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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兰雅丝柳眉倒竖,起身嗔道。//wWw.QВ5.CoM//
“且不说在那天不知道会有多少显赫贵人将会带及其保镖护卫随至,就凭伊达正航和李思波那群带回来的‘铁骑之兵’一涌而上,即便你有绝世武功,但面对杀都杀不完不断拥来的护卫,累都可以活活把你累死。更何况‘铁骑之兵’是以专职杀人而名扬天下,到时候能随之前去的绝无庸手。你要死,也用不着这样去呈强,到时候恐怕还会拖累了玉瑚妹子。”
沉枫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你认为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即使是现在冲入南宫世家,我敢打赌那里早已是高手拱卫。虽然对那些所谓的高手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自信此时也有相当的把握能够救出玉瑚。但玉瑚她肯跟我就这样走吗?救出玉瑚之后呢?让她和我一同继续流浪,过着莫名其妙不知天ri被人追杀的ri子吗?”
“我会在那天,正大光明地闯入西郊别院,带走玉瑚。我会堂堂正正地向全天下,向全场的贵族显贵们宣布:南宫玉瑚是我的妻子!虽然成功的可能xing简直不到百分之五,但是我仍然要去做!”
话语流溢间,一股自信与强者的气势从沉枫的身上散发出来,虽然在隐隐间还透着一丝凄凉,但这股气势,竟一时将兰雅丝和夏绫音都震摄住了。
夏绫音情不自禁上前两步,低垂粉颈轻着声道:“想不到你和南宫姐姐的感情这么深。我,祝愿你来ri能够成功,祝福你和南宫姐姐以后的幸福。”
沉枫不敢扭过头去看夏绫音,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沉枫突然放颜一笑道:“我很可能三天之后就无法活着回来见你们了。你们此时若再不为我一壮行sè,很可能以后便再没机会了。”
兰雅丝深深地看了沉枫一眼,再看了看夏绫音,道:“我去取酒来。”
当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时,气氛就变得格外的古怪。
夏绫音咬住下唇,面罩的轻纱不断地起伏,显是因为内心的波动而导至呼吸的紧促。
似是下了决心,轻移莲步上前,到了几要贴紧沉枫身躯的时候,才轻声道:“你看!”罩面的黑纱随风飘落至夏绫音的纤掌手心。
沉枫微微一惊,失声惊呼道:“你,你怎么还没有恢复容貌——难道是东篱散人的那药不起作用。”
夏绫音重新将黑纱蒙上,轻摇螓首道:“不,是我不愿意现在就恢复。”
“为什么?”沉枫疑惑着。作为一个少女,尤其是以前曾对自己容貌颇为自负的美女,应该是迫不急待地想急着恢复自己的容貌才是。为什么夏绫音——夏绫音缓缓地转过身去,那曼妙的身影在斜ri的余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只听她幽幽道:“因为我只愿意让我的容貌为一个人而保留,倘若他不在我身边,那么即使我恢复了以前的容颜,又有什么意义呢?”
沉枫心头猛的一震,深吸了口气,凝声道:“绫音!”
夏绫音幽幽道:“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的美丽很是出sè,也因此引来了无数的追随者和迎慕者。但我更知道,他们所喜爱的,迎慕的,只不过是我那美丽的容颜,而不是我这个人。”
她轻轻一笑。“自古以来对女子的评价就是,不许人间见白发!一旦年华不在,韶光流去,那么,又有几个人会真心疼爱一个昔ri的所爱呢?”
“所以我想要找的是一个真正的所爱,不但为自己所爱,也是真心疼爱着自己的,只是为自己这个人,而不是为自己美丽容颜所惑的男子。”
“但是,也许是我标准不对吧!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未能找到那个人。反而倒是因为我这副容貌而引来了毁家灭族之祸。但是,却正因为如此,我在我毁坏容貌的这段期间内,才发现了除我父亲外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男子。他不是因为我的容貌,而只是因为我这个人。他为了我而甘心付出他所最珍贵的东西,甚至,可能是生命。我想,他就是我所要找的人了。”
“即使,他有所爱的妻子。也许,他现在,或者永远都还不会爱我。但,我发誓,我的一切,我的容颜,将永远只为他而保留。”
“我现在才知道,爱一个人真的很苦。”
“酒来了!”兰雅丝端着银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及时打断了夏绫音以下的表白,也及时挽救了沉枫的尴尬处境。
眼尖的兰雅丝自然发现了夏绫音眼框处那一抹未干的泪痕,轻叹一声,抚上夏绫音的香肩,轻声道:“这又是何苦呢?你明明应该知道的啊!”
沉枫强笑一声,端起银盘中的一杯酒,道:“干杯!”
夏绫音和兰雅丝亦先后举起了酒杯。
兰雅丝那纤长白晰的手指映衬着血红sè的酒杯琥珀sè的酒,显得格外的诡异。轻声道:“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向危机无友人。”
沉枫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狠了狠心,扭过头去,不敢再与夏绫音那幽怨的目光相撞,迈步走出门去。
在空旷的大街上,几乎是所有的行人看到沉枫都主动躲得远远的。沉枫也不在意,只是感到,在这一方向的不远处,有着一样熟悉的东西似乎在召唤着他,紧贴着他的心。至于究竟是什么,沉枫一时也没有想到。
“请问这位可是燕沉枫少侠?”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竟主动挤上前来搭讪道。
“是!”
“燕少侠,我家主人吩咐,有请少侠前往一叙。”
“你家主人是谁?我为何又要随你前去?”沉枫冷淡地道。
中年人脸sè不变,仍眯眯笑着道:“我家主人有两份礼物要送给燕少侠。主人吩咐小的先将第一份带过来,另一份则等燕少侠自己到主人那里去取。我家主人还曾道;倘若少侠见到这份礼物,就一定会随我前去的。”
“哦?”沉枫不动声sè道。“那我倒要见见识见识了。”
中年人轻轻一鼓掌,一名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厮,将一个狭长的深灰sè木匣捧上前来。
心中那股强烈的熟悉与召唤的感觉越来越强,沉枫不敢置信地紧盯住小厮手上所捧着的那深灰sè木匣。眼睛瞪得滚圆。
难道,竟然会是,真的会是?
沉枫脸上终于泛开了一丝笑的涟漪,轻轻点了点头。以难得的轻柔语声,仿佛是在对一名熟悉的朋友,但更像是在自语自语道:“终于回来了吗?我的朋友!”
“砰!”深灰sè的木匣在瞬间突然爆裂开来,一道灰影如急速的弩箭,狂速疾shè向沉枫的面门。去势之急,所卷起的劲风竟将周围的人的面门都刮得生痛。
面对这急速而至的灰影,沉枫却连眼睛也不眨半下,缓缓地摊开手心。灰影到了沉枫面前竟突然失去了力道,轻盈地跌落在他的手心上。前一刻还在狂速疾shè,后半刻就变得如羽毛般轻飘慢卸,这种绝对违背物理规律的事竟在刹那间完成得那么自然。
沉枫轻轻地抚摩着那冰凉的石质鳞片,还伸指在剑身上轻弹两下,叹道:“我的爱剑,朋友,痕羽,你终于回到我的身边了!”
那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笑脸迎上前道:“少侠,敝主人的这份礼物可还满意吗?”
沉枫淡淡一笑。在此关键时刻,能得回爱剑,对他来说自然是一大助力。就算冲着这份不菲礼物的薄面,自己也得要去拜会这神秘的主人一趟。肯将爱剑寻到还回自己,至少在目前,应该是对自己没有什么杀意的。再说,沉枫也对这位“慷慨”的主人颇是好奇。
跟着那管家向着城东平民闹市区走去,七拐八拐,在这乱七八糟的繁乱街道堆中,也不知究竟拐到了哪一条巷道里。终于,在一座看样子是平民富豪的府第前停下了脚步。
“少侠里面请!”管家作了个手势。
沉枫大刺刺地点了个头,毫不客气地向内迈去。在他六识神通的运转下,似乎并没发现什么刀斧手埋伏之类的。应该不会暗藏什么杀机。
甫一踏进内门,一阵香风立时从前风席卷而来,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娇躯首先撞进了沉枫的怀里,一对玉臂勾上了沉枫的后颈,久违了的熟悉声音在沉枫的耳边亲热唤起。
“大哥哥!”
“筱筱?是你!”甫见故人之下,沉枫心情亦是异常激动,低头望向怀中的玉人,伸手温柔地替她擦去大眼睛中扬溢着的泪光。
食指点在筱筱小巧玲珑的琼鼻上。“一年多不见,我的筱筱长大了!”
的确,女大十八变,仅仅是一年多的时间,筱筱已由以前那个天真活泼的少女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撒娇扭在沉枫怀里的娇躯,沉枫也已感到她的骨肉匀称和丰满。昔ri的小小鸭,已经展翅分飞成了美丽的天鹅。
即使是业已变质的冷酷魔王,在旧人与亲人面前也不禁褪下了那冷血的面具。
沉枫一边逗弄着筱筱,一边眼中的神芒却暴涨,变得异常的冷静,望向内室中那除他和筱筱外的唯一一个人。
沉枫淡淡道:“在下燕沉枫,见过喀丽丝丞相大人。”
※※※
喀丽丝微笑了一下,指了指她下手的一张木椅,柔声道:“坐!”
沉枫也毫不客气,在那张椅子上坐下了。筱筱却仍一直粘在他的身上不肯离开,此时乖乖地偎依着他在旁边坐下了。
“你可知你此时的处境之危险?”喀丽丝劈头盖脸地就甩过来第一句话。
纵是满怀惊心和疑惑,沉枫面上仍是丝毫不动声sè。“大人何出此言?”
喀丽丝扫了一眼沉枫,突然微微一笑道:“你在我面前还玩什么心机,你心里想的我难道还会不知道吗?是男人都无法忍受妻子被夺,更何况你与南宫玉瑚的感情之深,已是天下皆知之事。”
“义母,您在说什么呀?”筱筱这时突然插口问道。“什么妻子,什么南宫玉瑚。”
“这个呀——”喀丽丝看了沉枫一眼。“你问你的大哥哥吧!他会告诉你的。”
沉枫心头格登一跳,轻抚着筱筱的头发,半响,才开口轻轻道:“筱筱,大哥哥现在已经有妻子了。她的名字就叫做南宫玉瑚。”
“大哥哥,你——”筱筱长长的眼睫毛轻轻抖动了两下,一层薄薄的雾气染上了那对朦胧的黑宝石。
“大哥哥,你不要筱筱了吗?”声音竟有着阵阵的呜咽。
沉枫狠下心肠,勉强堆出个笑容,道:“怎么会呢?筱筱是最可爱的,大哥哥怎么会不要筱筱了呢?在大哥哥的心中,筱筱永远都是最乖最可爱的妹子。”
“妹子?只是妹子?”筱筱轻声地问道。
沉枫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以前为什么要那样,那样对我?”晶莹的泪珠,终于从筱筱那白玉般光洁的脸蛋上滑落下来。
“那样?那是怎样啊?”沉枫只作不知,仍自笑道。
筱筱站起身来,重重地一把将沉枫推开,掉转过头,向门外疾奔而出。
“筱筱!筱筱!”沉枫高声叫了几声。筱筱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很快就消失在门外了。
看着筱筱消逝的背影,沉枫轻轻地叹了一声,,抬眼望向喀丽丝,纵是满怀着伤感和疑惑,但外表仍保持着沉着的平静。“还请喀丽丝大人请点一二。”
喀丽丝一笑道:“看在我这新收不久的义女份上,你也不必称我什么大人。现在是在私下场合,你若是高兴,称我一声丝姨也可。”
沉枫稍一迟疑,道:“丝姨。”
咯丽丝点了点头,外表虽是平静,但内在的心情却如cháo水般翻涌着。如果当年不是因为燕穆姬的出现而导致了“那件事”的话,这一名称,自己也许应该早在十多年前便该听到了吧。其实,当年,如果只要自己愿意,也许,站在面前的这个孩子的母亲,应该是自己吧!
自己恨过吗?悔过吗?也许,曾经黯然伤逝,曾经悄然落泪,但留下的,仍不过是一段不忍回首的红sè记忆。
自己应该帮助这个孩子吗?
毕竟,他的母亲是一手毁灭了自己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毕竟,为了目前和以后战略的需要,适当的利用他,也是有必要的。
可是,他毕竟是“他”的儿子啊,从他的身上,总能隐隐看到“他”那昔年的影子。
喀丽丝微微闭上了眼睛,然后重新睁开来,道:“不知你会在三ri之后做何反应?”
沉枫淡淡一笑:“硬——闯!”
“好胆sè!”喀丽丝带点欣赏的眼光扫视着沉枫。“明知前途多艰的危险,却仍敢孤身一人硬闯这不亚于龙潭虎的地方。想当年,他也是为了我而——”不知不觉间已重新沉浸在昔ri甜蜜的她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笑意,但随即就醒转了过来。
“伊达正航那家伙是没人xing的,且生xing又极其护短。此次你前去,恐怕第一个威胁你小命的就是他。而且他只以崇拜强者至上,对于弱者,且对他稍有不敬的人都会被他予以无情地摧毁。放眼整个帝国,不要说我,就是林珊他也不放在眼里。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所以,到时候你不可能指望会有什么人明目张胆地跳出来帮你的。他们所能给你的支持,只能是暗下的放水引导或留下退路。如果明着助你的话,那明显是向伊达正航挑战,将内在矛盾提前激化引发。这个责任是谁都不愿背的,即使是林珊,也一样。”
纵然早已明知有此结果,但此时听到喀丽丝说出来沉枫心中仍是不禁一凉。强笑道:“我本来就没有指望有外来助力,无论如何我到时都是要前去一闯的。”
喀丽丝诡秘地一笑,道:“其实,倘若你愿意,到时候你还是可以找到帮手的。而且是明里的助手。再加上到处心怀叵测的各方势力,到时也许你还有三到四成的成功机会。”
“哦?”沉枫的眼睛亮了起来。
“五sè蛮族加上月氏遗族,以及暗藏的魔教高手,这实力够了么?”
“这——”沉枫倒吸了一口冷气。“五sè蛮族恨我入骨。月容神和我也有过一段不大不小的梁子。至于魔教那边——”沉枫连连摇头。
“可是——倘若不指望他们,你还能到哪去找帮手呢?”喀丽丝轻摇螓首。“相信五sè蛮族月氏魔教此次所来都是识大体的人,为了大局,私人恩怨可以暂时被抛之脑后。而且此次大婚,几乎didu所有名流都会前往,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在此关键时机,任何一点助力,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的。你不去试试,怎么能知道?”
沉枫轻叹了口气,喀丽丝说得对,对他来说,此时是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有暂时相同的目标,仇人都可以暂时走在一起。
为什么喀丽丝竟会鼓动自己去同五sè蛮族等人合作呢?要知道这样一来自己无疑是断了自己以后的退路,反贼的罪名将永远扣在头上而无法洗刷。如果是要陷害自己的话,这不失为一个最直接而省力的方法。
既然敢教唆自己前去勾结五sè蛮族一干人,则必定对成功有着相当的把握。喀丽丝为何会如此自信呢?难道,喀丽丝本人就会是与这几方所勾结的幕后——或者说,前不久的那场刺杀根本就是喀丽丝自己设计安排演给人看用以迷惑他人的一场好戏。要不然,就是喀丽丝想借此机会将所以隐在暗处的威胁势力一举引出予以摧毁。
沉枫越想越深,脸sè尽管还保持着不动声sè的平静,但那稍稍眼中神光的变幻却怎能瞒得过喀丽丝这老谋深算的狐狸的眼睛。
喀丽丝似笑非笑道:“我之所以会给你指出这条路,是看在筱筱的面子,不忍看着你前往白白送死,使她失去一位兄长。至于最后的决断,自然全在你自己。”
沉枫心中盘算着,起身道:“既然丝姨都这么说了,小侄自是要多加考虑一二。如无其他事情,小侄想先下去准备准备,就不再打搅丝姨了。”
突然起身,向喀丽丝屈膝拜倒,道:“此次前去,沉枫自知胜算无多。万一,万一——无法返回,还烦请丝姨,大人多多劳心替我照顾好我这个义妹!我,我实在欠她太多了。”
喀丽丝微微叹息一声,点了点头,轻挥手道:“放心吧!你好自去吧!”
“只是,你刚才的话语,不觉得已经伤害得她太重了吗?”
沉枫沉默片刻,才缓缓道:“这个结果虽然可能对她一时残忍,但对我,对她来说,也许都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也是一个重新的开始。筱筱她应该去寻找一个能够真心对她,能够照顾她一辈子的人,而不是我这个已有妻室且随时可能步入死亡的哥哥。”
“如果,三ri之后,我还有开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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