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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是个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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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的入口处,望过去就像是土坡上的一个浅坑。

    经过的人若不细看绝对不会注意到。

    至于为什么会造成这种错觉呢?

    因为后头连通的部分被那个逃进洞里的家伙用边上找来的横七竖八的松枝杂草土块给遮挡住了。

    难为他在时间紧迫拼命逃亡的情况下还能思虑周全。

    不由得叫人刮目相看!

    我回想了一下他从异族营地逃走的过程,我跟少年潜伏在暗处全程目睹经过的。

    当时给我的感受,就是这个人胆子大,并且还有自己的章法。

    我想他没把握是不会去冒那份险的。

    眼下这个山洞么,像我跟傲娇少年我们这样确定目标追来的人眼中,当然能看出端倪来的。

    因为我跟他特别注意到了!

    可要是换成异族的人,真的着急追到这里,他们只要稍微一疏忽,就会忽略这处隐藏的地方。

    从而错过了追踪的目标。

    洞内躲着的那人就跟傲娇少年对他的评价一样,是有两把刷子的!

    我跟傲娇少年不由得互相交换了一下视线,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那人——是个人才啊!

    然而在注意到这些细节的同时,我心中一动,细节能看出不少问题来,从他的处理方法同样也能。

    话说此类手段,向来不是山民最擅长最多用的么?

    印象中我听过不止一次啊!

    可为什么大少爷在追踪的时候那么肯定逃出异族营地的那个人不是山民呢?!

    傲娇少年依据什么得出的,他凭什么做出判断,他的结论从何而来?

    莫非还有被我疏漏掉的线索,或者是傲娇少年知晓的内情比我多。

    我认真地想了想,两者似乎都有可能。

    因为我知道宇文家的人有过历练的经验,他对这类追踪或者说是追踪的对象,观察会比我全面。

    在地形不熟悉的深山追踪,经验显得极为重要。

    我跟傲娇少年误入迷雾林的时候,那会儿要不是有他在。我恐怕到现在都被困在那片头顶着月光的陷阱中呢!

    那片林子的地面做了伪装,轻易不会发现地下的陷阱。

    误入的人会注意到弥散在林间的雾气遮挡了前路,但是得有足够的敏捷跟过人的身手才能在哪怕误踩到陷阱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要从困境中脱离,光凭着胆子怎么行?

    至于我说的后一种。不排除那种可能。

    我有我的理由,早在肃州那会儿我就发现了发现傲娇少年背后有一张网,知晓西兰动向的网。

    既然有了这个前提,哪怕是在北地,是在这深山中。他事先得知的情报比我多,有什么奇怪呢!

    暂时理不出头绪,权且这么想好了。

    我看着傲娇少年,心中思索着,冷不防他回过头盯着我问:“小菱,再等等还是现在进去?”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站直了身子马上接话道:“大少爷,这还用说么?咱们都已经辛辛苦苦追到这里了。”

    我语气肯定地道:“当然要进去啊!”

    “那好,小菱。你刚才在树林里歇够了吧?”

    傲娇少年没头没脑的问了我一句。

    听言,我险些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忽然间问这个。

    从我们等待的半坡林子到这里,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

    我的确不累,但是每回傲娇少年都给我制造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不知道这一回他想要算计的是什么?

    因为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一秒觉得他兴许又要挖坑了!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果然,我的直觉总是那么准确!

    须臾,少年对着我似笑非笑地道:“小菱歇够了啊!”

    他的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就那么随意地说了一句。

    “歇够了正好给你个机会历练。”

    “历练什么?”我愕然望着他道。

    傲娇少年对着我笑眯眯的道,“小菱。你看这个山洞做的掩藏十分精妙,那人挺有才的,你正好可以趁着清理的机会学习一下。”

    “什么?”我愣怔看着他,还在斟酌他话里的意思。他是说

    “你啊别愣着,给你个机会学习啊,小菱。”

    少年看着我嘴角轻轻扯了扯语气从容地道。

    “你像话么?这么大高个子,力气又大,要是你做”没等我把话说完,少年打断了我道。”小菱,你叫我什么的?”

    我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地回答道:“大少爷啊,宇文家大少爷,行了么?”

    “原来你还记得。”

    少年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回应道,“我以为你忘记了,小菱!”

    他言下之意,再不懂就是迟钝了。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气鼓鼓地走了过去。

    在我看来做事情是可以的,也是应该的,问题在于他不要那么理所当然好不好!

    何况眼下在山中,不是没那么多身份的限制么?

    这家伙,连搭把手帮一下都不成?

    他想好了作壁上观么?我瞥了他一眼。

    “多好的机会啊!”少年看着我笑着鼓励我道,“下回要是你一个人在山中,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踪,依样画葫芦,模仿着做就行。”

    语罢,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哎,我真是一言难尽!

    我去!

    难为他一番话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什么精妙的掩藏呢,他就是给我分派点活干呗!

    山洞口一堆的垃圾,还得清理干净。

    我郁闷地低下头应答了一声,想了想心中不甘,忍不住转过脑袋瞪了他一眼。

    傲娇少年退后几步,靠在山洞外的树边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你不用感激我的,小菱。”

    感激你妹啊!

    嘴里轻声嘟囔了几句后,我默默地走到那里,开始做苦力。

    好在瞧着堆得严实。实际上不是什么很重的东西,只不过清理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等我完全弄干净,露出能容我们进去的洞估计也不会耗费太久的时间。

    “小菱,你动作得轻些。动静不要太大啊!”

    “小菱,要先把树枝清理掉,才方便挪开后头的土块。”

    “你看看,顺序错了吧,爷跟你说啊。应该先是”

    我的耐心被一一耗尽,转回头对着少年咬牙道:“你给我闭嘴!”

    这一回,同行的船家明显比上次的更加熟悉环境。

    天放一行人,坐着船顺利地通过肃州城外的险域。

    谁都晓得那一带的气候无常,途中有惊无险,能平安过了那片险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等出了险域,便是顺风顺水,不久之后船终于到了肃州外江边的码头。

    先前跟随在后头的那条船很奇怪,在逐渐接近肃州的时候居然破天荒放慢了速度。

    看上去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因为那条船在此之前都是紧跟在天放他们坐的船后头的。哪怕在险域一带,颠簸风浪里都没有跟丢过,始终拉开那么点距离不放弃。

    这会儿到了肃州城的码头,回望身后的江面,除了零星几条小船外,竟然不见那条船的影踪。

    跟丢了?

    然而连在险域都一路跟住了,这会儿跟丢算什么事儿呢?

    听上去不可思议!

    底下一干护卫都觉得困惑不解,只能理解成对方的意图暂时不明,或者改了主意?

    再说他们背后的那个人,比起天放弯弯绕的心思也不遑多让。都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通常这样的人是很难去揣摩他们的心思的。

    因为他们看事情的角度跟一般人不一样,应对的方法自然会是截然不同的。

    护卫们聚拢议论了几句,心里觉得奇怪了一阵子,很快他们就收起心思。有后续的任务要等着去做。

    什么任务?肃州一到,意味着接下来又有事情要做了。

    早在船上的时候,按照天放的授意,底下人将消息通过信鸽传递到了肃州的城东宅院,也就是天放一到就会停留的据点。

    这会儿,肃州宅院里的人应该已经做了应对的准备。他们的主上在信里都说清楚了。

    这次在肃州,不过夜,只是去城东宅院停留大约一两个时辰。

    停留的目的是天放想将要办的事情办好了,随后离开北上。

    舟车劳顿,海国跟着天放出来的护卫们习惯了类似的生活,他们晓得主上因为自家小师妹的事情放不下心,日夜兼程也不过为了早些见到那个人,确保对方的平安啊!

    同门师妹,天放想尽快找到那位小师妹,很好理解的。

    停船靠岸,护卫们跟着天放上了码头。

    他们几个行走在人群中。

    时近年关,加上肃州还算大,所以码头上来往的人也不少。

    信中跟城东宅院内留守的人说了,天放不需要他们派人来接的,码头边就有能雇佣的车子,一路直通城内,方便得很。

    接应这种事,很容易就会引起不相干的人注意。

    天放有意处理得低调些,最好没什么人在意到码头上新来的人,那样最好!

    以往到达一个地方的据点,一般都会安排人手前来码头或者驿站接应,但是近来人手都被调派到了两处地方。

    一个是北地,另一个则是天放后续想到的存疑地点,肃州至北地中间靠近东北方向那片广袤的山林。

    搜寻有了方向,人手再多都显得不太够用。

    比起搜寻难度很大的北地,到达深山找寻的那支队伍更加不容易,简直跟大海捞针差不多的道理。

    天放视线扫过周围,走在人群中,目光四处打量着肃州城的码头。

    码头上南来北往的人,天放目光掠过,看那些卸货的人,还有准备南下的船只。

    肃州比他不久前来的那回要热闹些,不晓得是不是一天天挨近年关的缘故。

    看归看,总觉得这番热闹的景象背后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让人很难形容,但确实是天放跟护卫们一路走过去的时候,心里实实在在的感受。

    他带了帷帽,从上岸开始一路走着一言不发,任凭谁都能看得出他在思考事情。

    护卫很识趣,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搅到天放。

    一帮人跟在天放的身后,从码头一路走过,径直往码头外车夫聚集的地方走去。

    这里是很多到了肃州的人常规的选择,上岸后坐马车直接去城内。

    码头外的大树底下停留着几个等着拉客的马车。

    回顾一下往昔的日子,肃州的码头比起别的地方来,一直都挺热闹的。

    前一阵,为了北地战事,陆续有一批批南下的人们从这里走水路出发。

    当时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是拖家带口的。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反而少了一些,好像这种事也会有不少人跟风的。

    热闹一阵,到现在北地战事还未重启,风波持续了一段时间逐渐回归到正常的状态。

    眼下的热闹,倒是年关运送货物的船只居多。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会在混杂的人群中瞧见些不一样的。

    天放走到大树底下的茶摊,自己走过去,先停下来歇脚。

    他点了茶水,尾随而至的护卫们面面相觑,他们晓得时间紧迫,却猜不透主上的心思。

    一个护卫刚刚想上前问询,同行的伙伴极有眼色的制止了他。

    主上既然停了,跟着就是。

    于是,护卫们陆续坐了下来,茶摊一时间被他们占据,几张小桌旁都坐了天放的人。

    天放有些心神不宁地望着码头,眨眼间就看见了一艘新近停靠的船。

    船上放下跳板,依次上来好几个人,打扮各异,然而气质相近。

    远远地看着,天放面色僵了僵,顿时皱起了眉。

    少顷,他将手中端着的茶碗往桌上轻轻地一放。

    我直起身子,满手都是灰尘。

    此刻,我回过头郁闷地看了靠在树上的傲娇少年一眼。

    他倒是挺悠闲的。

    就这么在旁边看着我清理,欣然当着甩手掌柜,全程不相助。

    呃还有比乐滋滋地看着我做苦力更可恶的事么?

    我没忘记刚才这个家伙还在我的旁边唠叨呢!要不是我失去耐心制止了他,不知道会唠叨几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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