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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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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河客栈是青州界内最为出名的客栈。ziom

    相传,青州附近有一条河流便是灵河。灵河自东往西,流经多个地界,也因此养育了很大一方人土。据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位高人云游四海,途经此地,曾见到河中有一只祥瑞之兽耸立而出,同一时刻天降异象。

    于是,当地人便请求这位高人,为此河流赐名为灵河。从此之后,似乎也顺了这灵河之名,青州地界灵性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秀山丽水……正所谓钟灵毓秀,大抵就是如此。

    渐渐地,各路行人仰慕青州山水,都会来此观摩一番。随着人数越来越多,便有人专门建造了一座客栈,是为灵河客栈,以供路人居住。

    此时,柳天黎与段九清便是来到了灵河客栈。

    在过去的一点时间内,度以柔曾经醒来过一次,断断续续将之前发生的事告知了柳天黎。随后,两人又在曲镜老头的帮助下,请教了附近一位有名的大夫,得知度以柔的伤势暂时并未伤及性命,也大感放心。

    不过,柳天黎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忧。度以柔身上的伤势毫无疑问是鬼语师的手段,但这样的手段又似乎与他的认知有些不同。因为他们柳家鬼语师家族,历来遵循着“尽量不与妖物打交道”的原则,故而即使妖物遇到了鬼语师,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鬼语师都是能避则避的。

    在鬼语师眼中,妖物并不是不容于世的。他们同样是万千生灵中的一种,就像人类一样,或许是在某一种合适的契机下,领悟了某种真谛,然后才能修成正果。

    当然,在张家天师与夏家法师们的的眼中,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对他们而言,绝大多数妖物都会吸食人的阳气,以此来增强自身修为。因此,本着“宁可误杀”的原则,只要见到妖物,他们一般都会先下手为强,不由分说先收了对方。

    当然,夏卜灵就算是个例外了。他的想法倒和鬼语师们不谋而合,也正因此,他才能成为柳天黎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而且,若不是因此,当初在玉山,及时夏狩灵不下狠手,夏卜灵也早将那些个狐狸给收去了,甚至有可能会将竹叔玉姨都给收了去……

    “柳大哥,你看那个人,好可怕的样子啊!”段九清忽然拉了拉柳天黎的衣袖,用眼偷瞄着一个方向。

    柳天黎收回思绪,顺着段九清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对方所指的是一名大汉。的确,那名大汉脸上有一道深褐色的疤,从额际斜向着直到笔下,只消看上一眼,也会深觉骇人。

    这名大汉是从客栈中出来的,身上挎着包袱,看样子是要离开,柳天黎轻轻拍了拍段九清,随后便迎了上去。

    大汉虽然脸上有着一条刀疤,但柳天黎却并没有从此人身上看到厚重的戾气与杀气,这表明此人脸上的伤疤也许是意外造成,至少这位大汉并不像那种市井中的流氓地痞一般。

    “这位大哥,”柳天黎几步迎上去,特意与对方隔开了一定的距离,一边暗自打量着对方,一边问道,“小弟初来乍到,想在这灵河客栈中打听一人,不知大哥可否帮个忙?”

    柳天黎之所以要求助他人,很大原因是因为根据度以柔的描述,他们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柳家的人。然而柳天黎这次回来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身份,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那大汉见柳天黎上前相问,而且面色如常,并未因为自己脸上的伤疤而感到害怕,因此也咧嘴笑道,“嘿,兄弟,这你可就问对人了。你只要在这附近打听一下,试问哪个不知道我雷蛮蛮的名号。”

    雷蛮蛮说着说着又笑开了,极为自然地拍了拍柳天黎的肩膀,那姿势,就好像两人是熟识的好朋友。

    雷蛮蛮又看了看段九清,不由皱了皱眉头,回看向柳天黎,笑道,“看在兄弟你看得起我的份上,我雷蛮蛮就做一件好事,你且说说,你要打听的是什么完,又看向段九清,故意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恶狠狠道,“不过这位兄弟胆子可就小了点,以后可要多练练啊!”

    被对方这样一说,段九清也不由尴尬了。本来他只是觉得对方脸上暗道伤疤着实有些吓话,也就觉得似乎没那么吓人了。相反,看得出来,这雷蛮蛮其实还是位很好相处之人。

    接下来,柳天黎便将度以柔提供的信息告知了雷蛮蛮,雷蛮蛮细加思索了片刻,便拍了拍胸脯,承诺道,“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保管不出一天,就给你答复。明日午时,你到城西的‘一杯茶馆’去,我自会给你回复。”

    “‘一杯茶馆’?”段九清疑惑了一声。

    雷蛮蛮似乎很满意段九清的反应,立即接解释道,“不错,等到你们去了,自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叫一杯茶馆了!”

    说完,雷蛮蛮又笑了笑,脸上的疤痕也因此有些褶皱起来,“好了,我还有点事,暂且就先别过了。”

    与雷蛮蛮别过之后,两人又在灵河客栈附近逗留了一会儿,借着便走了进去。

    在客栈内坐定后,柳天黎先是环顾了四周一圈,并没有发现柳家的人,至少他认识的是没有的。

    尽职的小二哥立即跑上来,询问两人需要些什么,柳天黎也没多问,只是淡淡地点出了一道酒名,“两壶‘醉中仙’。”

    “哟,看不出来啊!这位小哥初来乍到,就知道我们客栈的招牌‘醉中仙’了!”

    嗯?柳天黎抬起头来打量了这小二两眼,起先他还没太注意,此时听到小二这番一说,立即就明白了,方才他与雷蛮蛮的对话,这小二指不定听到了多少,现在又更是直言不讳地借此来反问柳天黎。不管怎样看来,这小二都不是个简单之辈。

    可是,有谁能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短短两年不见,这里的人都像是变了个样似的?就连一个客栈的小二,都变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柳天黎没有在继续想下去,他只是抬眼看了小二两眼,复又地下来,语气淡淡的道,“虽然是初来乍到之人,但青州灵河声名煊赫,这灵河客栈更是名声不小,我二人既然来此,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些?”

    这次,小二并没有接话,反而是冲着柳天黎笑了一笑,然后便转身走向了柜台后存酒的地方。

    借着这功夫,一直保持着缄默的段九清凑过来,低声问道,“柳大哥,既然你怕被认出来,为什么又还要来这灵河客栈啊?还有,刚刚那小二……不知道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好奇怪。”

    事实上不止是段九清,柳天黎心中同样觉得奇怪,那小二似乎在刻意针对他一样,也让他觉得无比好奇。

    “放心,柳家的着,柳天黎摇摇头,便将目光投到了小二身上。

    这时候,小二已经取了两壶“醉中仙”,步履稳健地向着角落的柳天黎与段九清走来。在他脸上,也是有意无意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醉中仙。”小二将酒放下,却也并没有急着离开,仿佛在等什么。段九清好奇地看了看小二,对方也若无其事,就站在桌旁。

    柳天黎笑了笑,兀自端起一壶,紧接着便是仰头一饮而尽,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看来,这位小哥下得功夫还满足的,不仅知道‘醉中仙’,还知道这‘醉中仙’要一饮而尽啊!”等到柳天黎喝完一壶‘醉中仙’小二才施施然道。

    “哈,鄙人不才,也不懂什么‘醉中仙’的喝法,只知道好酒就得一饮而尽。”柳天黎继续打着哑谜,他就不信探不出,这小二究竟作何意图。

    忽然,小二又说道,“这位小哥,姓柳吧!”

    ……

    气氛有着一瞬间的沉寂,然后是更长的缄默。

    段九清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小二,瞪大的眼中几乎是写满了问句,你怎么知道?不过,好在柳天黎及时预见了这一幕,就在段九清要出口之前,在桌下提醒了一下。

    小二笑而不语,似乎是知道两人的小动作,但也不点破,只是看向柳天黎。

    “小二哥眼力非凡,鄙人自叹不如。”柳天黎做了个请的动作,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小二也坐下,“不如让我也来猜猜,小二哥也姓柳?”

    “哈哈哈哈。”此语一出,小二立即爆出一阵笑声,忽然又看了看段九清,作出端详的样子,拧眉道,“看这位小兄弟的打扮,莫非是夏家人?”

    段九清身上被这个布袋,样子与端九清的如出一撤,若是懂些门道的人,自然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段九清是个法师。

    “不是啊,我姓段。”正当段九清还以为这小二神乎其神之时,突然又听到对方说错了自己的姓,顿时他就一喜。

    “呵呵,原来是姓段啊!”小二低声沉吟,正欲张口,却听到柳天黎突然道,“柳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