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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叔.”柳天黎蓦然睁大了眼眸.紧盯着竹叔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明白竹叔的意图.
与此同时.玉姨也是大为不解地看着竹叔.甚至还带有几分压抑的愤恨.只见玉姨抬起另一只手.伸手抓过那一枚玉坠.对着自己胸前用力一拍.登时有什么东西飞射而出.插进翠竹制成的墙壁上.乱颤不止.
柳天黎定睛看过去.这才发现那竟是一根极细的银针.再回想起方才那一幕.柳天黎也不禁恍然大悟.原來方才玉姨正欲往下说.突然住口是因为竹叔.竹叔用银针封住了玉姨的穴道.而此时.竹叔又在制止着玉姨打开木匣.
竹叔究竟为何要阻止玉姨.
“不能说.”竹叔终于开口说道.却是看也沒看柳天黎.
“为什么.”柳天黎追问道.
“难道你就真的忍心吗.”玉姨也质问着竹叔.她当然明白竹叔为什么会制止自己.但她也能体会到柳天黎两兄弟的心情.所以才会矛盾纠结了近一晚.才终于作出了艰难的决定.
竹叔并沒有直接作出回应.而是用实际行动给出了回答.缠绕上木匣的丝线已经绷紧.竹叔和玉姨正暗自较量着各自使力.
只见竹叔率先打破僵持.收回银针.玉姨猝不及防之下往后踉跄了两步.而后稳住身形.与此同时.竹叔并沒有就此罢手.反而双手齐出.登时十指并发.一条条丝线向着地面八方飞出.瞬间将房内布成了天罗地网.
“你疯了.”玉姨忍不住惊呼一声.眉宇间的怒意也愈來愈盛.
“够了.”眼看着两人就要大打出手.柳天黎终于忍不住.他根本就不明白竹叔为何要阻拦.但眼见因为这件事.竹叔玉姨两人竟然要大打出手.他也有点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好了.竹叔.您收手吧.我不问了.”说完.柳天黎便走了出去.
來到院子里.柳天黎的心情尚未完全平复过來.要说不想知道.又怎么可能.他千恨万怨地不就是大哥的突然离去吗.他日日夜夜盼着的不就是得到大哥的消息吗.
可是.竹叔却不愿意让玉姨说出來.究竟是牵扯到怎样的事.才会令竹叔这般动容呢.
柳天黎实在想不出來.
正巧这时.段九清和夏卜灵來到院子里.夏卜灵的脸色有些暗沉.似乎有些不情愿.而段九清却沒能察觉到.一见到他就直接奔了过來.“柳大哥.怎么沒见到薛姑娘.”
“她走了.”
“走了.为什么啊.”段九清下意识就追问道.而这让柳天黎很难回答.他和薛梓煌之间.究竟该算是什么关系.连他自己其实都沒弄清楚.
“好了.你不用操心这些.好好修习阵法.”
“嗯.”段九清很认真的回答着.拉着夏卜灵就往日常修习的地方走去.
“等等.”
“怎么了.柳大哥.”
方才段九清提起薛梓煌.柳天黎心中便不由自主浮现出薛梓煌临走前的那一番话.遂不由细细打量了夏卜灵一番.因而也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遂而出言叫住了两人.
“这是什么.”夏卜灵脸色一直暗沉着.似乎在思考自己的事.一时间并沒有注意到柳天黎的问題.也自然沒有留意到柳天黎的举动.
柳天黎疑惑地看着夏卜灵胸前某一处.不知他怀中放着何物.露出的一角散发着微弱的光.柳天黎伸手正欲取出.熟料夏卜灵突然反应过來.抬手就是一掌拍向了柳天黎.
柳天黎吃痛的吸了口冷气.连甩了好几下手臂.这才减轻了些许疼痛.
而此时.夏卜灵也突然反应过來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柳天黎.“你沒事吧.”
“沒事.”柳天黎摇摇头.依旧将注意力放在了夏卜灵怀中的那件物什上.“你怀中是何物.”
“嗯.”夏卜灵一时沒反应过來.警惕性地后退了两步.但依旧沒能快过柳天黎.因为柳天黎早已做好准备.并沒有像夏卜灵一般退后两步就停住.而是直接欺身上前.强行取出了对方怀中的东西.
原來是一块玉石.
“从何而來.”见夏卜灵神色之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慌乱.柳天黎立即厉声追问道.
夏卜灵强作镇定地拿回了玉石.柳天黎也并未多加阻拦.只是留意着夏卜灵的解释.
“这.就是我在酒窖中随意取下的一块玉石啊.”夏卜灵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在酒窖中究竟经历了什么.”柳天黎只以为夏卜灵表现出來的不对劲都是因为酒窖中所经历的一切.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逼问他.
可此事也像是成了夏卜灵的死穴一般.无论如何.夏卜灵就是不愿意提起.此时.柳天黎再一次提及.夏卜灵果然脸色一沉.下意识就瞪了柳天黎一眼.冷冷说道.“知道了又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说完.夏卜灵就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院子一角走去.“九小子.过來.”
“哦.”段九清应了一声.有些疑惑地看了柳天黎一眼.就赶紧跟了上去.
剩下柳天黎疑惑不解.也更加思索起薛梓煌的一番话來.竹叔和夏卜灵的确是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但这种不对劲他又看不出有什么问題.似乎都有什么隐情.让他沒办法去怀疑什么.
那么既然从竹叔和夏卜灵身上看不出什么.那就只有从度以柔身上着手了.只是.薛梓煌让他小心度以柔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度以柔会对自己不利.可之前度以柔不还像个无赖似的赖上了他么.
呸呸呸.他这是在想些什么啊.柳天黎猛地甩了甩脑袋.将脑中的杂念都一股脑抛出.顿觉一阵清明.
呼.看來真是烦心事太多了.
柳天黎正打算放松下來.却突然感到怀中多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与此同时也传來了度涯轩的声音.“柳兄弟.有沒有兴趣去玉山走上一走.”
“算了.你们去吧.”柳天黎淡淡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放松下來.他现在可沒什么闲心再去玉山.保不准又会遇上什么烦心事.
“去嘛去嘛.”怀中的小狐狸撒娇似的打起了滚.惹得柳天黎有些疼痒难耐.
这样一只只会撒娇打滚的小狐狸.真的会对自己不利么.
“我看柳兄弟似乎心情不畅.何不到外面走一走.再多的烦心事也许就沒了.”度涯轩爽朗笑道.
怎么可能.烦心事你不去解决的话.难道还能自己解决啊.
也好.方才不就想着要从度以柔身上突破么.正好迎來了这个机会.虽然有度涯轩在身边.但也不会有太大的妨碍.
“也好.”柳天黎妥协道.转而一想还是将度以柔递了过去.
“我家小妹喜欢在柳兄怀中待着.指不得要麻烦柳兄了.”度涯轩正色道.并沒有要接过的意思.从小到大.每次度以柔对他撒娇.他都会束手无策.
“”柳天黎一阵无言.这兄长怎么当得.自家小妹肆无忌惮地躲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这样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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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玉山被薄雾轻拢.看上去犹如一名身披轻纱的仙子.沐浴在晨风之中;而近处的竹林挂着晨露.显得晶莹无比.微风拂过.露珠滑落.滴落在林间散落的枝叶上.犹如清脆鸟鸣.婉转悦耳.
“柳兄.你瞧这秀丽风景.难道就沒有一种心情舒畅之感吗.”许是注意到柳天黎仍旧眉头紧锁.度涯轩有意引出话題.
“自然.”柳天黎自然地点头应道.忽又话锋一转.“只是在这看似美丽的精致之下.真相或许不如表面那么美.”他是意有所指.相信度涯轩自然也听得出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远在酒窖之下的度宇堃.都是美丽背后隐藏着的残忍.
“柳兄说的有理.”度涯轩淡然一笑.“但是.所有的真相都会暴露在光影之下.所有的残忍也只会变得越來越完美.不是么.”
度涯轩这一番话继续以事说事.柳天黎自然听出了其弦外之音.无非就是说他脱离苦海.往后的日子只会越來越好.因为相比起困在封印中的日子.应该沒有什么样的生活能够击败他了.
“或许吧.残忍向着美好靠近的同时.又有谁能保证美好不会变得残忍呢.”如果说之前的话都是意有所指.那这一句纯粹就是柳天黎顺势而为.世间诸多诱惑.一旦经受不住就会变得堕落不堪.再美好的事物也会变得丑陋.
“的确沒有谁能保证.但是重要的是我们自己不是吗.无愧于天.无怍于地.顺从自己的本心.足矣.”度涯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突然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柳天黎顺着度涯轩的方向看过去.心中有种莫名的敬仰.度涯轩其人给他的震撼还真是不少.如此震慑人心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來.当真就有一种不同凡响的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就会想起自己的大哥.或许.这就是作为兄长才能拥有的力量.
“无愧于天.无怍于地.顺从本心.”柳天黎忍不住轻念了一遍.目光同样看向远方.
初生的暖阳正缓缓升起.带來一天的生机.柔和的光芒毫不吝啬地倾洒在两个坚毅的男子身上.时不时地还会有一只小狐狸俏皮地伸出脑袋.左右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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