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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败上官景文,统一华宁两国,等天下太平了,他就带着元倾城去实现她的梦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就是皇甫夜寒的梦想。
可五年心血,一朝成空,元倾城的自尽让皇甫夜寒的梦想瞬间实现了一半,而剩下的一般,再也遥遥无期。
皇甫夜寒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对未来的迷茫中,他和上官景文的战争已经不具任何意义,华宁两国的前途也只剩下时间而已,那他呢?他又该到哪里去?
冬去春来,春往夏至,转眼间又到了合欢盛开的季节。元倾城最爱的便是庭里种的那棵合欢花。
难道在这华王宫里真的存在什么诅咒吗?当年元恪晋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了斗倒王后,他牺牲掉了自己一生最爱的女子,对她见死不救,然后在那漫长的几十年里,近乎自虐的搜寻她的痕迹;几十年之后,他为了华宁两国的未来,伤了元倾城的心,然后在这无尽的等待里,期许她的归期……
元恪晋说他最像他,而他也的确是一直在步着他的后尘,可他又是否能逃脱与他同样的结局呢?
或许是那抹脆弱的粉红触动了他心底的某处柔软;也或许只是他寂寞了太久渴望能有个人给他些许的温暖;更或许一切只是因为南宫夫人住在漱玉宫,而他当时正站漱玉宫的门口,而这世上没有人比南宫夫人更像元倾城,总之,他就那么突然的决定,要去看看云萱。
跟其他的国君比,皇甫夜寒的妃嫔并不算多,而能在他心里留下些许地位的更是屈指可数,南宫夫人云萱算一个。
这世上大概不会有比云萱更温柔的女人,她永远都默默的站在那里,不争不抢,当他想到她的时候,她会竭尽所能的开解他的心结,当他想不起她的时候,她也永远没有憎怨。与其说是妃子,云萱更像是皇甫夜寒的知己。
这些年皇甫夜寒南征北战,与她见面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的清,他甚至都想不起来,上次见她是两年前还是三年前。
漱玉宫是元倾国未出嫁时的寝宫,既然搬来华国,又还有什么人比上元应该住在这里呢?而云萱一直负责照顾上元公主,自然也跟着搬来了这里。
虽然宫殿的外部布局不同,可内部的设计还是宁国时宣华宫的模样,这让皇甫夜寒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温暖。
谁都没想到皇甫夜寒会突然到宣华宫来,云萱更是没有半点的准备。上元一大早吵着要出去玩,云萱身子不舒服就让宫女先陪她去了,而皇甫夜寒到的时候,云萱还躺在榻上没有起。
南宫夫人从来不是个懒惰的女人,这个点还没有起床,确实让皇甫夜寒有些惊讶。
云萱听宫女禀报说皇甫夜寒进来了,再想梳妆遮掩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匆匆套上一件宽松的外裙便下榻接驾。
云萱身材纤瘦,衣着也向来贴身,虽使她看起来更显单薄,但皇甫夜寒看惯了她往日的模样,乍见她这宽裙蓬发的模样,还是有些不适应。不过是他突然来袭,事先没有通知,也就没什么好挑理的了。
“陛下……”大概是因为没料到皇甫夜寒会突然到访,南宫夫人的神情有些慌张忐忑,举止间虽愈显恭敬,但倒让皇甫夜寒觉得两人生分了。
“我也只是突然想起,许久没有来看过你和上元了,才决定进来看看,”皇甫夜寒安抚道,“你不必惊慌。”
“上元……上元她……陛下恩德……臣妾……臣妾……愧不敢当……”或许真是太久未见,生疏了夫妻情分,向来言语温婉的云萱竟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愧不敢当”?一直是他在辜负她,她又有什么可愧不敢当的呢?
皇甫夜寒心里有些起疑,但终究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伸手递向南宫夫人道:“起身说话吧!”
谁知南宫夫人闻言竟脸色煞白,额上冷汗直冒,伏地颤声道:“臣、臣妾……臣妾愿跪听陛下训话!”
“陛下!”不待皇甫夜寒发话,罗子启突然冲了进来。
罗子启站在门口,云萱跪在地上,皇甫夜寒伸手要扶她起来,时间仿佛突然在这一刻定格了一样,大家都定在那里,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诡异的气氛,再傻的人也能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更何况皇甫夜寒从来不是一个傻子,相反,他一向比任何人都聪明。
一瞬间,皇甫夜寒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好像自己是一个局外人,突然闯进了别人的领域一样。可随即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有了愤怒的底气,也真的在心里慢慢的愤怒了起来。
“有事吗?”皇甫夜寒一如往常在坐到他的位子上,问罗子启。
“……是安国那边,”罗子启一脸镇定的说道,“有一些军情,需要向陛下报告。”
“上官景轩都登上王座了,安国那边还有什么可报告的,不必管他!”皇甫夜寒渐渐放松下来。可他越是这般不动声色,罗子启就越是紧张不安。他从小陪皇甫夜寒长大,他太了解他,他明白皇甫夜寒的放松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但……”
“上元好像是出去玩了,”皇甫夜寒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我好些日子没有见她,你去把她找回来,我想见见她。”
“……是。”罗子启虽然答应了,却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地上的云萱,头越垂越低。几乎都要匍匐到地上去。
“为什么还不去?”皇甫夜寒问道。
罗子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云萱。
气氛一触即发,云萱反而变得镇定起来,她跪直身子缓缓说道:“上元可能是去御花园了,陛下在这里等她,请罗将军务必寻她回来。”
罗子启依旧没有动。元倾城死后,皇甫夜寒的性子愈发难以揣测,他不敢指望皇甫夜寒能在这事上原谅他,只求他能将他处死,饶她一命。
可皇甫夜寒在这个关头却急着将他支出去,他怎么能放心离开,留她一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