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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深酒和薄书砚重新回到翟宅的时候,刚刚打开车门,恋恋就从别墅里面飞奔了出来。
由于跑得太快,被小花园里的花枝勾了脚,猛地一下摔在地上。
傅深酒看见,眉心都控制不住地狠跳了下,下意识地就奔了过去。
在那一头的翟老太太和薄景梵也是在她摔倒的同一时间就跑了过来。
但恋恋在摔下去后,只愣了一下,就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着小拳头往傅深酒扑过来撄。
“酒娘……”小姑娘的声音糯糯的。
傅深酒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握着她的两只小手问她,“恋恋,有没有哪里痛?偿”
恋恋瘪着嘴摇头,巴巴儿地看着傅深酒。
她这个小眼神儿,让傅深酒的眼圈一下就酸涩下来。
“恋恋要是痛的话,就告诉酒娘,好不好?”
轻轻捉了恋恋的小手掌,将上面还沾着的泥土慢慢拂去后,傅深酒在上面轻轻地吹了吹。
“哇”地一声,恋恋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抱着傅深酒的脖子哭了好半天。
她这一哭,傅深酒的眼泪也差点掉下来,于是干脆抱起恋恋,一边哄她,一边往没人的深处走去。
薄书砚原本准备抬步跟上,但最后还是止住了脚步,朝自家儿子走了过去。
……
恋恋只哭了一小会儿,就没再哭了。
她自己胡乱地擦了眼泪,然后对傅深酒扬起满是泪痕的笑脸,乖乖地喊了一声,“酒娘…”
她这个样子,让傅深酒更加难过,“恋恋,你妈妈说的有些话,你没必要听的,知道吗?”
恋恋眨巴着大眼睛,听傅深酒提起“妈妈”两个字,眼泪又滚了出来,但她自己立马抬手给擦掉了。
“你还是小孩子,要是摔跤摔疼了,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忍着。”顿了下,傅深酒忍了下泪意继续道,“还有,想撒娇的时候就撒娇,想耍赖就耍赖,想吃冰淇淋的时候就说出来……”
她说不下去了,只不断地用大拇指去擦恋恋脸蛋儿上的眼泪。
恋恋可怜巴巴地绞着手指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可是妈妈说过,我要是不听话,我要是老是哭,会给别人带去很大很大的麻烦,别人就不喜欢我了…”
傅深酒的眼泪终是没忍住,滚了几颗下来。
“明宋那个家伙啊,你别听她的,听酒娘的就行了!”傅深酒努力维持着笑意,像是跟恋恋开玩笑。
恋恋对傅深酒刚才的用词很是费解,还蓄着眼泪的大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才疑惑地挠了挠耳朵,“酒娘,明宋那个家伙是谁?”
“……”傅深酒顿了顿,这才想到明宋现在已经不叫明宋了。
而明宋为了彻底隐瞒恋恋的存在,直接让她跟着傅深酒姓了傅,既不与恋恋的爸爸沾边,也不与明宋自己沾边。
“酒娘,你在想什么?”恋恋趴在傅深酒的肩窝里,整个小人儿恹恹的,再不似平日里的活泼。
傅深酒在恋恋背上轻拍了拍,“恋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酒娘说?”
恋恋到底是小,立马点了点头,声音间已经夹杂了呜咽声。
“我好想妈妈,可是妈妈都不来看我。酒娘,你说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恋恋胡说。”傅深酒吸了吸鼻子,默了下才道,“妈妈只是太忙了,就算没有妈妈,可恋恋还有酒娘,还有梵梵哥哥对不对?”
过了好一会儿,恋恋才点了点头,补充了句,“不对,还有梵梵哥哥的爸爸。”
“……”傅深酒轻笑了声。
恋恋又搂着傅深酒的脖子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才扭扭捏捏地说,“酒娘,下次妈妈打电话过来,你帮我告诉她,恋恋好想她。”
抹了下眼睛,傅深酒不住地点头,“酒娘知道了。”
恋恋嘻嘻一笑,去圈傅深酒的脖子的时候,眼睛一亮,脆生生地喊了句,“叔叔。”
傅深酒怔了下,回头去看,就看见薄书砚和梵梵两个人,静默地站在他们身后。
心脏一记猛跳,傅深酒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你们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梵梵轻抿了抿唇瓣儿,犹豫了下什么也没说,而是仰头去看身旁的薄书砚。
薄书砚抬手,轻轻扶住薄景梵的后脑勺,面无表情道,“刚来。”
笑意勉强地朝薄书砚“哦”了声后,傅深酒将视线落到自家儿子身上。
薄景梵的小身子僵硬地立在那儿,根本没察觉到傅深酒在看他,只是兀自保持着那个姿势,只一双小手“异常地”绞在一起。
“……”傅深酒只得拍了拍恋恋的背,“时间太晚了,酒娘以后再来陪你,我们今天先回去睡觉好不好?”
恋恋用自己的脸蛋儿挨了挨傅深酒,这才狠狠点头,“我听酒娘的话,乖乖的。”
哄好恋恋,傅深酒直接走向薄景梵,矮身捉了他的小手就将他一并拉走了,独留下薄书砚在那儿立着。
不过,傅深酒也是将两个小家伙带回别墅以后,借着明亮的灯光,这才现薄景梵脸上似乎……有怨气?
恋恋被翟老太太抱上楼去洗脸以后,傅深酒思索了下,以为是自己冷落了薄景梵,便凑上前去想要联络下感情,哪知道薄景梵对她态度淡淡的,一双葡萄大眼时不时往门口瞄。
直到薄书砚笔挺的长身出现在门口以后,薄景梵才彻底收了视线。
“……”傅深酒算是明白了!薄景梵这是怪她刚刚不该把他从薄书砚身边带走呢!
不过,她明明记得之前在q市的时候,薄景梵过马路都不愿意让薄书砚抱的啊,现在才过去这么二十来天,他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这中间到底是生了神马?
“妈,我上去看看恋恋。”薄景梵从沙上滑下小身子,小肥手在傅深酒脸上摸了摸后就毫不犹豫地走了。
“……”傅深酒。
……
再次从翟家别墅出,已经是快午夜。
薄书砚亲自驾车,傅深酒则坐在副驾驶。
一路上,傅深酒要么望着车窗外,要么就是在闭目养神。
总之,两个人没有说话。
因为心里想着明宋和恋恋的事情,傅深酒也没注意薄书砚究竟是什么表情。
车子行驶了近半个小时的时候,薄书砚因为一个红灯将车子停在了路口。
排除掉红绿灯突然改换掉变换的规律这个可能,薄书砚将刹车踩得很急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本人在分心。
身子因为惯性往前倾了倾后,傅深酒捏着安全带,终于转头看了薄书砚一眼。
薄书砚的左手搭在车窗上,撑着太阳穴的位置,姿态疲惫,但确实是也正在看她。
“要不等下靠边停车,由我来开,你休息一会儿。”傅深酒知道,从这个位置到希顿酒店,大概还需要近4o分钟车程。
薄书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傅深酒身上挪开视线,“除了这个,没有其他能和我说的了?”
略略沉吟了下,傅深酒笑着回答,“如果你有什么要和我聊的,我都可以配合啊。”
“配合?”薄书砚微眯着眼睛,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寂寥和失落。
傅深酒不是没有听出来,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不然呢,她能怎么办?
自打回到q市以后,虽然她或直接或间接知道了一些薄书砚对她的态度,但那终归都是别人说的,薄书砚本人至今没有认真地表过态。
虽然她也知道薄书砚的性格如此,不会轻易说出什么很明确的话来。
但是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没什么期待。
而且,她总不能自己巴巴地儿根据一些或真或假的东西来主观臆断薄书砚的所思所想。
如若她判断错误,岂不是又要自作多情一回。
这是其一。
四年前,她已经努力过要走近他。
四年后的现在,她再不会做那种事情了。
这是其二。
这时,绿灯已经亮起,但薄书砚只是眯眸凝着车前方,并没有打算要启动车子的意思。
刺耳的鸣笛声,终究是点燃了傅深酒的公德意识,她尝试着和薄书砚沟通,薄书砚都不理她。
轻叹了口气,傅深酒只得拿手去推了推薄书砚搭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
“薄书砚,有什么话我们回酒店再说好不好?”傅深酒并没有将手拿开,而是请求般地捏着他的衬衫袖口。
“你不是没话跟我说,只懂得配合?”薄书砚凝着她捏在自己袖口的手,语调寂寥得更加厉害。
心脏像是被一双手拧住,傅深酒也是心堵得厉害。
她又有什么错呢?
就目前她和他的这种状态,她没再针锋相对、没再抗拒,但两个人指尖始终隔着一道看不见也跨不过的障碍,除了沉默以对,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吸了口气,傅深酒突然就觉得乏力,捉在他袖口的那只手也慢慢松开。
然而,就在她的手将要坠落下去的时候,薄书砚却突然将其握住了。
他捏她,捏得好紧。
她抬眸去看他,就对上了他深浓又痛苦得不像话的眼眸。
“薄……”她的声音很轻,不自觉地就想叫了他一声。
男人的气息在顷刻间倾轧过来,他总喜欢将他自己名字的后两个字,封在她的喉间。
她懵了一下后,本能地就想要推开他。这可是在车流涌动的大马路上啊。
但是男人的力量太过强大,于是她只好拼了全力咬紧了两瓣儿,不给他继续入·侵的机会。
可是男人的大掌捏上她的下颌,只轻轻用了用力,她就被迫投降。
他的唇·舌一如他本人强势而又沉默,将她一遍又一遍地翻搅、怎么都不肯放开。
她被口勿得窒息,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脱离身体。
尘世的喧嚣都被他口勿走,这个世界里只剩他的气息和他的口勿。
……
红绿灯不知已经交替了几回,傅深酒绵软混沌的时候,薄书砚终于稍稍退开了些。
傅深酒用迷蒙的视线去看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没有从他眼中看到此时此刻该有的情·欲,只有一种明明要喷薄而出却又被什么克制住的柔情。
“薄书砚,你……”傅深酒几乎要溺毙在其中,吐出来的几个字又绵又软。
他没忍住,又纠缠上去,扣着她的后脑勺一遍又一遍地品尝。
只不过这一次,他很温柔,动作也很细腻。
然而对于傅深酒来说,这种温柔和细腻却更加的致命。
她几乎……都忍不住要申吟出来。
她的十指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衬衫,用了力,最终还是将他推开了。
但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看着他。
被推开的薄书砚怔愣了下,不知从她眼睛里看出了什么,在下一瞬,他坐正身体的同时,车子已经飞驶离了出去。
傅深酒看了眼前面的红灯,匈口剧烈地起伏了下。
在薄书砚压着一口气开车的时候,傅深酒靠在座椅里,闭着眼睛努力地调整气息。
原本以为薄书砚会将车开回酒店才会停下来,哪知道他直接将车拐进了最近的一家星级酒店,先行下车、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办理了入住后,就再次出来,直接抱了傅深酒就往房间阔步而去。
在门被摔上的那一刻,男人就将她抵在了门板上。
傅深酒意识混沌,理智与放纵在脑袋里噼里啪啦地交锋的时候,男人已经将她的身子翻转过去,使得她的正面贴在了门上。
随即,在衣物都完整的情况下,他将自己……贴了上来。
轻薄的衣物根本无法阻隔它给人锐利的触觉。
脑袋里空白了一瞬后,傅深酒猛然清醒过来,身体和语言都表示出反抗,“薄书砚,你不可以!”
薄书砚却趁势捏了她的下颌,口勿住了。
相比于之前在车里的那一次,这一次他的目的很单纯也很直接。
傅深酒的态度却生了千差万别的变化。
“薄书砚,我会讨厌你。”傅深酒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如今她和薄书砚已经陷入一个走不出的怪圈,如果今晚这件事情这样展下去,有可能他们往后就只能保持这样的关系,真的再也无法突破了。
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关系。
所以,不行。
而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的薄书砚听到这句话,狂野而杂乱无章的动作终是慢慢停下来。
他狠狠闭上眼睛,用力地将已经被他剥干净的她拥进怀中,越柔越紧。
她虽然没了遮蔽,但他的衣物还没来得及动。
饶是如此,傅深酒身子紧绷而又澶栗着,亦是狠狠闭着眼睛。
“小酒,不要讨厌我。”良久过后,薄书砚嘶哑的声音响在她的肩窝,又重复了一遍,“不要讨厌我……”
闻言,傅深酒的指尖动了动,终究没有触上他的脊背,“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我只是不敢再爱你。
原本准备拥抱薄书砚的一双手,抠住他的衬衫,傅深酒想将他拉离自己,“我们回酒店吧,我累了。”
薄书砚没有动。
“薄书砚……”又过了好一会儿,傅深酒只得又叫了他一声。
“小酒,你这是在折磨我!”薄书砚手臂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他的气息,也开始加重,顺着她的耳廓,一路蜿蜒过来。
傅深酒狠吸了口气,“薄书砚,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不希望我们是这样的。”
如果说她还是最初回雁城的那种心态,她现在完全可以和薄书砚仅仅是展这种关系。
但是自从知道了一些事情,她便有了贪念,想要的东西也已经变了。
薄书砚再次停下动作,身子稍稍后撤后用压抑的、猩红的眸光去看她,“小酒,它快要炸开了。”
这样说着的时候,傅深酒的手已经被他捉着,去握。
手心都被烫伤,傅深酒的水眸都睁圆,一张脸苍白过后继而弥漫上绯红的颜色。
她的两瓣儿咬了又咬,瞪着薄书砚压抑而痛苦地侧脸,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教你……”他苍哑低沉的声音像是响在遥远的天际。
听到这句话,傅深酒整个人已经无法思考,只是呆滞地看着薄书砚。
而她已然麻木的手指,被他裹着按着,开始……
……
2个小时以后,薄书砚抱着傅深酒进了卫生间。
细致地替她清洗过一双手过后,薄书砚看着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的她,脸上终究生出受伤的神情。
将她的一双手又重新清理过后,薄书砚凝了她一眼,嗓音低沉,“已经洗干净了,别再皱着眉头了。”
睫毛颤了颤,傅深酒想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是以为,她在嫌弃他?
额……回想了下刚才手心里的那种粘腻的感觉……她确实……没嫌弃。
经历过刚才那样羞恼又羞耻的事情过后,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薄书砚了。
但这些,她肯定不能跟薄书砚直白地说出来。
所以她干脆任由薄书砚误会,还是一声不吭。
薄书砚抬手捏了捏眉心,沉吟了好半响才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这样。”
“我想先去睡觉。”傅深酒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主动睁开了眼睛,只是眸光闪躲。
“不洗了?”薄书砚用身体拦着她的去路。
噎了下,傅深酒干脆抬眸去瞪他,“薄书砚,你让我出去!”
挑了挑眉,薄书砚捏了捏她的手掌心,视线一晃,就落在她副部以下的位置。
薄唇突然就勾起,他凑近她,在她耳边问了句,“刚才那么激烈,你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难道就没起点反应?”
“……”傅深酒愣了下,“你什么意思?”
薄书砚的眸光落在她要复以下的那个位置,一本正经地问她,“要不我帮你一起洗了?”
思维空白了那么几秒,傅深酒反应过来后竟不自觉地加了加月退……
天哪!
薄书砚他……
傅深酒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薄书砚,就逃出了卫生间。
一口气跑到卧室以后,傅深酒直接将门反锁了,还搬了一张矮桌和一把重木椅子将门堵了,这才缩到床上去。
然后……
因为这套房只有一间卧室,所以,薄书砚在沙上睡了一夜。
……
这件事情生后,薄书砚一直忙于集团的公事,倒是很少和傅深酒打照面。
每晚薄书砚从集团回来,傅深酒都已经睡熟。在傅深酒醒来之前,薄书砚又已经走了。
其实集团里有薄书砚专用的休息间,配套远比酒店里的奢华和舒适。
约翰心疼薄书砚,每当薄书砚在深夜完成工作以后,他都劝他就在集团休息,却都被薄书砚忽视。
薄书砚每次回到酒店时,在进门之前就先将鞋子脱了,开门也是轻手轻脚,尽量不出声音。
在那几天时间里,他几乎每夜都站在床前看着傅深酒的睡颜,看到他自己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才在床前的椅子上坐着眯一会儿。
多年的拼搏和忙碌,已经使得他有了自己的生物钟。
所以每天早上,在傅深酒醒来之前,他又已经换了衣服离开了。
傅深酒每天醒过来的时候,床边的花瓶里都已经换了新鲜的、她喜欢的花束。
她知道酒店的工作人员不可能在她熟睡的时候来做这种事情。
她知道,那是薄书砚亲手做的。
所以在那一周的左右的时间里,两人虽然没有怎么见过面,但胜过见面。
至少,对傅深酒来说,是这样的。
……
但这样的日子,终归是无聊的。
而雁城的那些旧人,一个个都跟消失了似得,没有一个人找上门来。
傅深酒没办法,只好将全部心思都用在了找工作上面,但因为她的薄太太身份,始终没公司敢收留她。
她没办法,只好约了桑桑,想通过她找到一份工作。
两人约在离沈宅很近的一家甜品店。
傅深酒在甜品店坐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桑桑从一辆黑色的宾利车上下来。
司机刚替桑桑打开车门,后面一辆车就下来四个人围在她身边,有男有女,有打伞的有递水的。
隔着玻璃,傅深酒只看见桑桑似乎很烦躁地摆了摆手,这才冲出那几个人的重围,往甜品店里快步走了过来。
而那几个人,自然是快步跟了上来。
“酒酒姐。”桑桑一进门就现了傅深酒,脸色这才好一点。
傅深酒看了眼她身后那几个跟着的人,眉尾控制不住地轻抽了抽后,这才朝桑桑挥了挥手。
桑桑转身瞪了一眼那几个人,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条虚空的线条,这才气呼呼地走向傅深酒。
“沈公子也是一番好意,你别苦着一张脸了。”傅深酒温声劝她。
桑桑叹了口气,眸光在傅深酒面前那碟甜品上溜了一圈,突然站起身,抢过去后快地吃了几口。
等傅深酒反应过来去抢的时候,本就少得可怜的一叠甜品几乎已经被消耗光了!
“桑桑,怀孕期间最好不要吃冰的东西!”
傅深酒严肃地看着桑桑,正准备说下一句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已经奔了上来。
“沈太,这种东西含有太多的添加剂,对胎儿十分不利,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桑桑两只手捂着耳朵,一脸痛苦地加了句,“可是我都好几个月没吃过冰淇淋和甜品了,我就吃一点点嘛。”
“……”看着桑桑这个样子,傅深酒回忆起自己怀孕那会儿,唇角不自觉地就弯了弯。
怀孕确实很辛苦,尤其是最开始的那几个月,她被很多事情压着,身体又不太好,别提多辛苦了。
但是肚子里的孩子会给你力量。
后来的几个月,为了孩子的健康,她也努力地让自己变得快乐起来,然后就真的快乐了很多。
只是临近生产的那一个月,她心心念念的是想要一个女儿的。
所以当现生出来的是个男孩儿的时候,她莫名哭了一场。
“酒酒姐,你在想什么呢?”桑桑将那个中年女人打走了以后,问明显在走神的傅深酒。
摇摇头,傅深酒直奔主题,“桑桑,我想找工作,你有合适的介绍给我吗?”
桑桑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一拍桌子,“你现在可是薄太太,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薄总的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还找什么工作啦!”
傅深酒轻笑出声,装作认真思考后才点点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如果我不再是薄太太了呢?若果薄书砚他不乐意给我花呢?怎么办?我要饿死吗?”
“额……”桑桑连忙摆手,“不可能的,薄总绝对愿意给你花!”
考虑到桑桑目前的心态,傅深酒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说,只问,“桑桑,你要是有合适的工作,记得介绍给我,行吗?”
桑桑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闲聊了许多,最后在桑桑的软磨硬泡下,傅深酒又陪着桑桑去商场转了一圈。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性格也都大不相同,但大概每一个女人都是热衷于逛街买东西这件事情的。
桑桑还有好几个月才生产,却拉着傅深酒在母婴楼层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那几个跟着她的人往车里送了好几趟东西以后,桑桑才终于有些累了。
“酒酒姐,你有空的时候,记得约我哦。”桑桑神情间有些落寞,最后却又笑,“自从做了这个沈太太以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一个真心的朋友了。幸好,你回来了。”
傅深酒点头,“嗯,你要是无聊了想找人陪你逛街,随时给我打电话,好吗?”
桑桑使劲儿地点头。
和桑桑出了商场以后,看着桑桑一行人的两辆车离开,傅深酒看了眼时间,决定自己找家店吃晚饭。
四年的时间,雁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其实没有太大的变化。
傅深酒沿着马路一直走,决定去自己以前熟悉的那家店。
……
天色已经擦黑,步行街上人来人往。
一个没注意,傅深酒就和另外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
那女人也不知是怎么的就是去了重心,在摔到之前、情急之中拉了傅深酒的包包。
但傅深酒本就没有刻意去捉紧包包,此刻女人全部的重量都附上来,她根本捉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包包和那女人一起跌在地上。
傅深酒犹豫了下,并没有立即去扶那个女人,只是躬着身子问她,“你还好吗?”
那女人的头很长,因为摔倒而散落开,遮住了她的脸和傅深酒的包包。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维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轻嘶了声,“好痛……”
听声音,是个娇弱的姑娘,傅深酒的戒心稍稍褪下了些,这才蹲下身,去扶她起来。
姑娘捂着胸口顿了好一会儿,才将手递给傅深酒。
看着散落一地的物品,那姑娘又立刻蹲下身,拿起傅深酒的包包,将手机等物品一股脑儿地往里装,“对不起对不起。”
姑娘的声音里还带了哭腔。
傅深酒也不好计较,只淡然地看着她装完东西,然后从她手机将包包接了过来,顺便清点了下物品。
好像是没少,至少重要的手机和钱包都在。
等傅深酒再抬眸时,那姑娘早已消失在人海中了。
心头闪过一抹捕捉不到的异样,傅深酒这才觉她刚才甚至连对方的长相都没看清。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傅深酒又将包包检查了一遍,这才觉少了一支口红……
扯唇轻笑了声,她也没再多想,继续往那家餐厅走去。
……
不远处,一辆低调的大众车里,宁唯费了点力气,才将头上固定得很好的假给摘了下来。
“办好了?”驾驶座上戴着鸭舌帽的女人声音苍哑,似太婆。
饶是从小就作恶惯了的宁唯,也禁不住咽了口唾沫,这才恭敬地说,“放心吧,做了好几手准备。”
林苡贤摸了一根烟出来,点上后喂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宁唯从口袋里摸出一管口红,“你说过,她很谨慎,所以为了扰乱她的判断,我将她的口红给拿过来了。”
林苡贤低低一笑,“你很聪明。”
她这夸奖,却让宁唯面部肌肉都僵硬,好一会儿后她才笑,“林小姐,我只是希望能多帮你一点。”
言罢,见林苡贤只是抽烟,宁唯将车窗降下了些,“这管口红留在身边也是晦气,我还是扔了吧。”
“别扔!”林苡贤将苍哑的声音拔尖,氤氲出毛骨悚然的效果。
宁唯被吓得手一抖,口红差点就滚落了出去。
“把口红给我。”林苡贤侧过身,朝她伸出手。
宁唯看着她那张依旧美丽的面庞,紧张害怕的心缓解了些,将口红递给了她。
林苡贤接过口红,将口红旋出来后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她从包包里拿出镜子,对着镜子、细心又耐心地给自己涂了起来。
宁唯眼神怪异地看着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她涂的,可是傅深酒那管口红。
林苡贤涂好口红后,抿了抿唇,最后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将唇瓣儿边缘抹了抹,这才满意地收起镜子。
“好看吗?”林苡贤转过来问宁唯。
宁唯愣了愣,下意识地就点头,“你用每一个颜色都很美。”
林苡贤满意地笑了笑,下一瞬眼神却蓦地凌厉起来,“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当然是你!”宁唯的声音有些抖。
林苡贤敛眸看了眼宁唯,最后才轻蔑地笑了声,转过头去,启动了车子。
……
傅深酒刚刚走到那家餐馆,薄书砚就来了电话。
眸光抑制不住地亮了亮,傅深酒立刻就滑了接听。
“小姑娘,我是约翰。”
愣了下,傅深酒莫名就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吗?”
“no、no、no!”约翰连忙笑道,“是这样的,薄今天中午有一个很重要的饭局,喝到下午四点多才真正结束。”
胸腔里弥漫过几不可察地心疼感觉,但傅深酒也只是“哦”了声。
“薄醉得厉害。”约翰补了句。
傅深酒捏了捏包包带子,轻声道,“那你给他买点醒酒的东西。”
约翰无奈地笑起来,“我已经将薄送回你们住的酒店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回去看看他。毕竟,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傅深酒沉默下去,而约翰也没在等她的回复,结束了通话。
在餐厅门口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傅深酒捏着手机,快地往商场的大门口走去。
……
约翰挂断电话以后,将薄书砚从床上移到了沙上,最后掐着时间出了套房,躲在走廊的转角处。
果然,没过几分钟,他就看见傅深酒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约翰一直看着傅深酒进了房间以后,这才叉着腰,意识朦胧地往自己房间走。这次饭局,他也喝了不少。
……
傅深酒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沙上的薄书砚。
他平日里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碎此刻凌乱地垂着,那墨色越加衬得他脸色苍白。
那样笔挺矜贵的一个男人,在此刻,满是落寞而又可怜的味道。
傅深酒站在玄关与客厅交接的地方,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放下包包,走到他身边。
薄书砚墨色的碎几乎已经被汗水浸湿,薄薄的两片唇却是一眼便可看出来的干涩。
傅深酒抬手在他额头摸了摸,一片冰凉。
而后她起身去了卫生间,端了一盆温水出来替他简单擦洗过后,又动作麻利地去厨房煮了醒酒汤。
等她叫醒薄书砚,喝完醒酒汤以后,薄书砚便沉沉地睡去了。
傅深酒原本准备扶他去床上休息,但是突然便想到了一件事情。
她去卧室拿了薄毯给薄书砚盖上后,转身出了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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