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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中国第一男人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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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区主席拉贝和委员赵章文送别龙啸天之后,就在安全区内巡查,碰到日军骚扰就劝阻。小胖和王贵吃饱了香肠,有劲头跟着。他们听说有两股日军进入安全区,快步走过来,却看到日军空手走了,一身狼狈的龙啸天低头走过来。

    看到龙啸天破帽子破和服,小胖一脸茫然,王贵内心暗笑。

    赵章文走近龙啸天,惊讶地低声说:“啸天,谁把你打成这样?是刚才那伙日军吗?”

    龙啸天抬头看看老师,不以为然地说:“没事,老师。”

    “中国第一男人,我准备把我的首饰化掉,给你打造一枚奖章,但是你应该出去找日本人要粮食啊?”拉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他认为龙啸天还没有走出安全区去办事呢。

    “我已经通知了日本人,差不多会有粮食送进来!”龙啸天回答。

    拉贝仔细看着龙啸天,发现他是认真的样子,觉得不可理解,耸耸肩。赵章文摇摇头,苦笑一下,这个学生吹牛吹得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王贵在忍不住嗤笑一下,小胖则瞪着眼推王贵一把。

    远处的孟祥明跑过来,深深看龙啸天一眼,对拉贝和赵章文说:“您好,主席和委员先生。刚才是这位日本武士劝走了日本兵。”接着对龙啸天抱拳施礼,离开了。

    拉贝几个人瞪大双眼。

    这时,安全区外面驶来一串日本卡车,车厢里满是大米和面粉袋子。拉贝几人赶紧跑过去。

    为首的卡车停下,下来一位日军大尉,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单子递给拉贝,说:“尊敬的拉贝先生,我奉中岛司令的命令,向南京国际安全区提供人道主义援助,第一批是一千五百袋大米和面粉,请验收。”

    拉贝激动地接过单子,围着卡车跑一圈,立即签名。拉贝热情地说:“感谢中岛先生。还有第二批吗?第二批是什么物资?”

    日军大尉笑道:“当然有。第二批是过冬衣物。第三批是药品。我们司令非常重视日本帝国同盟国德国的关系,也愿意遵守国际规范。而且在以后,南京警备司令部会不断向安全区提供必要物资。安全区虽然隐藏大量的敌军,但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是仁慈宽厚的,愿意提供人道主义帮助。”

    “啊,太好了,感谢上帝,请允许我给你一个拥抱!”拉贝说着抱住日军大尉,还给他一个贴面礼,乱糟糟的胡子茬弄得大尉很不自在。

    这时另外一个安全区委员跑过来,领着日军车队去卸货。车队所过之处,中国人都激动地张望和欢呼雀跃。

    小胖看着龙啸天问:“铁蛋,真的是你让日本人送的?”

    龙啸天得意笑一下,不置可否,他知道说了也没人相信。

    “我就知道准是你干的。你怎么不让日本人送一卡车香肠来呢?你那一包吃光了。”小胖认真说。

    赵章文轻轻拍一下小胖的头,斥责:“别瞎说。啸天要是有那个本事,就和孙大圣差不多了。你就知道吃,不怕撑坏肚子!”

    龙啸天一乐,老师的这话还真的说对了。

    拉贝真诚地说:“龙啸天先生,我看得出,你为争取物资同日本人进行了交涉,害得你衣服破烂。我相信,你的诚心打动了上帝,万能的上帝促使顽固的日本人运送大批物资。我这里有个老金匠,手艺很好,我会用我的金戒指给你打造一个勋章!哦,在此之前,我要给你一个拥抱。”说完抱住龙啸天,连腮胡子扎得龙啸天很不自在,让他想起刚才日军大尉为什么那么别扭。

    拉贝抬起左手,粗大的金戒指发出耀眼的光芒,说:“请请龙先生到办公室等待,我很快就来!”说完急匆匆离开。

    赵章文带着三个学生来到办公室,叙说各自的情况。赵章文的妻子和女儿都被日军糟蹋致死。龙啸天、小胖和王贵的家人也都被杀害。师生四人免不了伤感一阵。赵章文询问龙啸天为什么会说日语。龙啸天说,在城外碰到一个会日语的日本留学生,教给他日语以及打枪,回来报仇。赵章文完全相信,从小就觉得这个学生特别聪明,一学就会。他反复嘱咐龙啸天,不要认为会开枪会舞刀,就报复日本兵,势单力孤很危险。还说,南京城有国军的特种部队,要报仇就先找到他们,云云。小胖则眉飞色舞说暴龙部队如何厉害,一个人打三个日本兵都没问题。龙啸天嗯哈答应着,不做解释,也无法解释。

    一个多小时以后,拉贝手里捏着一个东西,大步流星走进办公室,兴奋喊叫:“龙啸天,奖章做好了!”递给他。

    龙啸天接过来一看,十分喜爱。这个奖章全部用金子做成,有酒瓶盖大小,五角星形状,正面外围雕刻一条龙,龙头和龙尾在上方相接,周围伴随云彩图案,栩栩如生。中心竖立刻着三个汉字:龙啸天。名字下面横排一行小字:中国第一男人。奖章背面写着: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主席约翰拉贝敬赠,民国二十六年一月于南京。

    “太好了!”龙啸天拿着奖章爱不释手。

    拉贝则拿过奖章别在龙啸天胸前,说:“来,少年人,拥抱一下!”

    龙啸天轻轻推开他,握着他的手说:“多谢。”

    拉贝愣了。他可是虎背熊腰力气大如牛的人,想不到被龙啸天轻轻一下推开,这个力量太强大了,简直是一个大力士才具备的。

    赵章文赶紧打圆场,说:“拉贝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请中国第一男人吃饭呢?”

    “对,对。我已经安排好了饭菜,另外还让人出去买一套和服回来。”拉贝清醒过来,说道。

    等一会,有人送来一套和服和斗笠,龙啸天换上。接着,有人端来几个菜,鸡鸭鱼肉都有。拉贝拿出珍藏的威士忌和啤酒,几个人边吃边聊,不亦乐乎。只是苦了小胖和王贵,看着一桌子好东西吃不下去,肚子里早塞满香肠了。

    “龙先生,你说装扮成日本人,是为报仇。我敢断定,日本人在你面前不堪一击。请问,你杀死几十个日本兵了?”拉贝用非常认真和尊敬的语气说道。

    赵章文一愣,说:“拉贝先生,啸天在一个多月前还是高小学生,虽然说有些力气,手脚敏捷,又学会打枪。但是,他不可能杀死几十个学生。你可不要鼓励我的学生去冒险!”

    拉贝咯咯笑着,对赵章文说:“赵先生,是教学的老师,不懂打仗。我的祖辈可是德意志的军人,我懂。龙先生是大力士,消灭矮小的日本兵易如反掌。”

    “真的?”赵章文疑惑地看着龙啸天。

    “嗯,偷偷摸摸杀死十几个了吧。小鬼子在我面前的确不堪一击。”龙啸天喝下一大口啤酒说道,心想这个啤酒真好喝。

    “年轻人要谦虚低调!”赵章文说,摆出往昔老师的架子教育。

    “不能这样说!”拉贝摆摆手说道,“我来中国三十多年了,尤其是小日本进攻中国,促使我思考中国问题。我认为,中国人现在之所以这么落后,一个原因就是中国文化太强调集体和道德了,压制个性,不让个人冒尖。而我们西方人呢,恰恰相反,鼓励个人,独立特性。这样,个人发展了,集体也就发展了,用中国话说,水涨船高嘛。”

    赵章文脸色震动,若有所思。

    “哪些人鼓吹要谦虚呢?一种是弱者和废物,不喜欢看到别人超过自己。还有一种人就是官僚,压制个性,让人群变得温顺,有利于统治!”拉贝继续分析。

    啪,龙啸天兴奋地拍着桌子,说:“拉贝先生,你说的太好了。是龙,就要飞扬在天空;是虫,就要蜷伏在草丛。”

    拉贝赞赏地点点头,随即欠身看着龙啸天手下,脸色暗淡。

    赵章文欠身,扶着半个眼镜仔细查看,不仅倒吸一口凉气,紫檀木的桌子上离开一道大缝,被刚才龙啸天一掌拍的。小胖激动地摩拳擦掌,看着龙啸天,眼神露出羡慕嫉妒。王贵有点看傻了。

    拉贝沉下脸说:“龙先生,你打坏我最珍贵的桌子,我不怪罪你。但是,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帮助!”

    “对不起,拉贝先生,一时激动。请说,我觉得普天之下我办不成的事情是很少的。”龙啸天知道暴露了,因此也敞开说。

    “是这样。我经常向元首和国际社会报告日本在南京的暴行,德国政府和日本是盟友,偏袒日本。我的同事打电话告诉我,近期要把我调回德国。我的政府可能对我采取不利措施。如果我遇到麻烦,我会托人通知你龙啸天先生。希望你能够帮助我。”拉贝认真说道。

    “没问题。我也希望以后到西方看看。我保证你安全无恙!”龙啸天爽快答应。

    “多谢。”拉贝站起身,恭敬鞠躬。

    赵章文拉着脸说:“啸天,你怎么拿着老师我当外人?”

    龙啸天不解,脸上困惑。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说什么日本留学生。连老师也敢欺骗。”赵章文质问。

    “老师,我……”龙啸天脸色尴尬起来,欲言又止。

    “我知道,暴龙是特种部队,国军精锐,严禁泄密。我说呢,你怎么会杀死十几个鬼子,原来你这一个多月参加了暴龙部队,接受了特种训练,怪不得这么厉害!中国第一男人的称号,名符其实。”赵章文勉励说道。

    “对。老师就是好头脑,猜出铁蛋的身份!”小胖附和说道。

    龙啸天端起酒杯,举到龙啸天眼前,说:“老师敬你一杯。我非常自豪,我的学生是暴龙部队的一员。请你转告上峰,一定要狠狠杀鬼子,替我的女儿报仇雪恨!”赵章文说着,一口气喝下大口威士忌,剧烈咳嗽起来。龙啸天赶紧过去给他捶背。

    赵章文眼神迷离,泪流满面,喃喃自语:“舒雅,乖女儿,爹无能保护你,对不起你……”接着昏睡过去。

    龙啸天眼睛潮湿。随后,他安顿好老师,把奖章放入**口袋,辞别拉贝和小胖、王贵,大步走出办公室。安全区的人群因为有了粮食,显得活泼起来,龙啸天压抑的心情慢慢好转。

    龙啸天来到日本餐厅吃饭,刚才那点肉食根本不够。吃完后,他才意识到挎包里没钱了,全留给拉贝了,不过,这难不倒龙啸天。他和一个日本军官套近乎,用快如闪电的手法掏出他的钱包,付完帐走出这家餐厅,再到远处的日本餐厅吃饭,总共吃了三家,才觉得肚子不饿了。

    走在街道上,看着日本兵一个个垂头丧气,想到自己为安全区提供大批粮食,龙啸天格外高兴,眉飞色舞,哼着小曲走路。

    对面驶来一个车队,足有一个小队的士兵,前后车辆架设机关枪。中间一辆是豪华的丰田轿车,里面坐着的正是南京警备司令中岛今朝吾。他一双眼睛扫视着街道,忽然看到龙啸天,神情一震,吩咐司机:“停车!”

    车子刚停下,中岛就迫不及待推开车门,大步走向龙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