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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山洞前墨迹了大半天,回过神已傍晚了。
此时,霞光满天,金光淋淋,贺贺犹豫,“不如现在就回去吧?”指不定有什么事等着他俩呢!
太子却不以为然,“你不愿同我在一起?”
“当然愿意。”贺贺直白得很,“可你不担心你父皇发怒么?当心他废了你!钤”
“废就废了,有什么可遗憾的。”太子又揽她坐下,两人耳鬓厮磨。
贺贺道:“你当真无意于皇位?”
“你觉着我能斗得过我爹?”太子挑眉。
贺贺哑然,半响才解释,“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你不一定要斗得过他啊。”
“说实话,贺贺。”太子目光直直盯着对面的青树,“我真有此意,说不定我会篡位。”
“……”
贺贺闭嘴了一会儿,摸摸他的脸安慰,“那算了,你爹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你认真的?”太子感觉好笑,“你是头一个敢这么说的人。”
“自然。”贺贺又道:“邬苏说你爹非一般人,你就好像不是他生的,整个人太平庸了。”
住东宫多年,一事无成。太子懂了他的意思,不以为杵,“我确实不是他生的。”
“别打岔。”贺贺一点都不觉着这个玩笑好笑,她揪住太子的衣衫,“我总觉着他在酝酿什么对付南照的阴谋。”
“我们之间还用得阴谋?”太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打一场就好了。”直接用生死解决。
“这个我晓得。但是,为何开战?谁先开战?”
自古,无缘无故挑起战争的,都是最理亏的一方。
这么一想,贺贺突然觉着自己与邬苏还是太年轻了,轻而易举就上了煊惠帝这个老狐狸的当!
“他会寻个理由。”太子很了解他爹的行径,却不与贺贺点破。毕竟两人立场不同。
“让我们先开战,陷我们于不义。”贺贺笃定地说。
“可是,贺贺,现在所有使臣都晓得你们南照不讲信义了。”太子一脸诚实地提醒她,“这个都不用他亲自做了。”
“……”
贺贺糟心,可又无法反驳,憋了半响之后方强撑着道:“所以我怀疑你爹同北越串通一气,合伙坑我南照。”
初进祥和街那日,要不是北越使臣故意找他们难堪,吐露陈年往事,南照的名声也不会差到如此地步。
然而,贺贺自己也晓得,当年先皇后一事,确实是他们做的出格,他们无法替自己辩驳。
太子重重吐口气,捏了捏她的脸颊,“这还用怀疑么?看来你就是不装傻,也不聪明。”
“……”
贺贺觉着她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污蔑,可她也不急着替自己证明,只一字一顿地:“你们大陵到底想干什么?”
闻言,太子默然不语,良久方拥她入怀,“贺贺,即便到了现在,你还要同我说这些么?”
“你就当自己不是南照的将军,我不是大陵的太子,心里装着我,同我安安静静坐一会儿不好么?”
两人好不容易的独处时间,贺贺这样也太煞风景了。贺贺却委屈,“可这样已大半天了,我确实担心贺二他们。”生恐他们惹了事。
“好吧。”太子不愿见她如此,遂妥协,起身抱起她一跃而起,贺贺本能地闭上了眼。
不过眨眼间,她再睁眼,人已直接落在了崖上,她惊疑,语气带了点质疑,“你还会武?”
“我文武双全。”太子罕见地自恋了一把,“你真幸运,能寻我放夫君。”
真不要脸!贺贺白他一眼,迈开腿就走,“你是谁的夫君?少胡说了!”
“我岂会胡说,咱俩可是名正言顺拜过天地的,你可别不承认。”太子去扯她的手。
马儿老实,还规规矩矩卧在崖上,见主人回来,鼻子眼里像是不满地哼了一声,慢吞吞起来了。
“回去吧。”贺贺不理会他,被他硬抱上了马背,“天地为证,日月明鉴,你可是我顾旸千挑万选明媒正娶的妻子。”
两人上马,往山下赶。过了良久,贺贺才靠在他胸膛上,哑了嗓子,“知道了。”
太子腾出手摸摸她的眼睛,低低的笑声掩饰了语气里的心疼,“永远都是啊。”
贺贺甩开他的手,不耐烦,“都说知道了。”
太子沉默。
两人一路无声。
…………
而此时,皇宫内,未央宫一片安静,鸦雀无声。
煊惠帝及顾钺受了惊吓,齐齐走不动路了,中午直接在这用了午膳。
当时,顾榕面无表情坐在一边一个劲儿吃菜。
容荔,哦,不,容泽利索地换了一身蓝袍,越发显得他气质出众,容颜绝色。
于是直接导致顾钺吃一口饭,看一眼他,吃一口饭看一眼,心里老是想,新皇嫂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男人,男人……
看得太出神,其余三人都察觉了出来,煊惠帝直接气得踢了他一脚,扔下碗筷说,“朕要睡觉!”
齐公公及一群宫女赶紧伺候他睡下,顾榕顾钺容泽在门口守着。
顾钺心里有太多想问的,站了一会儿就受不了顾榕与容泽的一言不发,道:“你们没有又没给我解释的么?”
容泽:“没有。”
顾钺憋气。你不说,皇姐说。
顾榕:“没有,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听到此话的一瞬间,气鼓鼓的顾钺瞬间瘪了,弱弱反抗,“皇姐,别再打击我了。”
顾榕嗯哼,“你这样想不对,多经受些风雨,你这朵娇花菜能成长。”
顾钺及容泽:“……”
还是都闭嘴吧。
周围默了下来,三人直愣愣站着等煊惠帝醒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三个时辰又过去了。
三人腿麻,正想蹲会儿,终于殿里传来了声音,“齐茂!”
齐公公沐浴着他们三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颤颤巍巍走了进去。
可进去了不到一会儿,他又出来了,笑道:“陛下喊你们进去。”
终于啊终于,关键的时候到了。此时此刻,顾榕与容泽均已打起精神,希冀等会能让煊惠帝多开点恩。
进去前,容泽与顾钺道:“还望三皇子能替草民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毕竟能活着,草民也不想死。”
顾榕不置可否先一步进去,顾钺急急点点头,也进去了。容泽迟疑一下,也破釜沉舟似的进去了。
煊惠帝坐在榻上,肩上披着明黄的袍子,毫无温度的目光掠过三人,久久不语。
“你真是男的?”
过了许久,煊惠帝依然不能置信,他沉着脸色问出了这句话。
容泽与顾榕飞快地对视一眼。
说实话,这么大的事,殿下不在,容泽还真拿不准注意!
老实招了?这可是欺君之罪!说不定下一刻煊惠帝就能喊,“来人,把这个男人拉出去斩了!”
太危险了!
可不说实话也是难办,煊惠帝已亲眼所见,何况他又不能真变成个女的给他看看!
容泽要为难死了,不住地用眼神问顾榕:认不认?你说认不认?
顾榕一脸我也实在没办法了的表情:你就自求多福吧。
见状,容泽内心禁不住长叹一声。他对这个世界分外留恋,特别是对顾榕,只觉自己还没表白留就要与世长辞,真心悲哀!
于是,接下来他看顾榕的眼神就缠绵起来:你真的舍得我去死?
多么的露骨又清晰的感情,顾榕心知肚明,受不了地撇过了头,心里却对容泽多了份好感。也许,说了实话,他会真的没了命。
可惜煊惠帝洞若观火,却不明白着提,只不悦地催促,“再不说,朕砍了你!”
看吧!自己就等着被砍吧!容泽转瞬想明白了。
人固有一死,老死也是死,砍死也是死,他不能歧视第二种是不是?
做好心理准备,他就麻溜儿就跪了,“回陛下,我确然是个男人。”
可他没想到,紧接着顾榕也跪了,“父皇,我同您一样,也实在不清楚皇兄何时对男人来了兴趣?”
“……”
煊惠帝与顾钺懵了。
容泽却目光一低,不由在内心暗叹,这锅甩得漂亮啊!!他是被太子强取豪夺的啊!他不愿意啊!
煊惠帝却在此时勃然大怒:“所以他娶了个男人当太子妃?!岂有此理!”
上回是个傻子,这回是个男人,他儿子这品位太脱俗了!
顾榕火上浇油:“父皇,事实就是这样。”
煊惠帝气得胡子直缠,他抬起袖子一指容泽,“来人,把他拉出去……”
容泽认命地闭上了眼。顾榕却阻挡住煊惠帝的意图,“父皇,还请三思!”
“你闭嘴!”煊惠帝吭叱一声。
顾榕不吃他这一套,“父皇,此人是容大人之子。”
煊惠帝凛冽的语气一滞,齐公公眼里一亮,瞅住时机就凑上去,“陛下,前阵子不还说,想同容大人说说话么,不如这会宣他进宫,你们好好聊一聊。”
“好啊。”煊惠帝冷笑。好好聊一聊他养的儿子!
“那老奴去宣他。”
齐公公临走前给顾钺使了个眼色,顾钺会意,上前给煊惠帝添了杯茶,“陛下歇会吧?”
“都给朕滚!”煊惠帝一声爆喝,紧接着扔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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