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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想想头皮发麻,这玉匣子里的人怎么也和心眉扯不到一块,这珠子应该不是心眉生前的东西,但怎么偏偏看到这东西就想起心眉呢?
头又疼了一起,他按了按头顶的穴位,此时他几乎抛弃了自己实在面对死亡的念头,反而轻松无比。但他面前的林今,眼皮沉沉面色苍白,只怕这一睡就是真的一闭不睁过去了。大鱼在这种时候,忽然害怕其孤独来,连忙推了推林今,用一种很阴森的口气说:“你醒醒,你看那墙壁上怎么多了一个影子?”
林今大概有些神志不清了,傻傻的笑了笑:“别闹了,就让我安心的去吧。”
大鱼脑袋也是昏昏沉沉,但思绪万千,这珠子似乎给了他一种不可磨灭的精神力量,让他突破**的限制,追求着生机。两眼一张,结果发现对面墙上,原本只有两团虚虚的影子,真的变成了三个,第三个影子还很细长。
他吓得往后弹了一下,踩在白金板子上,一阵闷响,他哇哇的乱叫着,这一通混乱的声音倒真把意识模模糊糊的林今给惊醒。
林今睁开眼睛,目光正好落在了玉匣子上,此时玉匣子里那具尸体傲然站立在了玉匣子的边沿上,微微的冷风把他长发盘旋,好似一道冷峻的黑色瀑布。两只没有腐烂的手也从袖子里掏了出来,这人的手掌极大,手指颀长,与他身体的比例不相符合。渐渐暗淡的绿光之下,把他衬得不像阴间的鬼魂,像阴间的帝王。
人类是极为奇怪的动物,原本接受死亡的林今,被吓醒后看到这画面,脑子又忽然清醒,又非常渴望生机起来。
那尸体脸上的结晶,在两眼的部位慢慢碎裂,露出两只深紫近黑的眼睛。眼睛里的光,甚至能够穿透绿色的荧光。
大鱼被这双眼睛看得毛骨悚然,嘴巴上他早已接受这货还活着的事实,但心里多少还是不服气。看见这双转来转去的眼珠子,他也不再怀疑了。
或许是冰封太久,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许久,而他脸上的其他部位上的冰晶都没有变化。当然这只是大鱼所看见的情况。
在林今眼里,那张脸上的冰,已随着眼睛的转动而变化,那薄薄的冰晶慢慢凋零,随风而逝,像一朵朵由天而生,由空而灭的冰花。冰层褪尽,她看到了一张她思念的脸,这张脸除了眼睛的不同以外,再无其他分别。
看到这张脸,林今冰山般的目光都融化了,满满的噙着眼泪像那具占咋玉匣子上的尸体走了过去,伸出双手去托住那张绝版的脸。
大鱼大叫一声不好,心里嘀咕道:“这女人不会在这个时候犯花痴了吧?”但转念一想不对,这女人心理坚硬度跟块铁似的,哪能看见这块冰嘎哒就犯花痴啊?
他一想,肯定是那双眼睛有问题,自己就没有盯着那双眼睛,就没有犯花痴。深陷在那双眼睛里,多半会看到一张自己最想看的脸。大鱼握着枪的手掌已然湿润,凉风嗖嗖。这个时候,他们本就徘徊在崩溃的边缘,眼花出现幻觉都有可能。要是那双眼睛会致幻,那他们肯定会深陷其中。
大鱼叫了林今两声,不出所料毫无作用。林今离玉匣子的距离并不远,踏了两步便走到了尸体面前,伸出了双手。林今湿润的眼光里,是在灯火阑珊里,与那张阔别的脸,惜惜重逢。然后大鱼看见,尸体伸出他畸形的手往林今的脖子上掐了过去。林今那柔弱的秀颈,在风中都似乎会摇摇摆摆,被那双手沾上,多半要断。
大鱼从侧面冲了过去,他不敢去与那双眼睛的目光接触,首先他也不能确定这尸体到底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不论是缩骨还是冰封这么久,都把尸体身上一切的性别特种磨灭掉了。他原本想给这尸体磕两个响头求饶,但鬼知道这尸体被打断复活后变成了什麽东西,瞧他这幅打扮也不是什麽好鸟,多半意识混混沌沌只剩下杀戮了。
距离很近,大鱼不敢开枪,说不定这家伙直接提着林今就当挡箭牌。跨过那张白金板子,大鱼纵身一跃,用枪托猛烈的往尸体的头部撞去。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雷霆一击,大鱼自信满满。结果,他上半身僵在了半空中,下半个身体刷的以下掉了下去。
尸体见大鱼过来找死,也没有继续去掐林今的脖子,转而把手伸向大鱼。也许是多年僵硬,那两只硕大的手的移动速度非常缓慢,大鱼也不敢怠慢,那手的移动速度虽然很慢,却能感觉到上面蕴含着千钧之力。
大鱼踹了林今一脚,把她踹倒到了金属板子上,然后闭着眼睛朝着那张结满冰晶的脸放了半梭子子弹。
枪口的火光,在绿惨惨的荧光里忽明忽暗,每一颗子弹都准确的冲上了尸体的脸,子弹的冲击力把那结冰层打的支离破碎,冰渣子四下乱飞,不时撞到大鱼的手上,脸上冰得不行。
子弹打破冰层后并没有继续深入,撞在尸体的脸上时,竟像是撞到了钢板。还好大鱼开枪的目标就在尸体额头上和颧骨上两点间来回游荡,被那比城墙还硬的脸皮弹飞的子弹,并没有对两人造成意外伤害。
大鱼停止扣动扳机,睁开半只眼睛看了看那尸体的状况,被震碎的冰渣子后露出三分之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脸上的肌肤虽然是冷色调,却没有一丝一毫老化松弛的感觉,反而更像是二八芳华的少女,当然子弹也没有留下任何印记。
“去你娘的,这是僵尸?”他印象里即便是中国僵尸,也不带脸皮这么厚的,这么多子弹送上去,像挠痒痒似的。
接着,尸体一只手掌往他的头颅上拍了过去,大鱼立刻提起枪,用枪身去阻挡,哪只那徐缓缓的手掌,力道无穷,直接连人带枪拍飞出去,撞到墙上掉落在地。大鱼只觉喉间一甜,方才要不是挡的及时,自己的脑袋多半直接被拍下来了。他酿跄的站起身子,甩了甩虎口几乎被震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