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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酒吓得急忙往大床的另一边爬开。
薄书砚却直接捉住她脚腕,轻易地就将她给拖了回来。
深酒却也并不躲,被他拖回去后便翻身去勾住他的脖子,轻咬了口他的耳朵。
“今天能早点回来吗?”咬完他耳朵,她语带惆怅与期待地趴在他肩头细问。
薄书砚侧首在她脸上印了一吻,正准备开口说话却不知想到什么,又把唇凑上去,吻了又吻偿。
他的气息像羽毛刮在她脸颊,弄得她遭受不住,便笑着偏过头去躲。
薄书砚顺着去追她,两个人就又交叠着倒在了床上撄。
她在他胸口趴了一会儿,用手支起身体,“好了,你快去洗漱吧。”
薄书砚伸臂将她勾下来,使其重新趴在自己身上,“再抱五分钟。”
“薄书砚!”深酒虽然嘴里拒绝着,但还是老实地重趴回他胸口。
薄书砚牵唇一笑,大掌在她背上来回轻抚。
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抱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深酒突然想到故城的那一句诗:草在结着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自从那天和薄书砚闹了情绪以后,深酒觉得自己和他在无形之中才真正有了爱情的烟火气息。
以前他们纵使彼此相爱,但总像是纸上谈兵,总像是印在纸页上的叙事篇章,没有血肉,没有灵魂。
而现在这样的温存,有了人间的烟火,真实而又温馨,平淡却又十足的幸福。
很好。
……
薄书砚是在两个小时以后才赶到千石集团的,彼时,约翰已经处理完所有的事情。
看见薄书砚推门而入,约翰从沙发上站起来,接了一杯温白开递给他。
薄书砚接过后,将手中拿着的东西也递给他。
约翰接过纸袋子,还没打开就已经闻见了香气。
“路过的时候看见他们家新出了一个品种,就买来给你尝尝看。”薄书砚打开公文包,将里面的几份文件一一拿出来,说得漫不经心。
约翰笑,“我前几天只不过顺口一提,没想到你还专程绕路去给我买。谢谢,薄。”
薄书砚抬眸看了约翰一眼,“跟我客气什么。”
约翰像是有所感,轻叹了句,“薄董事长推开了你这样一个儿子,是她的损失。”
薄书砚的脸色暗了一层,没有接话。
约翰也不忌讳,直接说起了正题,“许绾轻的事情搞定了,不过出现了意外状况。”
正在解袖口的薄书砚动作一顿,看向约翰。
“昨天老太太让人送她去薄家老宅以后就将送她去的工人打发走了,那工人放心不下老太太又不好明里违抗老太太的意思,就开着车在薄家老宅附近的位置等着,结果没过多久,就看见许绾轻神情慌张地开着车出来,往一个他看得见的方向去了。当时那工人并没有在意,直到他按照约定时间去薄家接老太太却没接到人之后,才发觉到不对劲。”
约翰说到这里,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连喝了几口。
薄书砚神情虽然幽冷,但他知道约翰的行事作风,也清楚他必定已经将事情处理好,所以听到这些语句,薄书砚并不慌张,只等着他继续汇报。
“那工人在翟墨霆手底下训练过,很快就按照之前的所见去一处废旧的公园里找到了昏迷的老太太,并将其送进了医院。根据老太太身上的多处撞伤,医生推断出她应该是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经过抢救,老太太已经基本上脱离了危险,只不过现在还在昏睡状态。”
“所以,是许绾轻?”薄书砚的语气听不出波澜,但他闭上了眼睛说这句话。
约翰点头,“因为没有直接的目击证人和视频监控,目前只能根据许绾轻的行为推断出,老太太应该是被她所害。”
薄书砚咬着牙根靠在椅子上,很久很久之后才说话,“奶奶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去老宅?”
约翰叹气,“听老宅的人说,老太太是得知许绾轻出了车祸,想要去探望关心。”
薄书砚的眉宇紧蹙了下,无奈叹道,“这老太太……”
约翰不想薄书砚在这上面深想伤神,便转移话题,“不过,汤安那边的事情已经成了。”
薄书砚并不觉得意外,“嗯。”
约翰转身,从一边的文件袋里拿出一张内存卡,放在薄书砚面前,“这就是汤安之前来找我们谈条件时,所说的惊喜。没想到,许绾轻作为作为世家千金,也会做出出卖自己身体的事情。”
薄书砚瞥了眼那内存卡,突然就想不起许绾轻现在的容貌了。但他却清晰地记得,十几岁的许绾轻的模样……
“不过,薄,这汤安突然冒出来要与我们合作,这事儿我总觉得不靠谱。”约翰顿了下,皱眉叉腰,“薄,其实当时你完全可以不用答应他,要处理许绾轻,我们有的是办法。”
“处理许绾轻的办法是有很多,但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看到希望却一步一步自己走上绝路的办法,得有汤安的参与才行。当年小酒所遭受过的罪,我要她全部偿还干净,她才可以死。”薄书砚眼眸寸寸变冷。
约翰正准备接话,薄书砚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薄三公子,别来无恙。”故意拖长的声音,来自于汤安。
薄书砚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张内存卡,声线更寒,“法国的那块地,我会按照约定日期给你。”
“no!no!我这次打电话给薄三公子,为的不是这件事。”汤安笑,中年的男低音混合着年轻人的阴邪,听着让人蹙眉。
薄书砚没说话,等着他继续。
“薄三公子也知道,当年许绾轻还是你的未婚妻的时候,我曾疯狂地追求过她。我相信薄三公子也还记得,那时候我差点就能把她给睡了,哪曾想最后没睡成。这事儿,是我这么多年来一时不能释怀的遗憾。这次听说薄三公子有需要,我也就顺水推……”
“抱歉,有话请直说。”薄书砚冷声打断他。
汤安默了下,随即嗤笑出声,“这么多年过去了,薄三公子还是这么没有人情味。那我就直说好了,这次我虽然成功睡了许家千金,但是我有件事得麻烦薄三公子。我和许绾轻做了五次,每次都有很多不同的只是,要是薄三公子有兴趣,可以观摩观摩,就当是我这个老师免费教你的。但是呢,我把视频卖给媒体的时候,将自己给马赛克掉了,您不会介意吧?毕竟,我以后还得在时尚圈混。”
一番话说得低俗也足够难听,汤安原本以为能够刺激到薄书砚,但其实并没有。
薄书砚只淡然问了一句,“你已经把视频卖出去了?”
“当然!估计这会儿已经被炒热了。”汤安低低地笑,“不过,我送给薄三公子你的那一份儿,是高清无码的。”
薄书砚冷勾了唇角,将电话挂断了。
打开笔记本,薄书砚在好几家门户网站搜索了下,果然如汤安所说,视频早已被放了出去。
甚至为了传播,好几家媒体已经用了方便传播的截图照片刊登,并配了新闻稿。
按照这声势,不出两个小时,许绾轻的这些肮脏影像就会被雁城甚至全国的民众所知晓。
到时候覆水难收,许绾轻恐怕是要被逼上彻底的绝路,许家那两位,亦要受很大的牵连。
薄书砚合上电脑,只觉嗓子眼一阵发紧,他又想起了年少时的那个许绾轻。
不过汤安这样先斩后奏也好,若是真的让他薄书砚来发布传播许绾轻的这种视频影像,他估计是要犹豫的。
薄书砚从不擅长惩治女人,无论是强硬的手段亦或是低劣的手段,他总觉得在恃强凌弱。
哪怕闫修是他曾经最重要的兄弟,他薄书砚也可以为了给深酒平怒而亲手屠他闫修……
“薄,你还好吗?”约翰见薄书砚面无表情地坐着,有些担心。
薄书砚摇头,默了下沉声道,“接下来许绾轻那边的事情就不要交给祁宣了,我亲自来做。”
……
自从重回到雁城以后,傅深酒已经很久不爱看新闻或者上微博亦或是ins了。
所以,如果不是霍栀将许绾轻的那些艳1照截图发给她,她根本不知道许绾轻和汤安的那回事。
“傅深酒,你老公够狠的。”
深酒正准备接话,突然听见霍栀那头传来一声惊叫声。
深酒紧张得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栀栀,怎么了?”
霍栀那边默了下才道,“没事没事,就是我刚才想喝冰水来着,被三哥给抢了!郁闷,我现在是一点儿自由都没了!”
深酒松了口气,重新盘腿窝回沙发里,却并不觉得或只是在秀恩爱。
她担心地问,“霍三哥在旁边?”
“我甩开他了,现在在自己房间。”霍栀话锋一转,“我们刚才说哪儿了?”
“你和霍三哥还是分房睡?”深酒拧眉。
霍栀自嘲地笑了声,“不然呢?你听说过哥哥和妹妹一起睡的吗?”
“可是恋恋都已经被接回你们身边了,霍三哥他……也该接受现实了。”深酒叹气,又问了句,“霍三哥对恋恋的态度转变了吗?”
霍栀没有回答,强硬转移了话题,“上次许绾轻和闫修的视频出来以后,因为许家插手,其实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甚至还有很多傻1逼仍旧认为是你插足了许绾轻和薄书砚的感情。但是这次许绾轻和汤安的事情一出,许绾轻的名声就彻底臭了。这样一来,许绾轻就是死了,也是死的大快人心的,并没有人觉得惋惜。”
傅深酒听着这些,突然觉得恍然,好像许绾轻这个人与她毫不相关。
霍栀继续,“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你老公为什么迟迟不处理许绾轻,现在算是找到答案了。不过由此可见,你老公肯定十分厌恶许绾轻,才会让她一次又一次地身败名裂。”
深酒扯唇,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是啊,死得痛痛快快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被人折磨到身心崩溃却不得死。就像……就像我当初被带到海船上,即便是受尽了屈辱,也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意志立刻去死……”
“傅深酒……”霍栀听她提起往事,忍不住放柔了声音,轻喊了她一声。
深酒从回忆中醒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了沙发的角落里。
她牵唇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想起这些仍旧这么害怕。
“傅深酒,要不要出来,我陪你逛街啊!”霍栀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深酒拒绝,“不了,你和恋恋分开了这么久,你还是好好陪陪她吧。再说,我听说薄奶奶出了意外,正在医院,我打算去看看她。”
“你……”霍栀气愤道,“傅深酒你是不是傻?那老太太那么对你,你还要去热脸贴冷屁股么?”
“她昏迷着呢,怕什么?”深酒忍不住为自己给出的理由发笑,于是补了句,“不管怎样,她都是薄书砚的奶奶,是薄书砚目前看重的亲人,如果我不去看望,薄书砚即便不说,心里也会难受的。”
“薄书砚薄书砚,你眼里只有薄书砚了!”霍栀呛她。
深酒立即反呛,“嗯哼,你眼里心里不也只有你家三哥么,有什么资格说我?”
霍栀咳咳两声,“不跟你说了,我女儿过来了。”
看着说挂断就挂断的电话,深酒抿唇笑了下,随之就想到了霍栀之前发给她的那些图片、还有那个视频链接。
深酒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那个视频。但她并没有看视频内容,而是将手机放到一边,听声音。
在汤安的低喘声和许绾轻轻吟声中,有断断续续的对话。
汤安对许绾轻说:你大学的时候可是个迷人的小腰精。你大三那年,可是让我经常一硬就是硬整个晚上。
许绾轻轻哼了声:那么多年以前的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
汤安问许绾轻:是我大还是他的大?
许绾轻咯咯地笑,并不回答。
汤安又问许绾轻:是我的技术好还是他的技术好?
许绾轻娇嗔了声: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汤安低低地笑,又问她:你着急了?
许绾轻还是笑,那种笑发生在床1笫之间,发生在男人的身1下,听起来要多勾媚要多勾媚。
只是这几声笑,就将许绾轻之前在傅深酒心目中那种世家小姐的风姿气质尽数摧毁了。
在这个年代,男女之间发生关系其实并不奇怪,但许绾轻在大学的时候还是薄书砚的未婚妻身份,就与汤安有染,现在处在风口浪尖还不忘与汤安私通……是无论如何也洗白不清楚的道德问题。
等深酒从这纷乱的思绪中回神的时候,汤安和许绾轻的视频已经播放完了。
深酒想了下,拿过手机给薄书砚打了个电话。
“感觉怎么样?”
薄书砚一时没听明白她的话,“小酒,你的意思是?”
深酒站起身,“我上网查过了,染上毒1品以后很难戒掉,即便是能戒掉,人的身体也会遭受很大的损伤。”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薄书砚笑,“放心,小酒,我已经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现在已经可以通过抽烟控制了。”
深酒叹气,“你不要再用‘怕我担心’为借口而隐瞒我,我会生气,知道吗?”
“遵命,领导。”薄书砚即便是开玩笑,也是一本正经。
深酒却忍不住笑出声来,顿了下说起了正题,“你有空吗?我想去看看奶奶。”
薄书砚正想回应,约翰突然从外推门进来,神色紧张。
“小酒,我稍后再联系你。”
言罢,薄书砚直接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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