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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有这样的反应,尽在陈进宇的预料之中。以陈进宇之见,楚风越是推脱,就说明他越有责任心。只有不顾别人生死的人,才会草率的决定是否答应照顾他人的请求。很明显,楚风不是这种人。
陈进宇并没有因为楚风委婉的拒绝而放弃,只见他微微浅笑道:“楚风,你也别这么快拒绝,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小慧体内的封印解除,你会得到多大的好处你知不知道!人生难得拼搏几回,你就不想和气运博弈一次?如果小慧能够熬到出头之日,那是她命中注定;倘若她运气不佳半路夭折,那也只能说她今生注定与修炼无缘,与你并无太大干系!无论如何,你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难道前辈就这样轻视小慧的性命?”楚风虽是这么说,但他心里知道,陈进宇并非绝情。否则,他又何必把苏慧从千里迢迢的远疆带回天英堂并将她抚养长大呢!
陈进宇毫无隐瞒地回答道:“与其让小慧碌碌无为的活着,倒不如让她到外面去经历一些生生死死,并追求她自己的人生。以前我固步自封,是因为我无法替她解开封印,可是现在你既然具备与小慧相同的气息,就说明你多多少少都和她有些渊源。跟着你,我相信她的封印肯定能够解除,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那一天会是多少年之后!”
看样子,陈进宇是铁了心想要把苏慧送走,而且他也说了,就算苏慧以后不小心丧了命,也绝不会怪罪到楚风头上。可是,楚风有心帮助陈进宇,但却不愿看到苏慧白白送命,这让楚风很是为难。
陈进宇知道楚风心善,这样的选择对于楚风来说确实两面为难。陈进宇不想逼迫楚风,于是说道:“楚风,收留小慧与否由你自己决定,你如果实在不愿,我也不会勉强你的。不过你身边的那位姑娘估计还没这么快出关,这几天你就住在我这里,和小慧相处相处吧!要是到时候你还是觉得为难,那此事作罢便是!”
陈进宇以退为进,楚风要是再推三阻四,就太不给陈进宇面子了。因此,楚风唯有点点头道:“既然前辈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晚辈也不好再拒绝!那好吧,这几天我就和小慧交流一番,如果她真的韧性强,不怕吃苦,收留她也不是不可以!”楚风的妥协,除了碍于陈进宇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楚风其实也想看看,苏慧是否真的能够破茧成蝶,成就一代令人敬畏的高手。
在陈进宇的命令下,下午的训练苏慧没有再尾随李诚练习,而是待在竹园内,因为陈进宇有言在先,近几日她都必须要跟着楚风。至于其中的缘由,陈进宇却没有明说。
对于陈进宇的命令,苏慧只能说乐在其中。楚风高强的实力深深折服了苏慧,是苏慧眼中的英雄人物,能够跟着楚风,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望着徐徐走出房间的楚风,苏慧心头一阵激荡,眼神中闪耀着明亮的精光,似乎不愿错过楚风的任何表情,楚风的一颦一蹙,无一不牵动着苏慧的心神。
此时站在苏慧面前的楚风虽然和上午一样,脸上都布满浅淡的笑意,但是笑意中却又多了一分严肃。楚风要考验苏慧,就必须要摆正姿态,他要用行动来告诉苏慧,接下来的任何事情,她都要认真对待。
“大哥哥,你来啦!”苏慧一如既往地,看到楚风走近,虽有些畏惧认真时候的楚风,但仍止不住热情地迎了上去。
楚风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未表现出过分的感情变化,平淡地说道:“小慧,你师傅让你跟着我,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考验你。所以,这几天你的生活肯定会比寻常过得辛苦甚至凶险。因此,在考验开始之前,我想问问你,你是否愿意接受考验?”
“考验?”苏慧顿时愣了愣,不过随后又恍然明悟,心道大哥哥肯定每天要事缠身,师傅怎么会答应自己跟着大哥哥玩儿呢?要说考验,苏慧倒还想得通。但是突然想起楚风口中的辛苦和凶险,她又变得茫然无知了,睁着眼睛无辜地问道楚风:“大哥哥,会有生命危险吗?”苏慧毕竟年幼无知,恐惧是肯定会存在的。
楚风肯定地点点头:“当然有。如果你害怕,尽管告诉我,我会立即终止考验,现在就让你去找你的李诚师兄练剑去!”楚风话里不留一点情面,完全不顾对方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不进则退。
苏慧也没有想到楚风会这么直接,原以为她要是害怕,楚风多少都会给予一点帮助,不想却是直接退出考验。
面对进退两种选择,苏慧犹豫了。若是主动退出,虽然她可以免受许多苦难,但是却会给楚风留下极其消极的印象,以后在楚风面前,她也抬不起头来。但是如果她选择面对挑战,那么接下来的考验,她能够承受下来吗?
苏慧不知所措,抬头想要向楚风求助,却见楚风坚定的眼神中不含丝毫的同情,她就知道,在大是大非面前,楚风是不会手软的。接受?还是拒绝?
苏慧神色挣扎不定,她内心此刻一定在纠结,是恐惧占上风,还是对楚风的憧憬占上风?外人很难看出!
“我到底该怎么办?”苏慧内心不断在呼喊,“大哥哥会害我吗?师傅让我跟着大哥哥,大哥哥怎么会害我呢!不,大哥哥肯定不会害我的!”苏慧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相信楚风,更相信自己的师傅。
“大哥哥,我接受你的考验!”苏慧猛然抬起头,眼神中是一种坚毅,一种不屈。苏慧敢如此决绝地接受,完全是因为她心中那股坚定的信念。这种眼神,让楚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是当初自己所拥有的眼神吗?
苏慧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坚定过,因为她从来都没有面临过这种两难的选择。就像从小生活富足的千金小姐突然面临死亡,她必须要做出选择,而且是一个没有回头路的选择。
楚风很享受苏慧的眼神,因为在那种锐利的眼神中,他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好吧,你跟我来!”楚风最终满意地承认了苏慧,带着苏慧离开了竹园。
刚离开竹园不足半里路,楚风驻足在了一段陡峭而崎岖的山路面前。
“大哥哥,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呀?”面前只有山路而无一物,苏慧实在想不通楚风的用意。
楚风也不回答,手掌轻轻一动,一把三尺宽的铁剑连同剑鞘一并从封印灵晶中闪现出来,背对着苏慧问道:“你们平时练功所用的兵器都是剑吧?”
苏慧应道:“嗯!不过师傅有规定,我们只许使用木剑,或是非常轻盈且没有开锋的铜剑。”
楚风点点头:“那好,我这里有柄以凡铁铸造的极其锋利的铁剑,净重五十斤,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把它时时刻刻背在背上,并沿着眼前的山路一路前行,一直走到通州城为止。到时候我会在城门口等着你。”说着,楚风替苏慧把剑捆绑在背上,只一转身,便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踪迹。
“大哥哥!”苏慧连忙转身环顾四周,却终究没有看到楚风的身影。苏慧一阵懊恼。
苏慧身躯渺小,五十斤的重量压在背上,顿时让她一张俏丽的小脸蛋变得一片红一片白,看上去极其可怜。“这么重的剑,还要背到通州城为止,那得多累啊!”楚风一走,苏慧就瘪着嘴开始叫苦了。
小孩子心性就是如此,刚开始时雄心壮志,做到一半就想半途而废,能够真正熬下去的,却几乎没有。第一关,楚风考验的,就是苏慧的意志力。意志力不坚定者,绝对完不成这么辛苦的考验。
就这样,在一阵阵哀叹声中,苏慧终于迈出了她的第一步。
在苏慧一步步踩着山石,踉跄地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原地上原本已经消失了的楚风再次现出了影迹。看到那道步履蹒跚的身影,楚风兀自叹道:“唉,小慧,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你要是连这点毅力都没有,以后你怎么跟得上我的脚步呢!”叹息之后,楚风脚尖轻轻一踮,便小心地跟了上去。
苏慧从未吃过苦头,这次背着重剑,才刚走过十多丈的山路,她便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小腿阵阵发软。
“哎呀!才几步路,怎么就这么累呀!”苏慧终究还是挺不下去了,找了块石头靠了上去。
正午过后,正是太阳最火辣的时间段,骄阳烈日,连山石也被炙烤得隐隐发红。苏慧一边抹着额角的汗渍,一边自我叫苦:“平时在竹林中还不觉得炎热,现在在这贫瘠之地,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热呀!只可惜我临走时没有带上水,要不然就不会口渴了!”
苏慧念念叨叨,不自觉就过去了半刻钟的时间。
炽热的山路是枯燥乏味的。苏慧开始时还有力气自言自语,可是当她走过一里的路程之后,她便彻底累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喉咙正冒着青烟,急需要雨水的滋养呢!
小腿上酸痛异常,脚下犹如被一条条铁链所束缚着,不管苏慧如何挣扎,也难以挪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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