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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凶龙之地埋人，后人大多会死于非命，难成气候。但修建兵营，则不一样，借助地下的杀气，虽不敢说能养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大军，但也得是一群敢玩命的主。
我指着那处支脉，对着林木匠问道：“那地方，你去过没有？”
林木匠点头说：“去过，几乎都是石头，山上的树木都长不大，野兽都很少。”
我再指着那股妖雾，说：“你们看那地方的上空，妖雾若隐若现，想必山中必有凶煞。”
林木匠漫不经心地说：“不见得，有妖雾的地方，是山崩形成的一个大裂缝，那是地气上升所致。”
“大裂缝？”我更觉得好奇。“多大的裂缝？什么走势？”
杨掌柜有些不耐烦地跟我说：“吴强，你小子别一根筋，那破地方，做什么都不适合。”
“错！那地方，在冷兵器时代，易守难攻，而黄金水道盘龙河就在山脚下拐个大弯，劫财的好地方啊。”我笑着说。
林木匠有些激动地说：“有道理！确实是个劫财的好地方。”
“可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这里发生过劫船的事情，而且黑山腹地里的人很少，平时只往下游运木材草药，往山里运盐巴基本都是走茶马古道，也就是我们进山的路。”杨掌柜又说起了风凉话。
我狠狠地瞪了杨掌柜一眼，说道：“你不是带兵的料。你想想，这黑山东麓是盘龙镇的唯一可依赖的屏障，但不代表这道屏障不用派人守着，若是你领兵驻扎在盘龙镇，你会不会留后路？”
林木匠夸赞道：“对对对，不但要固守陆路，更要看紧水路，那地方山高路险，易守难攻，虽不适合运送辎重，但轻装逃命，还是可以，确实是一条极佳的后路。”
杨掌柜被我们说得心服口服，我们哥仨一合计，决定今晚先返回山腰的房屋中过夜，明日一早，再去那处叫不出名的支脉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在林木匠的领路下，我们三人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个脚印，跋山涉水地走了大半天，路上的艰险让我们个个都是伤痕累累。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跨过河，登上了河湾边上的山崖。
林木匠指着山顶，对我们说：“这里从远处看会觉得地形险恶，不好走，但实际上，经常有采药人爬上去采药，修出了一条小道，上面有铁皮石斛，石耳，三叶青等名贵草药，不过，我也没走遍所有的角落。”
从底下往上看，这山势可谓是直达南天门的天梯，地势险峻剥断，几乎都是笔直的断崖。但望向别处，这里的视线又别具一格，具有青峰簇拥，如诗如画的感觉。
杨掌柜说道：“从这里往上看，这山势确实非同一般，气势磅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虽算不上气吞万象，但也适合做藏兵要地。不过，从远处很难判断出山上是否有密洞，必须得到近处慢慢找。”
一路攀爬上去，其实没那么费劲，因为常年有人攀爬，所以，一些看似绝壁的地方，都有人工开凿的石阶，只要四肢并用，除掉积雪，就能轻易爬上十几米高的绝壁。越是往上走，视线就越豁达，使得整个人都觉得身心舒畅，忘记了劳累。
山貌呈半石半土状，石料多为青石，土质偏黄，到处都是生命力强劲的松柏，身临其中，可以感受到肃穆幽寂的气氛，局高而临下，那些原本形状可怖的巨大山石仿佛是巨人登天所用的阶梯，排列整齐，连绵起伏。
山岩上面都覆盖着厚厚的苔藓，甚至有些被灌木遮住，岩石与植被搅成一色，从远处看，很难分辨出哪里是岩石，哪里是植被。
我指着指着山下排列有序的巨岩，说道：“你们看，下面这些青石，可真他娘的鬼斧神工，不就是天然的栈道台基吗？”
杨掌柜感慨道：“看来我之前是小看了古人的智慧啊，这才是盘龙镇进可攻退可守的要地，退兵时就在排列有序的山石上修建栈道，人马上山，滑轮运输粮草，日后可以截断对方后路，妙！”
林木匠却说：“这些泥土都是高处冲刷下来的，再往上，泥层薄，没水没地的，大一些的野兽都留不住。”
又过了一阵，终于见到林木匠所说的裂缝，如同一条巨蛇弯弯曲曲，从上到下从东到西延伸，宽达数米，宛若巨斧劈成，深不见底，两侧草木悬挂，看得较低发软。
我们四处观望一阵，既不见兽类活动的痕迹，也不见此处有何异常，更不懂这山脉中是否有密洞或者大墓，三人都有些丧气。
林木匠一脸愁容地说道：“这里根本没法通过观察土质、树木乃至积雪等办法去探知脚下有何宝物，若动手开挖，没有数百人耗费一年半载恐怕做不到。”
杨掌柜问道：“那木匠你有何高见？”
林木匠沉思许久，说道：“要是这天能打雷就好了，如真有洞穴，至少还能听声音辨别方位，若是没有，我们可以安心观察其它地方的走势，判断出应该去的地方。”
听雷声其实就跟敲击墙壁寻找暗道一个原理，林木匠正愁着这寒冬里不打雷，没法辨别山中是否有洞穴，我倒是冷笑了一阵。“老天不打雷，我们可以帮他打，不就是敲山吗？”
林木匠半开玩笑地跟我说：“哟，你这主意不错，那你用斧头慢慢敲，我跟掌柜负责听声，如何？”
我接着说：“用斧头多累啊，往裂缝里扔个炸药，轰隆一声，地动山摇，比打雷还管用，到时候，看你俩的了。”
林木匠直愣愣地看着我，半晌，竖起了大拇指。“你他娘的真不赖！没你还真不行。”
杨掌柜露出一抹邪笑，便卸下背包，很快就拿出炸药。“木匠，你听力好些，你往上继续走，我到下边，吴强，我以枪声为号，你负责丢炸药。”
林木匠打出一个ok手势，然后眯着眼睛看了山体裂缝一阵，一脸严肃地说：“炸药用半截就好，导火索尽量放长，丢下去后，可别傻不愣登的站在裂缝这边，尽量往上跑。”
“包你们满意。”我点点头，说道。
等大伙都准备好，听到杨掌柜发出的枪声，我就点燃了半截炸药的导火索，丢到裂缝中，然后拼命地朝着一块巨大的青石下方蹲下。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我只觉得脚下的地弹了起来，我脚底板猝不及防地被狠狠地敲击一下，筋骨一震，眼前突然冒出一道红光，然后就是头晕目眩，耳朵一直在嗡嗡响。
躲在远处山里过冬的鸟雀惊起，成群地在空中盘旋，黑压压的，好几大片，与白茫茫的雪花形成鲜明对比，无比壮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