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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最后的准备
卡尔抚摸着怀中颤抖的少女：“你现在冷静下来了么。”
“嗯。”诱宵美九用力点着头，“即使我失去了声音，即使所有人都讨厌我，但是你一定会喜欢我的，对么？”
“没错。”卡尔笑着揉着她的头发，“但是我更喜欢看到的是光彩夺目的你，你不是因为我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也不是只有歌声才是你的唯一。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歌声，无论是品德还是性格，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
“你……”诱宵美九突然破涕为笑，“达令~你什么时候会说这种漂亮话了，这可不像你。”
卡尔扣了扣脸，这次他真没乱说。
卡尔的内心忽然有些沉重，他不久就会离开，不知道这会对诱宵美九造成多大的打击，就算说得再好听，自己的行为也可以称得上是欺骗。
没错，他真的很喜欢她，
不想离开她，但是自己总有自己要做的事。
能做的，只能是给对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你希望再次站在舞台上么，面对数以万计的观众？”卡尔问道。
诱宵美九歪了歪头：“如果可以，当然希望了。”
卡尔拍了拍她的头，站起身，披上外套：“我出门一下。”
说不得第一天就要去麻烦那个人了。
“嗯？”诱宵美九疑惑地看了卡尔一眼。
……
青年大赛第三天的才艺展示不同于前面三场比赛，它并没有种子和海选的说法，除了提前报名的选手外，还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所谓的「自由发挥」的时间，场上的观众只要没有自惭形秽，有足够的勇气，都可以上台一试。
不过这只是规则而已，很多组织和个人都买通了主办方，给自己上台的机会。
也就是常说的走后门。
卡尔现在要做的也是走后门。
战士公会。
晚上的时候这里依然十分热闹，毕竟战士是所有职业中最普及的一个。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不出意料的，被一个人拦下来了。
其实战士对于天生地位更高的法师有着很强的敌意。
“我找贵公会会长贾里德先生。”卡尔出示了灰色的卡片。
“你算是什么东……”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楼一个站在角落里的男人打断了。
“会长还没回家，他在三楼。”那个男人对卡尔道。
“谢谢。”
卡尔走上三楼，没有管那些经过的人的奇怪的目光，走到会长办公室前敲了敲。
“请进。”贾里德会长深厚而具有压迫感的声音传出来。
卡尔推门而入。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么？”贾里德会长显然心情极好，因此也不摆什么会长架子。
“我希望明天上午，能分给我一点时间。”卡尔说道。
“这个有点麻烦。”贾里德皱起眉头，“时间已经排满了，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但是这种事情必须给所有观众一个交代，你得告诉我你准备干什么。”
这种事情虽然不小，但是和对方救下自己儿子相比，贾里德也不是不能答应。
虽然可能会失信于某些人，但是贾里德是谁？战士公会会长，主城卡德纳斯最上层的几个人之一，他不需要在乎太多。
但是正如他所说，如果随便上去个歪瓜裂枣，观众都不会答应。
“这是她的。”卡尔没有多说，只是把一个录音水晶放到桌子上，用魔力激活。
“她的？不是你？”贾里德会长问了一句。
这个录音水晶是当初卡尔在书城收的。
“还行。”贾里德会长听完之后给予了肯定的评价。
“不过你要知道，上台演出不只是需要歌手的，布景、灯光、伴奏都要做好才行，至少没有伴奏是不会被观众接受的。”贾里德会长摊了摊手，“我可是艺术家协会的高级荣誉会员，说真的，你带来的这个录音水晶里的歌曲的水平，音源很好、磨练不够、基础扎实、内涵不足。”
卡尔皱着眉，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对方证明，即使没有伴奏，即使曾经还有不足，但是诱宵美九涅槃之后的歌声已经趋于完美，只要凭借自己的声音就足以征服听众。
就凭那一曲。
“我会给你留一个位置，倒数第二个节目的时间，这个位置本来是我们战士公会自己的战舞节目，如果你准备好了，虽然对不起那些小伙子，但是我会给他们补偿。”贾里德会长说道。
对方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现在还没准备好么，没关系，只要没到那个时间，我都会等你给我答案。”贾里德会长问道，“你为什么要执着这个？”
卡尔深吸了一口气，“麻烦您了，至于原因请恕我不能说。”
离开战士公会后。
卡尔靠在巷子的墙边，低沉着头，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自己连给予她一个机会的能力都没有。
「要尽快成长起来。」回想起帕秋莉的话语，卡尔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
等卡尔回到酒店，诱宵美九已经换好睡衣坐在床上了。
“你去哪儿了？”诱宵美九问道。
卡尔把自己去找贾里德会长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伴奏么？”
诱宵美九有些难过地低下头，她原来是有她的伴奏伙伴的，但是自从那个大人物开始报复她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了。
她不怪他们，因为面对压力，人都会选择逃避，尤其是和自身没有直接关系的时候。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没关系的。”诱宵美九沉默了一会儿道。
没错，自己本来就不应该去奢望什么的，他已经为自己做的够多了。
卡尔摇了摇头，盯着诱宵美九的眼睛：“你喜欢舞台么？”
“嗯。”诱宵美九点了点头。
“那就不要轻易放弃。”卡尔摸了摸诱宵美九的脑袋。
卡尔走到阳台上，关上门。
没有磨合期，一般的乐师是无法和诱宵美九完成一场演唱会的，但是有人可以，卡尔不知道能不能说服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但是自己怎么能放弃？
卡尔抬头看了看夜空，星辰璀璨如海。
“这几天天气倒是不错。”卡尔低语了一句，闭上双眼。
星见之眼。
卡尔的天眼能够足足覆盖半个城市。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卡尔的视线扫过一片片区域，但是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
星见之眼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不能穿透看到室内。
如果对方不在自己侦查范围内，如果对方已经不打算出门，那么卡尔现在做的就是无用功，但是他依然仔细的一遍遍检索着自己视野内的一切。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
离酒店不远的一个小酒馆，一个白色麻花辫的女子拖着一个金发青年出来。
“我……我不行了。”奥利维尔两眼翻着圈，“我喝不下了。雪拉放过我吧……”
白发女子好像也是有些醉意：“你在说什么啊，才这么点，这里的酒不好，我们换个地。”
“呜呜~”奥利维尔眼中泛泪，“穆拉，救我，快救我啊！”
一边站着的高壮短发男人低着头：“不，我觉得比起你到处惹事，雪拉小姐把你灌醉反而更好一点。”
“你去照顾那个小子，都不省人事了，奥利维尔就交给我好了~”
雪拉扎德不知何时握着一根长鞭，把奥利维尔捆了个结实，拖着他离开。
“救命，快救命！”奥利维尔挣扎着。
“殿下，你自己保重。”穆拉闭着眼睛行了一礼。
雪拉扎德拖着奥利维尔来到一个露天酒吧。
“老板，来两扎。”雪拉把奥利维尔往椅子上一放，自己在另一边坐下。
一个黑发少年拦住了准备送酒过来的老板：“他们的酒钱我付了，这些酒我送过去。”
拎着两扎啤酒过来放到桌子上。
“少年，你是谁，有点眼熟？”雪拉扎德歪着头看着卡尔，“要老实交代。”
“来的路上有一面之缘。”卡尔开了一瓶，给三人倒满，“我来这里是希望获得你们的帮助。”
“来，喝。”
雪拉扎德一口气把自己那杯喝下去，然后把奥利维尔那杯给他灌下去。
卡尔：“……我觉得他真的快被你弄死了。”
“我……我在哪里？天堂吗啊哈哈……”奥利维尔已经摇来晃去胡言乱语了。
“喝。”雪拉扎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卡尔默默地把自己手上那杯喝掉。
“说吧，什么事？”雪拉扎德扶了扶脑袋，问道。
“我……我朋友要在明天的大赛上演出，但是缺少一个优秀的伴奏。”卡尔道。
“不接，不接，我可是有追求的人。”奥利维尔虽然趴在桌子上，但还是中气十足地喊道。
雪拉扎德向卡尔摊了摊手。
卡尔沉默了一下：“如果没有错的话，我那位需要伴奏的朋友，你今天下午遇到过。”
“嗯？”奥利维尔的大头在桌子上滚了三圈，“哦哦，原来那位美丽的小姐等待的人是你啊，她的歌声就像天使的吟颂，命中了我脆弱而敏感的心脏。”
“我觉得你需要老老实实交代你今天干了什么。”雪拉扎德用危险的目光看向奥利维尔，长鞭穿过他的脖子下方，咔嚓一声把他勒到椅子上。
“唔咕……救、救命。”
最后奥利维尔还是答应了，不过雪拉扎德说只有金发大赖皮蛋一个人会去，她和穆拉其实音乐水平并不高。
这就够了。
卡尔把一份曲谱留了下来，这是诱宵美九很早以前就精心准备的歌曲，她其实从小就有个愿望，就是站在那个舞台上，和唤起她梦想的那个偶像一样。
◇
再次回到酒店已是深夜，教会的火时计已经熄灭了两盏了。
少女已经安静地进入梦乡了，卡尔帮她把被子整了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