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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鸳站在密集的妖兽后边,目光看着那一团盛开的火焰,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似是感觉到什么,笑容一僵,偏着头,将肩上的绸缎往上拉了拉,遮住白皙的肌肤。
旁边的树妖不自在的咳嗽两声,转移了炽热的目光,轻声问道,“这样行吗?”
“这样都不可以,那就证明我们的殿下已经有**觉醒血脉的实力了,可惜,我们等不起。”
“少鸢,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树妖纠结的摇摆着枝条,一张面孔紧凑着,看起来格外滑稽
少鸢瞥了他一眼,随即问道,“你要说什么?”
“我们真的就这样尊称她为殿下了?她的身份还未正式得到承认,回到红河,我们会不会….”
树妖语气带着些许不肯定,甚至显得有些怯弱。
少鸢笑了笑,眼底掠过一丝冰冷,“我们只管回到红河,其余的…就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她要是想当王,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树妖飞快的看了一眼少鸢,忽然发现面前这个美貌女子的心思有些深沉,原本以为她那晚上的臣服是真心实意的尊她为殿下,谁曾想,只是为了回到红河,而回到红河之后呢,她又会做出什么事?
被遗弃上百年的弃民,心里那些怨恨,该如何消散。
它不敢想,也不愿想,如今,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不用担心这些,回到红河之后,我一定先为你找到一处适合修炼的地方,到那时候,你会很快化为人形。”少鸢回头。语笑嫣然的为他描绘回到红河之后的情景,她的脸上带着憧憬,与纯真烂漫爱幻想的少女无二。
树妖也笑了起来,他在心里轻轻的说,只要在你身边就好。
少鸢听不见他心里的声音,她陷入了一个美丽的愿景之中,脸上的微笑既美丽又诡异。直到不远处倒山燎那愤怒的吼声响起。她才回过神。看向那如山一般的身影走向队伍中央,脸色不由低沉下来,轻声怒斥道。“真是笨到家了!与那些修行者纠缠什么劲!”
倒山燎已经将周浣几人包围住了,大抵是觉得身上这些被烤化了的伤口难以忍受,想找个人来泄火,一个爪子便拍向离得最近的江云醒。
江云醒身体藏着一个不世出的高人。虽然平时阴森诡异的紧,关键时候还是能保得住小命的。那厚重黝黑的爪子离他额头不过十厘米的时候,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柄淡紫色的匕首,寒光一闪,他不躲不避。顶着那迫人的压力,向上划了一刀。
倒山燎那坚硬沉黑的爪子刹那被割开,红色的肉翻涌出来。血液如雨滴连成线,笔直的落在了他的脸上。那浓重的铁锈味道扑面而来,江云醒倒退几步,捂着额头,不知脸色如何。
倒山燎吃痛,收回硕大的爪子,愤怒的嘶吼声接连响起,洪钟一般的叫声让人快要失聪,江云醒这一刀算是给撕破脸了。
“住手!”
少鸢的声音适时响起,她身影如电,来到了江云醒身旁,正好阻止倒山燎的第二次攻击。
“妖孽!”江云醒的声音颇为愤怒,提着匕首不由分说便冲了上去。
少鸢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去。
越清辙的三菱刺挡住了她的去路,妍丽的面容浮现几分冷笑,“既然来了,怎么好意思走这么快。”
早就怀疑这些妖兽是有主使在后方操控,一直见不到人影,以为是什么大家伙,原来不过一个女妖罢了。
她眼里多了些许凌厉,拿着三菱刺便往肌肤里面刺去。
少鸳丝毫不惧,任由三菱刺刺入脖子之中,流出淡绿色血液,带着些许甜味。
越清辙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还未想明白这厮哪来的自信敢这般淡定的无畏生死,那流出来的血液便落在了地上,这一瞬间,她福至心灵,明白少鸳的用意,收回三菱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不要以为这样,我便不敢杀你。”
少鸳的血液似乎天生带着冰凉的气息,落在地上,顺着图案轨迹缠上了赵区区身旁的火舌,有那一刹那,火焰被压低了不少。
越清辙不想赵区区堕入妖道,自然不会容许少鸳有一丝丝的可能性破除她的阵法。
“你不杀我,我却可以在你面前自爆。”少鸳轻轻一笑,双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周围风声大涨,妖力涌动的厉害。
越清辙脸色一变,五指并拢,化掌便向少鸳击去,掌风带着强劲的真元,不出差错,应该可以将少鸳打出一丈开外。这样,鲜血就不会理解落在区区身上了。
忽见少鸳柔美一笑,她放下手指,在掌风未至之前,飞离原地。
“哈哈,我怎么会自爆,那是下等妖物才会做的事。”她声音如丝线一般传入越清辙耳中,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听见。
越清辙嘴角一僵,有些暗恨自己缺心眼。
………
密林之中的气氛僵持的厉害,周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下一瞬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这种被动的局势让他有些想骂娘。
何所惜蹲在地上,颓废的看着双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在火阵之中的赵区区才是最煎熬的,她一边用念力隔离火焰那恐怖的高温,一边克制自己血液之中那莫名沸腾的东西,脑子已经接近晕沉了。
金乌说的对,实力不怎么滴就要认命,她开始后悔平时不好好修炼了,如果可以达到知命上境,早就解决倒山燎,一路向西,拿到莫邪之心了,哪还要与这些神经兮兮的妖兽纠缠。
再怎么后悔都没有用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鲜血在她身边卷积成一个漩涡。少鸳流出的那丝绿色血液如同中和液一般,将鲜血与火焰开始融合起来,不知何时起,火焰也开始变了颜色,淡红,殷红,到最后的血红。速度快的惊人。
周浣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赵区区,如同雷劈一般。僵持在原地。
远处那些血液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一般,迅速流向赵区区,无论谁阻拦都无济于事。
她感觉体内的真元在翻涌,血液流动的速度在加快。那潺潺的声音悦耳无比,像一曲动听的歌谣。金乌的身影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漆黑的一团已经渐渐张开翅膀,漂亮的羽翼如同吸管一般,努力的截取通向她体内的妖兽之力。她开始有些沉浸在这愉悦的境界。识海之中的念力从之前的白色变成红色,只要她想看,方圆百里的情景她都可以看的清楚。原来,血祭就是这样。
“不要!”周浣像是疯了一般。奔到赵区区身旁,不顾火焰的炙热,准备将她摇醒。
“没用了,她已经沉溺其中,唤不醒了。”江云醒看了周浣一眼,眸中带着些许阴沉。
之前的阻止在此刻似乎成了笑话,不论他们怎么反抗,命运的齿轮总会转到这一节。
…………
……….
密林之内,已经有些妖兽开始高兴的跳了起来。
他们牺牲了成千上万的伙伴,即将唤醒一个纯正而强大的妖族血脉,而他们,也能够随这个妖族皇裔一起回归红河,结束这百年以来心惊胆颤的弃民生活。
这个想法刚出来,就有许多妖兽忍不住颤抖起来。
少鸳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嘴角也绽放出笑意,望着远处赵区区沉溺在血祭之中,脸上就激动的出现潮红。
真的很想看一下,妖族最纯正的血脉,会是什么样子呢。
脖子上的伤口久久不能痊愈,流出的血液染绿了小半边肩膀,不得已之下,她回头看向树妖,低声说道,“我先回深潭修养一会,等血祭完成之后,你再来唤醒我。”
树妖关切的看着她,“你需要多久才能好?”
“不用担心我,你只需要记得血祭之后来找我便可。”少鸳脸色有些惨白,她虚弱的看向倒山燎,最后嘱咐了一句,“没我的命令,不许向其他人动手,听见没有?”
树妖颔首,“放心。”
………..
……..
倒山燎的身影静静伫立在四周。
赵区区身上的火焰已经接近虚无,血液如蚕茧一般将她围绕起来。
周浣双手已经焦黑一片,面上却是一片绝望。
难道,就只能这样了?
越清辙上前,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那她该怎么办?”何所惜垂着的脑袋扬起来,双目通红的看着越清辙,“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了?”
越清辙面无表情的看着被血液包裹的赵区区,冷声说道,“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挽回?”
“妖又怎么了?”何所惜轻声说道,目光茫然的看向越清辙,意有所指的问道,“是不是妖,你都会杀?”
越清辙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人类与妖族已经势不两立上千年,与妖为敌有什么不妥?
何所惜这个问题在她眼里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何所惜低着头,看着脚腕上那两个难以消失的牙印,喃喃说道,“如果我也变成了…你会不会杀我?”
声音太低,越清辙没有听清楚,但她能感觉到何所惜悲切的情绪,她上前,拉起他,认真说道,“我现在可以放过她,只要之后不再见面,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说的是赵区区,情势已经转换的如此之快,前一刻并肩作战的伙伴这时候却成了可以放过的敌人。
哈哈。
何所惜凄然一笑,轻轻挣脱她的手,摇了摇头,“你们走吧,我在这陪她。”
“不要感情用事,她注定会是妖,你这样….”
越清辙已经想不出别的话来转变何所惜的决定了,她很少会关心人,何所惜的目光太过坚定,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将目光看向周浣,却发现这个清秀的男子已经失神许久了,连手上那严重的伤势也顾不上,这么一瞬间,她也有些动摇。
“必须要走了。”江云醒忽然出声,“别忘了一开始的目的!”
越清辙身体一震,转过头,踏步离开他们几步远。
“我不奉陪了,你们继续等吧。”
她冷绝的侧脸印在何所惜的视线之中,何所惜身体一僵,眼里蓄满了泪水。
这一刻,他看见的不止是她的背影,还有许多年后,他与她的距离。
犹如天堑,难以逾越。
何所惜静静的坐了下来,坐在赵区区身旁,如一尊石像。
场地上的风轻轻吹动,远处的妖兽已经零星几只的摇摇欲倒,倒山燎不知何时已经离去,那壮阔如山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连光线都明亮了不少。
江云醒与越清辙结伴离开,何所惜与周浣安静的陪在一个前途未知的少女旁边,树叶飒飒作响,也许在见证这一刻的友谊。
时光静悄悄的流去,直到何所惜身旁出现一块黑色衣角。
周浣目光霍然一亮,他抬头,看向那到忽然到来的玄色身影。
他嘴角扬起笑意,如绝境遇生机一般,灿烂无比。
“你居然来了。”声音嘶哑,却带着几分雀跃。
第五晨涧来的突然,正是这种意料不到的到来才让周浣感到惊喜,他站起身,走向这个强大如神的男人身边,笑道,“你是来解决我们的困境吗?”
“她交给我,你们继续完成试练。”
第五晨涧的声音依旧冰凉,但此刻,周浣却感受春光暖暖。
第一次,他觉得第五晨涧比他帅多了。
何所惜也回过神,看着站在他旁边的第五晨涧,怔愣了好一会,才认出这人。
“你怎么来了?”何所惜忙站起来,警惕的看着第五晨涧,说道,“你可不能滥杀无辜,区区还没成妖怪呢!”
周浣脸色一沉,看向第五晨涧,问道,“他说的对,你不能瞎搞。”
“我不会杀她,你们可以放心走了。”第五晨涧清冷的声音响起。
周浣安心许多,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一下情况先,免得你……”
话还未说完,何所惜悄悄拉了拉他衣袖,凑过来,在他耳边问道,“他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也受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