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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酒的太阳**突突一跳,赶紧伸手去捏她的腮帮子。
霍栀一下子吐了出来。
她吐出来的酒液中,有血。
深酒懵了下,下一瞬只觉得身体中的力气都被抽干,差点没稳住、跌坐在地。
倒是霍栀,抬起手像个英雄豪杰一样擦干净嘴巴,对着深酒咯咯地笑,“傅深酒,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深酒倒抽一口凉气,一把攥住霍栀的手臂想要将她拉起来,“走,跟我去医院!偿”
霍栀不动,想要挣脱。
深酒也不知道突然从那儿来的力气,只用一只手就将霍栀拉了起来,往门口拽。
霍栀不肯,另一只手趁势就捉住了矮桌的一个桌角。
两个人对峙了好一会儿,深酒气急攻心,大叫了一声,“霍栀。”
霍栀醉眼迷蒙,已然不太清醒。
深酒将心一横,身体后仰,用尽全部力气去拉霍栀。
霍栀和那个矮桌,一起被深酒拖了一段距离。
那场面,相当难看……
“痛痛痛……”被拖在地上的霍栀低低直叫。
深酒可不管她,仍旧想要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这一拽用力过猛,霍栀虽然被她拽动了,但霍栀用来借力的那桌子也被掀翻了。
砰砰砰的、酒瓶滚落的声音接连响了好多次。
深酒怔了下,抬眸去看,这才发现那些酒瓶全是从桌子下面的空格里滚出来的。而且酒瓶全是空的。
“那些酒瓶是你藏起来的?所以屋子里的这些空酒瓶全都是你喝的?”深酒的语气特别地平缓。
霍栀扑上来抱住深酒的肩,将脑袋靠在她肩上,低低地说,“傅深酒,你会帮我照顾恋恋的对吧?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恋恋了。我的恋恋啊,摊上了我这么一个母亲,从小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霍栀,你别说了,跟我去医院。”深酒睁着眼睛眨也不眨,想要退开身带着霍栀出去。
霍栀却抱着她,死死地抱着,“你一定要答应我,帮我照顾恋恋。我女儿很懂事的,不会给你添很多麻烦。你也不需要对她有多好,只要给她吃穿,偶尔陪陪她就好了。还有啊,我女儿喜欢迪士尼的那些公主,总吵着要买公主裙,我的银行卡里还有我从三哥那儿偷的一百多万,足够恋恋长大了。要是你老公嫌弃恋恋,你就用我的钱帮恋恋买个小房子,请个保姆照……”
深酒不想听,拿起手机要给医院打电话,让人派救护车过来。
霍栀明明喝醉,手脚却快得厉害,一把抢过深酒的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看着那一下子就暗掉的手机屏幕,深酒一下子就崩溃地大哭起来,她挥手打霍栀,却没用力。
一连打了很多下,深酒才抱着霍栀停下来,哭得声音已经嘶哑不堪。
“栀栀,真的没那么严重的,一个男人而已,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啊!要是三哥真的不要你,我陪你,我们回q市,回我们的那个房子,只有你和我、还有恋恋和梵梵,我们四个人一起生活。”
霍栀轻轻地摇头,“不行啊,毕竟我做了这么多,还是得不到……我支撑不下去了,真的不……噗!”
温热的液体溅落在自己肩头,深酒的表情凝了下,随即她猛然推开靠在自己肩上的霍栀。
霍栀这次,没有再吐酒液,尽是……血。
深酒还没来得及震惊,霍栀突然闭了闭眼睛,身子像是枯萎的花朵,一下子萎顿下去。
有那么几秒钟,深酒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后她匆忙而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抛出去以后才发现这层楼的包厢外都没有工作人员,于是她又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摁了服务铃。
在等待工作人员来的这个间隙,深酒捡起自己的手机试了一下,已经完全坏了。
慌乱中,她去摸霍栀的手机,哪知道她根本没带手机出来!
好不容易,工作人员来了。
深酒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指着地上的霍栀,“120,120,快把120!”
服务员奔过来查看了下霍栀的情况,急忙拿出手机要拨电话。
等服务员拨完电话,深酒看着这幅样子的霍栀,突然生出一个孤注一掷的想法。
她闭着眼睛狠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麻烦你再帮我打个电话。”深酒对服务员道,“如果对方问你是如何知道他的号码的,你就说是当事人在昏迷前告诉你的,知道吗?”
服务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深酒用服务员的电话拨打了薄书砚的电话,所幸远在荷兰的薄书砚很快将电话接起,深酒问他要了霍靳商的电话,而后将霍靳商的电话又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按照深酒的要求给霍靳商打了电话,是这样说的,“先生您好,请问您是霍栀小姐的亲属还是朋友?是这样的,,霍栀小姐一个人在名爵的xx包厢喝了二十几瓶啤酒,连吐几口血以后陷入了昏迷。我们会所怀疑霍小姐有自杀的嫌疑,所以请您过来一趟。”
霍靳商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深酒只看到服务员的咽了咽口水,连脊背都一下子僵直起来。
挂断电话以后,服务员咽了咽口水对傅深酒道,“薄太太,霍先生说他马上过来,但是他说如果霍小姐有事的话,要我们整个名爵为她陪葬。”
深酒从服务员幽怨的表情中看出惊恐,忙安慰他道,“放心吧,我会让薄书砚保你们的。但前提是,你按照我的要求说话和做事。我马上会离开,到时霍靳商来了以后,你就咬定是霍栀一个人喝酒出了事被你无意中发现,打了120并诱导栀栀说了一个家属的电话,你才按照霍栀给的号码给他打了电话。”
服务员迟疑了下,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
深酒放开紧握住的霍栀的手,站起身对那个服务员嘱咐道,“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她,过后我会感谢你。”
服务员点点头,深酒起身便离开了。
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一个隔壁空闲的包厢,安静地躲在门后观察情况。
不过十几分钟,霍靳商就带着人来了。
霍靳商脸色铁青,如嗜血罗刹。
但一分钟以后,霍靳商抱着霍栀出来,脸上的铁青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惨白和慌乱。
看着霍靳商一行人远去,深酒靠着门框滑坐在地,好一会儿过后才缓过气来。
她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便拎了包包,跟着追了出去。
霍靳商带人进来的声势太大,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现在,霍靳商尽管已经带着人离开,还是有不少人聚在走廊上讨论、八卦。
深酒穿过人群的时候神色匆匆,虽然无心偷听却也不小心听到那么几句:原来,雁城很多认识霍栀和霍靳商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情。
其中,不免有拿霍栀和霍靳商的兄妹之关系来说事的。
因为自身的经历,使得深酒十分厌恶这些在不了解事实真相的情况下就给别人的人性和行事妄下罪名的人。
她顿住脚步,抬头盯向那个用**的语言形容霍栀的男人。
却不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另外一个人,王泽炜。
王泽炜不意深酒会朝他看过来,神情一凝后他急忙侧过身子,似乎要躲开。
他旁边一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挽着他手臂,娇滴滴地说,“我还没听够呢,炜哥,再等一会儿嘛。”
见身边的女人说话,王泽炜脸色大变,又朝深酒看了眼。
深酒早得过霍栀的言语,知道王泽炜带着一个女人在这儿消遣,自然不会有多惊讶。
而且,她也不会傻到为了王泽炜和薄青繁那点事情去强出头。
又盯了王泽炜一眼,深酒转身便离开了。
王泽炜阴着脸盯着深酒离开的方向。
他身边那个女人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忙指着深酒对他说,“你现在放她走了,她一定会回去告诉那个老女人的,到时候我就死定了!”
王泽炜一把挥开她,“你死不死与我何干?”
那女人怔了下,咬牙切齿,“我死了没关系,你以为那个老女人会放过你吗?到时候他送给你的那些会所房产什么的,你恐怕再也别想要了!而且她连自己的老公都能害死,何况是你这么个小白脸!”
王泽炜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下,抬起手想要一巴掌挥向那女人,却碍于附近有人,只得作罢。
那女人急忙推他,“快去啊,快想办法!”
王泽炜焦躁地在原地走了几步,然后急忙朝深酒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能他刚刚追出名爵的时候,刚好看见深酒钻进一辆出租车里。
王泽炜破口大骂了声,匆忙之间记了下车牌号,然后钻进自己的车子里,极速追了上去。
因为名爵附近的那条主干道没什么分岔路口,所以王泽炜很快就追上了深酒所乘坐的那辆出租车。
因为主干道上的车子太多,王泽炜一直没采取什么行动,只是跟着深酒到了目的地,医院。
王泽炜看着傅深酒进了薄书砚名下的医院以后,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他不敢进去,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郁燥又无能地砸了下方向盘,突然双眼一亮,拿出了手机。
……
深酒赶到医院的时候,有护士直接将她带去了霍栀所在的楼层。
“霍栀怎么样了?”深酒没有上电梯,只拉着护士问。
护士很遗憾地摇了摇头,“霍栀小姐还在抢救,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深酒的心坠了下去,顿了下又问,“那霍靳商呢?”
“霍先生抱着霍小姐进来的时候,几乎惊动了整个医院的人,还逼着院长把已经退休的两个老教授都请过来了。”护士想起霍靳商之前那副要血洗医院的模样,还有些后怕,“霍先生原本是要进急救室亲眼看着教授们抢救霍小姐的,最后还是院长派了数个保安连同霍先生手底下的两个人拉住他,才把他留在了急救室外面。”
深酒微微勾动了下唇角,还算欣慰。
这个霍靳商,明明那么在乎霍栀,为什么就非是要推开她?
就因为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关系?
“薄太太,我带你上去?”护士再次出声询问傅深酒。
深酒摇了摇头,“就让霍先生陪着霍栀吧,我就不上去了。另外,不要告诉霍靳商和霍栀,我来过这里。”
护士茫然地点了点头。
深酒微笑,“还是谢谢你。”
……
王泽炜没有料到,深酒会那么快就从医院出来。
他坐在车子里,拿在手里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拨通薄青繁的电话。
眼看着深酒又要搭上一辆出租车离开,王泽炜匆匆将手机揣进了裤袋,奔过去擒住了深酒的手腕。
“师傅,我家妹妹不懂事,闹离家出走,麻烦了啊。”王泽炜弯腰对已经停下的出租车司机说。
“师傅,我不认识这个人。”深酒一边跟出租车师傅说话,一边想要挣脱王泽炜。
出租车师傅在两人脸上看来看去,很明显地在犹豫。
王泽炜咧嘴笑了下,“师傅,怎么,想管我们的家务事?”
出租车师傅咽了咽口水,愧疚地看了深酒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深酒冷静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王先生,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当然。”王泽炜将深酒的手举起来,作势要放的时候他又突然停住,凝在深酒脸上的眼睛慢慢释放出一种亮光。
深酒心中升腾起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感,又使劲挣脱了下,却仍旧没有挣脱。
王泽炜反而朝深酒逼近了一步,“薄书砚真他妈1的有福气,天天都能睡你这么个美人儿。”
深酒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表面上却仍旧镇定,视线不经意地四处晃,却没看到半个人影。
因为薄书砚名下的这家医院所处的位置并不在吵闹的市中心,而是在相对静谧的城郊位置,加上现在已经入夜,周围更是没什么人。
王泽炜又朝深酒逼近了一步。
深酒却没有退开,盯着王泽炜的眼睛,“就因为我看到了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一路跟着我到了这儿?”
“挺聪明。”王泽炜笑,一双眼睛仍旧在深酒身上逡巡。
深酒也笑,“你认为我会把事情告诉薄董事长,你怕她?”
王泽炜收住笑意,“她已经不是董事长了。再说,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怕她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女人,嗯?”
深酒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泽炜又道,“若她是你这样的大美人,我恐怕还会怕一怕。我怕自己要是惹毛了你,你再不肯跟我睡,那我损失岂不是大了?哈哈哈哈……”
深酒叹气,“王先生,你这么说薄女士,就不怕被她知道么?”
王泽炜的表情一凝,随即无谓道,“只要我不告诉她,你不告诉她,她从哪儿知道?”
深酒笑,“王先生,你挺容易被骗的。”
王泽炜的表情僵了下,将深酒的手腕捏得更紧,“你什么意思?”
深酒面不改色,“其实之前在名爵看到你和那个女人以后,我就已经跟薄女士打过电话了。你一路跟着我到医院,我也早就发现了。我现在突然出来,不过是在薄女士的要求下,想要亲自听到你说出来而已。难道你不觉得,自从你出现,我和你的对话,不过是在套你的话而已么?”
王泽炜狐疑地看着深酒,随即却笑,“小姑娘,你想蒙我?”
深酒只是微笑,“那你知道为什么我都被你抓住了,我却一直不喊救命,却这么淡然地站在这儿和你讲话么?”
王泽炜的神情终是变了,但他还是不信,“那只能说明,你够狡猾。”
深酒“不经意地”盯了眼自己拎在另一只手上的包包,王泽炜正处在紧张之中,很快就发现了深酒这个小动作。
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深酒蓦地表现出紧张来,并将自己的包包往身后藏了藏。
“把包给我!”王泽炜作势要去抢。
深酒侧身,使出全部的力气,将包包扔向对面的绿化丛里。
王泽炜条件反射地要松开深酒去捡,却反应过来,狠狠地盯着深酒,“贱1人!包里到底有什么?!”
深酒落在身侧的那只手的手指都在发抖,可她面上仍旧是淡淡的微笑,“没什么。”
王泽炜正准备说话,深酒突然又道,“王先生你知道吗?我刚才给薄女士打电话的时候,薄女士已经说了,要是我能给她证据的话,她可以把原来送给你的那些房产山庄什么的,分三分之一到我的名下。”
王泽炜惜财如命,正是为了钱财才和薄青繁在一起,这下一听有人要动他的财产,本就在动摇的理智这下是真的在崩塌了。
他捏着拳头深吸了口气,冷笑着问深酒,“那个老女人一直恨不得你死,怎么可能仅凭你的一通电话就相信你?你他妈1的少在这儿给我装蒜!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说着,王泽炜拽着深酒的手,将她往自己车子的方向拽去。
指尖掐进掌心,深酒没有挣扎,很顺从地跟着他去。
王泽炜反而停下,越加疑惑地看着傅深酒,“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深酒很无辜,“让证据更充分而已。我跟薄女士说过了,如果你心虚的话,你一定会对我采取行动的。反正我之前已经跟薄书砚和薄女士报备过我的行踪了,我又不担心会被你怎样。对了,你认识之前进这家医院的那个霍靳商么?我也跟他说过了,我今天看到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少跟我耍手段!”薄青繁给予王泽炜的东西,是王泽炜所有的身家。现在王泽炜着实慌了。
深酒倒觉得这个男人很沉得住气,她还以为在她扔包的时候,王泽炜就会因为担心包里有对他不利的东西而去捡包,这样她可以争取到一些时间逃跑。
“解决掉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薄书砚总会让你付出代价。中央首长家的千金许绾轻都死得不明不白,何况是你。”顿了下,深酒冷目,“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会去毁掉那录音。”
王泽炜看着深酒,满面狰狞,“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逃么?那你猜猜,我是逃跑呢,还是先杀了你再逃跑?”
---题外话---222这个章节序号挺有意思的,所以决定从这一章开始结局倒计时。
大概会在8月18号左右正文结局,然后写点甜蜜的番外。
如果有想看傅玄野和木青青,或者霍栀和霍靳商的番外的,请留言。
我会写一点小番外,但不会太长,只是精简的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