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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吃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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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与众人一样,对御撵中的女子很是敬畏,想看却又不敢看。

    只有秦墨,抬着头盯着御撵中的人,她的身影渐渐的与脑海中的那个人重合,只是依旧看不清她的脸。

    御撵到驶过街道,当街旁的人抬起头时,却发现只能见得佳人的背影,不由惋惜悔恨,为何不抬头在近处看一看,哪怕死也甘心。

    撵是九龙撵,乃是轩辕陛下的御撵,这九匹马都是天马,纵身而起时可化龙,传说只有轩辕陛下能够驾驭这九龙撵,轩辕陛下之后,连北辰地皇都无法驱使,这皇城中唯一有资格乘坐,便是这位殿下。

    中州唯一有资格称殿下的,只有这位殿下。

    但是,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就像秦墨当初用尽所有军功,换來这张脸时的陌生感,当御撵到达近前时,九匹天马突然驻足。

    众人心底惊呼,因为御撵停在了烟雨阁前,难道今夜殿下不是去稷下学宫求教夫子,而是來烟雨阁听曲吗。

    不过,当御撵停下时,那些悔恨的人,却又眼中放光,鼓起勇气的想要一睹殿下的风采。

    李白终究还是抬起了头,因为御撵就停在他和秦墨的面前,当看到青纱后的那张脸时,心底却是百味杂陈,平日里风流倜傥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梦里寻了千百度的佳人。

    一阵风吹过,青纱被吹开,佳人的脸庞变得无比清晰,却又那么的不真实,好像是一场梦幻。

    “我要醉了。”李白搭着秦墨的肩膀,有些站不稳,因为御撵停下时,殿下一直看着他们这边,那是一双孤傲而**的眼睛,却也是一双清澈而纯净的眼睛。

    这时,众人突然发现,殿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物事,仔细看去时,却发现这物事并不贵重,只是外城外随处都能买到的一颗纸包糖。

    她看着外边,纤细的手指,缓缓的剥开外面的那层油纸。

    正当众人看着殿下的动作时,李白突然听到身边传來一道声音:“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这声音听在街旁的人耳中,却是如此的讨厌,就连喜爱诗词的李白,都是眉头微蹙,因为眼前这位乃是中州的殿下,不是烟雨阁中的清倌人,此时出声有些亵渎之意。

    李白一看是秦墨,不由古怪了起來,心上这个秦老弟难不成是想在今夜,借殿下博出名來。

    秦墨却沒有在意,他眼前只有这名女子,叹息了一声,道:“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她晚來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他不知为何会念起这首词,只知道看到这女子时,便有感而发,本來因为醉意而消失的那种难受之感又出现了。

    而在他念完后,殿下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动作,将那颗糖迅速的剥开,随即递了出去:“吃糖吗。”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心中骇然,李白甚至错以为殿下是跟他说话,可仔细打量却发现不是,因为殿下虽然看着这边,但看的人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秦墨。

    秦墨看着她手中的糖,呆了片刻,却转身走向了烟雨阁:“不吃。”

    动作与话语都是如此决绝,却让所有人为之骇然,殿下夜间出宫,却來到了这烟雨阁前,只是剥开了一颗糖,然后对一个陌生的男子示好,可这个男子却转身离去,并拒绝了殿下。

    殿下的手依旧伸着,无数人想冲过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接受这颗被那陌生男子拒绝的糖,却沒有人动,因为不敢。

    “无言独上青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众人一片寂静时,远处的秦墨背着手,大声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秦墨放声大笑,随即走上了烟雨阁,风渐渐的平息了,不知何时殿下的手已经收回,青纱落下,再次遮住了她的面容,她把糖放进了嘴里,却觉得有些苦涩。

    御撵停滞了很久,知道秦墨进入楼中,九匹天马突然得到了什么指令,纵身而起,化作了十条金龙,拉着御撵转瞬间便朝皇宫去了。

    直到御撵消失,街道两旁这才嘈杂了起來,刚才发生的一幕实在令人惊叹,尤其是李白,竟然不敢相信,转身就朝烟雨楼走去。

    “难道说殿下也是爱词之人。可若是他想要凭借殿下博出名,那么为何他不接受那一颗糖呢。”李白心底有很多疑惑,“若是他接受,或许还真能传为一段佳话呢,可他却拒绝了,竟然拒绝了殿下,”

    目睹这一幕人们也是如此,心中有诸多的疑问,皇城内一些世家子弟也赶往了烟雨楼,像要问个明白。

    有甚者起了杀心,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凭什么拒绝殿下。

    秦墨缓缓的走进房间,看着坐在蒲团上的顾思佳,问道:“顾姑娘有酒吗。”

    “有,你要什么酒。”顾思佳显然也目睹了之前的那一幕,心中更是好奇。

    她虽然号称皇城第一美人,烟雨阁的头牌,可比起那位殿下來,她什么都不是,不过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罢了。

    “苦酒,陈年的苦酒。”秦墨说道。

    也不知顾思佳做了什么,不一会便有人送來了苦酒,随同这苦酒而來的,还有李白。

    “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喝酒。”李白一把抢过酒坛子,站在他旁边,问道,“你认识都灵殿下。”

    秦墨想了想,仔细的回忆,除了在锤石部落献祭时,得到的模糊身影之外,他确实沒有关于这位殿下的记忆。

    “不认识。”秦墨抓起另一坛子,打开了酒封,开始往肚子里灌,罢了还发出一声感叹,“好酒,”

    李白看着秦墨,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他,他不相信这个答案,可是秦墨却不像是在骗人,因为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回答的。

    心底虽然有些别扭,可想到如今秦墨的处境,李白却有些担忧,道:“我们该走了,”

    他拉着秦墨的手,却发现这次却沒有拉动他,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秦墨修为平常,但现在他发觉自己错了。

    “你带我來是做什么的。”秦墨问道。

    “喝酒,听曲。”李白一脸着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为何要走。”秦墨问了一声,看向一脸平静的顾思佳,道,“顾姑娘可愿为在下弹奏一曲。”

    “你要听什么曲。”顾思佳平静的问道。

    李白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已经感觉到有无数强者,将烟雨阁围住,更有强者不断的在接近,而眼前这两人竟然还能谈论这种风花雪月之事。

    “十面埋伏。”秦墨说道。

    “你也知道此时已经是十面埋伏了。”李白讥笑道。

    顾思佳怔了一下,因为在她所熟知的曲目中,并沒有这么一曲,问道:“小女子才疏学浅,却不知这世上还有这般的曲目,实在为难。”

    “无妨,我这里有曲谱。”说着,秦墨抬手一招,面前顿时出现了一片水幕,其上乐谱组成,有金戈铁马之声,他并不懂曲,但他确实听过十面埋伏,根据记忆将这曲谱恢复了过來。

    当然,这也并不是真正的曲谱,可是顾思佳看到这水幕时,脸上却露出了惊容,随即闭上了眼睛。

    “这是琵琶曲。”秦墨说道。

    “既有曲谱,那我就为公子,用这古琴奏一曲十面埋伏。”顾思佳十分自信,当她拨弄第一根琴弦时,周遭好像变幻了景色。

    李白突然感觉自己置身于战场上,而不是皇城内最出名的烟雨阁,一脸古怪的看着秦墨,却见他拿着酒杯,十分享受的听着琴音,感受着來自战场中传來的意境。

    当琴音响彻时,从外界走入烟雨阁的强者也突然发现了不对,这琴音的意境竟然影响到了他们。

    “这是什么曲,为何我感觉身处于战场中。”

    “顾姑娘弹奏的吗。之前为何沒听过。”

    “好胆,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听曲,置吾等与何地。”

    强者们纷纷加快了速度,准备冲入烟雨阁,将他们心中这个骄横跋扈的男子直接擒杀。

    但是,当琴音进入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

    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歌声;凄而壮者,陷大泽有追骑声……

    沉浸在这琴音中,突然有杀机传來,所有进入烟雨阁的强者皆清醒了过來,却看见一名女子出现在他们眼前,挥舞着长枪,刺穿了他们的喉咙与心脏……

    夜很平静,似乎整个皇城都因这一曲十面埋伏而安静了下來,夜,并不安静,因为十面埋伏杀气腾腾。

    但正是因为这琴音中的杀气,却掩盖了烟雨阁中的杀气,所以当这座城池的人们听曲时,却不知道烟雨阁在杀人。

    最后一个音调出现,顾思佳已经香汗淋漓,这是她第一次弹奏如此难以弹奏的曲目,几乎耗尽了她身体内所有的元气,但她的天赋却是惊人,竟然在第一次弹奏时,便将八成的意境体现了出來。

    从而影响到了所有听到这曲目的人。

    “谢过姑娘。”秦墨起身,酒坛里的酒已经饮尽。

    “如此曲目,必流传万古,小女子三生有幸,才得秦公子抬爱。”顾思佳欠身一礼。

    秦墨点头,这才看向呆滞的李白,道:“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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