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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周老板,整个一副披头散发的样子,一双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是一滩**的血液,死死了无生气。
本就干瘦的面庞,变得更加枯瘦,犹如一块枯树皮,不满干枯的褶皱,仿佛在一夕之间就苍老了不知十岁。更加让人难以想象的是,不知是一种错觉还是什么的,柳天黎看上去,总觉得周老板的身子有些不太协调,但具体又说不出来,就好像……就好像……
“柳……柳大哥?”柳弈的声音颤抖着,害怕的情绪难以抑制地流露出来,“他……他的脖子……”
脖子?!
对!经柳弈这样一说,柳天黎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觉得周老板的身体看上去太不协调了。周老板的脖子竟然没了,脑袋就像是另外安放在颈上的,极不协调,甚至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骇然。
“周老板?”柳天黎已经不确定眼前之人究竟是否是周老板了,他不敢确定地看着面前的人,胸口处还传来一阵阵的抽搐感。
方才那一下,绝非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
周老板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是柳如仙对周老板做了什么?!
周老板的双目浑浊,仿佛没了自主的意识,更加不会认得眼前的柳天黎。一掌将柳天黎拍飞后,周老板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僵硬着晃动脑袋,眼中闪过一阵复杂的目光,然后以一种难以思议的速度,冲向了柳天黎与柳弈。
柳弈尚且处于骇然之中,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乍然只见一双利爪伸向了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闪了开去。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柳弈转头一看,发现一旁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宽约数尺,若是掉下去恐怕就要没命了。
情急之下,柳弈只好祭出拂星伞,借助伞身旋转带来的托力,减缓了身体下坠的速度,然后强行改变了自己的走向,这才避开了裂缝。
然而,就在柳弈落地的一瞬间,周老板的攻击却也降临了。因为来势汹汹,这一掌柳弈根本是避无可避,只好坦然受了这一掌,但没想到这一掌竟然力大无穷,直接将他瘦弱的身板给击飞了出去。
“啊——”背部遭受重击,却还是抵不上胸前的疼痛来得更甚,柳弈狠狠地揉着自己的胸口,希望能缓减一下痛觉。
这一切,柳天黎都看在眼里。但就是这样的情形,才让他更加骇然,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够让他和柳弈,仅仅在两个碰面之间,就双双落败?
不过,周老板此时的手法,他竟然说不得有一点熟悉。这样的毫无章法的招式,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柳天黎仔细想了想,却还是一无所获。而这时候,周老板已经再一次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冲过来的时候,柳天黎注意到,周老板似乎并没有看着他们的方向,眼瞳的涣散,似乎在挣扎着,可仅仅只是一刹那,就有被先前的狠戾给取而代之了。
完全是凭借着柳天黎与柳弈的气息,这一次,周老板率性而为地冲向了柳天黎的方向。柳弈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就看到周老板冲向了柳天黎,连声叫道,“小心啊,柳大哥。”
此时,柳天黎也已经站了起来,胸口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毕竟周老板终究是一名普通人,即使是发生了什么,本身的力量也不可能毫无上限。
先前那一次,其实也是柳天黎有些大意的缘故了。因为见到时周老板,就让他下意识地放松了一些,但没想到就是这一个疏忽,让周老板有机可趁了。
认真起来,自己不一定会落下风。
转瞬间,两道身影就纠缠在了一起。两人的速度都快到了几点,周老板更是犹如一道黑影,简直是来去如风。柳天黎虽然勉强招架得住,但渐渐也感到力不从心,手上的速度都有些跟不上脚下的速度了。
就在这时,周老板的身子突然出现在身侧不远处,柳天黎迅速后撤了几步,正要向一旁掠去,却猛然发现他想要掠去的方向,石壁上竟然长满了一排的石锥石棱,让人难以接近。
怎么回事?怎么我方才没有注意到?柳天黎有些疑惑,方才他的确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石锥石棱,而且在他的记忆中,这块地方似乎是根本就没有石锥石棱的。
可现在,怎么会……?
没办法,既无退路,便只能迎难而上了。随即祭出鬼珑玉玲,柳天黎也正面迎上了周老板。两颗玉珠在他的手下,舞得是灵活自如,来去自由。
然而,周老板仿佛是预料到了两颗玉珠的走向一般,突然之间就失去了踪影,两颗玉珠向着正前方呼啸而去,却没击中任何东西。
“呃——”下一刻,柳天黎去却是低叫一声。
背部传来了一阵剧痛,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较之先前的疼痛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有什么刺破了肌肤,柳天黎甚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背脊,一阵冰凉的寒意瞬间侵袭上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啊!柳大哥!”这一瞬,柳弈长大了嘴巴,惊呼出来。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于震撼——他看见周老板的一只手没入了柳天黎的背部。四指齐齐没入,留在外面的只是手的根部。
柳弈倒抽了一口凉气,已经是口不能言。天哪,怎么会这样?
柳弈心内一阵挣扎,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简单的念头,现在他只希望柳大哥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下一刻,柳弈毫不犹豫冲向了周老板,拂星伞早已大开,在他的手中,肆无忌惮地舞动着,成片的羽毛从中飘洒出来,一瞬间将这小小的室内给罩住了大半部分。
他带着一股决然,冲向周老板。周老板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僵硬的脑袋慢慢转了过来,看向他的目光微眯着,像是在迷茫,像是在困惑,又像是在可怜,像是在怜悯。
柳弈将手中的拂星伞舞得愈来愈快,愈来愈烈,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片羽毛从中飞出,无风,却纷纷飘向了周老板的方向。
成片的羽毛有一些遮住了眼前的景象,他却并不在意。他能够感觉得到,每一片羽毛都蕴含着力量,一旦触碰到周老板的身体,这股力量就会在一瞬间爆炸开来。
之前在进入灵谷的狭隘处,他就是依靠拂星伞的能力,才能一句破了鸟群的攻势。
现在,更多的羽毛,全数落在一个人身上,将造成更加恐怖的力量。
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周老板了,甚至不嫩在称之为一个正常人。所以,不能让他祸害他人了,这是身为鬼语师应付的职责。既然如此,就毁灭了他吧!
“柳大哥,你躲开一些。”虽然羽毛都在他的控制当中,柳弈还是忍不住提醒了柳天黎一声。
然而,就在这时,柳弈心底却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不妙的感觉。这种感觉也在一瞬间得到了反应,只见成千上万的羽毛,突然就脱离了他的控制,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周老板冲去,向着周老板的嘴冲去。
在那一瞬间,周老板张开了嘴。仿佛拥有无穷的吸力,所有的羽毛一片不落地全部被吸入了周老板的体内。随即,尚且插入柳天黎背部的手,也在同一时间被周老板狠狠抽了出来。
柳天黎忍不住皱了皱眉毛,但还是忍住没有发声。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了!
就在放在那一瞬间,周老板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又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刺入了他的肌肤。那时候他就想起了一件事。
所谓的熟悉感,其实是在发现神秘人的废宅和城西小院的时候,他曾两次遇到的那个黑影,与柳如仙,与神秘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那个鬼魅黑影。
现在,他竟然有点好奇,与柳如玄柳如仙有关系的那名神秘人,会不会就是多年之前他在灵谷遇见的那个神秘人了。
而且不仅如此,曲镜说过,他曾暗中随他去往灵州,却在路上遇到了神秘人的阻击。另外,叶承也说过,他也曾经遇到过一个神秘人,拥有着神秘奇特的能力。
如此看来,这个神秘人才是最为可怕的存在!说不定,柳家如今的不安定,也和他脱不得干系!
不过,还是先解决眼前之事好了。
柳天黎轻轻吸了几口气,快速运转体内的气息,稍微舒缓了背后的疼痛。再一次操控着鬼珑玉玲,攻向了周老板。
这一次,周老板想要故技重施,然而就在他想要移走的那一瞬间,他猛地发现自己的脚竟然像灌了铅似的,无论如何使力,就是移不开半步。
周老板僵硬着抬起脑袋,紧紧咬着牙关,浑浊的双目一下子瞪得极大,死死盯着柳天黎的双眸。
一红一蓝的双眸,红得如烈焰灼烧,蓝得如静水深流。一动一静,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让他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
“砰”的一声,鬼珑玉玲在半空中忽然化作一道剧烈的白光,两匹玄骓从白光中疾奔出来,齐齐撞在了周老板的胸口。
一阵震颤灵魂的力量在刹那间爆发出来,隐隐约约间,柳弈看到,有一道黑影,从周老板的身体中,被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