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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颜夕长出口气,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便微微闭目。哪知就这样躺着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再醒来时,竟不知已经过去多久。
“凌薇,帮我换壶茶来。”手指触上微冷的梅花酒,古颜夕呵了口气,闭着眼睛说道颏。
少顷,就听脚步声远去,接着响起的是瓷器放在桌上悦耳的脆声。鼻尖荡漾而过的是混合了汗水跟花香的特殊气味,她颗心渐渐地加速跳动,慢慢睁眼,便见那和煦阳光下,张俊朗应颜慢慢清晰起来。
“回来了?”她抬眸,含笑问道。
“恩,回来了。”应墨隐嘴角噙着笑,眸底蕴着暖阳。他伸出手缓缓贴上古颜夕的侧脸,感受她柔软而又细腻的皮肤。他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上笑意更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夥”
闻得此言,古颜夕怔,随即拍开他的手:“谁害羞了!”
“还有,谁跟你老夫老妻了!”
她刚说完,就见应墨隐猛地伸手将她带入怀中,旋身坐在贵妃榻上,让她平坐在自己两腿上。古颜夕伏在他的胸口,两手不自觉握紧了他的前襟,察觉到他略带邪气的目光,她哼了声,挣扎道:“放开放开,你臭死了。”
“你香?”
“比你香!”
“那我闻闻!”不由分说把她向上拉,应墨隐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深吸口气。
明显感到她身子不自然地绷紧,他闷笑声,移到她耳畔,柔声道:“多谢你。”
多谢你为我东奔西走出谋划策,多谢你为我不遗余力颠覆天命。
古颜夕暗暗垂眸只觉得中心酸涩,良久她故作笑脸,却带着鼻道:“这是我欠你的。”
“才不是。”轻叹声将她更紧的抱住,应墨隐不由叹道,“不要再说是为了范家,范家怎样,与你何干?我若顾忌这点,今日也不会走到这步。”
他应墨隐向来有事说事,该谁的,跑不掉,不该的,他也不会牵连。即便古颜夕是范家外孙又如何,他跟范家之间的仇怨,他只会找范家负责!
“而你自己就更不必自责了,我是你夫君,为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修长指尖滑过她三千青丝,看着那细细如丝的秀发缠绕在指尖,应墨隐温柔开口。
古颜夕的心结在这刻似乎慢慢开,她不声不响地附在应墨隐肩头,唇边隐隐含着几分笑意。
“古颜夕,上次在宫里你还没有回答我,今日,我再问次。”抬起古颜夕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双眸,应墨隐满目柔情,缓声而出道,“你,可愿做我的女人,做我的妻?”
他的眼底是毫不动摇的鉴定,他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好看的:。古颜夕微微抿嘴抑制心中这刻喷发的种种情绪,她什么话都没说,只双臂环住应墨隐的脖子,唇瓣缓缓凑了上去。
那般轻柔地将唇贴在了他略带凉意的嘴上,古颜夕没有动,只慢慢闭起了眼。动作比起言语来说有时更能证明些事,她宁愿去做,也不要浪费口舌。
从没想过自己真的会爱上人,让她愿意将全部身心都奉献出去,只为得到那怀抱中的温暖。
古颜夕在这刻终于想通,即便她与他之间还埋着无数隐情,但已经走到这里,继续走下去,又如何?
前世的背景,现世的责任,她总会将这切和盘托出,而他也必须要去承受。这是他们彼此共同的选择,古颜夕并不后悔,她相信应墨隐也是样。
紧贴的唇瓣在之后慢慢转化为热烈,应墨隐紧贴在她后背衣衫上的手越握越紧,几乎清晰地透出了骨节。火热跟冰冷的碰撞让古颜夕觉得浑身的力气在点点被卸去,她费尽力气才将满目猩袖的应墨隐推开,伏在他胸前大口喘着粗气道:“别、别在这里……”
应墨隐猩袖的眸子亮,什么话都没说,只将她拦腰抱起。明知周围正有好几双眼睛八卦地盯着,他却不管不顾,脚踢开卧房大门后,径直走向床榻。动作轻柔地把古颜夕放在踏上,他温柔的目光流连在她如水的双眸中,最后,沦陷。
翻身而上,应墨隐俯在古颜夕上方,点点轻吻她的面庞。那般温柔小心的动作像是在对待件稀世珍宝,紧扣的十指间是难以言喻的感动,他唇瓣轻移,重新贴上她的袖唇。听她微喘的声在耳边流转,他动作越发轻柔地流连在她墨色长发中,房中的温度点点上升,直到两人都觉得燥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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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卸去外衫,应墨隐眸光渐添几许迷茫。他修长的指尖点点拂过她的面庞然后贴上她的腰身,感受着她身体渐起的温度,应墨隐突然手上紧,就听古颜夕抬高了调,发出声令人遐想的声。
这声,几乎让他骨头都酥了。
“你这磨人的妖精。”他笑骂着却再也忍耐不住,胳膊肘起上身,唇瓣下移重新贴了上去。大掌拂去多余的衣衫,彼此坦诚相待见便见周围床帐也在同时刻落了下来,应墨隐听得古颜夕似是有些沉闷的痛呼,他长叹声,停了下来。
“痛吗?”他柔声问着,眼中有些不忍。
古颜夕整人早已经是云里雾里,此刻听他询问,只双眼迷茫的看着他,最后却轻笑出声。她稍稍直起身子抚着他健壮的胸肌,冷不丁地,在上面拧了把。看着应墨隐瞬间收缩的瞳孔,她邪魅笑,十分诱人。
“你不应该问痛,而是要问……欢喜吗?”她缠住他的胳膊,句,念道,“我很欢喜,因为,那人是你。”
长长叹了声,应墨隐俯下身,满目柔情。
旖旎满室,春意浓浓。
如此折腾了不知多久,当古颜夕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天色竟然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浑身上下连带着骨子里在这刻都疼得叫嚣,她若早知道这么难受,当时就应该坚决制止这种行为!
“清瘦!”
口中低低骂着,古颜夕揉了揉酸痛的腰正准备起来去倒杯水,哪知身子还没起来就被人把拉过去,接着就见某妖孽浑身**地压在了她身上,脸邪气。
“清瘦吗?”他低低笑着,捻起古颜夕胸前长发轻轻嗅,“可我更喜欢清瘦不如这词!”
古颜夕没想到被抓了个现行,看着此刻压在自己身上的“清瘦”,她撇了撇嘴,不自觉侧过视线。
“不要脸。”她说。
看着她如此娇嗔的模样,应墨隐眼底笑意更浓,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宽厚的大掌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背,他笑着,道:“若是要脸,还怎么讨到这般如花似玉的大媳妇儿?”
被他没个正行的话惹得轻笑出声,古颜夕斜睨了他一眼,却是不语。应墨隐从她身上翻下后很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古颜夕在他胸口画着圈,良久出声道:“这下咱们算是彻底跟应炎煦撕破脸了,接下来他恐怕要更疯狂的报复应候王府,报复你我了。”
“怕了?”应墨隐眼中一亮,却柔声问道。
“倒不是怕……只是……”古颜夕眼帘微垂,她费尽心思才把赵家跟白家牵在一起让应炎煦头疼,以此留出空隙好去查证肖瑾尘的事儿。
然而眼下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她设定好的轨道,她需要操心的除了肖瑾尘跟那场战争外,还有身边这个人。
应墨隐见古颜夕没有回答,只微微皱眉,紧了紧胳膊让她更贴近怀中。他的眸底私有千涛骇浪翻转而过,最后全都归于一汪死沉。无声地缓缓长出一口气,他唇角一斜,道:“忍了这么久,也该跟他们好好算算总账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赵府气氛却很糟糕,尽管已经夜深,但书房依旧灯火通明。赵家的三个男人正坐在里面,各个皱眉冷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相比另外两人,赵睿操心的却是明日要去哪里逍遥。
他皱眉想着不自觉打了个哈欠,不料嘴张到一半就感觉到一抹犀利视线射了过来,惹得他浑身一个激灵,急忙闭了嘴。
“陛下如今跟应候王算是撕破脸了,想必日后这洛阳城会更加乌烟瘴气。依为父看,赵家应当早作决断才是。”良久,赵汉明咳嗽一声,说道。
赵铭清没抬头,尽管之前的伤势还没好全,却仍旧忍着不适坐在这儿。略带疤痕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茶具,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道了声:“那父亲打算如何?”
“如何?”赵汉明冷哼一声,道,“你说能如何?不是陛下就是应候王,选了哪头都不讨好!原以为齐太子那边还有点希望,没想到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着便有些气恼,毕竟这所有的事都是古颜夕给他们断了后路。赵汉明双手重重砸在桌子上,又道:“既然如此,还不如保持中立,到时谁赢谁就是主子,还哪管这么多!”
赵铭清听着这些话,敛在睫毛下的瞳色逐渐加深。一抹嘲讽很快划过,他抬头,看着赵汉明道:“父亲,虽说良禽择木而栖,但做人可不能一直随风逐
流。陛下是君,应候王是臣,谁胜谁负显而易见。就算他应候王有威望有兵权又如何,只要他敢反,那他应墨隐就是千古罪人!”
说完这些,赵铭清慢慢起身,迎着赵汉明阴鸷的眸子,他抚了抚身上褶皱,然后一瘸一跛地往门外走。
“最后儿子还想告诫父亲一句。”他停下步子,看着外面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若没明确内心最想要的,最后不管怎样都会是一场空。”
看着赵铭清缓步而出的背影,赵汉明脸色越发阴沉,直到赵睿瑟缩地开口道:“父亲,二弟他……”
“二弟?”冷笑一声,赵汉明道,“你当他是兄弟,他眼里可没你这个大哥!好啊,还真是为父的好儿子,在当狗这方面,他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赵睿有些听不懂赵汉明话中有话,他挠了挠头,突然有些谄媚地走上前去。俯身在赵汉明耳边说了几句,就见赵汉明眼中一亮,看着他道:“当真?”
“千真万确。
”有些得意地说着,赵睿笑道,“父亲放心,儿子虽然脑子不如二弟那般好使,但也不傻,这种事自然会派人好好查清楚。原本早就想告诉父亲的,结果这几日家中事多,一时耽搁了。”
赵汉明慢慢想着赵睿的话,脑袋里已经规划完整。他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起身道:“吩咐下去,明日去会会那人!”
第二日清早,眼见赵铭清出了府,赵汉明急忙带着赵睿跟几名小厮出了门。一行人来到华阳酒楼后,在小厮的指引下,上到三楼,径直走向最里面的包间。
门扉开启,檀香气的味道缓缓飘出,赵氏父子将目光投向里面,就见一身着青绿锦袍的青年坐在那儿,仪态优雅,气度非凡。对方在听到响动后微微侧目,就见他唇红齿白,面冠如玉,若非早知对方身份,几乎要让人觉得是一个女子。
青年起身,手握折扇微微一礼:“原来是赵大人跟赵公子,失礼失礼。”
这才将将回神,赵汉明顿时有些尴尬。他笑着上前,道:“叶公子客气了,只是老夫没想到,您竟然这么年轻。”
“人不可貌相,赵大人是过来人,难道不清楚吗?”明显看到赵汉明眼神一滞,男子敛眸一笑,示意二人上座。
待到上茶的小二退了出去,房间重新归于一片宁静。男子看着面前袅袅茶气飘散的杯子,少顷,扬声道:“开门见山吧,赵大人约我来,看来是已经有打算了?”
眼见对方这般着急,赵汉明眸色一沉:“不急,有些方面老夫尚未了解清楚,邀公子前来,也只是想询问一些细节。毕竟生意场上马虎不得,尤其事关矿场,更是大事。”
男子闻言却不回答,只轻笑一声,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然变了色的两人,他笑笑,表情却很冷:“赵大人,看来您还不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吧?”
“我手中矿场些许,虽是小矿,但想要的人却很多。我原想着赵大人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比起那些暴发户定当更有眼光和水准,如今看来……却是不然。”
听得此言,赵汉明脸色微变。他冷着脸,皱眉道:“叶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男子笑笑,语气淡漠,“赵大人,我来,只是谈钱。若是没有钱,那也根本没必要谈!”
男子说着,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比出一个“二”字,正冲身后墙壁。
就听“扑哧”一声轻笑从隔壁包厢响起,明显是冲着旁边房中“男子”最后这句话以及——那个动作。
“话说起来,她这装腔作势的本事,还当真是无人能及。”发笑的男子正是流若,此刻他趴在墙上,透过特意凿出的一个小孔正密切注意着隔壁的情形。
“那是,你也不看她是谁的人。”
流若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另一道声音响起,似是十分得意。他浑身一抖侧头看过去,就见应墨隐正悠哉地泡着香茗,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对于这种恶心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流若只想说:您能要点脸吗?
昨天古颜夕跟应墨隐从白天夜战到晚上,整个应候王府所有人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那捅破天的声响顺带着捅穿了耳膜。哪知早上起来这两人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旧在府里面作威作福,并要求他这个小透明将古颜夕化妆成男子,跟他们一起到了华阳酒楼。
就在流
若还云里雾里的时候,赵汉明的出现却让他眼睛一亮。
并不知道隔壁房间是什么情景,古颜夕此时已经双手后背装腔作势地往门外走,她一边走着心里一边默数,就在数到“五”的时候,听到身后一声“且慢。”
唇角边扬起一抹狡黠,古颜夕并未回身,只停下步子道:“赵大人还有何见教?”
赵汉明咬咬牙,对她无理的态度很是不满。若放在往常他早收拾得对方跪地磕头了,可以目前的处境他却不能这么做。
他需要对方手里的矿场,他需要钱。
深吸口气将心头不快压下,赵汉明做出一个笑意,竟亲自起身走过去,冲着古颜夕道:“叶公子,有话咱们好好说,毕竟和气生财嘛。
”
古颜夕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和缓了许多。眼见赵汉明这么纡尊降贵,她总也不好继续做出高姿态,于是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
“赵大人,”刚一坐定,古颜夕便道,“既如此,那我也不跟您兜圈子了。我手里要出的矿场位于应召国的西北部,家族中已找高人看过,地下矿产优良,前景十分好。若非家中最近急需银钱,否则我是万万不会把它拿出来交易的。”
赵汉明听着,眼珠子一转:“可叶公子,口说无凭,你这般……”
“赵大人不必着急,既然是谈生意,那我自有准备。”古颜夕说着,从身旁仆人手里拿过一个本子,递了过去,“这里面记载的是近几年矿场的收益,赵大人看看,我所说是否属实。”
“再者说即便您不信这账本,您也该信我叶家的声誉吧。”古颜夕循循善诱,不急不缓道。
这一次借用西北叶家的名号,还多亏了范御熙从中帮忙。商场上的事她不懂也没有人脉,想要让这老狐狸完全上钩,就必须下血本。然而应墨隐手里的人脉线一旦抛出则很应易让对方警觉,她这才没办法寻求了范家的人脉,牵线上了叶家。
索性叶家最近的确遇到些麻烦,这才让她有机会花大价钱买下了这座矿场。
赵汉明仔细翻阅着手中账本,表面平静,内心早就激动不已。从他眼前流过的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如果这些全都进了赵家手里,那他赵汉明就是应召国的首富!到时别说白家,就连应帝想动他,也得先考虑考虑他手里的钱!
时间一点点过去,古颜夕静坐那头看着赵汉明脸上明显的兴奋,心中冷笑不已。就这样过了很久,赵汉明抬头,轻咳一声道:“老夫自然不会怀疑叶家,只是……不知叶家到底遇上了什么事,竟然连这么好的地方都要转手?”
手指轻叩桌面,古颜夕似笑非笑:“赵大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恕我无可奉告。
不过您看了这么久,不知打算的如何了?”
合上账本,赵汉明靠回椅背:“东西是好,就是不知价钱如何?”
心知对方所想,古颜夕淡笑,也靠回椅背,只伸出一个巴掌来。
心念一动,赵汉明挑眉:“叶公子这就是狮子大开口了,五百万两白银,别说老夫没有,即便有,在一开始就投入这么多,只怕……”
“赵大人误会了,我说的可不是五百万两白银。”轻笑着,古颜夕一字一句道,“是五百万两黄金!”
“什么!”她话音落下就见一旁的赵睿率先跳了起来。他手指着古颜夕一副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而古颜夕却看都不看他,只一双美眸紧盯赵汉明,不肯错失一丝变化。
赵汉明深吸口气,脸上没有多余变化。只与古颜夕对视良久,他冷笑一声,道:“叶公子,你可知你面对的是什么人?”
并不为所动,古颜夕点头,示意对方说下去。
赵汉明见状却微微蹙眉,没想到她这般油盐不进。赵家眼下虽然失势,但毕竟还是应帝的人。面前的毛头小子别说是忌惮半分,甚至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明明只是个最低贱的商人,偏生如此不识抬举!
古颜夕看着赵汉明眼中情绪流转,不用想也知道他什么打算。见此只冷笑一声,她重新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诚意十足,可赵大人看起来却并非如此。既然您不肯,那今日就当咱们没见过。”
“反正应召国有钱人那么多,总能找到识货的人,哦?”
看着古颜夕慢慢走向房门,看着她伸手将要搭上门把
手。赵汉明心中纠结几乎坐都坐不住,眼看人就要离开,他猛地起身,喊道:“慢着!”
“赵大人还有事?”
“五百万两黄金不是小数,叶公子当知道不管我拿与不拿对赵家都不是什么好事。
”
了然一点头,古颜夕道:“的确如此,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眼看赵汉明瞳孔猛地收缩,古颜夕笑着,道:“不过能坐在这儿就算有缘,赵大人,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三百万两黄金,您自己想清楚了。”
说完这些,古颜夕点头做礼转身离去。赵汉明一脸阴沉看着她的背影,良久,一拳砸上桌子。
“派人下去,查清楚叶家到底有没有这号人物,还有……”他阴测测看着赵睿,道,“查明赵家名下所有庄子铺子,价值多少钱,明早报上来!”
古颜夕心知赵汉明一定会派人跟着自己,于是特意去了叶家别院一圈后,趁对方眼线不注意,成功回到王府。
应墨隐跟流若早已经先她一步回来,正坐在大厅中闲话,桌边摆放着沏好的姜茶,还有刚刚采摘下的新鲜柑橘。烧的火热的炭盆让整间屋子都暖洋洋的,古颜夕脱下大氅,顾不得脸上还带着人皮面具就先一屁股坐下来,牛饮了一杯热茶。
“冷死了。”听她说着,应墨隐微微含笑将她的手拉过去,放在自己手里暖着。
流若坐在另一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毕竟此刻的古颜夕一张男人脸,一身男人打扮,这般诡异的画面当真要叫他少活几年!
听他狂叹气,古颜夕心念一动便知这家伙想什么。抬手扯掉面具深吸口气,她披散着头发,一边剥橘子一边道:“赵汉明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自然是彻查你的身份还有叶家这个矿场。”流若说着,面露疑惑,“不过你只给他一天时间,就不担心他最后反悔?”
“不担心。”笑着往应墨隐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她道,“他不仅会买,而且只会买我手里的。”
正如古颜夕所猜测的一样,赵汉明在通过一些手段查明矿场跟叶家情况后,心里面早已有了定夺。那些出去查探消息的人回来告诉他的,不外乎两件事。第一,叶家的确急于出手这个矿场;第二,洛阳城中已有不少人收到风向,纷纷邀约叶家那小公子前去商谈。
在知晓古颜夕给其他人的价格远远高出给自己的三百万两黄金的时候,赵汉明松了一口气。他一直以为对方是看赵家现在情况特殊想敲诈一笔,没想到还真的是出了问题。矿场的账本他已经看过,每个月的收入最少也有百两银子,这样算下来怎么都是叶家吃亏,也难怪一开口就是天价。
“父亲,儿子还打听到除了咱们外,另有一户姓陈的商人正在联系叶家公子,想谈谈矿场的事儿。”眼见赵汉明沉思不语,赵睿小心道,“那个姓陈的,是白家门下的人。”
一听到“白家”两个字,赵汉明心里面就烧起一股无名火。他眼睛“噌”一下睁开,皱眉道:“好个白浩,自己不敢出面就放这种小鱼小虾来恶心老夫,当真可恶!”
说完他皱着眉想了会儿,复又道:“让你派去查账的人怎么样了?”
赵睿张着嘴正要出声,却另有一道声音从门厅外传进来:“这好端端的,父亲怎么想起来派人查账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赵汉明脸色一变,急忙冲赵睿使了个眼色。接着就见赵铭清一脸平静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厅中两人,眸底略含潮色。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他伸手替自己倒了杯热茶,缓缓道;“赵家名下所有的庄子、铺子跟生意这么些年都是儿子在学着打理,想算账父亲直接找我便是,哪里还需要他们?”
“不过在算账之前,儿子希望父亲能够给儿子一个理由。”顿了顿,赵铭清补充道。
“怎么,老夫现在做事,还要先向你汇报了?”越发看不惯这个庶子,赵汉明冷声道。
闻言轻笑一声,赵铭清放下茶杯:“父亲若这么理解儿子也没办法,只不过没有解释,那这总账……”
将说未说,赵铭清表现的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而非自己的父亲。赵汉明看着他这幅样子当真气不打一处来,然而想到他眼下正是应帝面前的红人时,又不得不憋着这口气。他僵持良久见毫无办法,面色一沉,冲着赵睿使了个眼色。
后者一直对赵铭清很是惧怕,此刻见赵汉明让自己先上,更是一脸
苦色。他小心地走过去完全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赵睿细细将矿场的事说出,没等他说完,就见赵铭清重重放下茶杯,一脸阴冷地看了过来。
“矿场?”他语气十分古怪,道,“大哥,我竟不知你何时有这么好的资源了?”
被当场嘲讽,赵睿脸上颇有些挂不住。
他瞥了赵汉明一眼见他没说什么,内心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莫名直起腰身,道:“怎么,许你在洛阳城里外通吃,就不许我左右逢源了?”
“左右逢源?”像是听到了笑话,赵铭清嘲讽道,“那我可真要佩服大哥,竟是被人左右到快要把赵家卖了都不知!”
“你!”没想到他这么说,赵睿心里一震,急忙求救般地看向赵汉明。被他这般无用的模样气到,赵汉明忿忿瞪了他一眼,这才道:“润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铭清万万没想到赵汉明聪明一世竟糊涂到这一时,不知该说他是病急乱投医还是以前都是踩了狗屎运,连这么显而易见的陷阱都看不出,难怪陛下近日对他多有不满了!
深吸口气缓缓抬眸,赵铭清冷道:“三百万两黄金,父亲难道不知,如果拿出来,赵家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赵汉明眼皮微跳,没有说话。
“好,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赵家真的拿出来且不会被人算计,可父亲想过没有,这些钱相当于整个赵家,万一那矿场出了纰漏,别说成为应召国的首富,怕是连脸都保不住了!”
赵铭清每说一句,赵汉明的脸色便暗沉几分,到最后,竟是黑得能滴出墨来。并非不清楚赵铭清所考虑的很有必要,但对他来说,不管在官场还是商场这数十年,总是做多了常人不敢做之事,才能一步步走到至今。
面前这个半大小子,又懂什么?
更何况,是这么白花花的银子。
赵汉明脸上并未露出定点情绪,只垂着头静默不语。
时间缓缓过去,房中三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外面天色都隐约暗了下去,他才抬头,道:“老二,你当知道如果没有钱,那赵家以后,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闻言深吸口气,赵铭清起身,眸子里是明晃晃的冷漠。
“这一点,父亲就不必操心了。”他说着,缓缓向外走去,“父亲年事已高,大哥又玩世不恭,这赵家未来的担子自然要由儿子来承担了。”
看着赵铭清张狂且倨傲的背影,赵汉明眸底杀气略过,一拳砸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