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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魔狱中,三人都一副颓势。
郗嫮无法离开,墨幽和汐羽两人只能随着她走,注定留在这里。
其实,不管三人如何心思,目前,他们还是捆绑在一起的。郗嫮在哪里,剩下的两人只能在哪儿。
被困住了,三人同时被困。这样的结果,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郗嫮不死心地问。
没有人回应。
到了这个时候,郗嫮彻底地绝望了。不能离开,难道只能在这里消磨时间。巨鳗的寿命无比漫长,她怎么可能耗得过。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离开才行。
幽冥魔狱中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一直以逗弄郗嫮为趣的墨幽,,更加沉默的可怕。孩童般的模样,如幽魂般飘荡着。
郗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墨幽在那幅画前面飘荡了许久,尽管和汐羽没有言语交流,可眼神却已经交汇了许久。
时间一天天过去,郗嫮越来越心慌,无法静下心来修炼。总能无端端地想到现在的处境,越来越烦躁。
“墨幽,我们只能这样等着吗?”郗嫮一次次地询问,都未得到回应。
其实,她的心里清楚,墨幽不说话预示着他们走到了绝境。一个活了数万年的老妖怪,竟然毫无办法,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郗嫮狠了狠心,道:“我出去看看吧,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们耗不过巨鳗的。”
几人心里都清楚,这是事实。若真要如此,只能期盼巨鳗已经离开,可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郗嫮出去,只会是送死。
寂静中,郗嫮喃喃自语,“我知道,这样出去等于送死。可我们别无他法,无论耗多久,最终的结果都是相同的。与其如此煎熬,不如早早了断。”
下定决心。郗嫮转身,决绝的离开。
刚一现身,熟悉的窒息感就来了。郗嫮暗想,果真逃不脱。巨鳗当真是守候在此,与她耗着。
身体无法动弹。郗嫮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巨鳗。那双狠厉残暴的双眼中,满是嗜血。她清楚地看到了巨鳗的怒意。
炸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哼,小小人类,不自量力。”
巨鳗完全不给郗嫮辩解的机会,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对着郗嫮而来。
再一次如此接近死亡,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郗嫮并不惧怕。她在想。同样的命运,再次重现。呵,人果然逃不脱宿命。
闭上眼睛,她已经能想象到自己的身体在巨鳗的嘴里,被撕裂的情景。早知下场如此凄惨,尸骨无存,还不如在幽冥魔狱中苟活着。说不定还能等到转机。她还是冲动了。只有在死亡到来时,才能明白生命的可贵。
自嘲的笑笑,她已经闻到了巨蟒口里的腥臭味,一切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
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郗嫮脑海中闪现着过往的一幕幕。那些潜藏在心底的场面一个一个闪过。她突然想,若是真的死了,是不是有人会为她感到难过。
嘴角上扬,讥讽地笑着。郗嫮想,自己真是可笑,怎么会想这些呢。不管难过与否,早已与她无关。
然而,等了许久,仍旧没有疼痛感传来。郗嫮想,难道在死亡前连时间够过得异常缓慢了吗。许久,还是没有,她疑惑地睁开眼睛。
风平浪静,巨鳗不见了。郗嫮大吃一惊,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逆转。
当溪风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郗嫮大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他怎么会出现,太过突然了。
溪风就站在那里,眼中含笑地看着她,一如最初。
两人对视良久,没有人开口打破这一刻的沉默。
最终,还是郗嫮出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时光,“是你救了我。”肯定的语气,巨鳗毫无征兆的消失,而他恰好出现,还能有其他的可能嘛。
溪风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危险?”这才是郗嫮最为好奇的,自从那一别后再也没有见到他,消失地很彻底,这次却出现的没有预兆。他还是那样,来去如风。不过,想想他的能力,瞬间能从大荒来到东海,突然出现似乎并不算是意料之外。可为何出现的时机把握地如此精准呢。
溪风不语,这点他并不想谈。转而道:“你知道,我神通广大,没有什么能难道我的。”
这样的说辞,郗嫮怎么可能会信。可他既然不愿说,就不再追根究底了。
“谢谢。”简单的道谢,只为了刚刚他的援手,不然现在她已经葬身巨鳗口中了。无论他的目的如何,在危急时刻出现,救了她一命却是不争的事实。一码归一码,此时对于溪风,她是心怀感激的。
溪风笑而不语,再次看见她,变化很大。除却修为,她的气质发生了改变。对于她这一路的经历,不是不好奇的。可他还是忍住了。心血来潮,想要见她,不想正好遇到那么危急的一刻。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救了她。
其实,在看到她闭眼等死时,他的心里掀起了狂风巨浪,恨不得毁天灭地。可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只是平静地出手消灭了巨鳗,没有闹出大的动静。那一刻,他都怀疑,什么时候耐心变得如此好了。不过,在她的面前,一切似乎都变得有可能。
郗嫮被溪风看得很不自在,她感觉到,再次见到他,感觉不同了。他的样貌虽然没有变化,可有些东西却变质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郗嫮小心问道。当初,可是他把她留在那个小岛上,差点儿丧命的。回想起来,怎么都摸不透他的目的。
溪风摇头,“好久不见,只是想来看看你。不过,看你的眼神,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郗嫮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当初为何把我丢在那个小岛上。”这个一直是她心里的结,无论怎么想。都摸不透他的真实目的。这一次看到他,心里的执念更强,她想要知道原因。于是,就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溪风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却还是道:“那里不是你想去的地方吗,我把你送到地方,看你奔向念念不舍的人,当然是赶快离开了。难道还要看你们互诉钟情,那我怎么人受得了。”他说得漫不经心,似是在玩笑一般。
郗嫮迷茫不解,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为何和她问的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呢。“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呃,不懂。”溪风扶额,难道还要让他说的更清楚一些。想了想道:“你当时不是心心念念找人吗,我好心地把你送到了地方,当然是功成身退。”
“是啊。我是来找人的,可这和你把我扔在那个小岛上有什么关系?”郗嫮还是不明白。为何,她感觉他们两个完全是鸡对鸭讲,说的话没有丝毫关系呢。
溪风也迷惑了,干脆问道:“你找的人没在那个岛上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中间出现了什么变故。当时,把她送到目的地,他就转身离开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丝毫不知情。
“我找的人怎么可能在那个岛上。”郗嫮当即反驳,刹那间明白了。“你说的你送我去那个岛上,是因为我找的人在那个岛上,是这个意思吗?”
溪风点头,不然他干嘛吃饱了撑的把她送到那里。若不是为了达成她的心愿。他才不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你确定我找的人在那个岛上吗?”郗嫮想,那个岛上哪有人啊,害的她莫名其妙进入幽冥魔狱,若不是机缘巧合,早就死在了那里。
“那个人不在那里?”溪风总算找到了关键之处。“不可能啊。我推算的怎么会错呢,明明就是那个地方。你仔细找过了?”
“当然,我在岛上找的很仔细,一个人也没有。然后,莫名其妙地进入了一个地方,差点儿死在了那里,你能给我个解释吗,这一切到底是为何?”总算是问出来了,她一直都在找答案。现在,是时候了。
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溪风忙问:“你在那里遇到了危险,还是致命的?”
郗嫮点头。
溪风的脸上表情变换,一切超出了他的预料,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他沉声道:“我刚才已经说了,送你去那里只是因为你要找的人在那儿。可结果却完全和我预想的不同,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我也不清楚。不过,请相信,我真的是好意,没有预料到会让你陷入那样的境地。”
溪风表情真诚,语气真挚,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消失了。这样的他看上去有些陌生。
郗嫮一时之间无法判断他说的是否是真的。不知可否能够相信他的说辞。自打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左右为难,郗嫮发现,她好像无法判断了。真相到底是什么,他是否在欺瞒,都让她无法确定。
看着郗嫮的眼睛,溪风就已经明了她的内心。原想着,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推算了一次,预测到她可能出事。还是来找她了。结果,真的差点儿出事了。
那一刻,他是高兴的,为自己及时赶到,帮助她死里逃生。然而,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到了这样的局面。
原想过,郗嫮会为见到他而高兴。然而,在她的眼睛里面他只看到了惊讶,却没有他预想中的愉悦。当她说明这一切后,听完他的解释,她内心纠结着是否选择相信。溪风内心煎熬极了。她竟然不相信他。这样的认知,一旦出现,便是难以言喻的悲凉。
当时,把她留在岛上,他何曾想过,再一次相见,竟然会是现在这副场景。
很快地,溪风觉得,这一次见她是最明智的决定。若不是主动现身,还不知道曾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也无法得知他们之间会存在这样的误解。
“我知道,你无法相信我的说辞。”溪风看着郗嫮,沉声道:“你的纠结,不安我都理解,可我还是要说,对于你,我从来没有恶意,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说的肯定,直视郗嫮的眼睛。
溪风眼里的真挚,郗嫮看到了,他的话更是一字不漏听到了,摇摆不定的心思开始倾斜。她看到了他的认真,说出的话更是刻在了她的心底。这一刻,她选择了相信他。
“我知道。”郗嫮低声道。这几个字说出后,她的心里突然放松许多,压在心里许久的大石落地了。她后知后觉地想到,原来溪风已经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不然,她不会在意当初的事,不会成为心里的执念,一直纠结于此,想要找到答案。
溪风笑了,她还是相信了他。这样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
对于岛上遭遇幽冥魔狱之事,郗嫮语焉不详,毕竟关于墨幽的存在,她没有细说。这是她心里的秘密,不能轻易对人言的。即便选择信任溪风,可还是不能和盘托出。
当然,溪风也没有追问。当日发生的事情,只要她说的,他都相信。他只需知道结果即可,对于过程丝毫不在意。万幸的是,她能够直接问出,而不是一见面就和他翻脸,给了他们消除矛盾的机会。
冰释前嫌,两人心情都很好。聊起了各自的近况。
溪风一直细细地听着,郗嫮讲述这些天的海上经历。在听到深海哞鲸和圣灵白豚时,他的表情有些微变化,只是郗嫮并未注意到。
虽是稍微变色,溪风很快就调整好了。心中想的却是,她此次东海之行,竟然遇到了如此多的事情。而有些事情的确是上天注定,这些都是她的宿命。他还是担心,当她都到了宿命的尽头,是否还能和他这样坐在一起,言笑晏晏。
溪风的心里,郗嫮丝毫不知情。有些事情她也知道可能会有因果相连,然而,却未曾仔细思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