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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天后,那会是谁呢?”狄飞燕失去了兴趣,她撑着下巴咕哝道。
陆巡道:“既然不是政敌使绊子,那会不会是吐蕃那边的人试图挑起天后和越王的矛盾呢?”
见几人解释愁眉不展,陆巡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们开开窍,换个角度思考一下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惊喜呢。
果然,武攸绪来了兴致,他正愁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之所以提及李贞和天后的矛盾,完全是为了展现自己丰富的阅历和广博的学识。
结果没想到被这几个人完全曲解了意思。
而陆巡提出来的这个观点就正中他的下怀。
“一定是这个原因!”武攸绪说道。
狄飞燕道:“算了吧,你就是想要替天后开脱而已。”
武攸绪道:“还真不是,我跟你们说吧,高宗皇帝封我姑姑为天后是顶着巨大压力的,二圣临朝这在我们整个历史上都是从未有过的,即便是当年的长孙皇后,东汉的窦皇后,西汉的吕后,她们足够权倾朝野了吧,可都没有这样的殊荣。”
狄飞燕很是不满地说道:“人家长孙皇后可是将门之后,德厚无疆,她不仅没有把持朝政,甚至还让自己的胞兄主动让位,可跟那两个皇后不一样。”
武攸绪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崇拜长孙皇后的。”
狄飞燕哼了一声,道:“我当然崇拜她啦,试问当今哪个女子不想成为长孙皇后那样的人。”
武攸绪心里咯噔一下,“你也想入宫当皇帝的女人?”
狄飞燕是完没想到武攸绪会联想到这个点,她恼羞成怒地说道:“姓武的,你要再胡言乱语,我定要拔剑将你舌头剁了下酒!”
武攸绪连忙闭嘴,他可不想下半辈子没有舌头生活。
话说舌头没了,人是不是也没了,也就没有下半辈子了。
……
沈亦梁打圆场道:“狄姑娘,武兄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在贬低长孙皇后,他的意思是这几个皇后都不如天后神威浩荡,他是在凸显天后的威名。”
“你也给我闭嘴!我不介意一剑把你们两个人的舌头全给割了!”
沈亦梁和武攸绪面面相觑,这个女人真的好帅啊,好飒啊。
陆巡笑道:“割了以后别急着下酒,我先在锅里涮涮,听说蘸着佐料吃十分美味,以前只听过鸭舌好吃,涮人舌,啧啧啧。”
他的话突如其来,饶是玩笑话也让人听得是毛骨悚然,心里恶心的紧。
狄飞燕嚯地拔出长剑拍在桌上,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不介意一剑把你们三个人的舌头全全全全割下来!我今天一定要大开杀戒!!”
三个那人都闭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狄飞燕真的是要被这几个脑子不正常的男人给气死了,她至今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凑一块的。
他们每个人好像都不太一样,但是她又总觉得他们好像哪里有那么一个方面特别像的。
她说不来,可能是在气她这方面吧。
“怎么办,调查到这里了,接下来怎么办!”狄飞燕怒道,
现在都这么晚了,她即便是再怎么无法无天,也总还是要回家的。
武攸绪道:“交给内卫吧,他们能搞定的。”
沈亦梁道:“臣附议。”
狄飞燕显然并不喜欢这样的答案,她看向陆巡,说:“你要是也敢说附议两个字,我就把你的店掀了。”
“喂,你这是区别对待啊,凭什么他俩说可以,我说就不行。”陆巡有点委屈。
“因为你是陆巡!”狄飞燕虽然是带着怒气说的这话,但听起来倒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舒服的只有陆巡,另外两个男人可不舒服,他们觉得自己的人格,连同他们的名字都受到了侮辱。
陆巡笑道:“好吧,我的建议是找到侯长清,他很有可能是潇湘的相好,说不定潇湘也会因为爱情告诉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说得轻巧,从哪里找?”武攸绪觉得陆巡是在纸上谈兵。
陆巡道:“很容易,找到他的画像,然后贴告示呗。”
“你在开玩笑,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武攸绪道。
“好吧,其实你们只需要从潇湘在亲仁坊的那处房产查起就好,青楼女子是没有权力购置田产的。”
对啊!
狄飞燕顿时来了精神,她现在就是需要一个简单明了的调查方向,只要有了方向,一切就都好说了。
她一拍桌子,“好,就从这里开始查。”
同时,她看向身边的两个没用的男人,“哎。”
此时,真的就是这一个“哎”字胜过千言万语。
武攸绪委屈道:“飞燕,你不能这样啊,陆巡光是动动嘴皮子你就这么喜欢他,我可以陪着你查了一天案子,你不能区别对待啊。”
狄飞燕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了!还有,我哪里区别对待你们了。”
武攸绪抱拳道:“反正你就是偏心。”
“那你倒是展示一下你优秀的头脑给我看啊。”狄飞燕说着,就要准备动身回家了。
武攸绪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证明。”
陆巡指了指旁边那张比较杂乱的桌子,说道:“那我考考你,你看到地上那滩呕吐物了吗?”
武攸绪三人看了过去,当即就差点吐了。
武攸绪道:“我说怎么老是觉得有一股子酒气和酸臭味,你这都不收拾的吗?”
陆巡笑道:“没来得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能从这堆呕吐物里判断是喝醉酒的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吗?”
武攸绪一愣,他再次看向地上的脏污,他想了又想,绞尽脑汁却不得其解。
他看向狄飞燕二人,见他二人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不知道。
武攸绪无助却又必须硬撑着说道:“他是个男的,已成年。”
陆巡道:“谁让你说这些了,说长相,说特征,说他的喜好。”
“他喜欢饮酒。”武攸绪硬着头皮说。
狄飞燕忍俊不禁地笑道:“你啊,真的是,别撑了。”
沈亦梁也是准备要动身离开了,可还是好奇这喝醉酒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便催促道:“还是让陆兄说吧。”
陆巡笑道:“此人身长约有五尺,衣着朴素,好谈风月,与人饮酒喜欢痛饮。他的左脚有恙,是旧疾,一到冬天就会犯;他的双眼短视,只能看到近前一尺左右的物品。不过他人好交朋友,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友人,谈不上富足,但足可生活。”
武攸绪听得是真真切切,他差点惊掉了下巴,听罢后久久不能释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跟陆巡的差距有多大。
这种差距就像是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和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似的。
难怪狄仁杰说教不了他,甚至还说让他没事可以多跟飞燕和陆巡一起走走看看。
原来他真正的用意是让自己向陆巡学习。
而后者的确有着这样的资本和资格。
看着这个始终淡定从容,算无遗策的同龄人,武攸绪第一次有了尊敬之意。
他拱手拜道:“某虽不才,愿以师礼以奉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