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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哈哈哈哈……”少顷便听那间屋子传出一阵笑声,似轻快又似阴森,熟悉的音调只让古颜夕心中一震。
她秀眉轻蹙抬眸看过去,就见厚重的帘幕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黛色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手扶栏杆,眸色清冷,视线越过场中众人,最后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四目相对,空气中隐约有利光在看不见的地方迸射,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直到男子突然扬唇一笑,慵懒且带着刻意道撄:
“你说了这么多,刚才为何不告诉他们,即便是鬼面蛛花的原因,但也必须得有周念手背上的蛇纹两两相触才会激发邱公子的症状呢?”他说着,笑得邪气,“这位古公子,还是范公子,又或者应……偿”
“赵铭清!”
古颜夕及时出声打断对方的话,她怎么都没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在洛阳城已经“死”掉的赵铭清!
若非不是很熟悉他那一抹阴邪笑容,古颜夕只怕还要想一会儿才能认出面前人的身份。不知这短短几个月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原本瞎掉的右眼此刻已经完好无损地挂在脸上,只是那一动不动的瞳仁叫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瘸掉的腿似乎已经愈合,然而那强硬做出的高贵姿态却让古颜夕认为,他一定是强装出来的。他的皮肤如雪一样惨白,此刻在太阳的照射下,几乎泛着青筋,隐约有透明的趋势。
他就站在那儿满目含笑看着她,依旧是让她熟悉的高深,依旧是对她刻骨的恨意。
古颜夕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觉得头疼,原以为出现的人会是肖洛凡,可现在却变成了赵铭清。而她更想不明白的,是赵铭清与肖洛凡有什么关系,不然他何以知晓他二人的过去,甚至不惜用这种方法来为他们的再一次见面添上一抹神秘色彩。
就在古颜夕盯着赵铭清的时候,赵铭清也正打量着她。
虽然已经在暗处看了她好几天,但此刻面对面的看着,他的内心仍旧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恨。
同样都是庶出,他为了活下来遭受了多少冷眼和痛苦,可古颜夕却一身光鲜地站在世人面前受众人赞扬,就跟她那个该死的表哥范庭川一样!
“古公子怎么不说话呢?”少顷,赵铭清重新问道。
古颜夕听他这么称呼自己,知道他暂时不会揭穿自己的身份了。压下心头重重情绪,她扬眉,冷然一笑:“我应该说什么?”
“即便是要周念手背上的蛇纹才能引发又怎样?赵公子难道不清楚,若非你的人在预赛当天放了碧源虫在他身上,若非由此让他差点废掉一只胳膊,若非当日的引子,今日又怎么会有结果?”
古颜夕的妙语连珠赵铭清领教过多次,此刻闻言,他倒也不慌不忙。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他面含浅笑踱步下了楼梯。他的双眼死死钉在古颜夕身上,一边走,一边冲着她道:“既然古公子这么说,那就拿出证据来证明吧。”
“你不是一向都最喜欢说,凡事要看证据的吗?”古颜夕知道,赵铭清这一次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暂且不提他如何能捕捉到自己的下落,单是这处心积虑的布局,比之从前就不知道进步了多少。
既然这样,她自然也不能让他失望。
听了赵铭清的要求,古颜夕一脸应静,不慌不忙。周围的人们见他二人如此,对视之间似乎隐约有火光四射。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他们都很是自觉地后退几步,最后就只有赵铭清跟自己的随从还有古颜夕几人站在会场中央。
“古公子的人一向贴心,眼下更是收了两条好狗。”见状,赵铭清讽刺道。
“彼此彼此,繁星姑娘一路不辞辛劳跟着赵公子,眼下为了遮掩身份更是扮丑穿了男装。只是不知身上是否还带着蛊?”古颜夕说着,身形一闪就到了赵铭清跟叶繁星的背后。没等他二人反应,她修长手指在叶繁星腰间一摸,然后再度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你!”叶繁星面带怒容,却还夹杂了点点羞红。
“啊,失礼失礼。”古颜夕差点忘了自己此刻是个男人,就这样上手摸人家姑娘实在是不太好。
然而呢,不管是扮男人还是做女人,她古颜夕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是以嘴上说着抱歉,但手却没闲着,扬了扬刚才抽出来的碧色肚兜。
“古公子?!”赵铭清虽说对叶繁星没什么兴趣,但看着自己的手下这么被戏弄还是忍不住黑了脸。
古颜夕巴不得他发怒,于是故意做出一副很是惊慌的样子,解释道:“哎呀真是抱歉,手误,手误。”说着将肚兜扔了回去,另一手却再度扬了起来。
“繁星姑娘喜欢养蛊是大伙儿都看到的的事,单从她随身携带的蛊笼就可见一二了。
而蛊笼一般都养着幼蛊,碧源虫最是喜欢吃幼蛊,这件事你们总不能否认吧。”
“啊,还有。”眼看赵铭清又要说话,古颜夕复又道,“碧源虫外表虽然没有毒性,但长期接触,会在人的皮肤上形成一层荧光状的薄膜,如果赵公子不介意,是否可以请繁星姑娘把手伸出来,让我们看看?”
众人听了古颜夕的话,纷纷侧目,看向已然微微变色的叶繁星。而赵铭清却是一如既往的应静,对古颜夕的机敏的反应早就熟悉,此刻,竟然还有丝丝怀念。
难怪那么多人都对这个女人如此感兴趣,她的本事当真不容人小觑。
今日一局不过是赵铭清给古颜夕的见面礼,是以他根本没考虑过什么所谓的后果跟下场,只是纯粹给古颜夕添点堵而已。他不再辩白只诡秘一笑,眉峰高扬,道:“好吧,就如古公子所说,这一系列的事就是我做的,但那又如何?”
“难道邱老板真的会把我削成人彘?还是说……府尹大人会直接将我关押?”
不管是邱大明还是府尹,听了他这话脸上立刻变了色。不约而同地一脸谄媚,邱大明摆摆手,赔笑道:“误会误会,赵公子可别开我玩笑了。”
而府尹表现更甚,几乎恨不能将脸贴在地上,忙不迭地冲赵铭清赔礼道:“赵公子哪里话,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才对。”
古颜夕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并不清楚赵铭清的真身,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不过是很单纯地害怕赵铭清而已。
不由疑惑这家伙现在是在跟着什么人办事,为何仅仅只是露个面,就能叫水宣城的人怕成这副鬼样子?而他身为一个随从就有这么大的脸面,那他背后那个人,身份岂不是要逆了天?
“古颜夕,你以为这世上只有范家是无所不能的吗?”这时,就听赵铭清传音入耳道。
古颜夕秀眉轻蹙,没有回答。
“这个,赵公子啊。”眼见事情似乎告一段落,府尹很是小心地上前道,“你看这误会也已经解除了,咱们的比赛是不是……”
“继续比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赵铭清轻哼冷笑,“试问刚才在场的各位,难道他们有本事替邱少爷解毒?”
这话一出顿时羞了不少人,然而全程看下来,自然各个都懂技不如人这个道理,是以也没人表示反对。见状,府尹虽然满心不情愿,却也不能违拗了赵铭清的意思。他正准备冲古颜夕开口,却又听赵铭清忽然道:“古公子并未参赛,让她就这么得第一也实在不合规矩。既然她是以周念随从的身份来的,那这第一,就给周念吧。”
古颜夕猛地握紧拳头,看着赵铭清似笑非笑的表情,终于有些怒了。
她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拆局,却没想过可能给周念带来的影响。周念一心想拿第一,眼下他心愿达成,但这第一来的却不够光彩。全程都是她在做事,周念才更像是一个小厮,古颜夕几乎可以想到之后他在水宣城将会怎样被人嘲笑,可事已至此,他们谁都没有办法了。
府尹一听这话,侧头看向依旧还没回过神的周念,皮笑肉不笑道:“周念啊,恭喜你拿了这次比赛的第一,以后可得继续努力,替咱们水宣城争脸啊!”
周念想要拒绝,然而此刻他的手心正传来周暖小手的热度,拒绝的话含在嘴里,他内心百感交集,最后只低下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此,古颜夕突然有些内疚。
赵铭清自是乐得看到现在的场面,他给了古颜夕一局,自然还要再挖一个坑。见她十分冷漠地看着自己,赵铭清耸了耸肩,道:“许久未见,不知古公子肯不肯赏光跟在下吃一顿便饭?”
似是知道古颜夕一定会拒绝,他又补充道:“当然如果古公子不想去,那在下跟你去周家坐一坐也是可以的。”
卑鄙!
古颜夕一向不喜欢把无辜之人牵连进自己与他人的恩怨之中,她深吸口气压下心头怒火,淡淡答了个“恩”。
赵铭清很是满意地笑了笑,报给她酒楼的名字后,率先带了叶繁星离开。众人见他走了也都纷纷离去,好好一场比赛变成这样,他们心里也有吐不完的苦水。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如此,古颜夕仰头看了看天,缓缓叹出口气。转身就欲跟上赵铭清的步伐,哪知刚迈出步子,袖子便被人从后面拽住了。
是周念。
古颜夕看着他一脸犹豫,心知他是有话要讲。若是放在应时,她一定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拍开,可到了眼下,她却因内疚而将态度和缓了几分。
“恩?”她下巴微抬。
“你……不要去。”良久,周念却如此说道。
古颜夕倍感诧异,而这时就见周念复又道:“那个人……那个人他不像好人,你不要去,他会伤害你。”
周念跟他们才接触了几天,撇开早前精明算计的样子,之后一直都显得有些唯唯诺诺,此刻竟然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估计也是鼓了不少勇气。
“你不必担心我跟阿暖,反正日子已经过成这样,最坏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更糟糕的了。”刚才就看出了端倪,周念说着,不由低下头,“所以,你不要去,好不好?”
默默叹了口气,古颜夕按住周念的手,慢慢拂开了。
“周念,其实我一直都挺讨厌你的,因为你活得太小心太没用,虽然口口声声说想要救周暖,却总是耍小心思而没想过脚踏实地的做些什么。”
“但是现在,我收回这些话。你是个男人,知道为他人着想,也肯为你的妹妹做出牺牲。你明知做了这个第一,下半辈子都要活在别人的嘲讽中,可你答应了,这的确出乎我意料之外。”
“造成今天局面的是我,若非是我太过自负,也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所以现在,我必须要去承担我自己的后果,最起码我不能让你们因为我受到伤害。”
古颜夕说着放开了周念的胳膊,看着他暗下去的神色,她笑了笑,强打起精神道:“你应该开心啊,现在终于可以进入周明山了,只要找到五色灵花,你就能救周暖,你们兄妹……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
说完这些,古颜夕冲凌薇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你……到底是谁?”
正在这时,就听周念突然问道。
古颜夕突然就笑了,她没有回头,只抬起胳膊冲后面两人挥了挥。她让凌薇先去周家将随行的包袱拿来,自己则与元勃快步走到赵铭清所说的酒楼,由店小二引着,上了二楼包厢。
临街的位置相当不错,坐在上面几乎可以看到整个水宣城的景色。由于眼下已经进入三月,三月春暖,阳光照在身上便让人浑身都懒洋洋的。
然而古颜夕此时却没有那个心情,她静坐板凳上看着赵铭清推过来的一杯清茶,秀眉轻挑,道:“赵公子莫不是忘了上次那杯梅花酒?”她说着,将茶杯推了回去,“你的东西,我是万万再不敢接了。”
赵铭清看着那被推回来的杯子,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他一副无聊的样子单手托腮,在见古颜夕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时候,莞尔一笑:
“王妃其实没必要这么谨慎,我说了,今日只是请你吃顿便饭,没有别的意思。”
哪里相信他会这么好心,古颜夕报以一笑,道:“没想到这么久不见,赵公子倒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一套了。”
他二人一见面便是你来我往谁都不肯吃亏,而眼下虽然赵铭清在事情上占了上风,但在嘴皮子上却败了下来。明明心中不忿却表现得很是无所谓,他打量了古颜夕一会儿,忽然道:“听闻王妃与应候王闹了矛盾,所以才一个人跑到这水宣城来,不过看你们的样子,这里应该不是目的地吧?”
古颜夕轻蔑一笑,回道:“你听谁说的?”
脸上笑容一僵,赵铭清很快道:“随口一说罢了,看王妃的样子,便知道与王爷闹了矛盾。”
“赵公子好眼力,听力也不错。”毫不留情地讽刺着,古颜夕鄙夷道,“只是我不懂,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再好的伪装经由古颜夕这么抽打,赵铭清的笑脸终于变得支离破碎。他冷下脸来靠回椅背,看着古颜夕明眸中的讥讽,冷漠道:“古颜夕,我劝你别不识抬举。”
“你以为我当真不清楚你到这儿是干嘛来的?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会在水宣城,就是为了等你。”
心中一紧,古颜夕抬眸冷道:“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呵,委屈算不上,毕竟能再次见到你,我还是很高兴的。”他说着,往前一凑,“当日在洛阳城你是怎么对我怎么对赵家的,我全都记在心里,一丝一毫都不敢忘呢!”
他说的轻巧,可那眸底翻滚着的恨意却让古颜夕觉得危险。她压下心头不适往后一靠拉开彼此距离,一边拨弄着手边的筷子,一边道:“能让赵公子惦记,实在是我的荣幸,只是我不懂,你为何要在这里等我。”
“你会懂的。”高深一笑,赵铭清道,“其实你早就应该想到,我送你的见面礼,到底意味着什么。”
拨弄筷子的手一停,古颜夕抬眸:“你什么意思?”
“呵呵,能从你的脸上看到如此表情,当真是叫人愉快。
”十分欣赏古颜夕此刻警惕的状态,赵铭清笑得得意,“你来水宣城落脚,不过是想稍作准备后前往齐宣,但之所以会逗留这么久,实在是你多管闲事。”
“而我在这儿,就是为了给你一条明路。”
“倘若你的明路就是让我去齐宣,那还是不必了。”一边说一边起身,古颜夕道,“我从没说过我要去那里。”
赵铭清并未出声,只看着她转身走向门口。正当古颜夕的手触上门闩的时候,他突然扬声一笑,道:“古颜夕,你会后悔的。”
“你想找的人,你想要的真相,全部都在齐宣。你若是不去,连我都觉得可惜。”赵铭清眼见古颜夕动作停下,笑容更甚道。
手已经有些颤抖,但古颜夕还是难得保持着镇静。她深吸口气平复有些杂乱的心情,一边开门往外走,一边道;“赵铭清,我若是你,会先操心自己的假眼有没有放合适,而不是去管别人会不会后悔。”
松手,关门,古颜夕听着身后传来的怒声咆哮,唇角上扬,但那笑容却比哭还要让人觉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