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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干什么?”许醇胜软在墙边,看见郭侣走近,虽惊恐万状,却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了。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刚刚怎么就飞起来了,乃至肺腑尽痛,竟至于斯,也实在想不通,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又为什么他将栗辰这女人调查了个遍,却不曾发现过跟这人有丝毫相关的信息。
“你究竟是谁?”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此人应不至于下杀手,他便又稍稍定了定心神,只是目光犹凝重而忌惮,明显也是猜知到了郭侣的不同寻常。
“好胆量啊!这么快就硬气起来了?”郭侣看他立马就有了站立的架势,差点都想给他竖个大拇指了。
“我也不要你跪下了,就按你刚才说的,将双腿打断,今天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怎样?此计可还行?”
许醇胜的眼睛骤然缩了一缩,随即,额头就开始冒冷汗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他色厉内荏道。
“哈?”
“我欺人太甚?”郭侣被气笑了,“不是……我说,你一大老爷们,还要不要点脸啊?凡事都得讲个理吧?你都把栗辰整成这样了,我取点利息怎么就过分了呢?刚才我若不来,你恐怕还有更残酷的手段,要施加在栗辰的身上吧?”
“我……我来!大兄弟,我替许先生受惩……你看……你打断我的腿怎么样?”缓了过来的陈武,像只狗一样,迅速爬向了郭侣的脚边,姿态很低,态度很谦卑。
“哼!你倒是一心为主!”郭侣冷笑了一下。
但紧接着……
他偏生就又圆瞪起了一双眼,如狮暴吼道:“可我今天火大!”
“以血还血,天经地义!”
话落,“啊”的一声惨叫,许醇胜便就被郭侣猛然踩碎了膝盖!
“你——啊——啊啊啊啊啊——”他哭嚎着,冷汗如雨而落。
“他是许印生的孙子!你不能这样!”陈武惊恐地大吼道,眼中忽而渗出了更深层的恐惧,却还未再作其他举动,“嘭”的一声闷响,他便又被郭侣踢飞出去了。
“啊——”许醇胜再叫。
“我TM管他是谁!天王老子的孙子也得给我先断完腿再说!做了事,就得付出代价!你再多嘴,老子就把你也给废了!”郭侣恶狠狠地骂道,一脚乍落,便彻底把许醇胜的另一只膝盖碾碎了,然后……眯眼环顾了四周一眼,见周遭凌乱如旧,两人又均不敢与他对视了,这才气哼哼的,终于是抱着浑身颤抖的栗辰离开了。
临走,怒意犹自不平。
只因胸中有火熊熊,烧得正如一片火红的海!
于是乎,外头窃窃私语的走廊,随着他的进入,便也顿时噤若了寒蝉!
……
……
“许……许先生……你……你怎么样了?”陈武见郭侣走了,立刻就忍痛爬向了许醇胜的身边,但是瞅他浑身是血,一时间也是手忙脚乱,全不知该如何下手。
“嘶!”
“我——”话还没说完,许醇胜的嘴便被捂上了。
“他还没走远,你现在说什么,他都听得见!”陈武小心而紧张地说道。
许醇胜怔了一下。
旋即就痛苦地闭上了眼,战栗着身子,冷汗涔涔,口中又倒吸着冷气,显出了无边的怨毒与愤恨,却尽埋在了眼睑之下,为人所不见。
“叫救护车!立马转院盛京!我这双腿,不能废!”他阖着眼,下起了命令……
……
……
走在路上,旁若无人。
“我说你就不能买些质量好点的衣服吗?你看看,一扯就破!亏得是这姓许的优哉游哉,喜欢玩些SM的花样,拖到了现在都还没扒光你的衣服,要不然哪,我再晚来一步……”
“唉……”怀里的栗辰一直不说话,只将头低着,郭侣一声唏嘘,便也知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就住了嘴。
“我错了!对不起!一时嘴贱没忍住,又往你伤疤上撒盐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道起了歉。
“没关系。”郭侣瘦瘦的手臂和胸膛上,力量出奇的大,龙行虎步,一丝不颤,栗辰渐渐安心了下来,便第一次说起了话。
“你手机呢?我在外头一直打不通,怎么回事?”郭侣摇了摇头,又问道。
“被收上去了。”
“收哪儿去了?”
“保安室。”
“哪个保安室?”
“A区大门外的那个。”
“……”郭侣皱了皱眉,见已下到了三楼,双脚立即就又折返往上走了,心底则突兀就是为栗辰这妞的神经之大条,高呼起了震撼与难以置信,“你做事之前,就不能先想想吗?这么明显有问题的要求,你竟也还真是照做不误啊?”
“可我也不能丢了工作啊……”栗辰有些委屈。
“他们用什么理由让你上交的?”郭侣又问。
“防辐射。”栗辰答。
“……”这下郭侣真是无语。
……
……
几分钟后,两人走到了楼下。
人声鼎沸,一片混乱。
火灾已被控制,消防队也到了场,只烧黑了两间屋,没造成人员伤亡。却也算是郭侣他好运,不然的话,此时还得去救火,自己搞的祸事自己终,少不了又是一阵风波。
出口这里挤了很多人,熙熙攘攘的,人头耸动,议论纷纷,郭侣抱着栗辰,走得倒是轻松,几下就如鱼儿般滑了出去,并未引起任何一人的注意。
“你这身上的伤怎么办?我不懂医,你自己感觉一下,需要去医院吗?”郭侣彻底走出了妇幼保健院,任是路人皆注目,也行走得毫无异色,但他却对栗辰这浑身的鞭痕有些担心。
“不用,回家擦点药就好了。”栗辰闷声答道。
“嗯,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吧,这回你在这个城市,估计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当我助手,随我去盛京发展吧!”郭侣嗯了一声,
“我想要告他们,你帮我!”栗辰不应他的话,却用脑袋往他脖子下面拱了拱,毛茸茸的,就像只脆弱可怜的小兽,渴求着庇护与怜悯。
“蛇鼠一窝,怎么告?你有视频、录音一类的决定性证据吗?难不成就凭你一面之词?你不知道官字两张口吗?上下嘴皮子一碰,黑的就是白的,白的就是黑的了。”郭侣又拧起了眉头。
“我敢保证,到了这会儿,那些人的口径,早就已经是完全统一的了,若想撬开,非得有压倒性的势力和财力不可。”
“就这样了吗?我不甘心啊……”栗辰又啜泣了起来,埋下了头去,一股子悲伤与委屈,如泉之涌,喷薄而出。
“杀人……倒是可以。”
“要我帮你杀了那几个人吗?”
“没人抓得到我哟!以那些公门中人的能力,完全可以被我耍着玩儿,还摸不到一点痕迹,更连累不到你。”郭侣被栗辰的哭泣刺激到了,然而他却也不知晓,他的这种严肃又促狭的语气里,藏着的寒意与漠然,更让人兢惧与颤抖。
栗辰轻轻的抽泣声,止住了。
“那……还是算了吧……”她纠结了会儿,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我不想有人死。”
“唉……”
“善良啊善良……”
“可你怎就是不明白呢?宽容与大度,在这个污浊的尘世里,其实都只是你们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而并不是温暖世界的灯火啊!”
“没有惩恶的决心与力量,扬善是行不通的。”
“你若柔不可守,他便只会恶者恒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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