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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拿什么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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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子昂起身,“十九年前十一月十三ri你与家人失散,身着黑色夹克衣,白色运动鞋,擅吃素少吃荤,喜欢吃西红柿,讨厌吃豆子,睡觉必须面对着墙,蜷缩着膝盖,没错吧?”叶丞风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说:“除了衣服,就没有其他的了吗?”乔子昂极力反驳:“不是的,这些不是我观察出来的,而是”“够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不需要告诉我”们悠悠闭上,让乔子昂无力瘫坐在凳子上。

    赵稀言急忙安抚,“别这样,不要灰心嘛,这样很不像你!”“仅仅几天的时间就能观察出这么多,你也是用心了的。”乔子昂猛地避开她安慰的手掌,“你也觉得我是靠观察说的这些?”赵稀言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可事实上,你说额这些确实是没什么说服力啊?”乔子昂又忽然振奋起来:“是哦,我应该多说说小时候的回忆,说不定他能想起来什么?”之后便急匆匆的跑进房间。赵稀言看着桌上的饭菜,发呆,有点想妈妈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乔子昂无休止的讲着他们小时候的事情,说:“丞风,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啊,你很聪明的,奥数算的又快有准,英语比谁念得都好,完全不像个小孩子”“知道吗?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呢,那唐诗宋词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偶尔叶丞风会接几句:“哦,是吗?比你还聪明?”“比你还厉害?”

    每天下午叶丞风回到家,乔子昂总会亲切的问候:“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辛苦了,再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那模样就想是老夫老妻的感觉,让赵稀言浑身不自在,可气氛倒也轻松很多。

    然而,叶丞风却越来越沉默,偶尔会跟乔子昂接两句的,糟糕的时候他是会“恩”“哦”的回应着,但现在是怎么回事?叶丞风好像故意回避着乔子昂。赵稀言明白他是在逃避着什么。

    这天,赵稀言看到叶丞风在阳台浇花,水撒在鞋上还浑然不知,她上前接过水壶,递给他抹布示意他擦下鞋。叶丞风摇摇头,没有接,坐在椅子上发呆,目光呆滞,毫无灵气,一点没有他该有的坚定,该有的样子。赵稀言心疼的弯腰为他擦鞋,他闪躲了一下,被她强硬的抓了回去。“丞风,我想看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你站在雨里,笔直的,坚定的,所有人都在急忙躲雨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站在那里,那时候你一无所有,但你从不胆怯,高傲的像个王子。不向困难屈服,从不逃避。”

    “丞风,能告诉我你在躲避什么吗?”四眼相对,叶丞风眼里已有些雾气朦胧,随后他将视线转向远方,没有焦点,“稀言,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站在雨里筹款吗?”赵稀言摇头。“有个人告诉我,他知道祈愿的来历,知道我的真实姓名,知道我的身世,我信了,给了他我所有的积蓄,结果,他跑了。呵呵,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哈哈”他努力的大笑着,笑里的苍凉没人懂,他不是生气自己上当,而是想得到一个也许只是安慰的答案都如此之难!他笑自己傻,笑自己笨,笑自己的执着。

    赵稀言拥他入怀,她,终究还是做了那个恶人。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想看到叶丞风难过的样子,她努力裂开嘴角说:“还说呢,那天有个女孩递给你一把伞,说是只要你送她回家,他就供你到大学毕业,啊,你说她是不是看上你了,想*你啊?”“噗”叶丞风笑出了声,赵稀言畅舒一口气,还好有用。

    “是啊,幸亏当时没有跟她走,不然就遇不到你了”简单的一句话里却包含了很多。赵稀言敲了一下他的头说:“就是啊,你当时怎么就肯跟我走了呢?不过你眼光不错”赵稀言见他反应不错便转身去放抹布,“稀言,身世对我来说很重要”赵稀言定了一下说:“我知道”“家人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恩,非常重要”

    “所以,我很害怕,害怕失去亲人,我很担心我的家人是不是像乔子昂一样从未放弃的找我,我很担心我的出现他们是不是像乔子昂一样欢喜,我很担心除了乔子昂没有人会把我当亲人对待”赵稀言抬头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有了卑鄙的想法,如果我可以当乔子昂的弟弟就一切都好了,听着他跟我讲回忆,看着他为我做饭,想着他会为我牵挂,被亲人照顾的感觉太好了,但我却不能那么做,每次我想以弟弟的身份接受他的好时,就会想到他的亲弟弟还在某个地方受着苦就无法安心,我不能夺走本该属于别人的一切”

    赵稀言突然看向屋里,乔子昂,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你说什么?”叶丞风看着乔子昂不说话,眼睛红红的,“没错,时间事情都那么巧合,但我的确不是你当年走失的弟弟”“不,丞风,你还在生当年的气对不对?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是我的弟弟不会错的!这不是真的!”“我没有生气,我也希望我是你的弟弟,但我真的不是”“你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的?”“你第一次做饭那天”“你为什么当时不狠狠的回击我,告诉我真相!”叶丞风不语。赵稀言着急解释:“不,子昂,当时丞风没有承认他是你弟弟”“但他也没有拒绝!叶丞风,你就是个小偷,偷走本属于我弟弟的关心!扼杀了一个作为哥哥的希望之心,你就是刽子手!”乔子昂一字一眼的狠狠刺痛着叶丞风。

    “够了,乔子昂,丞风是做的不对,但他从未说过他是你的弟弟,你不能因为失望太大就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他的身上,你又何曾想过,当他知道百般对他好的不是他的哥哥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绝望!他是盗取了你的关心你的呵护,但相对于你的失望和她的绝望与害怕哪个更危险?哪个更易让人止步不前!”

    乔子昂,不愿回房间,在沙发上睡。叶丞风和赵稀言回了各自的房间,一个屋檐下,住着三颗心,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突然。所有人措手不防,谁也没有错,但谁也没有对。

    赵稀言的处境又何尝不是?坦白与隐瞒,对与错,拿什么衡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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