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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用脚走路的感觉真好!”双足在首次踏足竹林中那片坚实的大地的同时,沉枫不由得在重新再度为人之后发出了这种由衷的感叹。WwW、Qb⑸.C0M\
虽然此时经脉内那股熟悉的魔武之力业已不存在点滴,但沉枫却很清楚魔武之力并非真正已经无存,而是被强大的外来劲力强行打散,被逼散入了四肢百骸。倘若自己体内的经脉未被全部震断,那么,或许自己还能重头修起,寻回那些失落的功力,再复重新东山再起的一天。但,连东篱散人看后都脸露难sè,直承连那些他所收藏的灵药都决计无法重续体内已断的经脉。这也就是说,自己以后,就算真正的废了!这些昔ri的功力,此时反倒成了不断折磨自己的帮凶。
经脉已断,将要以怎样的形式来催动体内的功力呢?就算是背经叛道的武学妖书《破天邪说》,在这一点上也是绝无记载讨论的。也就是说——绝!无!可!能!
回眸再望了一眼东篱散人的那家蜗居,微叹一声,沉枫从怀中掏出一个黑sè的小木盒,交到“阎王哭”的手中。
“这里面就是东篱散人答允过的冰琼灵草,相信有了这种灵药,加上你的医术,应该能治好恢复绫音小姐昔ri的玉容。”
“你拿到手了?”兰雅丝讶道。“那家伙不是说要绫音妹子付出一定代价才——你,你,你这次又跟他赌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沉枫淡淡道。“只是应他要求去替他找一件东西。”
虽然看到沉枫那轻描淡写宛如极其轻松的样子,但几人心中都清楚,东篱散人的要求,绝对不会是易与之事。他所要求沉枫去找的,恐怕更是连命都陪进去都难拿到手的东西。事情,是不会如沉枫所说的那样简单的。
“什么东西?”兰雅丝再次问道。
沉枫没有回答,倒是夏绫音突然想起一件事,关切地问道:“你,喝下的那杯水,真的没事么?”
沉枫给了夏绫音回应了一个温柔的浅笑。“放心!没事的!”
“阎王哭”身躯一动,以雷霆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了沉枫的脉门,细细把起脉来。沉枫挣了两把没有挣脱,也只有无可奈何,由得他去了。
虽然看不到“阎王哭”的脸sè,但听那声音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大妙。“你可知道你喝下的是什么样的药水么?”
夏绫音和兰雅丝同时惊呼:“难道,他还是选到了一杯有毒的水?”
“不是毒药!”沉枫摇了摇头。“放心,这药毒不死我的!”
“这当然不是毒药!”“阎王哭”冷冷道。“毒药只会让人毒到丢掉xing命,而你喝下的那杯药水,却决计不会要了你的xing命。”
夏绫音和兰雅丝都松了口气:“既然不是毒药,那就好!”
“好什么?”“阎王哭”接下的话又继续在她们头上浇了瓢冷水。“因为这种药并不是毒死人的药,而是毒人到死的药!”
“这有什么区别?”兰雅丝已经隐隐感觉到事情的有些不对了。“难道,后果还会更,严重?”
“哼!”“阎王哭”转过身去。“这种药的最歹毒之处,就在于它能够通过药力催动人体各项机能的快速增长,练武之人还可以借此增长功力。在某个方面来说,甚至说是一剂灵药也可以。但目前,这家伙体内经脉全断,这是怎么增都不可能增回来的。
而体内各项机能的增强,也只不过是加速催化人体老化而已。这样一来,看这家伙本来可能还有四五十年寿命的,但现在能否活过三十岁都很难说了!”
夏绫音的俏脸顿时煞白了。沉枫本人表面看来倒是若无其事。
“这还不是最歹毒的。若仅是如此你倒也还可以寿终正寝!但于此一来将引出无数的后遗症,譬如将会有许多的疾病染身而来,而且接连不断,只能治标而无法断本。
这样一来,你下半辈子也算是完了!”
“哦!”倒是受害者本人却对此毫不在乎。“既然如此,那也由得它去了。它若要我死,我又有什么办法?”
“华——”夏绫音急道。“你快救救他呀!”
“阎王哭”沉默了一阵,终于摆了摆那黑sè的风衣帽。“因为这不是毒药,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想,东篱散人那老家伙那,应该会有相对症状的灵药的。”
“那——”夏绫音樱口微张,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走吧!别担心了!”沉枫淡淡的语声将夏绫音从焦虑中拉了回来。“到时候,会有办法的。”
“我们现在去哪里?”夏绫音拉了拉沉枫的衣袖,低声问道。
“呃!”沉枫皱了皱眉,现在他们的去处还确是一件麻烦事。不可能再回姬府去,先不谈姬子矢那老狐狸的感想,就是姬氏姐妹那七嘴八舌的盘问现下都够他烦的了。
而那蓝衣人的出现,证明了现在didu中恐怕还有不少人对他的xing命大感兴趣。失去武功的沉枫,一时竟有着天下茫茫,无处可去的感受。
“先去我那儿吧!”兰雅丝头也不回地道。“绫音妹子的伤还要这个——”她指了指“阎王哭”,“去治,在我那儿,我担保你们不会有事的。”
“这个——”兰雅丝的“魅力”之大,连沉枫都要为之退避三舍。“让我想想吧!”
兰雅丝红菱般的嘴角向上稍稍翘起,朝着沉枫甜蜜蜜的一笑,似乎在向沉枫挑衅,又像是在讥笑。”怎么,你敢去吗?“
不知是忍不住兰雅丝那份魅力,或是不愿在这女恶魔面前示弱。沉枫终于随之作出了决定,“呃,好吧!反正现在也没地方去,我们——”
“既然你现在没地方去,那就跟我走吧!燕沉枫!”久违了的熟悉甜美女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使得众人都为之一震。
雪儿那熟悉的玉容再度出现在沉枫的面前。在她的身后,那堆躲躲闪闪的影子永远是她甩不掉的尾巴。
“既然你现在没地方去,那就跟我走吧!”雪儿淡淡道。
“公——呃,您找燕沉枫有什么事?”兰雅丝终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出口问道。
“你最好别问!”雪儿容sè冰冷,冷冷地看了兰雅丝一眼,冷冰冰地回答道。
似乎感觉到雪儿的态度不善,兰雅丝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把头缩回了沉枫的身后。
自雪儿出现后,沉枫的目光便没离开过她那此时熟悉而又新带了些陌生的玉容。此时缓缓道:“不知公主殿下召唤小人,却是有何事吩咐?”
“你都知道了?”兰雅丝低声咕咙了一句。看来沉枫比她想象中还是要聪明那么一点点。
听到沉枫那陌生的语气,雪儿玉容也泛过了一抹苍白,随后才缓缓道:“有人要见你!燕穆姬的儿子!跟我来!”
话一出口,就转过身,长裙曳地,向回路转去。像是知道沉枫一定会跟来一样。
“你们三人,若有泄露今ri所见者!满门无赦!”
这句话明显是对着兰雅丝三人说的。带着威胁的口气,其实她也应该清楚,这三人有天大的胆子也决计不敢泄露的。
沉枫雄躯一震,雪儿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世来历。一直以来,所有调查过他身世的人都只以为他是李萱芬之子,而想不到这一直深埋他心中的秘密,竟会在此时从雪儿口中吐出。
“难道,雪儿所说那个要见我的人会知道我的身世不成?”这个想法在沉枫心头一掠而过,然后便再也按之不下了。对身世的渴望在此时压抑住一切其他的,心头的火焰熊熊的燃烧起来向夏绫音抱之歉意的一眼,再次握了握她那冰凉的小手。沉枫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快上几步上前,跟上了雪儿的步伐。
※※※
两人默默地并肩平行走在青石路上,点缀着两人心情的,只有脚步落在坚实的青石路面上的沉重脚步声。一路行来,竟还尚无一人首先发言打破两人间的沉默僵局。纵有千言万语,但此时却难以出口。
尽管心中极度不平静,波澜万千,但沉枫外表仍是保持着那副冷漠与平静。“你怎么知道,我是,燕穆姬的儿子?”沉枫不经意地,淡淡问出了两人间的第一句话。
雪儿那如冰雕般的完美玉容在瞬间裂开了一丝裂痕。失落之sè从她美目中一滑而逝。
轻启樱唇,雪儿淡然道:“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沉枫一愕:“本朝开国帝皇,昔年正义军大领袖莫煌。”
雪儿望向天边游动的丝丝白云,叹道:“倘若父皇仍在世,天下又岂会落得如此乱纷不可收拾,鼠辈安敢害民于此乱世。我母女又岂会落得如此现下朝不保夕的地步。”
沉枫心中一震,此时雪儿的言谈举止,与数ri前相比,明显是多出了几分成熟懂事。
“此话怎讲?”
雪儿偏转螓首,望向沉枫,淡淡道:“燕沉枫,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知,以你的聪明,加上从姬子矢处得来的情报,应该不会不知此时didu的局面吧!”
“别说帝国王朝统治动摇不稳,连我与母皇的xing命,此时都难以保证安全。”
沉枫折下旁边一枝花,随手一捏,看着花瓣自手心片片飘零洒落的那份残落之美,轻叹一声:“雪儿,几ri不见,你真的长大了!”
雪儿默然不语。但最后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又可知父皇是如何逝世的呢?”
沉枫摇了摇头。昔年莫煌神秘之死,被认为乃是千古之谜。连正义军数大统令都队此讳忌莫深,沉枫自然不会清楚这些陈年传说旧事了。
雪儿眼睛紧紧盯住沉枫不放,一字一句缓缓道:“我父皇,就是被刺杀于你母亲,燕穆姬之手!”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击得沉枫险些站不住脚。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说什么?”
雪儿转过身去,涩声道:“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一股寒气自沉枫脚底一直冲上头底,刚才和雪儿之间的微妙气氛全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他此时武功尽废,xing命可以说完全是掌握于他人手中。却闻得一代枭雄莫煌竟是丧命于自己母亲之手。而此去又不知所为,但想必定与莫铪有关,自己之命,今ri休矣!
看了看雪儿,沉枫心中暗自对不起。倘若到时实在无所退路,恐怕也只有把雪儿抓来当人质一试了。
“是谁要见我?”沉枫突然问道。
雪儿却是不答,纤手却指向前方,道:“到了!”
沉枫抬眼一望,在密密从林之中,可隐隐见到露出一树亭角。
“要见你的人,就在那里!”
一名白衣中年妇人,孤身一人襟坐于亭内。平静淑贤的脸上流露着浅浅的温柔,在眉宇之间,更有着令人不敢正视的高贵,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极其平易近人和温柔无限。
“你终于来了!”中衣妇人柔声道。
沉枫转目四望,可隐隐间看到无数的身影在四周闪动,心下暗叹一声,屈膝行礼道:“罪民燕沉枫,见过女皇陛下!”
白衣妇人林珊,淡淡一笑:“你倒也聪明,能认得出我来。”
沉枫道:“能指使公主殿下出面的,除了女皇之外,罪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人能够办得到。”
林珊脸上泛出一丝微笑,道:“不愧是燕穆姬的儿子。你起来吧!也不必自称罪民,你有何罪?”
沉枫呢喃道:“刚才罪民听公主殿下曾说过,先皇——”
林珊神sè一暗,忧郁之sè泛上脸庞,但仍若无其事道:“上一辈的事,你们这些后生又知道些什么,清楚些什么?以先夫当年的武功造诣,别说是燕穆姬,就是断情老人亲至,也决计在他手下走不过百招。怎么可能会是死于燕穆姬之手?天下间能杀得了他的,也只有他——”话说到这里,突然jing觉,住口不言。
林珊脸一沉,向雪儿问道:“你对燕沉枫所说的,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没有弄清楚就不要到处乱说!”语声很是严肃,显然是动了真怒。
雪儿一愕,躬身道:“遵母皇之命!”
林珊转向沉枫道:“我昔年与你父母,也算得上至交。现在又没有什么外人在场,你不妨称我一声林姨吧!我也称呼你一声小枫吧!”
“是,谢林姨!”沉枫一边答应着,另一边心中却有着无比的诧异。自己母亲杀了她丈夫,她好像不但不恨自己,反而对自己这般亲切。这其中定是有些问题。要么是她与莫煌感情根本不合,所以心中尚暗暗欢喜母亲杀了莫煌,但即使如此也决计不必在表面上表露出对自己的关切。另外,那就是有yin谋了!
想到这里,沉枫心中不由一凛,随即苦笑,自己此时武功全失,可说是废人一个,想不到竟还能被用作yin谋的药引。真可谓天地万物,各尽其用,连废物都还有用处。
林珊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突然出口问道:“你现下可是武功全失了?”
“啊!”雪儿吃了一惊,情急之下,不由抓住了沉枫的手臂,急声问道:“娘说得可是真的?你武功怎么会废的?你受了多重的伤?现在没事了吧!”她一连发了几个问,又急又快,简直不给人回话的时间,但情急之下,倒反而露出了她对沉枫的关切真情。
雪儿情急下表露出的真情关切,在沉枫心中固然是甜滋滋的受用,在落在一旁的林珊的眼里,却不由闪过了一丝虑sè。
“林姨好眼力!”沉枫想不承认也不行。“小侄却是前不久为仇人所伤,现下全身经脉尽断,此时已经彻底成了个废人了。”把话挑明了说开,自己已经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了,要怎么办那是随林珊的便了。
林珊目中露出焦虑之sè。只不过她的表演实在不太高明,沉枫一眼就看出是假的。
于是更加坚定了他先前的想法。
雪儿倒是甚为着急:“全身经脉尽断,这怎么行,我看这样吧!我赶快去把御医请来,替你赶紧疗伤。”
沉枫苦笑道:“没用的!连与御医齐名的‘阎王哭’都自认治不了。御医来也是同样束手无策的。”
林珊举手打断了雪儿的继续发话,缓缓道:“小枫,其实我让雪儿找你来,是要将你父亲当年留下的一样东西交给你!”
沉枫这时才想起,问道:“林姨,我其实一直对我自己的身世都有些不大清楚。不知林姨可否将我父亲的身份告之。”
林珊眼中滑过哀伤的神sè,背过头去,将yu夺框而出的一滴泪珠轻轻抹去。语声平淡地道:“他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既然人已死去,还计较生前的一切作什么?不必再问了吧!”
“可是林姨——”沉枫仍有些不死心。
“这东西交给你!”林珊打断了沉枫的话头,从怀中摸出一卷淡黄sè的布帛。“这是你父亲昔年留在我这里的东西,现在,也该物归其子了!”
沉枫暗中嘀咕着:我父亲的东西为何会在你手中,难不成你们当年还有什么交情不成,还是——脑子里转着奇奇怪怪的念头,手上却丝毫不慢,将那卷布帛展开。
布帛的开头,用血红般的朱砂,写着四个大字:《补天心诀》!
左下方还用墨笔添上了四个小字:天下无双!很明显是有人后来才补加上去的。
天下无双!好大的口气!沉枫心中忖度着。就是武学妖书《破天邪说》,尚不敢如此托大。此人好大的口气!
林珊似乎看穿了沉枫的心思,笑道:“这本武学秘籍,就是你父亲留下的遗物。”
沉枫将手上的补天心诀胡乱卷成一团,苦笑道:“多谢林姨好意。只是我自知体内经脉全断,根本无法运用任何真气魔力,这本武学秘籍,此时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卷废物而已。”
林珊似是早知沉枫有此回答,缓缓道:“若是其它武功,确是如此!但这本《补天心诀》却与其他武学典籍不同。既名号为补天,自有通天之能。你何妨一试?”
沉枫又是一愕。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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