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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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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再入didu

    “教主!”一声震天撼地的咆哮声自下方的山腰处骤然暴起,在一阵惊呼声中,滚滚灰烟顿起,已有几个按捺不下激动心情的ri轮教中人一路冲上山颠来。WwW、Qb⑸.C0M\

    “小子!你该死!我要替教尊报仇!”四大护教之一的霍夫曼咆哮一声,从背后解下一根黄澄澄的金杵,呼地一杵就朝沉枫打下。

    沉枫冷冷一笑,面对这金杵带起的沉重劲风,连闪避都懒得移动半毫,径直站在原地,双手背负,冷冷地看着势若疯虎般扑过来的霍夫曼。

    “住手!”同为四大护教之一的罕肯达闪电般掠身而出,一只手臂后发先至,抓住霍夫曼的右肩发力,生生将已经压至中途的金杵扯了回来。

    “罕肯达!你作什么?”霍夫曼奋力摇了摇金杵,但罕肯达早有准备,一时却是撼之不动,只得转首朝着罕肯达愤怒地咆哮道。

    “你忘了教尊曾亲口所发下的光明之誓了吗?你若是想要对殿下对手,便是要违逆教尊遗命,破教尊之誓,背叛ri轮圣教。这样一来,别说殿下不会放过你,就是ri轮教这诸多教众也会视你为敌。”

    霍夫曼一愣,但随机立刻又咆哮起来。

    “混帐!难道我替教尊报仇也有错吗?”

    “杀人报仇,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教尊既然曾有言在先,我们不得为他复仇。你若要执意而为,就是违逆教尊遗命,视光明之誓于无物,背叛圣教了。”

    “我不管!反正这小子杀了教尊,我就一定要杀了他替教尊报仇!就算是破门出教我也在所不惜!”

    ri轮教众人闻得此言,脸上的颜sè俱是为了一变。

    “霍夫曼,你疯了吗?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不经过大脑的话来!”三尊者之一的乃量尊者轻叱道。

    “你们!你们这群懦夫!混蛋!”霍夫曼回首望了望ri轮教诸人。“一个个都是没骨气的家伙!什么教尊遗命,分明就是自己怕死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想替教尊报仇,那只有我来干!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如果代价是你的生命呢?”罕肯达冷哼一声,右手轻轻一颤,悄无声息的,突然间拍上了霍夫曼的后背。

    “哇!”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霍夫曼全身发抖,双目火红,怒瞪著罕肯达道:“你……你……”

    罕肯达冷冷道:“既然你对教尊这般忠心。不如就让我成全你的心愿,送你下九泉去与他老人家相会!”

    ri轮教的其他诸人像是根本没有看到眼前事情的发生,神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罕肯达干咳一声,道:“殿下,本来ri轮教与殿下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而且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教尊的意思,我们这些底下人不过是充个跑腿的。现在树倒猢狲散。只求殿下能够给我们一条活路,如果合适的话,还能让我们活得好点。我们也就没什么期盼的了。”

    “哦?”沉枫目光迥迥,在ri轮教一干人身上扫来扫去,眉头轻皱,显是在思考着关于这干ri轮教人的处置方案。

    “且慢!”一名又黑又瘦的男子突然放声喝道。正是三尊者之一的坎达尊者,只见他眼中shè出凌厉的神sè,顿了短,续道:“殿下!我知道现下的形势对我们绝对不利,但我们ri轮教也并不是全无反扑的力量。三尊者四护教七护法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而且数十万的教众也还是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这股强大的力量若作困兽之斗,即使殿下的神功远高于我等,但也未必能胜得过十数人联手。定能对殿下的大军造成重大的伤害,于殿下以后问鼎天下的道路上会产生致命的打击。”

    沉枫冷冷哼了一声。“三尊者四护教七护法?不知比起魔教的六宗主、长老会,五采蛮族的五族主、五采圣女,却又是如何?本座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坎达尊者轻轻哼了一声。只是声音小得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清。在他想来:与其正面向沉枫妥协,以企求来获得关于以后利益的保障。不如先行显示一番气概和实力,以自身的实力来使得沉枫作出实质xing的退让。

    坎达尊者的想法确实没有错。而且他的出法点也是以全ri轮教作为立场考虑的,不可谓不周密。

    可惜他这次碰上的是沉枫!只吃软不吃硬的沉枫!

    站在坎达尊者身旁的婆罗尊者,也即是天都之鉴的城主阎婆式微微一皱眉头,拉了坎达尊者一把,低声道:“坎达,你听我说”

    坎达尊者看了阎婆式一眼,身子略略向旁边移动了半分。突然间身子一颤不敢置信地朝后望去,却见到乃量尊者正缓缓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你,你们”坎达尊者的话还未说彻底,身旁再度挨了阎婆式的重重一击,这下便是真正的倒地身亡了。

    “你倒是真会为整个ri轮教上下考虑!”阎婆式看着地下的坎达尊者的尸体冷笑道。“可惜的是你替那些普通教徒想得太多了。从头到尾都忽略了我们的意见啊!”声音骤然压低,放低了嗓子喃喃道:“你不要荣华富贵!我们还想呢!”

    “这便是你们的选择么?”沉枫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饶有兴趣地观看着ri轮教内的内哄。心下却暗叫了一声侥幸。他与罗什孽磐一战,虽然罗什孽磐的战死而告终。但因为对上的是彼此级数相近的对手,所受的内伤恐怕也只有在盘古森林内与五采圣女那一战所能相比。此时虽然看起来冷酷翩然,潇洒无比,但其实却是个空架子。倘若这群高手真的一拥而上,他就算拼尽全力逃命也未见得能够成功。

    “再没有其他的意见了!”罕肯达看着沉枫,静静地道。“殿下,自此之后,ri轮教的数十万教众,便倾力为您所用,西南之地就此而平。您竟可以放心去逐一平息其他的乱党,重新振兴帝国。”

    沉枫冷淡地点了一下头。“西南之地,就暂由你们代管吧!不过我却有言声明在先。我忍容你们,却不是纵容!如果你们想趁时机变化再度割据东山再起的话,我对待叛徒的手段可是绝不留情的!”

    “从现在开始,到我重新成功统一天下,你们,最多还有三年时间!三年之后,这西南之地便真正实质上易主而交。你们,好自为之吧!”

    沉枫冷冷地扔下这一番话,转身便朝下山之路走去。

    “殿下!”见到沉枫转身yu走,阎婆式突然叫道。“在下还有一件事以秉告。这是当初教尊得来的消息,相信对殿下或许还有点小用。”

    “什么?”

    “就是那关于东部didu,莫雪公主之事!”

    *

    即使在边境陈兵数十万作为后盾,但沉枫的心头仍是拂不去那一片冰冷的yin影。在此时的雪儿面前,什么数十万大军,什么国家人民,什么亲情爱情,恐怕都已经无法作为了安全的保证。

    本来沉枫极不愿意带身边的女人同去didu的。但在南宫玉瑚和兰雅丝的执意下,还是带上了二女。夏绫音则由华茗君陪同着在龙州养伤。

    毕竟名义上还是同属一国,帝国的正规军们也不敢对这位大皇子殿下有丝毫留难,更何况还有公主的旨意。所以虽然在边界看来有数十万大军在剑拔弩张,但一路走来毕竟是安全的。

    沉枫确是未能想到,在didu城门前负责迎接他到来的,竟是两名他再也熟悉的故人。

    “姬心冰,姬清月姐妹见过殿下!”一身黑衣的姬心冰上前一步,略略朝着沉枫一礼,口中却冷冷地道。

    沉枫脚步稍稍一顿,目光在姬氏姐妹的身上多停留了半刻。自didu之变当ri之后,便再不曾见到这两姐妹。两年之后,再见故人,自是不免有几分异样心情。不胜唏嘘。

    南宫玉瑚美目流盼,缓步下马车,轻轻道:“一别经年,想不到竟是在这故地与两位重逢,回首当初往事,真是让人生起无限感慨之心。”

    “王妃真是念旧,想不到连我们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到现在还记得。真是让我姐妹俩受宠若惊。”姬清月淡淡地道。

    “这话却又是从何说起呢?”南宫玉瑚摇了摇头,转头望向沉枫。

    沉枫轻轻咳嗽一声,柔声唤道:“清月!”

    “姬清月不敢当得殿下如此称呼!”姬清月眼中摹然闪过一丝异sè,但口中仍冷冰冰地道。

    “清月!你何必如此!”沉枫深深叹了口气,沉默了小半响。突然开口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到龙州去吗?”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都是斗然一惊。

    姬清月嘴唇微微一动,目光斜转到身旁的姐姐身上。只见姬心冰面罩寒霜,根本是毫无表情。终于摇了摇头,淡然道:“多谢殿下美意。但这等美事,岂是我这平凡的小女子承受得起的。实在不敢接受,倒是多劳殿下烦心了。”

    沉枫深深地凝视了姬清月一眼,眉心微微一跳,本yu待再说什么的,但目光扫及旁边的姬心冰,便再闭口不言了。

    马车一行重新缓缓开动,驶进了城门。

    此时正值正午,正是一ri之中最为热闹之时。沿途的大大小小的铺面都已经开张营业。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甚至道路两旁还不泛有十数个乞丐在沿街乞讨。

    看到这一切,沉枫亦不由得心中升起一种感叹。这座城市虽然在短短的两年间经受了数度的创伤磨难,战争、政变先后给它带来了难以想象的伤害。但仅仅是一个时期过去,虽然战争残留下的痕迹依旧隐约可现,但是谋生的人们已经开始如同往昔一般为了自己的生计而忙碌开来,为这座古老的都城增添了不少和平的景象。

    沉枫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未待他将这口气叹完,异变突生!

    就是马车刚刚驶过那点对面的酒楼上,爆出了一点红光,一团火球,带着轰轰的惊雷声自上空朝着马车斜shè而下。

    沉枫面sè大变,那敏锐的六识神通,已自空气中淡淡的辛辣之气,判断出了shè来的究竟是何物。

    “火药!快闪!”右手轻点跨下马鞍,沉枫腾空而起,一股柔劲已应手而出,缓慢地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缓缓地托住那团火药,尽量延减着其下坠的速度。

    一声清啸,背后的菜店突然炸裂开来,一点青sè的剑光疾若流星,划破长空便已冲向了沉枫的后心。人剑未至,但那惊涛骇浪般的剑气已滚滚而来,若是那团火药被这剑气冲上,包保会在第一时间内爆裂开来,将这周围数丈内的一切都夷为平地。

    与此同时,广阔的道面上突然如鬼魅般神秘涌现出一群黑衣人,以极其暴力的手段迅速驱散了周围的人群,刀光剑影闪闪,弯弓搭箭亦也有之,纷纷将目标对准了身在半空的沉枫。

    “大胆!”姬氏姐妹又惊又怒。她们绝对未能料到,光天化ri之下,而且是在众多的城卫军环围之中,竟会出现这等大胆的刺杀事件。

    “这等身手加上完美的配合,毫不因为人多而乱了半分步骤,绝对是只有正规的杀手才能做得到的。‘黑芒’的余孽?”沉枫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身形在空中突地如大鸟般轻轻转折,空间魔法骤然发动,脱出这片火药爆破的范围之外。

    发了愣的城卫军似乎在此时才来得及反应过来,发了一声喊,一拥而上,将那二十多名的黑衣人逐一砍翻。

    沉枫此时却已退回到南宫玉瑚和兰雅丝身边,只在一旁冷眼看着。

    达达一阵急切清脆的马蹄已破空传至,一股飓风狂刮而起,丘然长生和安笛南已出现在了街道之上。

    “属下丘然长生、安笛南,见过莫沉枫殿下及南宫玉瑚、兰雅丝.德.岚两位王妃!”

    沉枫冷淡地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今ri所见故人甚多,不过可惜都不是在适宜的时间,合适的场地。”

    南宫玉瑚的目光与丘然长生和安笛南一触及,立时便转了开去。眼前的这两位再怎么说在当年也曾是她的追求者,其中丘然长生还曾是过她的未婚夫。虽然已经世事变幻,但此时重逢之下,仍是不免有些尴尬。

    “原来这便是如今didu内的治安啊!”看着气氛竟几有些尴尬,兰雅丝黑宝石般的明眸一转,朝着丘然长生笑吟吟地道。“想不到自我等离去之后,didu的局势竟已成这般不堪。想必这便都是两位的功劳了。”

    安笛南闷哼了一声,脸sè甚是难看。以他那火爆的xing子,最是听不得旁人的讥讽,若是不碍着丘然长生就在旁边,即使当着沉枫的面,只怕也要立时发作。

    丘然长生轻轻咳嗽一声,也顺机转开了这怪异的气氛。“王妃有所不知,此时的didu已非彼时。先后经历过月氏之乱和麦隆咯丽丝叛乱两度的战火洗礼,didu已经遭受了严重的摧残。整个didu上下人心惶惶不可终ri,现在之所以还看起来有些平静,那还是因为小将等人辛苦整顿的结果。否则若在王妃眼里看来,恐会更为不堪。”

    “哦?如此说来,丘然将军倒是有功无过了?”兰雅丝不无讥讽地轻笑了一声。

    “公主之意,是请两位王妃先行到宫中歇息,只请殿下一人前往去与公主会面。”

    沉枫剑眉一挑,正yu发作。兰雅丝却抢先笑道:“如此甚好!夫君你也已久未有见过公主了。你们姐弟两人相见想必定有一番话要说。我们倒是不便打搅了。”说着给了沉枫一个眼sè。

    沉枫其实根本无须兰雅丝眼sè的提醒,自然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同丘然长生冲突,至少在此时是不明智的举动,更何况殷化眉的话尚给了他某种程度的提醒。一扫身边二女,微笑道:“如此便请丘然将军代为照顾她们了!”

    随着那名引路的宫女一路行来,沉枫只觉得路线似乎并非是前往皇宫一路。毕竟他曾在徐君的伴同下去过皇宫一趟,直至此时印象尚为深刻。

    “公主现在并非是居于宫内的。自女皇去后,她便已搬出皇宫,一直居住在靠近东城郊的一处小屋。那是前不久公主亲自下令于那地方建设的。”那引路的宫女看出沉枫心中的疑虑,解释道。

    沉枫轻轻点了点头,举目四望,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地势开阔,而且无险可守。周围尽是山壁清流,一眼望去尽极其目,也难藏什么埋伏。就算有什么,相信也还不至于对他构成威胁。

    “公主居所业已到了!殿下请进!”

    沉枫迟疑着。虽然他到didu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与莫雪会面,但事到临头,勇气悍者如他也有些微微胆怯起来。在潜意识中害怕着,害怕着与世上那唯一能刺痛伤害他的人见面。

    一阵微风拂过,半扣着的木门吱啦一声缓缓向一旁移开去。一名美艳绝伦的红发女子,手捧玉盘,自屋内缓缓走了出来。妙目只是在不经意间轻轻朝着沉枫一扫,以后便再将他视于无物,仿若无人地自顾自走去。

    “羽樱纤!我的儿子在哪里?”沉枫身行一晃,已移到了红发女子的身旁,尽力压着火气和声音道。

    “你自己去问公主吧!”羽樱纤冷冷地道,白玉般的纤指朝着身后的木门一指,便再也不理沉枫,换个方位,径自离去了。

    沉枫眉心一跳,右手的骨节都已拳头捏得紧紧地凸出,青筋毕露,但终于还是忍了下来。走近木门,轻轻一推,简陋的木门便朝着两旁推开去,露出了一个美丽的背影。盘膝而坐,面对内壁,只是一动不动,宛如一座沉寂的玉石雕像。

    长吸了一口气,沉枫心下一断,终于举步向前,踏出了极为重要且艰难的一步。迈入门中,灼灼的目光落在那美丽的背影上,低低地唤了一声道:“姐姐!”

    第六章孽缘血劫

    美丽的背影轻轻一颤,缓缓转回过身来,雪儿那清丽绝俗的容颜终于重新展现在了沉枫的眼前。

    “你叫我作什么?”

    “”一阵久寂的沉默之后,沉枫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姐姐,是我!”

    雪儿缓缓自热气腾腾的温泉水中站起身来,取过一件薄若蝉翼的轻纱披在光滑如玉的上,赤着一双玉足,慢慢地走出温泉。

    沉枫急忙转过头去,不敢直面正视雪儿那艳绝人漶的美丽玉体。

    “在我面前还用得着装什么正直么?”雪儿冷冷一笑。“我身上的哪处地方你没看过,用得着这般遮遮掩掩的么,徒惹人笑!”

    “姐姐!”沉枫脸上一红,缓缓垂下了头。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沉枫猛然抬起头来,锋锐的目光笔直地刺向雪儿。“逼走喀丽丝,赶杀麦隆,这绝对是可能引发帝国分裂的不明智之举。在我龙州同麦隆进行南方会战时你的大军却突然西进,陷些造就我们的失败。随后指使羽樱纤劫走我的儿子,你的侄儿!更有甚的是,我从ri轮教徒那里得到的消息,你曾派人秘密与ri轮教尊罗什孽磐联系,唆使他举兵东进,想要东西夹击覆灭我龙轴。若非罗什孽磐出于全盘战局考虑没有答应,恐怕我现在已经不能这样从容地坐在你身边了!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姐姐!”

    “为什么?”雪儿冷冷地扫了沉枫一眼。“为——什——么?恐怕你再是清楚也不过了吧!因为这是你的报应!你们的报应!”说到后面两句,简直是要咬牙切齿起来。

    “给你看一样东西!”雪儿扫了沉枫一眼,转回过身,走进了里间,不多时便重新折回,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黑sè箱子。

    “这是什么?”看着雪儿古怪的神sè,沉枫的心不由猛然被提到嗓子眼上来。虽然全无半点缚鸡之力的雪儿从理论上构不成对他的威胁,但沉枫却永远也忘不了从月倾悠处得到的教训。敏感的神经一下子就被挑动起来。

    雪儿脸sè如冰,缓缓地揭开黑sè的箱盖,袅袅的淡白sè寒雾飘散而出,轻轻将黑箱放在池边,这下却让沉枫看个清楚了。原来装在黑箱子内的竟是一块两尺见方的厚厚寒冰。的寒气向外轻轻的溢扬着,雪儿雪白的脸蛋此时变得更白了,几近的娇躯微微地打着战。若非在身旁便是温泉的热气蒸蒸,恐怕她那单薄的身子便已抵受不住了。

    寒冰装在箱子里,虽然古怪,但却不足以引起沉枫的吃惊。真正让沉枫引起震吓的,是被那冰封在寒冰之内的——一个小小的女婴。

    虽然看上去脸sè红润,小小的嘴角微带着一丝可爱的甜意,宛如正在熟睡之中。但既然是被冰封在这寒冰之内,那自然也是永世长眠了。女婴是可爱的,但可怖的是她那对小巧的小脚,从膝盖延伸而下直到脚踝,竟然只有姆指粗细,比起正常婴儿的脚来至少小上了数倍。看起来就像两根长长的棍子,可怖之极!

    “这,这是——”沉枫吞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道。尽管心头仿若电光火石般隐约闪过什么念头,但他不愿,也不敢去靠近抓住,只得寄希望那最后的裁判权,并将其交到了雪儿的手中。

    “这是我的女儿!”雪儿轻轻地凄然一笑,一对美目一眨也不眨地直瞪着沉枫,虽然玉厣之上笼罩着的是淡淡凄然的笑意,但在此时沉枫的眼中,却无疑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物。

    “我的女儿!我和你的女儿!”

    “不,不,不!这绝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沉枫脸sè刷得变得一片雪白,仓惶地向后连退开了几步,两只手在半空中胡乱地舞着,完全失去了平ri一贯的冷静和沉着。

    雪儿冷冷地看着沉枫张惶失措的样子,秀目中闪过了一丝快意。“为什么不可能?这便是事实!任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怎样也无法改变这铁一般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沉枫的嘴唇完全失去了血sè,颤声道:“这个死了的女婴怎么可能会是你和我的更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副畸形的怪物!”

    雪儿的脸sè一寒,冷冷的目光似一只利箭般笔直shè进沉枫的眼中。樱唇中一字一句地吐出了比冰还寒冷万倍的无情话语。“因为近亲结合,生下畸形儿的可能xing超过七成以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沉枫似是猛然间想起了,抬头高声叫道:“莲源月氏不就是一直坚持着近亲血缘结合的吗?但他们为什么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雪儿冷冷一笑。“对于历史,你又真正知道多少?莲源月氏的皇族为什么屡出昏君暴君和疯子,他们家族中为什么一直流动着那疯狂而又固执的血脉,这一切,你又怎么来解释?你又能知道些什么?你懂什么?”

    “娘呢?她怎么会没有出面料理这件事的?对了,她,她现在在哪里?”沉枫突然间省起一事。

    “姑姑”雪儿的脸sè突然一黯,黯然道:“她,她现在已经不在了!就在我的女儿出生后的第七天,我亲手掐死自己女儿后的第三天,她就去世了!被我和我的女儿给活活气死了!她被我安葬在爹和娘的皇陵的旁边,你过会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即使是沉枫,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连续接受这般多重的重大打击,头部缓缓而地摇动着。“这不是真的!你骗我的!是不是!告诉我!姐姐!雪儿!”

    “你终于还起记起了以前对我的这个称呼了!”雪儿缓缓地坐回温泉池边,螓首早已经偏转向另一面方向,此时只是转过斜扫了沉枫一眼,淡淡地道。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沉枫头上汗珠潺潺而下,抬首与雪儿对视了半天,突然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坐到了地上,涩声道。

    “我不想怎么样!”雪儿咯咯地开心笑着,笑得好生开心,只是那笑意中却有着说不出的yin森。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毕竟——血浓于水!我们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我们——”

    “闭嘴!”雪儿白玉般的脸庞刹时变得铁青,狠狠地瞪着沉枫,恶狠狠地吼道。

    “不许你再提起这个称呼!我告诉你!我以前没有兄弟!以后也不会有!我和你,根本就不存在半点血缘关系!你明白吗?”

    “雪儿!你何苦自己骗自己呢?”沉枫仰起头,幽幽地叹了一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怪你们负我在先!”雪儿清丽的容颜被凶狠的神sè扭曲破坏无遗,情绪已经变得有些竭底斯里。“你们!母皇、华姨、姑姑还有你!都是!都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是你们,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

    “姐姐!”沉枫苍白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显示着内心的激动已经达到了一个颠峰。

    “姐姐!忘了那件事吧!”沉枫微微地低垂下头。“就当作那只是一个过去的恶梦吧!难道你真的能够忘记我们作为同父异母姐弟的事实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根本不可能被外界所承认的。”

    雪儿冷冷地看了沉枫半天。那冰寒的目光看得沉枫一阵发毛,情不自禁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就在沉枫的气势被削减到最低的那一刻,雪儿的娇躯突然一软,整个人就此仆倒在水池旁边,放声痛哭了起来。

    “姐,姐姐——”沉枫喏喏地轻呼道,yu上前安慰,但毕竟是不敢。只得站在数丈之外,手足无措地呆望着雪儿痛哭。

    “忘了?那怎么可能!叫我怎能忘得掉!叫我怎么去忘?”放声哭了小半会,雪儿突然间兀地立起了娇躯,一把抹去了俏脸上的泪痕,直盯着沉枫,恶狠狠地道。

    “我得不到的!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雪儿冷冷地道。“你毁了我的幸福!我也要毁掉你的希望!你就在这里安心地等待着你的好妻子上西天的消息吧!”

    “什么?”沉枫骇然sè变。

    *

    “我总觉得这地方有点怪怪的!”兰雅丝将整座宫殿走了个遍,重新盘回到了原地,左瞧右望,芳心深处总是觉得有点不妥,向南宫玉瑚开口道。

    “这是公主以前所住的宫室,现在她既然搬走,便转让给我们暂住。而且这地方我们不也曾来过吗?我没有发觉有什么与以前相异之处啊!岚你是不是神经有些过敏了?”南宫玉瑚秀眉轻蹙,轻声道。

    “公主与夫君他再怎么说也是兄妹,纵使没什么深厚感情,但想必也不过太过为难我们的。南方战争中的最后关键转向便可见一般。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我的孩儿,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怎样,过得可好。”

    “希望你所说的都是事实吧!”兰雅丝似仍是有些放心不下,在内殿来回走动着仔细观察周围。“不过要真是如此的话。那羽樱纤,哼!我其实甚为怀疑羽樱纤就是莫雪的人。不过没有证据证明罢了。希望不是吧!也许我真是有些多疑了。”

    话正说着,突然地下一阵微微的震动传来。先还是非常的氢微,但只是短刻之间,震动便已经越来越大,两女都已经完全感受得到脚下的摇晃。若是换了常人,恐怕便已立足不稳了。随着嘎嘎的声音,宽大宫殿四周的墙壁竟是裂出一条条的大缝。

    “怎么回事?难道是要地震了!”兰雅丝低低地咕嘟了一声,一把抓起南宫玉瑚的玉手,飞快地便朝着殿外冲去。

    进来时的路此时竟变得那般的漫长。一路上无数的砖块石头雨点般自头上落了下来,那些体积小的两女还可以运起护身真气来弹开。但那些磨盘以上大的石头,即使武功再高的人也绝不会想以身相试的。亏得兰雅丝身法灵活,拉着南宫玉瑚躲开了好几次劫难,但两女娇嫩的肌肤却因此擦伤不少。

    猛得听到“轰”的一声,只见无数的碎石泥土猛然冲破两侧高大的宫墙崩垮而下,铺天盖地将整条近四百米长的走廊近数填平。两女速度虽快,但一瞬时也难冲出四百米的距离,竟被这铺天盖地的无数碎石生生地掩埋其中。

    *

    “你对她们作了什么?”沉枫勃然变sè,在闻得消息的那一刹那间竟有着发作的冲动。但他毕竟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在池沿边上缓缓地坐了下来,看着雪儿道。

    “我说过: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所以——你去死吧!”雪儿脸sè忽然一变,螓首回转,深深地凝视了沉枫一眼。

    随着“呜呜”的低鸣声,一点黑光忽然自木屋外飞旋而进,排山倒海般的剑气将温泉上腾起的淡淡白sè雾气冲得七零八落。

    黑sè的剑光瞬时大放,黑衣人翔.达加德身随剑上,片片的风刃自剑身上激shè而出,形成密不透风的一片天罗地网,朝着沉枫迅推而至。

    “果然大有长进啊!”沉枫冷笑一声。虽然为了表示对雪儿的尊重,王者之剑并未随身而带。但对于翔.达加德这般级数的人物,还不须他使出真正实力。只是随手一捏,浓密的风元素源源不断地向着他的手心汇聚而至,在般若之力的凝聚之下,竟将那般多的风元素强行压缩成了一柄近尺长实质的真风刃。

    顺手一挥,真风刃便不偏不倚地恰好点中了翔.达加德自后刺来的剑身,真剑与假剑撞际的结果便是:真风刃瞬息化作万千风片消散四溅,而真铁实钢打造就的宝剑,却在真风刃的强大压力下被炸得粉碎。浑厚无比的风力随剑身一路溃散的趋势顺势而上,将翔.达加德震得狂喷鲜血,朝后重重跌落。

    “就这般本事,也想杀我?”沉枫斜扫了倒在地上,一手掩胸,不住咳着鲜血,尚努力挣扎企图爬起的翔.达加德一眼,淡淡地道。

    雪儿冷冷地看着沉枫,半响,突然凄然一笑。“果然是好功夫!不过我也并未真的指望能让这家伙来拿下你。不过是让他来稍稍拖延半会时间而已。我说过: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什么?”六识神通终于在这时发挥了作用。“这气味是——火药!”沉枫面上立时为之骇然sè变。温泉中浓厚的硫磺味掩盖了火药味的散发,使得直到临近爆发的一刻,才让沉枫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退!”这是沉枫脑中升起的唯一念头。脚尖一点,身形飞快地朝着后方飞出。目光一扫,却发现雪儿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然地望着他。力量一沉,身形猛然一挫,强行转力落到了地上。

    “雪儿!你疯啦!还不快走!”

    “走?我为什么要走?”雪儿冷冷一笑,螓首仰起,透过上方那被翔.达加德的剑气打得支离破碎的屋顶小孔,望向那青蓝的长空。

    就在这时,只见身后黑烟红焰冲天而起,接连不断地爆炸声如连珠炮般响起。木质本就易着火,加上四处埋藏的火药被一一引燃,只听噼噗之声大作,黑红sè的火舌四窜而起,扑面而出热气越来越是让人难以忍受。沉枫仗着内力深厚倒是无妨,雪儿娇躯已是摇摇yu坠。

    只见她霎时间衣衫着火,红焰火舌,飞舞身周,但她站直了身子,竟是动也不动,沉枫只骇得头上汗珠滚滚而下。雪儿挺立在熊熊烈火之中,竟是绝不理会。瞬息之间,火焰已将她全身裹住。

    沉枫脸sè铁青,般若之力全力爆发,进而转为魔武之力,半透明的薄膜护壁挡住了四周扑来的滚滚火浪,水系魔法全力发动,冰寒的白sè冻气自身体外围四泻而下,将靠近身体周围的火舌一一冻灭。然火势越来越大,而火药的爆炸点此起彼伏让人不知所措,胆战心惊。沉枫几度冲进,皆被火药的爆炸硬生生逼了回来。眼见着木屋倒塌在即,而剩下的所有火药又在蕴酿着一场大爆炸,雪儿却迟迟无起身之意,沉枫直急得肠子都要断了。

    若仅是为了扑灭这火势,对于沉枫来说并非难事,水系魔法中的高阶魔法、魔武之力,任般一样都有能力将这火势瞬间压灭。但要同时保证其中雪儿的人身安全,却才是真正棘手的重点,让他无可奈何。

    “公主!”倒在地上半天无力支撑起身体的翔.达加德此时也不知是怎的骤然生出了一股气力,竟勉强站起身来,身子尚摇摇晃晃站力不稳。但却一咬牙,竟鼓足了剩余所有的力量,猛地朝着那团巨火中心的雪儿冲去。

    “你想找死吗?”沉枫顺势拉住了翔.达加德,冷冷地道。

    “放开我!我要去救公主!”翔.达加德勉力地微弱挣扎着,却挣之不脱,恨恨地瞪向沉枫,怒声喝道。

    “凭你此时的身体状况,那点微薄功力,根本还未闯进火心就被烧死了。你倒是怎么救出公主?”

    “就算是死,我也要凭着最后一口气,护着公主的周全!”翔.达加德猛地一加力,竟从沉枫的手中挣脱出来,深吸一口气,狂然发力,竟真朝那熊熊火势奔去。

    “这家伙倒真是有点意思!”沉枫轻喃了一句。听了翔.达加德的话,沉枫也顾不得面前的火势越来越大,一层淡淡的蓝sè水光应念而动,点点的冰霜再度在他身体周围凝聚而起,朝着火心再度掠去。冰蓝sè的莹辉将整个人都罩于其中,毒火虽然嚣狂燎人,但在冰蓝护罩的护持下终是减弱了不少威势。饶是如此,只待逼近前去,不说那愈见炽热的高温,仅是那不断爆破而出火药余烬,就将沉枫逼得有几分狼狈。

    正在这时,只听得天际轰然巨响,一道巨大无比的耀目白光自天穹骤然落下,落到了那正在焚烧爆炸中的小木屋上。

    嗡嗡的声响回荡开来,白sè的光芒带着冰寒彻骨的滔天寒气吞食了冲天的火焰。已成燎原之势的火势就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一扇,竟是就此尽数熄灭。

    白光消散,一道绝丽的身影自火光的余烬中翩然而出,怀中抱的正是似已沉睡不醒的雪儿,落到了沉枫身前。

    “怎么竟会弄成这般形势的?”凤瑰轻轻叹道,玉手轻轻一招,将那灿烂光华中最璀灿的一点,一颗黑黝黝幽深如墨的神秘晶珠招回手心。美目中扫向沉枫,似是询问事情的缘由。但在此时的沉枫眼中看来,却是蕴含着责备的深意。

    沉枫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每次在面对凤瑰时总是会让他感到万般的窘迫,在此时也只有将他与雪儿间那段不可告人的前程往事一一道来。

    待听完这段孽缘往事,凤瑰的玉容已蒙上了一层黯sè。

    “想不到,竟然还有着这样一段因果。当年莫煌四处风流,却不料报应却应在了无辜的一双儿女身上。莫雪也兀过意气用事了。你们毕竟还是有着血水之情的兄妹,又怎能——”

    凤瑰思索了半刻,幽幽地轻叹一声。“罢了!就勉力一试吧!也许——那般情况,对她,对你来说,都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自怀中取出一根长近三寸的银针,玉腕轻轻一抖,看准角度刺下,整根银针竟是尽数没入了雪儿的后脑。

    “你干什么?”见得这般诡异景象,沉枫不由为时sè变。若非下手者是凤瑰而换了他人,他恐怕已经动手阻止了。

    凤瑰转过螓首,深深望了沉枫一眼,轻声道:“我以一种特殊的手法,封印了她过往的记忆。对于她来说,忘记了过往的痛苦,在遗忘后获得新生,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沉枫默然。

    “你,你要干什么?”被那最后一记的猛烈大爆炸击得飞倒落地的翔.达加德看着凤瑰对雪儿所做的那番诡异举动,不禁大惊,挣扎着抽动起身子,厉声喝道。

    “看不到莫雪竟有个这般忠心的侍卫!”凤瑰淡淡一笑。朝翔.达加德喝道:“你若真是为了你家主子好,便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不要动!否则——”

    果然,翔.达加德听了凤瑰的话,目光一扫尚落在凤瑰手上的雪儿,只得悻悻地原地坐下。

    只听得轻轻地嘤咛一声,沉睡中的公主,便要准备醒来了。

    沉睡中的公主,终于张开了那双如梦如幻的美丽眼睛。雪儿晃了晃小脑袋,望向身前目光迥迥的凤瑰和沉枫,眼波中净是初生婴儿般的清澈无邪。

    “你们——是谁?我——是谁?”

    “雪儿!姐姐!”沉枫乍吃一惊,不禁有些惊慌失措,望向凤瑰。只见凤瑰螓首轻轻微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伸手搀起雪儿的娇躯,柔声道:“雪儿,你还记得我吗?”

    “你,你是谁呀?”雪儿歪着小脑袋,左右晃了晃,嘟起红艳艳的小嘴,问道。

    “可,可我又是谁呢?我,我怎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我,我脑袋好痛!”雪儿纯真的眼波逐渐变得有些迷茫,手捧着小脑袋,突然放声大叫起来。

    “雪儿!雪儿!”沉枫连忙伸出手臂将雪儿拥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是雪儿啊!这世上最纯洁,最可爱,最惹人怜惜的雪儿啊!雪儿,你现在记起自己的名字了吗?”

    “雪儿?我叫雪儿吗?”雪儿小声地反复将自己的小名念诵了几遍,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突然抬起头来。“我是雪儿!那——你是谁?还是,你又是谁呢?你们怎么会认得我的?”

    “雪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沉枫心头一酸,爱怜地抚摸着雪儿嫩滑的面颊。“我,我是,我是你的——”

    “哥哥!”

    “哥哥?”雪儿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美目,先是朝着发声者凤瑰瞧了一眼,然后转向身侧的沉枫,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真的吗?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吗?”

    “这个——”地位骤然由弟弟上升成为了哥哥,沉枫也只有低低苦笑一声,看着雪儿充满期待的眼神,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亲人了!我有哥哥了!”雪儿兴高采烈地鼓起雪白的小手,卖力地拍了一阵,直到一对纤手都拍红了才停下来,

    “你相信了?”沉枫瞪大了眼睛。就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话。雪儿现在的心灵,是该说纯洁呢,还是幼稚。此时的雪儿,仿佛已经回复到了当年沉枫与她相处时的那般xing格,天真活泼,无忧无虑,只是却多了几分稚气。

    “是啊!”雪儿理所当然地答道。“因为第一眼看到哥哥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感觉啊!那种感觉,简直到了让我不能呼吸的程度。我想,那一定和我对哥哥的思念有关吧!”

    沉枫只听得暗下倒吸了一口冷气。想到雪儿对他的记忆竟是此等深刻入骨,一股寒意不自禁地浸满了整个脊梁。

    “公主!公主!你终于好了!”这时翔.达加德非常不识趣地大叫了起来,身子微微一动,看样子似乎想要向雪儿扑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好可怕!好可怕!快走开!快走开呀!”雪儿的目光一触及翔.达加德脸上的凹凸不平和交叉的刀疤,狰狞可怖。吓得小手连挥,大声尖叫起来。同时小脑袋使劲钻进沉枫怀里,对翔.达加德却是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公主!你们把公主究竟怎么了?”翔.达加德怒吼一声,便要向沉枫扑上,yu将沉枫怀中的雪儿生生夺下。

    凤瑰云袖一挥,硬生生将翔.达加德的来势强行逼退。看着翔.达加德的满面怒容和那睚眦yu裂的神情,凤瑰轻轻叹了一声。“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她,才是最幸福的吗?你如果真的是为她好,为什么要去破坏她现在所拥有的幸福呢?”

    “这是欺诈!这是妖术!你们对公主动了手脚!强行破坏了她的记忆!”翔.达加德暴跳如雷。“你们根本无权替公主作下任何决定!你们这,根本就是——无耻!强盗!”

    凤瑰黛眉轻轻一皱,翠袖一卷,便封住了翔.达加德的哑。淡淡地道:“无论如何,我们为莫雪所做的,出发点是好的。造就的结局也是对她有利而无害的。难道你真的希望她永远沉浸在过往的那段痛苦记忆中,永远被仇恨和疯狂所cāo纵而堕落毁灭。或者,这爱是你所想看到的?”

    翔.达加德死鱼般一动不动的眼睛终于转了一转。

    “不管你是否接受雪儿现在这般的情况。我都要jing告你!”沉枫缓缓地开口道。“倘若被我发现你有一丝半点企图唤醒雪儿那段被尘封记忆的举动,哪怕念头,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将你瞬间诛杀!又或者——干脆现在就灭了口干脆了事?”最后的这句话却是向凤瑰所发出的询问。

    凤瑰玉脸微微一动,樱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听她轻声道:“难得这个人对莫雪这般忠心。现在这样的人倒是很少见了。依我之见,不如就给他一条生路,只是把他驱逐得远远的了事吧!”

    “既然凤——这么说,那就——”那未待沉枫的话说到一半。“不要!”翔.达加德的一声大喝就截断了他的话头。

    “不要!”翔.达加德看了看沉枫,又看了看凤瑰,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两人面前,低下头,涩声道:“求求你们!让我留在公主身边吧!我肯发下毒誓,绝不向公主泄露半点过往的事情!只求你们能让我继续伴留在公主身边!即使你们不放心,割了我的舌头我也心甘情愿。”

    沉枫凤瑰脸sè双双一变,彼此对望一眼,心中便已有了数。

    妒火在沉枫心头立时大炽,杀机大盛。沉枫yinyin地道:“想不到你对公主竟这般深情厚意,实是难得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肯为公主这般付出,真是让人‘感动不已’啊!”

    翔.达加德黯然道:“我知道我这般一个身份卑下的丑陋剑客,本是连多看公主一眼的资格都欠奉的,更别说其他龌龊的念头,想都不敢多想。只是,我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在当初看到公主的第一眼时,我就知道,我的一生,以后就这样完了!我实是摆脱不了——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这般痴情的男子,实在是难得啊!”凤瑰目光斜瞟,扫了沉枫一眼。“不如就了了他的心愿吧!不过——你却须得发下毒誓,此后今生,绝不能向公主接近半步,更不能与她交谈哪怕一言半语。你可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翔.达加德连连点头。“只要我能远远地看上公主的身影一眼,哪怕是沦入地狱,便也甘心了!”

    沉枫冷冷地盯视了翔.达加德半响,在让翔.达加德几乎快要感到绝望的时候,终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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