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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惜，猛子，曹愚，四人买了回京城的车票，把那个天然奇石自然带的。
曹愚说的那个京郊杂货店竟然是一个气派的二层小楼，不过不是小洋楼，而是小土楼，楼墙外皮都是土坯，看着原汁原味的感觉。
门口一老头坐在台阶上晒太阳。
一头的银发，银眉毛，一排银牙，趴趴眼，上眼皮子下垂的就差要用火柴棍撑开才能看见眼珠了，鼻子倒是鹰钩的很，拉直了就能当啄木鸟的嘴叼虫子，一只耳朵打个洞，上边套串明晃晃的金耳链。
“金爷，好久不见，你老可好，我带了几个朋友过来！”曹愚拱手跟老头打招呼，老头摆摆手让我们坐下，给每人倒了一盏茶，“好，来的都是客！”
我们把包着那块大石头的包就搁在台阶旁边的茶桌下草坪上，老头看了看，没说什么。
这老头乍一接触就让人感觉不那么拘谨，一般人第一次见面话少，总会感觉空气紧，会寻着话题寒暄打破，但这老头不会让人有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扫大街的累了，跟一个等公交车的闲着，大家彼此在一个站牌下，就那样坐着，互相看一眼，很随意。
“一会进屋淘东西的时候长点心，别碰了这个那个的，你们包里有啥好东西给我这老头子开开眼，也一会搬进来，我煮的粽子看看去，午饭咱就吃粽子！”
“哎！”曹愚应着，金爷已经起身进屋了。
我们喝了几口茶，也搬了包，行李，跟着进去。
这么一进去，我才发现这老头指定没老伴，这屋子乱的，都插不进脚，要是一个不留神，一脚踢了某个贵重的瓶瓶罐罐是分分钟的事儿。
杂货店，绝对的杂货店，一进门的地方一个好几层高的架子，我手高度那层就是一摞民间手工刺绣那种帕子，我随手拿起给小惜看“这东西不错，喜欢不？”
“恩，我喜欢，这帕子绣的跟真的似得，你看这花，看着就像是要开呢！”
“喜欢咱都要了！”
“咱好像出门没带多少钱呢？”
“卡！”
“你看这地方能刷卡不？”
“不能刷卡，可以刷你老公颜值，放心，只要你看上的，咱都买，你看着先！”
“不是，三哥，你俩能让个空我们先进屋成不？”身后曹愚跟猛子抬着大包那石头催着我跟小惜，我这才往里进了进，给他俩让进来。
这小楼不小，目测楼下就一百五六十平米，但是只有一根柱子撑着，乱七八槽的都是物件，老头说的厨房就在二楼楼梯道中，这是唯一的独立房间了，从里边飘来粽子的香味。
楼梯的墙上都开了很多乱七八槽的墙窝，也搁着物件。
这就是一个楼内集市，乍一看令郎满目的各种东西，曹愚把我们的行李放到窗户前一处还算大的地方，又把那个奇石宝搁到一地毯上。
“三哥，你钱带够了没，我看上一东西！”猛子屁股都没找到地儿搁下，就跟我说。
“啥，你才进来一分钟能看上个啥？”
“你看看，这东西不错吧！”
我走过去一看，靠，一只小碗“你是不是脑子抽风，这没准是金爷家一猫食碗！你看
，这里头不还有鱼吗！”
猛子伸手从碗里捞了一把，那鱼明明看着已经被手心捞住了，可一抓，竟然还在碗里“看吧，哥，恋爱中的男人智商是零，这碗里的鱼看得见摸不着，这碗里的水也是！”
咦，有点意思，没成想这随手拈来一物件都这么神乎其神，我伸手往碗里一试，靠，空的，当真没有水，摸到碗底还有一层灰，可明明就看着半碗水里一条小金鱼游来游去。
“嘿，我就不信了！”我说着把碗口朝下，那半碗水竟然还在碗底，光看着因为碗的移动水面也晃动，就是不落。
金爷正从楼梯道厨房中端来一饭笼子，热气腾腾的粽子，“那碗可玄机着呢，别问我老头子，我也闲来研究，你们要是谁能研究出这东西的猫腻，我就送了！”
我们在火车上都是吃的真空肉肠，这会看见热乎饭，可不都没品相的上去了，再加上老头为人也和气。
“金爷，我倒是能猜出一些，就怕都是一派胡言！”我扒了一个黑枣粽子，递给小惜。
“说说无妨，我这里整日也没个唠话的，耳朵都起了茧子！”
“首先这水，这鱼，看得见摸不着，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视觉欺骗了我们，二是触觉欺骗了我们，要是第一种，视觉骗人，那说明这个水跟鱼都是不存在的，也许是一种类似影像的东西，而如果是触觉骗人，那就说明这水跟鱼是存在的，只是又不同于我们现实中的水跟鱼，比如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一种摸上去像空气一样的水状鱼状物体呢？”
“继续，有点意思！”金爷抬起一双上眼脸，一道凌厉的眼神刺向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神跟鼻翼一样锋芒，倒是被这样的厉目一惊，不敢说了。
“三哥，赶紧说啊，我这正琢磨你刚才的话呢！”猛子催着。
“我，我说完啦，就是说这碗里的水跟鱼要么可能是类似咱们目前的电视，电影这种，要么就是类似空气，你想啊，这世上啥东西存在还摸不着，空气就是，所以摸不着的东西并非不存在，我们摸不到这鱼这水并不代表不存在，它们是假的，没准就是类似空气这种物体的一种东西！”
“有没有考究，我老头子也证明不了啥，不过听来极有道理，就当我老头子交小兄弟这个朋友了，这碗就送了，来，先吃饭，厨房里有稀粥，谁要喝，自己端去！”
“别介，金爷，我也是一时胡扯，这东西肯定如此玄机贵重，晚辈不敢！”
“反正我老头子是送你了，你不要回头乐意扔哪儿就哪儿，那是你自己个的事儿！”
嘿，这老头还犟着呢，只是刚才他一抬上眼脸那犀利的炯目，我很是心头一紧，这老人一定不简单，首先能扑腾这么大一摊子，还性子看着懒散但骨子里严谨，这种两面的极端性格人，一般都是有料的，我只是跑腿给大春卖个石头，可不想招惹什么高人，只是，猛子又稀罕的要死，一个劲的扯我衣袖，挤眉弄眼的，干脆直接把碗揣进自己怀里了，我只好作罢，“那就谢谢金爷了，只是这东西，我能了解一下来路吗？回头在朋友面前显摆一下，也有点说道！”
“这东西，是我早年自己从一个地儿得来的，我这摊子呢，很多东西是别人送来的，我给个合适价，然后日后遇到合适的主儿，再转出去，有的物件能从中赚到差价，而且利润高的离谱，有的我要贴钱，但是不计较，就是图个心里好，好这口，要说这碗，是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给有钱人家放牛割猪草，从山上捡来的！”
我一听这都哪儿跟哪儿，给地主放牛，这不是小学课本里的人物吗，再说这碗要是年头这么久，还能轻易就送给我这一面之缘的人？我一听这金爷就是胡扯，比麻子还能忽悠，干脆就含糊应着，“哦，这样，原来这样！”
金爷见我这副态度，就说到这里，低头啃粽子了，一口银牙竟然都是假牙模子，咬一口粽子就被粘下来一次，我就纳闷了，是不是闲的诚心跟自己过不去，这样了吃啥不好非得吃粽子，这老头古怪了些。
“我这人吧，有两样爱好，一是骨子里的爱好，就喜欢这些古怪的物件，要说这世人都爱钱，其实钱还真不值钱，要是咱们哪一天都不认这钱了，那当真是一文不值一堆废纸，所以钱值钱只是我们公认的一种通用，而真正值钱的东西又不能用钱来报数，衡量不了，就比如这人情，这些物件，这第二样爱好，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人这辈子，老天不会让自己顺心了，你解决了一样烦恼，就会有下一样，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与其被动的等着老天爷安排这样那样的烦恼，不如我自己找点烦恼，最起码赚个心中有数，就像这粽子，我经常吃！”
“三哥，这老头是不是老年痴呆啊，净说些人听不懂的话！”猛子低头一边笑一边拿着碗这么看那么看。
我倒是从这堆不着调的话中嗅出这金爷的不一般，于是拱手“老人家高人，晚辈受教！”
大春吃罢拉开包露出我们带来的那块天然奇石“金爷，这是我一信得过的朋友，托我往你这个送一物件，你老看看？”
金爷起身。
“这东西，你们从哪儿来的？”
“我一朋友托我，我也没问，咋啦金爷？”曹愚还是有心眼的，说话尽量不露底。
“是个好东西，不过我不能要！”金爷竟然看了一会，说了这话。
“啊，好东西为啥不要，东西不好金爷直说，给个价我回头问问那朋友，我当时可是把金爷这儿说的这么好那么好，要是被拒绝了，我这中间人，别被误解了不是！”
“这东西，是我要不起，我劝你也跟你那朋友直说了，最好哪里来的哪里放回去，这是风水石，移动了会改变原有风水！”
“风水石？”我跟猛子异口同声的吃惊，就连一直在选绣帕的小惜也忍不住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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