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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酒馆大门,门像是城市里酒店里的自动门,感应到有来客便自动开了,可她抬眼四望,这木质的木,木质的建筑,连柜台上的照明用的都是火烛,没有电和任何电子设备,何来感应之说,想来应该又是非人类的高阶法术吧。
她抬眼四望,酒馆只有一琴一女,便无多余的他人了,琴声美妙,令人不住的提神细听,却又不自觉的困意沉沉。
她居然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困的眼睛都想流眼泪了。
她顶着倦困的不得了的眼皮,认真看,大堂舞台中央,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在仔细抚琴,穿着古装的红纱衣,头发长到腰际,非常漂亮,见到她,林小待立即联想到古装剧里那些怡香院街知巷闻的名妓,与这简陋的木屋倒不说不搭,只是更为亮丽出彩了一些,但这女子与屋子,至少时代感是一致的。
格格不入的是她,衣着韩版的白色衬衫搭配着牛仔裤,长马尾还好已松掉了,现在长发自然垂下,若也换一身古装也许还能骗的了人,至少她的脸也有几分恬静之古典的美,但这一身装扮还配上脚上的文化鞋,现代感极强,与他们的这个冥界极不相符。
那个女人一曲完毕,走向她,仔细打量一翻之后,心满意足的赞赏道,“不错!是颗好灵魂。”
声音一出口却是男音,她被她的声音搞糊涂了,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一个人妖,但她还是想起要问她是不是笛儿。
“请问你……是……”困意连连,连话都说不利索,眼皮沉重的抬不起,完全敌不过莫名袭来的困意,头才靠到旁边的柜台,竟就这样睡着了。
“林小待,你也被抓进来了?”
“……”
林小待被人抓住胳膊使劲摇晃,她的脑袋靠在又硬又粗的铁质栏上,烙的脑袋咻咻的痛,半响才仿如梦里醒来,映入眼帘的竟是……王桑?
“你是……?”她下意识就瞪着两眼陌生的看着她,不久之前那储魂妖才化成这王桑的样貌,还暗伤了禹辰,她纯粹条件反射的后退。
这王桑看她表情就急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王桑啊。”她伸手指着外面,“之前在外面,劝你去禹先生的避难所的,你忘啦?”说完又忍不住满脸悲愁,心灰意冷的表情,“对了,现在也没什么避难所了,禹先生的药铺里鬼民全都被抓到这来了,大家都被囚禁在这里了,下一秒还不知道指点兵兵点到谁呢。”
话才刚刚讲完,隔壁的牢里便有灵魂被高大的储魂蛙伸出长舌头一口吞掉,林小待睁大着双眼看着,双手死死的捏着掌心的莞符戒,眼睁睁看着那妖怪像青蛙吃蚊子一般吞掉了两个活生生的灵魂,之所以能一眼认出那是灵魂,那是因为方才他们那半透明的虚影汇成的人形,可惜现在什么都没了。
王桑紧张的拉着林小待往牢里其它鬼魂处挤,事实上,十几个魂魄都在牢中一角缩成一团,个个都害怕被妖怪的舌头给卷出去。
“他们被吃了吗?”林小待瞪着那储魂妖小声问。
“嘘!”王桑打着噤声的手势,不过那储魂蛙似乎听见了林小待的声音,继而将注意力投到这边的牢房,林小待心里一紧,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睁睁看着储魂蛙走过来而无路而退,牢里的其他魂魄同样感觉到了威胁,更是抱作一团。
储魂蛙大阔宽一步两步在靠近,她几乎都能听见自己心跳快要撐破胸膛跳飞出来,他忽然停下,却是在旁边的牢里,将一个女孩拽了出去,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去。
“救命……救我……啊……”
这个没有立即被吞掉的女孩,在储魂妖的手臂下方上下晃动,女孩的长发在摇晃间露出了女孩倒立的干净侧脸,她身上包裹灵魂的衣裳是现代的款式,白晰的双脚不断的踢打,林小待心里一跳,刚刚那个侧脸,好眼熟。
“是……趟蝶影!”她想起了,猛然想冲过去,却是撞到了牢房铁栏上。
“救我……我不想被吃掉……”
趟蝶影向她抬来求救的眼神,最后也只是挥舞着双手,绝望的被储魂妖带走。
“妖怪要带她去哪里?是不是要吃掉她?”
林小待大喊着,不断的回过头问王桑,已是六神无主了,她死死握住铁拦,双手控制不住一直在发抖。
“怎么办?我要出去……说不定还能救她……”她在牢门边乱摸,去弄那把锁,却是一抓起那锁便被烫了一下,双手立即缩了回来,感觉双手火辣辣的痛。
王桑从怀里抽出来一小瓶药,药粉倒出来,清清凉凉的撒在她的手上。
“储魂妖是以灵魂为食,被带走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王桑小心翼翼的拉着她坐在牢中一角,安静的坐了下来,“你跟我现在也不安全,随时都会被吃掉。”她是心灰,却也是认命了,“害怕也没用,只有听天由命罢。”
王桑看林小待还始终呆呆的,她也叹了口气,“我想理解你的心情,好像我担心禹先生一样,我猜他跟你那朋友的遭遇应该差不多吧。”
“禹辰先生……”林小待认真看着王桑,不打算瞒她,“……禹先生死了。”她跟王桑讲了与禹辰在虚境里的经历。
“想不到是这样。”王桑恍然道,眼神里都透着深深的伤悲,随后她深吸一口气道,“虚境崩塌,我们一群鬼民从禹先生的店铺里逃出来,却没想到一跑出来立即就撞见了妖怪,那妖怪很厉害,挥一挥衣抽,全部人都进来了,我当时就想禹先生要跟他打肯定也活不成,果然……他还是死了。”
“反正我也快了。”她自嘲道,“你说人死了会到冥界,那鬼魂死了又到哪去呢?”
“……不知道。”林小待也很悲伤,“我是人,千辛万苦跨界来到冥界就为了找蝶影,没想到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她被妖怪抓了去而无能为力。”她望着这望不到底的,被黑暗笼罩的地牢,无力的感叹道,““我在人间还有朋友……我还不想死。”
王桑抬着腮,呆呆望着她,随后目光落到她的手腕上,直直看着那条精致的雕刻着“灵”字的千年桃木珠。
“说到人间,我倒是有段离奇经历,想不想听听?”王桑的眼神望着牢外,记忆在牢外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