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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病重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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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婶儿说着,走近一些,拉着花惜的手,

    “我今儿来,还有件事儿,要跟你家说一声儿。”

    李婶儿说完,停了一停,让花惜下意识的瞅向宝七和花父,花父声音低哑的开口道,

    “老李家,有事儿就在这儿说吧,都是自家人。”

    李婶儿这才叹了叹气,缓缓开口,

    “按理儿,这话儿我不应该这个时候说,可老婆子我左思右想,实在不愿白白丢了这好机会,才想着来给咱家花惜报个信儿!”

    宝七一阵疑惑,花惜更是不得其解,李婶儿自顾道,

    “昨儿个我一个表姑爷,在京城捎信儿来,有户人家的公子,到了娶亲的年纪了,也不在乎啥出身,只要长得周正品行好,到时候瞅着合适,人家就愿意。”

    “我琢磨着咱这附近,就惜儿年纪差不多,模样儿也好,想着跟花大哥商量商量,咱给个八字,让人家也看看。”

    李婶儿一席话,说的宝七和花惜相视一看,嘴边的话差点问出口来。

    还是花父先开口道,

    “要是合适,我倒是不碍事儿,只是我这闺女,不知道愿不愿意……”

    “何况,家里这条件儿,怕是入不了对方眼啊。”

    花惜低着头不做声,只听李婶儿接着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闺女都这么大了,花大哥你就说句话儿!咱给人看看八字儿,合不合适再说!”

    一番说辞,花父显然也有些心动,抬眼瞅了一下花惜,叹了口气没再说啥。

    宝七忍了半天,稳了稳情绪,终于还是开口,

    “李婶儿,宝七想请问一下,对方的家里,是不是姓祁?”

    李婶儿脸上明显一僵,花父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没料到宝七在这个时候插话儿。

    不过李婶儿很快恢复正常,

    “该问该问!这祁府,哪是咱们能高攀的上的,那家就是京城一个商户,还算殷实。”

    宝七自然明白这个时候开口不合适,毕竟在古代,婚姻大事,都是要听父母的言语,即使自己再有想法儿,还是要等到没人的时候说。

    何况这花父,都不开口呢。

    可是宝七等不了那么多了,再不问清楚,岂不是要将花惜推入火坑?

    既然花惜开不了口,就让她来问吧,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些!

    李婶儿的回复,让花惜看了宝七一眼,总算有些心定,

    “惜儿,全听爹爹的。”

    等花父拿着一纸八字递给李婶儿,李婶儿眼角才染上一丝笑意,

    “惜儿这么俊的闺女,要是不能嫁个好人家,我都替她冤得慌!”

    眼看着李婶儿揣着花惜的八字离去,宝七心里总有些不安,花惜看上去倒是很顺从,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咳咳咳——”

    身后突然传来的咳嗽声,惹得三人慌忙凑过去,

    “娘!”

    “花大娘!”

    憔悴苍白的面容,沉重的眼皮,沧桑中慢慢掀开,眼珠带着浑浊,动了动嘴唇。

    花惜贴着耳朵,着急道,

    “水!快……水!”

    花惜轻轻揽着花母的背,一点一点的喂了些水,让一旁的宝七和花父,看的揪心。

    花母又咳嗽了几下,被花惜抚着后背,才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

    这时宝七端着熬好的药,忧心地看着面前的妇人,

    “花大娘,先把药喝了吧。”

    喝完药,花母才缓了缓劲儿,费力的看着面前的人,艰难地开口,

    “娘……娘没事……又让你,担心了……”

    “娘,您别说了,大夫给您看了,等喝完药,就好了。”

    花惜压抑着哽咽的嗓音,尽量安慰着花母。

    花母慈爱的目光带着几许涣散,形容枯槁的手抬了抬,触碰了一下花惜的面庞,

    “好闺女……刚才的话,娘,都听到了……娘只希望,你能,能嫁个好人家。”

    宝七忍着眼泪,花父哽咽的声音堵在喉间,只剩花惜掉着眼泪,不住的喊着娘。

    花母又跟着咳嗽了几声,吓得几人慌忙向前,想给花母顺顺气,却在伸过头去的瞬间,僵住了身体。

    花惜颤抖着手心,眼泪啪啪的往下掉,晕湿了上面扎眼的血迹!

    “去喊大夫!快去喊大夫!”

    魏郎中这次比上次来的还要快,风尘仆仆,急匆匆的赶到房内,匆忙的扔下木箱,小心的给花母看脉。

    几人等的屏气凝神,大气儿都不敢喘,看着魏郎中闭目凝眉好一会儿,又扒着花母的双眼观察了片刻。

    才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轻摇,

    “又加重了……”

    宝七的心一瞬间从提着掉到冰窟里,她甚至不敢想花惜的心情,颤着声音还是小心问道,

    “还有……什么办法吗?”

    花父早已瘫在床边,被花惜扶着顺气儿,生怕再倒下一个。

    那郎中垂着眼,每一口呼吸似乎都很绵长,最后伸手捋了捋不长的短须,非常困难道,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唉,不说其他药材,单这人参,恐怕,就负担不起啊……”

    后面的话郎中未说,却比说了更让这一家人绝望!

    人参,一年才不过数两银子的收入,去哪里买人参?

    魏郎中又叮嘱了几句,不过是暂且喝上次开的药,能撑多久,听天由命之类的,叹着气望了眼床上的花母,拎着木箱提步离去。

    “魏郎中……”

    宝七哽咽若泣的声音响起,红着双目,带着几分坚决,

    “还请您,把新的药方写一下……”

    花惜红肿着双眸,盯着宝七手里的药方,被紧紧的攥在手里。

    宝七眸光悲痛又坚定,看向花惜和花父,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相信的力量,

    “我有办法!”

    花惜好像突然明白,身体都跟着一颤,眼眸里的悲苦化为绝望,不敢置信的看着宝七,

    “是……李婶儿……”

    花惜的话,让花父老泪纵横,难受的哑着嗓子吭哧呜咽,满满都是对自己女儿的愧疚。

    宝七却依旧坚定的看着花惜,焦点却好像飘到了别处,一字一顿的缓慢而言,

    “不……祁府!”

    这一下,花惜更是如同晴天霹雳,身体一软,眼神都带着恍惚,似乎不认识宝七一样,

    “你是说……我……”

    “不。”

    宝七打断花惜的话,好像只是刚才的话没说完一般,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