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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一个的炸弹几乎要让赵家在今夜绽放出灿烂的花火,赵铭清原本沉下去的心再度提起来,他怔怔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侍卫,眼神已然涣散。
李继十分厌恶地瞥了他一眼,他一向讨厌这种没有定力的人。面不改色上前,沉声道:“发现什么了?”
“这……还是请李先生过去看一看吧。”侍卫很是为难道撄。
这下子倒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李继没吭声只抬脚上前,赵铭清也回过神来,拄着拐跟了上去。古颜夕与应墨隐两人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走了过去。
当一行人走到库房门口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所有前去搜查的侍卫包括领路的管家,此刻都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李继不自觉皱起眉,很是不喜这样诡异的气氛,而赵铭清更甚,几乎觉得那库房里的东西,马上就会将自己碎尸万段偿。
赵家的库房布置的并不如他的名声一样豪华贵气,或许是因为之前的财产都用来购买矿场了,此刻整个外围看起来空荡荡的,除了地上留有的印记外,只有少数几口小箱子被打开放在一旁,内里不过是些小数额的银子。
李继微微掩住口鼻避免过多摄入这糜烂的气味,他目光轻扫周围一步步靠近库房最里间,然而当他站在门槛外,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步子猛地顿住,整个人周身都散发出不一样的气息。
他的动作让身后赵铭清心里一紧,几乎不太敢上前去看。然而等了好久都不见李继再有下一步动作,他紧了紧拳头,无奈硬着头皮上前。
跃过李继的肩膀,他的视线投向里面。依旧是空旷的内室,只是正中间却放了一个红木箱子,而上面放了一件衣服。明黄的色彩散去了周围的昏暗,那般刺眼的眼色让赵铭清腿上一软,跌坐在地。上好的丝绸面料在这一刻看起来与周围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是……只是这东西,却是不应该出现在除了皇宫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的。
“呀,龙袍!”
古颜夕在后方很合事宜地惊呼出声,她敛去眸底那一抹嘲色,为难地看着赵铭清道:“赵公子,适才你说暗格里的东西可能是有人陷害你的,那么眼下这个……怕是没人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到了吧?”
闻言浑身一震,赵铭清总觉得古颜夕话里有话。他抬起头看向她,只见她神情坦荡毫无遮掩,竟是丝毫没有窃喜的痕迹。而他依旧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出现的那么巧合,却无奈没有任何证据能让自己洗脱冤屈!
几个人就这样站在库房里许久,谁都没有说话。李继看着面前的龙袍,眼底神色千转,却无人看到。他翘起嘴角鄙夷一笑,像是无语般地长叹一声,转过身看着早已失了魂儿的赵铭清,冷道:“赵铭清,如果不能证明清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到“死”这个字,赵铭清浑身一震。突然就像是疯了一样扑过去,他紧紧拽着李继的下摆,道:“李先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您帮我跟陛下解释,这些都是我父亲跟我大哥干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没有关系?”
李继嗤笑一声,抬脚踢开赵铭清,眼中的鄙视丝毫不去遮掩。他一向看不起这些为了自己而不顾家族荣耀的人,明明他能站到现在的高度完全因为赵汉明是他的父亲,可他却浑然不觉,以为能得应炎煦的亲睐是靠自己的本事换来的。
笑话,如果没有赵家没有赵汉明,谁能知道赵铭清是个什么东西?
“赵铭清,有什么话你还是留着自己去跟陛下讲吧,当然前提是陛下愿意见你。”冷笑开口,李继拍了拍下摆的灰尘,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不过你应当知道,无用之人,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死。”
古颜夕跟应墨隐一脸平静看着赵铭清生无可恋的样子,没人说话,却也不觉得惋惜。
以他的能力如果好好走正道未必没有出路,可他因为一时贪念剑走偏锋,替自己也替赵家掘出了这样一个坟墓。
说白了,这一家子人,都是作死的。
“平南王妃当真叫在下刮目相看啊。”待到行至门口,李继突然停下步子,笑看了古颜夕一眼说道。
然而很快,应墨隐就一把拉过古颜夕挡住了李继的视线,淡淡道:“能得你夸赞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还是尽快回宫,回禀陛下事情进展吧。”
扬唇一笑,李继再度深望了古颜夕一眼后这才离去。随着他跟宫中侍卫的离开,气氛彻底沉寂下来,让整个赵家看起来犹如阴宅一样,死气沉沉,没有生气。
应墨隐低声跟古颜夕说了几句后,带着流若去找京兆尹。毕竟在应炎煦的旨意尚未下来前,只能施压给京兆尹,先将赵铭清扣押住以后,也不怕再横生变故。
古颜夕看着应墨隐走出去,不由松了口气。私藏龙袍加上与齐宣国勾结,两件事足以让赵铭清死一百次了。只是明明大过年的,他们还得为了这一家子跑前跑后,不得不说身陷皇族纷争,果然没什么好事儿。
就在古颜夕放松的时候,周围气氛突然变了。阴冷的温度顿时充斥周围,阴森的杀气逼近她身。然而没有闪躲只挑了挑眉,在她感觉那一抹冷光几乎快要触到她衣服的时候,突然又有一道红光闪过,将其压住。
回眸,果然就见叶繁星一脸阴狠地瞪着自己,而凌薇正单手将她扣住满脸厌恶,一旁的叶繁花则是神情莫测。
“是你!是你干的!”她恶狠狠地说着,面目狰狞,“这个库房里有你的人的气味,是你让她们把龙袍放在这儿的!”
没有回答只轻笑一声,古颜夕十分惋惜地看着她,却是不得不佩服这姑娘还真是长了个狗鼻子。的确今晚除了她以外,凌薇跟叶繁花也一起行动了,只不过她们的任务是在古颜夕将赵铭清和赵府暗卫都吸引过去后,前往库房动摆放龙袍。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不管再说什么,这些人都只能死。
“是不是我干的又有什么要紧,关键是陛下相信这件事是你家主人干的。”古颜夕笑说道,“毕竟他可是一直想一洗庶出的身份,大有作为呢!”
古颜夕的话终于让赵铭清有所反应,他身子轻颤,抬起头来看向她。“庶出”两个字是他一心想避免的屈辱,然而在这个时候听到,内心却生出异样的感觉。
如果只是做一个平凡的庶出,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然而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在赵家这种环境下生存,如果不想做人上人,又怎么能被允许存活至今?
“你自己……不也是庶出吗?”良久,他嘲讽开口。
古颜夕很是意外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也是庶出,可我跟你不一样,我们这种人只要能活着就很开心了,何必要浪费生命去做不可能做到的事?”
更何况在她的观念中,嫡庶都一样,都是人,如何生活不过是看自己的选择,何必怨天尤人怪罪出身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就算是庶出,也未必活得就不如嫡出的那些人,你看这年代往来,真正有作为的,谁会去计较出身呢?
索性很快应墨隐就带了京兆尹归来,在看到库房内此刻的情况后,不由皱眉。走上前低声询问是否出了什么事,古颜夕冲他摇摇头表示无恙,最后侧目看向一旁的赵铭清。
“赵公子,有一句话我表哥让我带给你。”
听古颜夕提起范御熙,赵铭清浑身一震。他艰难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她,就听她道:“他说,如果时间能倒流,三年前在雾龙坡上,他绝对不会出手救下你。”
简单一句,却让赵铭清如林冰窖。
只是古颜夕再也不去看他是何种反应何等表情,只任由应墨隐拉着,离开库房,离开赵家。
“你何时见了范御熙?”回家的路上,应墨隐出声问道。
古颜夕深吸一口气,望着远处:“他是让繁花给我带的话,我也是听了以后才知道,原来他二人之间的渊源竟如此深。”
当年范御熙与叶繁花外出办事的时候经过雾龙坡,发现了赵铭清。那时他孤身一人被数十名高手攻击,浑身是血,几乎就要死去。可即便这样他仍旧没有放弃,就算满身伤痕,也绝对不向对方低头。
或许是被他这种近乎可笑的固执所动容,范御熙出了手,与叶繁花将他救下。然而当时由于他眼睛处被带了毒的长剑刺伤,想要活命就只能挖出眼珠。范御熙稍作沉吟后便动手替他剜除眼珠,毕竟在他看来没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
可醒过来的赵铭清反应却让人意外,面对已经失掉一只眼睛的现实,他犹如疯了般大吼大叫央求范御熙一刀了结自己。范御熙只冷眼看着他发疯,最后只淡淡道了句:“失了眼珠的你都看不清现实,难道有那眼珠便能看清了?”
因为这句话,赵铭清整个人如遭重击,最后停止吼叫接受了现实。在后来的交谈中他们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而范御熙也知道了赵铭清所受的埋伏,正是出自他大哥赵润仲的手。嫡庶之间的纷争他早就司空见惯,唯一能说的,便是让赵铭清认清现实,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不知道他是不是误解了表哥的意思,竟然走到今天这一步。”古颜夕说完,不由感叹道。
应墨隐一直沉默听着,此刻却是望着远处笑了笑,声音飘渺:“不是他误解了,而是他以为,他可以成为跟范御熙一样的人。”
古颜夕微微怔住,却很快明白过来。的确,范御熙不管从长相、出身还是能力来看,都是洛阳城中数一数二的,这样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赵铭清觉得羡慕的同时,恐怕也会嫉妒。
嫉妒永远是双刃剑,它会促进你努力的同时,也会迷乱你的心智。难怪初时见面她便觉得赵铭清像极了范御熙,现在看来,之所以这么相似,完全是他在刻意模仿。
难怪范御熙会感叹,如果这个人不是庶出会大有作为,毕竟庶出的身份一直束缚着他,也将他带上了不归路。
回到王府只觉得身心疲惫,索性应墨隐也不再为前两天的事情跟她计较,吩咐下人备了热汤,让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后,便拽着她上床睡觉。
古颜夕见应墨隐难得这么老实,不由感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谁知躺下还没多久,就感觉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古颜夕犹如打苍蝇一般挥手拍过去,就听整个房中响起“啪啪啪”的声音,格外……引人遐想。
“原来你这么想啊……”少顷,就听应墨隐在背后叹道。
“我呸,你还要不要脸啦!”简直欲哭无泪,古颜夕挣开应墨隐的胳膊就准备跑路,谁料她人还没坐起来,就被应墨隐一把拽了过去,然后压在了床上。
“妖精,你往哪儿跑?”他眯眼在她胸前扫了一圈,笑问道。
古颜夕手脚并用挣扎不休,原以为能好好休息,谁知道最后又搞得一身臭汗。颇为无奈地看着应墨隐一脸得意的样子,突然,她伸手就往他屁股上掐去。
早知她会如此,应墨隐眼睛一亮就抓住了她的两个胳膊拉向头顶。伏在她身上欣赏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应墨隐慢慢贴上她的樱唇,小声道:“真以为我会便宜了你?”
心中一惊,古颜夕不由撇嘴。
果然还是为了烟火晚会的事情啊……
自知理亏,古颜夕不再挣扎,她放软了态度,却不敢去看应墨隐此刻什么表情。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她道:“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表情一僵,古颜夕苦笑:“那你要怎么样嘛?”
应墨隐一瞬不瞬盯着她,眸底情绪千回百转,最后全都归于一汪宠溺。
他没打算真的要古颜夕如何,毕竟从查到的信息来看,古颜夕跟肖家那个人感情很好,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可只要涉及到那个人,就会有很多不太好的事情呼之欲出,他不愿让古颜夕涉险,于是也只能做出一个小心眼的夫君的样子。
“不要再想那个人了,”他说着,松开古颜夕的胳膊。强硬扭过她的头,应墨隐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阿夕。”
古颜夕怔怔看着他,很久都没有反应。大脑一片空白,她几乎无法接受应墨隐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他死了?他是谁?肖洛凡吗?
可是……他不是说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吗
不仅没能安心反而更是疑惑,古颜夕一动不动看着应墨隐,良久道:“你为何……这么说?”
应墨隐慢慢松开古颜夕靠坐在床头,他垂着头平静道:“上次听你说过后,我便派流若去查了,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担心你会难过。”
“至于为何现在说……阿夕,我不愿你再想起这个人了。”
闻言侧过头看着应墨隐,古颜夕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漏洞,她甚至很难去想他是否隐瞒了什么。然而即便如此,古颜夕却还是不愿相信肖洛凡已经死了这件事的,毕竟从之前查到的事情来看,疑点太多。
那么应墨隐为何会这般笃定说他死了,就显得很可疑了。
就这样莫名的沉默,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一个躺着一个靠着,一个望着床顶一个望着远处,气氛逐渐变得古怪起来,让两人都有些难熬。
应墨隐忽然有些懊恼自己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说好的***一刻值千金呢,他这千金全都用来沉默了!
他动了动胳膊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道震天的巨响惹得两人不约而同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在彼此不安的眼神里察觉到有些不太妙。尽管最近过年大街小巷都在燃放烟花爆竹,可这么大动静的爆竹,只怕是会将整个洛阳城都炸飞了去。
“阿墨,出事了。
”正在他们更衣的时候,就听流若在外面语气沉重道。
夜晚的温度冷的叫人发抖,然而原本该空无一人的时间内,街道上却站满了人。漫天的火光将夜晚照的犹如白天一般亮堂,而不远处的人们脸上却没有笑意,只有惊恐跟严肃。
古颜夕与应墨隐穿过人群来到了最前面,她抬头看着面前烧得面目全非的府衙,神情添了几分莫测。很快就听周围有哭声响起,他二人侧目看去,就见京兆尹穿着里衣,失魂落魄地瘫坐在那儿。
“王爷啊……王爷,您可要为下官做主啊……”京兆尹看到应墨隐出现,忙不迭地凑上来哭诉道。
应墨隐没吭声,扫了他一眼后重新把视线回归到了燃烧着的府衙上。很快流若走了过去,压低声音道:“已经查过了,是爆炸过后引起的大火。”
“爆炸的是哪里?”心中隐约已经有了答案,古颜夕却还是不甘心道。
“牢房。”流若说着,叹了声,“赵铭清怕是不愿再经历接下来的会审和判刑,于是自我了断了。”
尸骨无存,古颜夕脑海中飘过这四个字,心底添了几分凉意。
她不知道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赵铭清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让一心想要求生的他选择了死亡。虽然经过会审后他依然难逃一死,但多少会留下全尸,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与泥土跟石块混合在一起,完全没有了在这世间存在过的痕迹。
应墨隐很快让人将现场清理了出来,当他看到被他们从石块中挖出的衣袍残迹,以及那星点腐肉的时候,眉头紧皱,脸色难看。他一转身就走到了京兆尹面前,那京兆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正诚惶诚恐起身的时候,谁料应墨隐抬脚就踹了过去,力道之大,片刻就见那京兆尹喷出血来!
“本王早说过不许任何人接触他,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他声音不大,却隐约透出几分危险。
那京兆尹被踹的浑身剧痛不敢呻吟,跪倒在地哭诉道:“王爷,是下官办事不利,但……但下官也是没办法啊……”
“没办法?”嘲讽一笑,应墨隐道,“整个洛阳城都在你的管辖之内,你跟本王说你没办法?”
“王爷!王爷!”眼见应墨隐又要发怒,那京兆尹忙不迭地摆手,喊道,“下官知错,下官知错了!但今晚是齐太子亲自过来说要见赵铭清,下官也是无可奈何啊!”
微眯着眼没有说话,应墨隐盯了京兆尹半晌后,慢慢收回视线,掩去了眸底那一抹异色。
赵铭清能拿到炸药炸毁牢房,一定是有人提供了帮助,他原以为是应炎煦动了手脚将人换出,谁料却是齐澜云出其不意,亲自上门,做出了这般让人意想不到的“壮举”。
“齐太子来了以后,有没有做什么?”良久,问道。
京兆尹一颗心本就提仔嗓子眼儿,此刻听应墨隐询问,急忙道:“有!有!只是齐太子不许我们过去,所以下官只是听到几声惨叫,不过以咱们多年的经验来看,只怕是在用刑啊!”
用刑,虐待,炸毁牢房……将这种种迹象联系起来,应墨隐不得不承认,赵铭清恐怕是真的死了。毕竟以这两方的过节看,齐澜云绝对是恨不得将赵家满门都灭掉的人。
然而为了以防万一,应墨隐还是多留了个心眼让流若再去查查。再度抬头看着已然面目全非的府衙,他深吸口气,拉着古颜夕转身离去。
风光无限多年的赵家,最终成为了洛阳城内无数尘埃中的一份,除却那已然破败的府邸外,再也没有丁点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应炎煦在得知搜家的结果以及地牢的情况后后勃然大怒,下令将赵氏一族满门抄斩,所有财产充公,仆人变卖,暗卫格杀。
人们在感叹荣耀终究抵不过帝王一时情绪的同时,却也没有太大伤感,毕竟赵家在洛阳城做过的坏事太多,就这样么死了,也算是自找的。
百姓们的心态大抵如此,毕竟没什么利益纠葛,说归说,说了便也过了。可此时的白家却就不同了,在知道了赵家一族满门抄斩的旨意后,几乎恨不能放炮庆祝。
“哼,你呀,可该好好谢谢我白家的列祖列宗,若不是嫁进白家沾了光,只怕你现在也身首异处了吧!”白家的正厅内,白程白了眼身边的赵筱筱,出声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