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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你不惊讶吗？”</p>
“惊讶啊。”</p>
“一点也不像。”</p>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秘密？”</p>
“因为是朋友。”</p>
“你朋友这么多，为什么是我？”</p>
“你不一样。”</p>
“哪不一样？”</p>
沈乔忽地收了声，小声小气地，“就不一样。”</p>
天空绚烂多彩，城南的烟花簇簇盛开，却已临近尾声。</p>
这个除夕夜天空格外好看，路旁的小树是五彩的，闪着星星一样的光，小摊前冒着腾腾的热气，是卤味和麻香，有奶茶是甜腻腻的草莓味，荧光棒的色彩很亮，欢闹和叫卖声混杂，声音洪亮又随性，大家都在笑。</p>
在这个二零一九最后的除夕夜。</p>
这一夜，是属于沈乔和蓝柯二零一九的心动。</p>
沈乔向蓝柯坦白不是心血来潮，但又有点心血来潮，都怪那迷人的夜色，沈乔发现自己喜欢蓝柯。</p>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p>
但喜欢就是喜欢，沈乔想追蓝柯，总得告诉人家自己是个女孩吧，主要是自己太帅，帅得太像男生，不主动坦白，误会了怎么办。</p>
自那一天后，沈乔到蓝柯家，总会捎来几朵花，红的，白的，紫的，各种花色，但都叫不出名。有一次蓝柯站在阳台上才发现，沈乔捎来的花，都是在她家后院摘的，那块大草地上，长着各色各样的野花。</p>
沈乔家后院养过花，蓝柯是知道的。那时候沈乔的外婆还在，喜欢在后院养花，沈外婆最喜欢兰花，娇贵又淡雅的，一到春天，满院的花香都会飘到他家的墙头，很好闻。后来沈外婆走了，兰花也走了，野花就在那驻了家。</p>
沈乔又捎来了花，这次是一大捧，估计把后院都给拔光了。</p>
“蓝柯，蓝柯，我给你送花花。”</p>
少年捧着一大束的野花，花香浓郁，色彩纷呈，眼睛笑得眯起，像月牙弯弯，嘴角高高的扬起，露出洁白灿灿的牙齿。</p>
花香，人更娇。</p>
这是蓝柯想到的第一句话。</p>
沈乔又兴冲冲地翻进来，抱着那么一大捧花，差点压弯了枝条。</p>
“柯爷，瓶子呢，瓶子？”语气焦急得不行。</p>
蓝柯好笑地递过一个花瓶，“你慌什么？瓶子在这。”</p>
一大捧花被沈乔一股脑地塞进瓶里，不管不顾的。金属制的冷色花瓶和色彩浓郁的野花，没什么搭配的美感。</p>
但这样搭配的风景在蓝柯家里有好几处。</p>
接连送了好几次的花，蓝柯也不知道沈乔想干嘛，索性就直接问了。</p>
“送花干嘛？”</p>
“花好看啊。”</p>
“然后呢？”</p>
“你也好看。”</p>
蓝柯尝试着解读沈乔的逻辑，“因为好看，所以相配？”</p>
沈乔笑嘻嘻地点头，“配一脸呢”。</p>
后面的日子渐渐逼近开学，沈乔回首了一下自己的作业，发现之前的计划不尽合理。作业，好像，还剩，不少呢。</p>
沈乔牢牢抱紧蓝柯的大腿，就差直接住在蓝柯家了。</p>
老林额外布置的作业量虽不大，但题难。最初的时候要蓝柯辅导着做，效率不怎么高，好在后来习惯后，做题的速度就提了不少。</p>
而且老林的题有一种鲜明的个人“针对”色彩，有些题可能不难，但每道题的计算都相当相当复杂。</p>
让沈乔不禁回想起来那句“沈同学的小学计算是体育老师教的吗？”。</p>
大部分的学子们都赶在最后开学几天疯狂赶作业，连同人际交往都热切了些。</p>
微信群内。</p>
【谁，谁做完了数学，给借鉴下！】</p>
【英语，英语有吗？】</p>
【大家语文作文怎么写的啊，求指导！】</p>
【就没谁问物理吗？物理啊，救急救急。】</p>
......</p>
连沈乔都被瑞瑞，肖胖子，还有15班的李海，亲切问候过。</p>
但是，我们沈乔没办法啊，她只做了老林布置的作业，其他的，不好意思，人老林说了“酌情处理”。</p>
酌情是什么意思？在沈乔那，约等于不做。</p>
沈乔后十来天正儿八经认认真真脑力爆发地做完老林布置的作业时，离开学还有五天左右。沈乔又特别有上进心地让蓝柯帮忙，补补差什么的。</p>
一整个寒假，除去过年前玩的那几天，沈乔的收获还是非常大的。</p>
一中的开学是在下午，抱着作业直接来学校报道。然后上晚自习。</p>
虽说是下午，大家都懂，不少朋友上午就到了教室。</p>
赶作业什么的，大家一起效率才高，毕竟人多力量大嘛。</p>
等到沈乔拉着蓝柯踏着午后的阳光走进教室的时候，差不多座无虚席了。</p>
老林来得很准点，办事效率极高。</p>
连往常的开学寄语，什么“新学期新迹象”的话都没讲。开口第一句就是收作业。</p>
特别不贴心。</p>
收完作业也不多说，留下一句上自习，就钻进了办公室检查作业。</p>
真的是连一秒的都懒得耽搁。</p>
没有哪一次开学的晚自习是平静的。</p>
作业已收，事已定局。同学们又欢快的聊起了八卦。</p>
沈乔坐在小墙角四听八方。然后进行精辟的评价并且转播给蓝柯。</p>
“唉，柯爷，他们说这学期要换老师。我觉得不会。”</p>
“蓝柯，你听见了吗？体委没交数学作业打算跟老林说作业被乡下的狗给吃了。我估计老林能把他吃了。”</p>
“花花的话题作文连写五篇我爱祖国，好不好笑？”</p>
蓝柯坐在一旁扬着浅笑静静地听着。</p>
好像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两人一个说，一个听，时光慢慢流走。</p>
老林赶在放学前检查完作业，并且列出未交名单。</p>
而沈乔不仅在名单内，还被请到了办公室。</p>
“沈同学怎么只交了这么点作业。”</p>
老林还笔画着，把拇指和食指捏住，又放开，留了米米小的缝隙。缝隙里夹着的，是沈乔交上去的作业。</p>
“唉，林老师，不是你叫我酌情处理作业吗？我认真分配了下时间，自己刚好就能做完您布置的作业，你说巧不巧？”</p>
大概是想起自己的确说出过这一句，老林停顿了一会，又开口，“我叫你酌情处理是让你尽量做完，又不是让你除了数学一点不做。”</p>
又接着道，“人隔壁班的刘同学，假期竞赛这么忙，我让他酌情处理，人家给我全部做完，还多做了几份卷子，你怎么不学学人家！”老林现在非常恨铁不成钢。</p>
沈乔觉得老林这话不讲道理，政治老师说了人是有个体独立性的，每个人都不一样。</p>
“你说你现在怎么办吧。”</p>
沈乔觉得自己经过一个寒假的洗礼有了硬气的资本，恭敬地开口说出来不那么恭敬的一句话。</p>
“林老师，我现在的实力，做那些题，有些浪费时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