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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孝言认为,崔父崔母没有把自己赶出门,已经算是格外仁慈了。
她在来时的路上,还向权至龙不断取经,希望可以瞒天过海,却没料到崔圣贤会以“儿媳”的身份介绍自己......
想想自己这“残败”的身子,崔父崔母震惊又尴尬的表情,还有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权至龙.....她选择狗带!
按说,崔父崔母算是比较开明的,对于儿子的事业发展、情感选择,他们认为他已然成熟,足有能力担当自己的选择,他们愿意尊重他。可是婚姻不是儿戏,选择一位终身伴侣,不单单意味着他的责任与担当,还包括一个家庭的兴业和谐。作为父母,他们必然希望他是幸福的,对于未来的儿媳,他们有权参与,更要以“过来人”的眼光协助他做出理性的参考。
他们不知道一向情感严谨的儿子是在什么时候谈起了恋爱,几乎连过度期都没有,现在突然向他们介绍起自己的未来伴侣,可以说,崔父崔母是毫无准备的。他们怔怔地看着儿子被恋爱的喜悦捂得一团热,那满眼的爱意与思恋,小心而谨慎的呵护动作,无不表明这个女孩在他心中的分量。尽管,他在行动上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决定,甚至以保护者的姿态,不希望他们参与过问,可是为人父母的,有几个不惦记着儿子的婚姻大事?
他们不会当即给出意见,但起码要了解一些女孩的基本状况,才能安心“收留”她。只是,一个女孩这样贸贸然地上门,又是一副病怏怏的身子骨,说实在的,崔母对她的最初印象并不十分太好。尤其在崔圣贤摘掉女孩的帽子后,她简直要惊呼出声,“这,这是?”
“她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崔母诧异地看看儿子硬朗的身板,再瞅瞅瞧那羸弱的女孩......到底是谁保护谁?
顾不得母亲的疑惑,崔圣贤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孝言的伤势,心里揪揪着,脸上也没了欣喜的笑容。
如今,两个人的脑袋都用纱网罩着,脸色也都是病态的苍白。崔母心有芥蒂,状似不满地埋怨着儿子,“既然是女朋友,为什么要以特护的借口欺瞒我们?”
崔圣贤回得坦率,“她是医生,可以照顾我。”
权至龙也在一旁帮腔,“圣贤的伤口就是她缝合的,因为处理的比较及时,才避免了伤势恶化。”
“她缝的?”崔圣贤纳闷地看向权至龙,权至龙摊摊手,表情欠扁地说:“那你以为是谁缝的?我吗?”
崔圣贤困惑地看向朴孝言,也不知她是紧张,还是不适,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浮着一层细汗,茫然失措地回望着他,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的父母。于是他决定:“我先带她上楼,等以后再聊这些吧。”而后,也不管父母是何反应,便搀扶着朴孝言离开了客厅。
被留下的权至龙,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跟崔父崔母叙述了一遍。他有意避开了韩家报复,只说圣贤在遭受意外时,是孝言拼死守护,又带伤为他缝合医治,一直撑到最后才失去意识。
崔父崔母听得直发愣,表情有狐疑,也有惊诧,半天才问出一句:“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他们十年前就认识,是高中同学。孝言在今年年初从美国修完博士学位,回国后不久,他们就在一起了。”权至龙轻描淡写地说。
崔父了解性地点点头,“哦,是个博士。”
“是的,她是一名内科医生,在延世医院上班。她的父亲也是一名医生,母亲是家庭主妇。哦,她是独生女。”权至龙事无巨细,那流利的言辞仿佛是在介绍自己的女朋友。
“刚刚我没听清?”崔母问:“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朴孝言!”
崔母跟着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双眼盯着某处,凝神想了一会儿,猛地露出讶然,“朴孝言?是,那个朴孝言?”
权至龙领会了她的意思,笑着点点头,“圣贤痴恋了人家十年,我想,您对这个名字也不陌生吧?”
“还有,你们可能印象不深了,”他继续说:“上一次圣贤脚踝受伤,因为用错药而对他施救的人,也是朴孝言。”
这一下,崔家父母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了儿子为何会如此反常!
朴孝言!
可不就是当初那个让儿子又哭又病,生不如死的初恋么?!
卧室里,崔圣贤小心翼翼地为朴孝言脱下衣物。尽管早有准备,但是当他看见那处浮肿的肩胛,看着她被病痛折磨的憔悴模样,眼底缓缓涌出一层泪光,哽咽地训斥:“你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自己拼不过,干嘛还......”
朴孝言把衬衫拉上,神情恬淡,“没事,已经过去了。”
“以后遇见这种事,你要跑,别管我......”
“闭上你的乌鸦嘴!”朴孝言嗔怪他一眼,“这种事遇见一次就够了,哪儿还有第二次!”
崔圣贤语塞。重逢的喜悦,随着那些揪心的伤痕,只剩下无尽的疼惜与愧疚。
他不敢抱她,怕弄疼她,小心谨慎地把她放平在床上,躺在另一侧,牵住她的手,低声说:“以后不会了,不会再让你因为我受伤,对不起,我没有把你守护好......”
“我已经没事了,别想太多。”
为了减少男人的负担,朴孝言决定跟他分享一个开心的事。“你知道吗?延世医院给我入职通知了,等我康复以后,随时可以去上班。”
“哦,那很好啊!”崔圣贤含糊地应道,他被某种阴暗的念头缠绕着,显得心不在焉。
朴孝言静默一阵,从被子底下回握住他的手,说道:“那件事,不管是谁做得......答应我,别去报复,我不想让你涉险,就好好的,陪在我身边吧。”
崔圣贤理解她的担忧,拍拍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答应我!”
“嗯,答应你。”
只是,不得已要欺骗你,因为报复,已经展开了......
权至龙离开崔家,看了一眼腕表,驱车来到某家日本料理。
进入店内,他独自来到一处包厢。等在里面的三个男人,齐齐地坐在榻榻米上,仿如一座座沉重的大山,把室内的气压也降到了极限。
“抱歉,我来晚了。”
权至龙拉上门,脱掉鞋子,自行坐在他们对面,把手中的文件袋搁在桌上,语气轻松地说:“韩院长终于肯光明正大的接见我了,我还在想,您要派人跟踪我到什么时候呢~”
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韩东宇的父亲韩英择,他穿着正统的西装,像在压制着什么,面部肌肉绷得僵硬,一双精明的眼藏在镜框后面,小心遮住了迸发的凶光。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律师,这一位是首尔高级法庭的办事员。”
权至龙完全无视了他的两位左右“护法”,只是抿着嘴角乐,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发鬓,摆出无辜的样子,“韩院长,我只是一名小小的艺人,遵纪守法,靠着唱歌赚点儿钱花。您请来这么大的阵仗,不是要吓唬我吧?”
“你忙,我也忙。说话就别绕弯子了!”韩英择傲气地扬起下巴,藐视着问:“我儿子在哪儿?”
权至龙嗤笑,“我也正想找您儿子呢,没想到,您却先来向我要人?”
“你找他做什么?”
“我要敲断他的腿!”毫无掩饰地戾气浮现在权至龙的眼中,他定定地望着韩英择:“您儿子可是欠了我不少东西呢,有能耐,您就把他藏好点儿,千万别让我找到他!”
面对这明目张胆的挑衅,韩英择气恼地指向他,咬牙警告:“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狂妄!”
权至龙无惧无畏地迎视他,沉声开口,“我年轻,需要您指点,但不需要您跟我指指点点!”
“韩东宇到底在哪儿?!”失去耐心的韩英择红着脸咆哮起来。
权至龙轻蔑地冷哼一声,“你派人跟踪我,砸烂我的车,又打伤我兄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您儿子的安危?嗯?”
“如果你今天不把人给我交出来,你的人、你的车,包括你的兄弟,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急于知道儿子的现状,使韩英择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呵呵,口气真大!”权至龙只是扯了扯嘴角,眼中的笑容则被寒意取代,冷冷地盯着对方:“我这么跟您说吧,我能独自赴约,就有足够的能力从这里安全地走出去,想动我?您最好先看看里面的东西,再三思而后行!”
说着,他把手边的文件袋推到韩英择的眼皮底下,睇一眼他左手边的律师,从容地站起身:“您可以录音,只要您不怕曝光,我权至龙,跟您奉陪到底!”
掷地有声的四个字,彻底激怒了韩英择,他一把摔掉文件袋,满是杀气地瞪着他:“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凭你也敢跟我斗?”
“凡事都讲因果报应,斗不斗得过你,我不知道,但是,您最好清楚一点,”权至龙双手插兜,阴测测地附身向他,“您让我的人血流成河,我就让您儿子,生不如死!”
从他眼中渗透出来的嗜血与残酷,绝不单单是吓唬人,韩英择看得出来。
“我相信,您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像您儿子那样,做出糊涂的傻事。”
权至龙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别轻举妄动,说不定我哪天心情好,气儿消了,还能帮你找回失踪的儿子。否则,咱们就来比试比试,看看是你这堂堂院长能一手遮天,还是,跟你那龌蹉儿子一样,丑闻闹得满天飞~”
话落,他看一眼那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嘲弄似地丢下一句“告辞”,便拉开门,畅通无阻地走了出去。
回到车里,他拨通一个电话,听了一会儿那边嘈杂的动静,说道:“再给我多找几个人,陪那小子好好玩玩~”
说着,他神情痛快地轰动着油门,巨大的引擎声盖过了电话那端的声音,冷酷的嘴角溢开一抹邪肆的笑容,而后,驾着他的爱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