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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仔细挑选后,赵珏决定带着薛昭去离京都不远的南安城。不过在这之前,赵珏要确定镇国公府是不是和小说中一样处置原主和薛昭的逃跑,亲自调了一些脂粉后,赵珏为自己和薛昭乔装打扮一番。
两人顿时模样大变,任由谁也不会将眼前两个皮肤焦黄,模样猥琐的男子联想到两个娇生惯养的哥儿。
“爹爹,你手真巧!”薛昭拿着靶镜看着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的自己,不由的啧啧称奇。
“以后教给你。”赵珏拍了拍薛昭的头,不得不说原主真是把薛昭养的太好了!经历了那样残酷的事情,薛昭并没有寻死觅活,反而还能振作精神帮助赵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原主为他付出了什么,也明白自己和爹爹以后不能再像在薛府那样锦衣玉食的生活,他甚至还央着赵珏给他带针线和布匹回来,他准备做一些绣活补贴家用。家里并不缺钱,赵珏自己也能赚不少钱,但薛昭能找到事做,总比他闲下来东想西想要好很多,因此赵珏只让他注意休息,别坏了眼睛。
丢掉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后,赵珏轻装简便的带着顾衍之和薛昭回了京都。
这期间薛昭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就被人发现,直到两人住到客栈,也没人发现他们是哥儿后,薛昭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陪着薛昭吃过饭,赵珏叮嘱薛昭不要乱走,便带着顾衍之准备去打探消息。
刚才要顾着薛昭,赵珏还没有好好打量着京城,如今安顿好薛昭,赵珏也有心情打量起四周的情况来,和上一个世界一样,大盛朝的京城十分热闹繁华,不过让赵珏郁闷的是,周围的男子大部分都比他高了不少。
赵珏这才知道哥儿确实是和男子不同的。
有了这个认知后,赵珏又想起来薛昭,发现他坐卧行走皆有规矩仪态,便是高兴也是笑不露齿。
赵珏把自己的想法和顾衍之说了说,“衍之,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就算能生孩子,可哥儿也是男子,怎么就这么娇贵呢?比那些大家闺秀更甚!”他已经发现他这具身体也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道是先天还是后天造成的,若是先天的还好,若是后天的话也未免太可怕了。
顾衍之思忖片刻,答道:“阿珏,你忘了吗?哥儿虽然一生只能生一到三个孩子,但生出的孩子大多聪明伶俐容貌俊美!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想这里的大部分男子都会愿意娶哥儿而不是女人!”
繁衍后代是生物的本能,没有人不想自己的孩子优秀强大,这么说来……那些哥儿很有可能故意被养成这样的,就像对女子束缚一样,甚至束缚的更为厉害。
闻言,赵珏一个激灵,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在有自保之力前,我和薛昭的哥儿身份可一定不能暴露。”
赵珏决定等安顿下来后就拉着薛昭一起锻炼身体,这样至少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能有一些自保之力。
两人边说话边往薛府走去。
薛家是名门望族,薛怀信又镇国公,赵珏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薛家门前,只见门前挂起了白幡,大门挂着的灯笼也换成了白色。果然,和小说里一样,薛家暗地里遣人去抓捕原主和薛昭,明面上却说薛昭得急病死了,原主也因为独子的离世而伤心过度。
赵珏听了之后,倒是放下心来。
薛家既然对外宣布他们死了,他也不必再和他们牵扯。
打听到想要的消息后,赵珏便回了客栈。
他刚一踏入房间,薛昭便眼圈红红的扑到赵珏怀中,哽咽道:“爹爹,父亲……父亲他真的不要我们了吗?”想到刚才听到的话,薛昭不禁悲从心来,虽然他跟着爹爹逃出薛家,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薛家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抛弃掉了他们。
赵珏想起来,原主从来就没有告诉过薛昭镇国公要赐他白绫让他自尽,如今薛昭陡然知道这个事实,伤心难过也是必然的。
只是薛昭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赵珏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沉默以对。
无言的沉默让薛昭明白他的父亲祖母放弃了他们,他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赵珏见他这样,反而松了口气,能哭出来是好事,总比憋在心里好,等薛昭哭声渐小后,赵珏给他倒了杯水。
喝过水后,薛昭很快就睡着了。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但赵珏完全没有睡意,他想到薛昭肚子里的孩子,有些心烦意乱的拍了拍窗棂,用系统功能同顾衍之说道:“衍之,我该怎么开口才好?”
顾衍之知道赵珏心烦的是薛昭肚子里孩子去留的问题,想到薛昭十三岁的年纪,想到他的乖巧懂事……顾衍之叹道:“阿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件事要快点解决,你把留不留孩子的利弊给他说清楚,给他一些时间考虑。不然再拖下去月份大了,到时候就算不要这个孩子也来不及了。”
薛昭肚子里的孩子快要两个月了,在古代可没有引产手术,若是月份大了,再吃药可能就会一尸两命。
当然薛昭要把孩子留下来也不是没可能,这样的话,就要开始调养身体,免得对薛昭身体不好。
顾衍之说的,赵珏何尝不明白?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同薛昭开口,薛昭真的是太小了,他怕薛昭承受不住。
赵珏沉默,顾衍之也没再开口。
良久后,赵珏终于做了决定,“此事宜早不宜迟!后天出发,我就把这件事和他说清楚。路上,他也好考虑清楚。”
第二天赵珏就去买了一辆马车,顾虑到薛昭的身体,赵珏还在里面铺了厚厚的褥子,免得路上颠簸,除了来打探薛家的消息,这也是赵珏要到京城来的原因。
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后,赵珏便带着薛昭出发了。
薛昭眼睛还有些红,但精神要比前两天好了一些,他坐上马车后,看着坐在前面赶车的赵珏不由的有些惊奇,“爹爹,你什么时候学的赶车?”
“以前悄悄学的。”赵珏把锅推给了原主。
‘哦’了一声后,薛昭趴在窗子边,透过掀开的窗帘缝看着外面的热闹景象,作为一个哥儿,他这辈子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南安城离京城有两天的路程,但考虑到薛昭,赵珏放慢了速度,等出了京之后,人渐渐少了起来,顾衍之打量了一下前后都没人,便对赵珏说道:“可以告诉他了。”
赵珏忍不住叹了口气,唤道:“昭儿,你到门边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爹爹,什么事?”薛昭掀起了车帘。
轻咳一声后,赵珏说道:“关于孩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薛昭一怔,没想到赵珏会说这个,等他回过神来,又听赵珏继续说道:“你可以生下他,自己养或者送人。自己养的话,你得要对他负责,不要迁怒他;送人的话,我们得要为他找一户好人家,以后要是想他的话,你也可以偷偷去看他。还有……”赵珏看着薛昭茫然的表情,狠了狠心,继续道:“你也可以选择打掉他。昭儿,你这几天好好考虑一下要怎么做,等到了南安城你就要告诉我你的决定。”
这是赵珏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想到的几种选择,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了。
薛昭虽然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这个事实,但没想到赵珏会突然就说了出来,让他连个准备都没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
赵珏倒是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衍之看着不知所措的赵珏,又看了看,提醒道神情茫然的薛昭:“阿珏,你摸一摸薛昭的头,抱一下他,告诉他别怕,不管他做什么选择你都支持他!”
赵珏不知道正常父母与子女的相处情况,听了顾衍之的提醒后,这才反应过来,忙揉了揉薛昭的头,又抱着他拍打着他背,说道:“别怕,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爹的儿子。”
温暖的怀抱让薛昭突然安心了下来,爹这么爱他,他要坚强起来,不能只考虑自己,“爹爹,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薛昭便坐回了马车里。
两人一路无言,只有顾衍之时不时的钻进马车看一看薛昭的情况,他蜷缩在车里,双眼无神,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
好在薛昭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心情总体还算平静,对吃饭睡觉这些必须的事情没有什么影响,如此赵珏方才放下心来赶路。
很快,他们便到了南安城,将薛昭放到客栈暂住后,赵珏又忙前忙后的租院子,因为不知道会在南安城呆多久,赵珏便先暂时租了半年,等赵珏把事情忙完后,薛昭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对赵珏说道:“爹爹,我……我不要他!”
他实在是没自信在孩子生下来后,毫无芥蒂的接受他、爱他。
如果没有办法做一个好爹爹,薛昭宁愿不生他。
薛昭既然做了决定,赵珏便为他把身体状态调养到最好后,给他喝了打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