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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没意识到,此时他们站的地方,是属于他跟周青柳的,曾经在这里,他跟周青柳也有过一段恩爱时光。
“为什么要离开,难道我见不得人吗?王妃答应放过我,难道还会出尔反尔不成?”锦娘不愿意离开,长久的牢狱生活,让她变的敏感易起疑。
“不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不走,我们可能会有性命之忧,锦娘,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为了我们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暂时先委屈一下好吗?”钱修恨不得立刻就带她走。
如果不走,他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灭门。
锦娘将头埋在他怀里,不甘不愿的点了头,“那我听你的,可是你也要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许离开我,也不许丢下我,去找周家的人,我恨他们,我恨死他们了。”
钱修当然能理解锦娘心底的恨,若是不理解,也不会丢弃周青柳,只带着她回来。
“我不会再去找她,这辈子我只守着你过,我们再也不分开,”钱修抱着锦娘,眼睛却看站着本属于他跟周青柳的房间。
如果这辈子,他注定要辜负一个人,那么他情愿辜负的人是周青柳,因为他欠锦娘的太多太多了。
这个时候的钱修,做死也没想到,将来的某一天,就算他跪在周青柳面前,也再也挽不回他曾经失去的。
人就是如此,在后悔之前,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心,更不明白。
有些人,在悄无声息之下,早已注入心房,不是那么容易就剔除的。
另一边,周青柳被送走之后,王莽带着人,在城中以及各处被举报的地点进行搜捕。
这块声势浩大的捕猎行动,直到次日晌午时分,才落下帷幕。
总共抓了不下百人,这些人将由王莽审问过之后,关进牢中。
至于赵子松,在追捕时,自杀身亡。
如果他不死,那才奇怪。
因为只有他死了,一切才会如了某些人的愿望。
沈月萝得到钱修提供的消息,丝毫不敢耽搁。
不顾龙震天跟孙芸的阻拦,当天下午回了趟广阳村,交待郑林一些事。
如果房子盖好了,就让曲氏跟郑老头成亲,不用等她回来。
当然了,对曲氏,沈月萝也没说实话,只说去京城找龙璟,什么危险,什么埋伏的,一个字都不提。
她怀了娃的事,也没告诉曲氏,否则曲氏死也不会让她离开。
沈月萝生平头一次出远门,至少曲氏是这么认为的。
做为母亲,她怎能放心,临离开村子时,一直送到村口。
左三遍,右三遍的交待了一些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冲着远去的马车挥手。
她这个样子,让沈月萝心里也不好过。
半靠在马车里,努力平复下心底的酸涩。
秋香捧着装葡萄的盘子给她,“主子,要不您别去了,让阿吉跟孙天带着人去,岂不是更好?”
“不成,”沈月萝闭上眼睛养神,“孙天必须留在军中,如今军中无人,只有孙天留下,我才能放心,其他人都不行,阿吉性子急躁,此次围剿的犯人当中,有蛮夷人,他已经乱心了。”
“他敢,他要是敢做对不起主子的事,奴婢亲的宰了他,”秋香义愤填膺的举起拳头,好像真要暴要某人一样。
她这个模样,倒把沈月萝逗笑了,“哟,看不出来,你还能打过阿吉,是用什么打?难道用你那小拳头?嗯,你这拳头,若是打在阿吉身上,肯定跟挠痒痒差不多。”
“主子……你又笑话我,”秋香低着头,笑的羞涩。
“这不是笑话,而是事实,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阿吉对你有意思,倒是你,可千万别喜欢林无悠那样的书生,就你这脾气,遇着林无悠,还不得把人吓跑!”
“哪有,我脾气很好的,至少比你跟冬梅都要好,”秋香说的是实话。
相比沈月萝跟冬梅,她的脾气真是好太多了。
这一点,沈月萝也赞同,“那是,你的确比我脾气好,可是林无悠是什么人,文弱书生,他要娶的女子,定然是温柔贤淑……”
“主子,您不是说林大人跟古公子……”秋香憋了好久,终于还是问了。
沈月萝愣了下,接着大笑不止,“傻丫头,我说什么你都信啊,古靖喜欢恶作剧,这你都看不出来?”
秋香被她笑的满脸通红,她真的想歪了。
可是想歪的人,也不止她一个吧?
她相信那天看风古靖对着林无悠抛媚眼的人,肯定都歪了。
哪个朝代,都有好男风的人。
有些比较隐蔽,难以启齿,而有些,则玩的光明正大。
“停下停下,沈月萝,你在不在里面!”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外面传来苏兰鬼吼鬼叫的声音。
沈月萝挑开帘子,见马车已经进城,正走到半月湖边上,
而苏兰,一手掐腰,站在马车前,另一只手还揪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一脸的怒容,看样子是又有人把她惹毛了。
“你又怎么了?这丫头是谁?”沈月萝下了马车,看见小葵的脸,准确的说,她首先看见的是小葵的眼睛。
好厉害的小丫头,那双眼睛充满了野性。
“她就是那天戏弄我的小丫头,今儿总算被我逮到了,”苏兰气呼呼的将小葵往前提了提。
小葵翻了个白眼,手一抬,用巧劲轻轻松松便挣脱了苏兰的钳制,“什么是逮到,是我站在这里,让你抓,否则你以为就你那身手,也能抓到我吗?”
苏兰一听这话,立马炸毛了,“哟呵,小丫头,又来吹牛了,上回被你制住,是本小姐看走眼,一时不察,再来一次,本小姐分分钟能抓到你!”
小葵用十分不屑的眼神将苏兰上上下下扫了一遍,那鄙夷的眼神不言而喻。
就在小葵的身后,一个青涩满脸懵懂的少年,探出头来,“小葵,不要打架,打架不好。”
“你闭嘴,”小葵回头怒瞪他。
青竹吓的赶紧闭上嘴巴,有些怕怕的看着两个女人对峙。
沈月萝起身,本想跳下马车,但转念一想,自个儿是孕妇,于是又转为扶着马车,慢慢的走下来。
苏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一举一动,“你受伤了?”
要不是受伤,她咋能用这样的姿势下车呢!
沈月萝又好气又好笑的白她一眼,“你也闭上嘴,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你也不嫌跌份!”
苏兰撇了下嘴角,没敢沈月萝叫板,因为她还指望着沈月萝对她做主呢!
小葵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月萝,“你是她的朋友?”
“是啊,你叫什么名字?”不知怎的,沈月萝很喜欢小葵眉宇间的那股子孤傲神情。
“我叫小葵,葵花的葵,你跟她不一样,”小葵胸捕挺的很直,只不那家胸部平坦,要不是梳着女娃的辫子,其实不怎么能看出她是女儿身。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沈月萝也对她来了兴致。
小葵露出迷惑的眼神,“反正就是不一样。”
她也说不好,总之,就是能感觉到沈月萝身上的气息,跟她,跟苏兰都不一样。
苏兰看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好像很投机,她心中警铃大作,“喂喂,你们这是干嘛,我还站在这儿呢,小丫头,别以为现在说好话,我就能让她放过你,沈月萝,你丫的还有没有骨气,你到底站哪边!”
沈月萝很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你别急啊,我不过是跟她聊几句,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
与其帮着苏兰教训这小丫头,倒不如她做个和事佬,帮这二人化解矛盾。
小葵倒是很豪气的同意了,“成,其实我也不想跟她计较的,是她咄咄逼人,还不依不饶!”
“嗳,你说什么呢,谁咄咄逼人,谁不依不饶了,本小姐那天被你虐惨了,连野鸡都敢在我面前撒野,这口气你让我怎么咽得下去,除非你给赔礼道歉,否则这事没完,”苏兰的确生气,那天丢人丢大发了。
小葵也是个倔脾气,怎肯给她赔礼道歉,“让我道歉不可能,那只野鸡本就是我打下来的,你不过是捡了个便宜,难道不该还给我吗?想让我道歉,除非我能打得过我!”
习武之人,以实力说话,这才叫公平。
苏兰一拍掌,“好,打就打,那天是被你骗了,再来一次,本小姐定要把你打趴下,”苏兰粗鲁的抹了下鼻子,摆起架势就要打架。
沈月萝一看这情形不对,出声提醒她们二人,“两位两位,这里是大街上,你们要想打架,我建议还是换个地方,以免伤及无辜!”
苏兰扭头瞧见大街上人来人往,几乎每个从她身边走过的人,都要好奇的看向她们二人,转念一想,也对,“换地方,我知道一个地方,你敢不敢去!”
小葵轻蔑一笑,“请!”
这就是高手的姿态,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将气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两人还真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青竹背着个竹篓,手里还捧着两个包子,见到小葵走了,呆呆的咬了两口包子,一脸不解的问沈月萝,“她们要去哪啊?”
沈月萝觉得这小子呆呆的很好玩,便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们去打架,你说她们打起来,谁会赢呢?”
青竹咬了口包子,呆呆的回道:“肯定是小葵啊!她能一掌拍断一颗树呢!”
“拍断树?苏兰也可以,”沈月萝双手抱胸,跟青竹并肩走着。
“可是小葵能拍断这么粗的树,”青竹用手比划,大概有他脑袋那么粗。
这回轮到沈月萝惊讶了,“小葵这么厉害,她会内功?该不会是什么隐世高人吧?”
“不是不是,小葵不是高人,”青竹很肯定的回答,“小葵练功很辛苦的,冬天好冷的时候,她就起来了,夏天那么热,她还在太阳底下练功,她师傅说,这叫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她每天跑步绑在腿上的铁块有十几斤重呢!”
青竹本来就啰嗦,再一说起小葵练功的那点事,简直是滔滔不绝,如果不拦着他,他能说上一个时辰,还是不间断重复的。
沈月萝心中了然,大侠都不是传功得来的,所以说,那些什么吃个果子,捡个秘籍就能成神的话,都是骗人的。
小葵对苏兰的武功一清二楚,但是秉着不轻敌的原则,她还是很认真的摆开了架势,可她只伸了一只手。
那意思就是,仅用一只手,她也能打赢苏兰。
自己被一个小丫头藐视,对苏兰来说,真是又可气又好笑。
“喂,小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侮辱人,要打就公平的打,我不用你让,”苏兰也开始认真的活动筋骨。
她也不敢轻敌啊,要是今儿再输了,估计她以后在小葵面前,别想再抬起头来。
小葵转念一想,她说的好想也在理,便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请吧!”
苏兰发狠一笑,“好,看招!”
迎面一个长拳,裹着呼呼冷风,直击小葵门面。
若说苏兰这一拳,打在普通人身上,指定也怪疼的,而且一般人躲避不开。
开玩笑!
苏家是谁?
自小教导苏兰的师傅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也就是苏兰贪玩,否则真要认真的学,小葵现在还不一定能打得过。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小葵不紧不慢的轻移脚步,苏兰的拳头便擦着她的脸颊过去了、
苏兰眼见一击不成,迅速抬脚,一个斜踢。
小暗葵伸手去挡,再次轻松的挡开。
两人一功一守,在广场上打的不亦乐乎。
沈月萝看的分明,苏兰哪里是小葵的对手。
小葵跟她打架,根本不用出手,只需逗着她即可。
其实小葵真不是故意的。
她察觉到苏兰内力不强,如果自己的拳头招呼上去,定会把她打成内伤。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小葵不想伤人,打坏了人是要医药费的。
去年就发生过一次,她在县城一拳将一个小混混胳膊打断。
结果人家吵闹着不依,还要告到官府去。
小葵虽不怕官府的审问,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被关进官府,师傅就没人照顾了。
这样一想,她只能自认倒霉,亲自替那人矫正骨头,又买了药,堵住他的嘴。
但是从那次之后,那小混混再见她,得躲百米远。
苏兰气喘吁吁的停下功击,不满的质问她,“你为什么不还手!”
沈月萝见着时间差不多了,笑着走上来,硬是拉下苏兰的拳头,“傻瓜,你打不过的,不用再逞强了!”
“这不可能!”苏兰气的嘴巴撅老高,站在那直跺脚。
要是小葵比她年纪大,赢她也就赢了。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小葵比她小好几岁呢!
她这脸要往哪搁啊!
沈月萝眉梢一挑,“你确定我要告诉萧寒,你又打架了?话说,萧寒去哪了,你为什么没跟着?”
“哎呀,我给忘了,他今儿要起程回皖洲,完了完了,他肯定等很久了,月萝,我要走了,小丫头,你等着,等着我从皖洲回来,再跟你打架,”苏兰慌不择路,差点一头撞在路边的树干上。
本来她是要去找沈月萝告别,哪知在半路上遇见小葵。
盛怒之下,她就把萧寒给忘了。
看着苏兰慌乱跑走的背影,小葵一脸老成的摇摇头,“她……其实挺可爱的。”
沈月萝嘴角抽了抽,“你说她可爱?那意思是你不讨厌她喽?”
“我为什么要讨厌她,跟她又不熟,”小葵的回答简洁又不失霸气。
让沈月萝愈加喜欢,“嗳,小妹妹,我请你吃饭好吗?都说不打不相识,我觉得跟你挺有眼缘的。”
小葵本来想拒绝的,因为她还要去卖山货,可不知怎的,在她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跟那个女子坐到一个酒楼。
旁边的青竹只顾着往自己嘴里塞吃的。
秋香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不时的看向青竹吃饭的样子。
小葵看着满桌的菜,终于表现出这个年龄该有的羞涩,“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这些菜要不少钱吧?”
“不破费,待会你把山货卖给我,这顿饭就当作咱俩做生意的庆祝,以后你打的山货,都可以送到这里,因为这个店是我开的,”沈月萝看这小丫头冷冷酷酷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小葵先是惊讶,而后又是一副了然的表情,淡淡的道:“你要我做什么?”
“嗯?”沈月萝一时没听明白。
倒是啃着烧鸡的青竹,用油手指着小葵,对沈月萝,道:“她是说,你对她这么好,是想让她帮什么忙,这位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想让小葵替你出气啊?”
沈月萝愣了下,接着笑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以前也有人提过这样的条件?”
小葵还没回答,青竹一个劲的点头,“没错,以前有人请她做护院,还有人想请她做打手,可她不能离开村子,所以都给回绝了,小葵的武功就是厉害!”
沈月萝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可我真不需要你做什么,再说了,我这个酒楼也的确需要野味山货,让你送货,咱们是各取所需,这样不好吗?”
“我觉得不好,”小葵很认真的看着沈月萝,“你这样的酒楼,不可能缺山货,你这样做,无非是想帮我,我师傅说,无功不受禄,如果我接受你的建议,就是占你的便宜,欠你的人情,师傅说,欠人家的,终归是要还,所以你还是提条件的好。”
沈月萝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固执的,想了想,便跟她商议道:“这样吧,我要离开永安一段时间,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在这期间,你替我照看永安城的治安。”
“你是……”这回轮到小葵惊讶了。
秋香得意的道:“她是我们永安城的王妃。”
小葵眨了眨眼睛,没有秋香想像中的震惊,“哦!”
“就一个字?”秋香不敢相信她的反应。
小葵抬眼看她,“不然呢?”
“哈哈……你这小丫头太可爱了,”沈月萝拍着桌子,笑坏了。
“主子,悠着点笑,”秋香看她笑的快要趴在桌上,担心死了,这人真是一点做孕妇的自觉都没有。
沈月萝摸着肚子,深吸一口气,压下想笑的冲动,“你叫小葵是吗?我就喜欢你的性格,既然你喜欢谈交易,那咱们就来谈一笔交易,你只需要每天到城中巡查一遍,以你的武功,也可以帮着捕块抓犯人,一个月给你一百两银子,直到我回来为止,当然了,如果我回来之后,你还想干,也是可以的,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吗?”
“一……一百两?”青竹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头,激动的连烧鸡都忘了啃。
“对,就是一百两,有的人可是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哦!”沈月萝继续诱惑她。
别看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可沈月萝心里清楚,这丫头责任感很强,只要她答应了,应会全力以赴。
如果有她照看永安,定会如虎添翼!
在沈月加菲猫殷切的目光下,小葵摇了摇头,“我替你看场子可以,但是一百两太多了,十两就够了!”
小葵可不是善良,也不是放着银子不晓得拿。
而是她不想欠任何人的情,一百两可不是好拿的,她不傻。
“十两太少了,就一百两,你替我看一个月的永安城,多出来的钱,你去买匹马,总不能靠两条腿来回跑路,就当早给你的路程费,就这么定了,”沈月萝一锤定音,语气是不容拒绝。
小葵一听她这个建议,立马同意了,买马可以,大不了等任务完成,她再将马还回去,“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但我还有个事想问你!”
“有什么话不能等吃完了问吗?这些菜可都要凉了,”沈月萝越发喜欢这丫头,直爽不做作,虽然有时直爽的叫人哭笑不得。
“对对,快吃饭,这是铁板烧,吃遍四方的招牌菜,你们两个都尝尝,”秋香将两盘烤的外焦里嫩的鸡翅递给他们。
吃遍四方的铁板烧,已经小有名气。
加之最近河鲜越来越多,让铁板烧更是名气大躁。
很多前来吃饭的食客,都必点这道菜。
小葵饭量也大,其实刚刚看到这些菜时,她已经快要忍不住口水了。
可是为了谈条件,她硬是忍住了。
直到此刻,她终于可以放心吃了。
桌上摆的是烤螃蟹跟一盘烤虾。
沈月萝跟秋香,还有青竹三人,只看小葵一双手跟变魔术似的,眨眼的功夫,便可以解决一个。
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一盘虾已经见底了。
小葵一脸奇怪抬头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不吃?”
青竹咽了下口水,“小葵,女孩子要矜持,不能这样吃饭,让人看见,会笑死的。”
小葵不爽的白他一眼,继续进攻剩下的螃蟹,“谁敢笑,拳头说话,你再不吃,可要没了。”
青竹低头一看,螃蟹也剩一半了,而小葵面前的渣壳已经堆老高。
“喂,你吃慢点啊,给我留两个,”青竹急了,干脆上手去抓,将剩下的虾扒了一半在自己碗里。
小葵撇了撇嘴角,俩眼直勾勾的盯着青竹碗里虾。
沈月萝好笑着道:“螃蟹性寒,不能吃太多,我让人再给你上盘虾,还有烤鱼呢!”
“我去吧,”秋香笑着站起来,往楼下去了。
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让他们炖了一锅汤,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小葵又开始进攻别的菜,同时一双眼睛,在沈月萝脸上徘徊。
“有话想说?”沈月萝问她。
“嗯,”小葵垂下眼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有话就问,我最讨厌磨磨唧唧的人,你问你的,要不要回答,那是我的事!”
小葵咬着筷子,似乎犹豫了下,才问道:“我觉得你不像永安的人。”
青竹咬鸡腿的动作一顿,不解的看向二人。
沈月萝没有生气,反而用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兴味的看着她,“哦?你从哪看出来的,如果我不是永安人,那又该是哪里人?”
小葵摇头,“我只看出来,你不是永安人,因为永安的女子不是你这样的,就像刚才跟我打架的那个,虽然她脾气很暴躁,但骨子里还是个普通女子,这一点,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可你不一样,你很独立,比我还独立,我觉得我已经是特例,而你嘛……”
真的古代女子,不管思想如何的前卫,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不会轻易改变。
小葵不是因为聪明而猜出来,而是她很单纯,看待某些人与事,她看的很简单。
也正因为这份简单,才让她保持自己的风格。
“嗯,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你没听过,也没见过的国家,你会信吗?”沈月萝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减少,只是眸中多了些让人捉摸不定的东西。
小葵盯着她的眼睛,选择点头,“我相信!”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莫名其妙掉下来的,代替另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你还信吗?”
小葵忽地一笑,指着桌上的铁板烧,“我信,因为这个东西,我从来没听过!”
“哦?你不是在村里长大的吗?你怎么就知道这铁板烧不是其他地方的美食?”
小葵摇头,“不可能,我师傅曾经是个大厨师,他除了教我武功之外,最喜欢跟我讲各地的美食菜谱,小的时候,我把这些当故事听,记忆深刻。”
“所以你才觉得我不像这个时代的人,仅凭一份菜谱?”沈月萝跟她越聊越投机,只差没告诉她,自己是穿越来的。
“当然不是,还有这个……”小葵指着她腰间的弹弓。
这是穿越那天,沈月萝随身带来的。
青竹越听越糊涂,“你们在说什么,小葵,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王妃不是永安人,还能是哪儿的人,难不成她是从京城来的?”
沈月萝嗖跟小葵相视一笑,共同忽视他的问题。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沈月萝因为对那个时代的想念,不知不觉跟小葵说了很多关于现代的东西。
当然了,青竹跟秋香听的云里雾里,只当他们在说些戏文里的话。
难道不是吗?
车子不用马,烧油?
那油烧在车子上,还不得连车带人都烧糊了。
还有什么电视,电话,电脑,他们俩一个字也没听懂。
小葵的理解能力,以及接受能力,真的出乎沈月萝意料。
不仅相信她说的话,而且还表现出了浓厚的好奇心。
从吃遍四方出来,沈月萝带着小葵亲自去挑了匹马,是很普通的当地品种。
回程的路上,青竹高兴坏了,喋喋不休的念叨骑马真好,又威风又大气。
但是他俩的坐姿,却引来路边正在干农活百姓的笑声。
一个五六岁的小娃站在田梗上,在马儿经过他身边时,他奇怪的问爹爹。
“爹,为什么那个两个大哥哥要抱在一起!”
谁让小葵从背后,从侧面看,都像个男娃。
她坐在青竹身后,一双手穿过青竹的腰下,控制着缰绳,在旁人看来,可不就是她抱着青竹吗?
那小娃的爹,瞅了眼渐渐远去的两个人,摇头叹气,“世风日下,这样年轻的男娃,竟然有那种喜好,真是作孽啊!”
小葵耳力超好,听到那对父子的对话,嘴角狠狠抽动了下,怨念的瞪了眼身前的青竹,再低头瞧瞧自己干瘪的身子,她好想吐血啊!
青竹感觉到小葵的沉默,纳闷的回头,“小葵,你怎么啦?是不是在担心做女捕块的事?没关系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好,你那么厉害,再凶恶的贼见了你,也得吓瘫了。”
小葵嘴角抽的更狠了。什么叫见到她就得吓瘫了,她是鬼吗?
见小葵不说话,青竹又开始絮叨起来。
“小葵啊,做了捕块,可千万不能欺负百姓,也不能包庇犯人,哦对了,你得听大人的话,别跟大人顶嘴,得罪他们是要吃亏的……”
“你看,上回你得罪村长,他都不给你分鱼,那些当官的,最不能得罪……”
“还有还有,不能回来的太晚哦,虽然你武功高,可是南山里头好多野兽,你回来的晚了,万一被它们叼去,我也救不了你……”
也不知是听习惯了青竹的唠叨,还是她太累了。
竟在他的喋喋不休之中,沉沉的睡去。
缰绳凭本能抓着,头倚在青竹的肩上。
他们就这样在夕阳的余晖下,慢慢吞吞的走着。
青竹竟然也没发现小葵睡着了,依然不停的说着,一直说到村口。
另一边,沈月萝带着两百人的队伍,乘夜从永安起程。
在龙震天的硬逼之下,她只得带上秋香跟冬梅二人。
阿吉是必不可少,他是个合格的车夫,而且在随行的武将之中,阿吉是她最信任的人。
先要走旱路,之后才是水路,因为要追上龙璟的步伐,所以他们赶路赶的很急。
出城门时,一个人拦在马车前,身上还背着行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玉风。
他要跟去的理由也很简单,带上他,沈月萝在路上有了保证。
秋香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硬是劝着沈月萝同意了秦玉风的随车。
其实沈月萝转念一想,秦玉风来的很是时候,她现在身子不方便,马车太过颠簸,万一真的在路上遇到紧急情况,有个大夫在身边,总归是好事。
可她不能表现的太高兴,否则传到龙璟耳朵里,还不得被醋死。
随行的将领是应时元跟任海。
原本王莽要派一名大将相随,可是任海主动请缨。
整个队伍之中,其实只有应时元知道此行的目地,其他人只知道是护送沈月萝前往京城,与王爷会面。
直到沈月萝等人出发时,毕方鸟仍旧没有任何消息,这也让沈月萝的心越来越沉。
颠簸的马车离开永安半日,所有的士兵全部骑马,这样能大大提高行军速度。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绝对能追上龙璟等人,因为龙璟的队伍当中有凤奕,他是皇子,自然要享受最高的待遇。
路过城池时,还会顺道巡查。
有的还会耽搁一两日。
马车行到傍晚时分,沈月萝被颠的吐了好几次。
秦玉风送来几颗酸梅在制成的药丸,让她含在嘴里。
酸酸的口感,令她的孕吐好了很多。
等到次日下午,众人踏上水路时,沈月萝脸色苍白如纸,在马车里只喝了些清汤,吃的干粮全都吐了出来。
这可把秦玉风也急坏了,直到三日之后,她奇迹般的适应了船上的生活,一觉睡醒,再次生龙活虎,精神的不得了。
秋香跟冬梅二人的心,总算放下了。
路上再辛苦也不怕,她们最怕的是主子撑不住。
有谁能想到一个孕妇还能奔波几百里,甚至上千里路,去营救自己的夫君。
这一日,沈月萝站在船头,吹着河上的风,感觉好多了。
秦玉风一袭白玉锦色长袍,走到她旁边,与她并肩站着,“看你精神不错,难道是快要见到龙璟的缘故?”
这几日,他与沈月萝的关系更像相识多年的好友。
有说有笑,再没了以前的那咱生疏感。
沈月萝迎着河上的风,轻轻的笑了,“也许吧,就是不知他们走到哪了,我准备派人先行探路,祁山离此地,至少还有五六天的路程,加紧一点的话,四天之内应该可以到了。”
想到未知的前路,沈月萝心情还是很压抑。
“你不必如此着急,据我推测,他们应该还没到祁山,再者,就算你现快马加鞭,一刻不停的赶路,也不可能将时间掐的刚刚好,一切还得看天意!”
说到天意,天意还真就来了。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河面上风平浪静,连雾都没有。
只见从他们的正前方,使来几艘小船。
如果是寻常的小船,断然不会引起秦玉风的注意。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几艘船上,竟然都只站了一个船夫,船身用黑布蒙着,船坞顶上插着一面黑旗。
“不好,这是江匪,”秦玉风惊叫道。
阿吉站在船头,也发现了不对劲,手臂一挥,大声道:“江匪来袭,大家小心,每个人守住一个方向,十步站一个人,防止他们潜水上船!”
在此之前,他们商量过对付江匪的法子,因为这一带经常有匪盗出没。
此地早已离开永安境内,属于南楚的南部,按照归属地,这里应该是极墨。
极墨这个地方,沈月萝从应时元口中了解到,极墨的地方官,是属于当今太子的亲眷。 其实只是远房,可是在外亲人看来,能与太子殿下沾上光,哪怕是一只蝼蚁,也能得到成仙。
所以此地治理极为混乱,江匪成患,也不足为奇。
说时迟,那时快。
在沈月萝等人感觉到异样时,船身就忆已晃动了。
沈月萝心里咯噔一下,杀人都不怕,最怕这伙人将他们的船凿沉。
他们在江中,一旦船沉了,就算他们可侥幸逃过一死,也是损兵折将,太不划算了。
沈月萝心中一动,认为被动的等他们袭击不是个办法,倒不如将他们引上来谈判。
想到便做,她趴在船头,看了下江中驶来的船。
按说,头领这样身份的人,肯定不会像普通贼匪一般,下水偷袭。
他们很有可能,还在那些小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