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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宝春所说,崔如海性命无忧,只是被揍的太惨了,若不是他开口说话,估计崔家的人都不一定认出他来。
脸成了猪头脸,身上的胳膊腿儿,虽然没少,但此刻已丧失了它该有的功能,就连说话都不利索。
一方面是吓的,一方面是大脑还蒙着呢。
这货长这么大,别说被人冷不丁地蒙着打了,从来只有他揍人的份儿,那有被人揍的经历?
崔尚书家的独苗苗,谁敢揍?
揍坏了,人崔尚书家还不将你大卸八块了?
崔如海被抬了回去,崔家的老老少少一见,可给心疼坏了,尤其是崔尚书的父母,抱着崔如海,那是儿啊,儿啊地嚎个不停,大骂是那个挨千刀的,竟把他们宝贝孙儿整成这样,揪出来非千刀万剐不可。
一家子全乱了套了。
崔尚书劝了好久,才总算是让老人停下。
崔尚书的母亲,擦擦泪,突然嗅了几下,说怎么有股怪味呢,怪难闻的。
那里是什么怪味?那是尿臊味,崔如海早被吓尿了。
崔尚书阴沉着脸,吩咐下人将老人扶走了。
老人走了,不大一会儿,听闻消息的崔氏,从将军府也赶来了。
看到床上弟弟那副惨样,泪水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父亲,到底是谁把他打成这样?”崔氏擦把泪,愤怒地问崔尚书。
崔尚书瞪了床上一眼,“你问他?”
崔氏就问弟弟是谁干的。
崔如海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你倒是说啊。”崔氏急了,“你甭怕,不管他是那家的公子,也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行姐姐就去进宫求皇后……”
崔如海还是一个劲地摇头,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他也不知道是谁啊?
那些人早有预谋,先是绊倒他们,趁着灰尘弥漫之际,摁着他们揍了一顿,一直到最后,别说长相了,他连人家的声音都没听到,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那一刻,发现命还在,差点没把他高兴死,居然还活着。
庆幸之余,他才开始琢磨罪魁祸首。
当然,一开始,他下意识就怀疑到了归济堂,毕竟,他昨天才去人家店里耍了无赖。
可是吧,仔细一想,又不像。
那归济堂的人是狡诈了点,若说设个计,编了套,报复他,这还有些信,像这样阴毒揍人的,绝对不像。
就连洪老六那种混混痞子都不屑于使这种手段整人。
所以,崔如海是真的不知道,虽然他得罪的人不少,但想来想去也没想出谁最可疑。
崔氏却以为是他怕那人,立马起身,“我进宫找皇后,我还就不信将人打成这样就算完了。”
“你给我站住。”崔尚书呵斥。
走到门口的崔氏不甘地转身,看着父亲,“这以后传出去崔家的颜面往哪儿搁?”
崔尚书哼了声,“怎么不打死他?打死了倒是干净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不由仰头叹了口气,“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讨债的姐弟两。”
崔氏微垂了头,“我又怎么了?”
“你怎么了?”崔尚书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女儿,“将军府现在谁在掌家?他沈暮云一年到头去过你那儿几次?赚钱赚疯了的那什么防刀剑布料,给你说过没有?”
一连跌的质问,让崔氏脸色煞白,无言以对。
“全给了他自己孩子,就连那野种都有份,这样大的事情,可有征求过你这个将军夫人,当家主母?别说当家主母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在将军府,还不如一个小丫环呢……”
“父亲,你不要说了……”崔氏咬着嘴唇,泪如雨下。
“傻女儿,人家在防着你呢,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崔尚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就是死心眼。”崔尚书狠瞪了她一眼。
“这都是女儿选的,女儿认了。”崔氏闭上了眼睛。
崔尚书一拳击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盏咣当作响,“你认不了,他沈暮云这是将崔家踩在了脚下,在打我这张老脸呢,不给他点教训,他明天就敢把你休了。”
崔氏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崔尚书一眼给瞪了回去。
“他将军府不是跟王侍郎家结亲么?有他闹腾的?”崔尚书说。
他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儿子,虽然气的够呛,但那是亲儿子,那能不心疼,嘴上说,吃些教训,不能出去,也省的在外惹祸,可一出了门还是吩咐人去查是什么人干的。
可那里有那么好查的,荒郊野外,人瞎子没有,再加上现场毁灭,简直难如登天。
将军府要办喜事了,大伯母要娶儿媳妇,本该是高兴的事,可她却愁眉不展。
媳妇是个高枝,做婆婆的不想媳妇嫁进来,看不起婆婆,就想给儿子大肆操办,可将军府财务不允许,能简单操办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大肆操办,操办完,一家人是不是都去喝西北风啊?
掌家的二伯母自然不同意,聘礼什么都是可着将军府的能力来办。
大伯母看看聘礼礼单,觉得寒酸的不行,非要增添,东西也要样样置办最好的。
二伯母郑氏暗暗冷笑,说,“大嫂,不是不给你办,实在是账上没那么多钱,就这礼单上采买的银子,都是东凑西凑的……”
大伯母田氏说,“你可别以为我这是为了儿子,我这可是为了咱将军府的面子,礼单上的这些,就是小门小户都拿不出手,何况是将军府?”
“大嫂,将军府已经不比从前了。”郑氏希望她能认清现实。
田氏见她不松口,便满口酸气的说,“将军府是不比从前了,那是因为全都进了私囊,不行,我要去找宝春,凭什么我儿子成个亲,寒酸成这样,她却坐拥金山银山,那可是她哥,她怎能看着不管?”
“大嫂,这跟宝春有什么关系?她带着一个孩子过的还不够苦么?”郑氏拦住她。
“她苦什么?她比谁都安逸,老三多疼她啊,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他家的孩子是亲生的,难道我家的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行?”田氏愤概不已。
郑氏说,“那是他老三的,他想给谁那是他的权利。”
“我可没有你那么好说话,谁不知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暗地里不知道给你多少好处,否则,怎么会单单让你管家?”田氏语气不善。
郑氏气的变了脸,“大嫂,我要是你,我都没脸去见宝春,当年进香,可是沈晋护着去的,为什么他好好的回来了,宝春却被匪徒绑走了?”
过来找二伯母的宝春,刚好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听到这句话,便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心下一凛,难道当年小宝春被绑架,还跟沈晋有关不成?
迄今为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宝春是一无所知,周围的人怕她伤心,从来不提当年被绑架的事,仿佛是个禁忌,谁都不提,害的宝春,想打听都是不能。
到底是巧合?还是蓄意的阴谋?她总要搞清吧。
当然,巧合也不能一棍子排除,不过,这世上实在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曾经,她怀疑崔氏,毕竟,只有她恨不得她去死。
只是,穷于一直没什么线索。
而现在,突然提到了沈晋?这个完全不在怀疑对象内的人?他又有多少嫌疑?
就听那大伯母恼羞成怒地说,“这跟晋儿有什么关系,晋儿护送妹妹去进香,难道还做错了不成?匪徒要的是女的,晋儿能有什么办法?她身边不还有那姓马的护卫,不照样拦不住么?难道那匪徒还听晋儿的不成?”
郑氏却说道,“有没关系,我不知道,我知道,要是我儿子,他定会自责一辈子,别说给她找个杀妻的婆家,他妹妹若一天找不到幸福,他估计都不会成亲,男人若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就不配做我将军府的子孙,你要去找宝春要钱,我现在就告诉老三去。”
“你……”田氏气的甩袖子就走人,“你们沆瀣一气来欺负我们。”
郑氏朝着她的背影,冷哼了声。
宝春在田氏出来之前,早离开了。
回来,就看到小酒正专心写字呢,仙气飘渺,完全看不出有个凶残的心。
你说,她这儿,琴棋书画那是样样不行,生了个儿子,倒是一学就会,这基因变异的也太强了些吧?
哎,看到他的字,便惭愧的很,现在熊孩子的字比她不知强了多少倍,还有那写字姿势,高山流水,端的是流畅自如。
宝春看的痴迷。
察觉到的小酒,叹了一口气,放下笔墨,走到她跟前,一副我就知道你无聊,没有我陪不行的样子。
宝春先是捏捏小家伙嫩嫩的小脸,然后玩着他那两撮卷发,绕来绕去说,“儿子,你有没想过你亲生父亲是什么样?”
“没想过。”答的很干脆,都不带思考的。
那个孩子心里没个父亲梦?宝春嘴角抽了抽,又问,“那你想不想找他?”
“不想。”一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的表情。
宝春不由替他那不知在那个角落里蹲着的父亲点了根蜡烛,坏人果然是自有恶报啊。
“那若有一天要是见到了呢?”宝春又问。
小酒抬头斜了她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宝春干干笑了笑,摩挲着儿子的小手,“随便问问。”
“我只有一个娘亲。”小酒说,随即小声嘀咕了句,“还是蠢的要命。”
宝春一听,心说,你倒是牛,没有父亲,谁能生出来你?不过,随即就想到了熊孩子要表达的意思,立马心花怒放,感动的一塌糊涂,正要抱着亲几口时,就听到了后面那句。
你想她听力多灵敏啊,想听不到都难,立马黑线,那还能亲下嘴,照儿子后脑勺糊了一巴掌,“再蠢我也是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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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不少事,终于拧巴了过来,明天上午10;55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