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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朗星稀。
云寂独自走出这座阁楼,感觉到一股子寒意迎风而来,他抬起头,看着那横亘在天穹的壮丽星河,内心却泛起一丝波澜,只是觉得似乎走出的每一步,都有着一只无形大手在背后推动似的,觉得身不由己,却无可奈何。
就如那道门的观主之位,云寂本无心争夺,却要凭借这座靠山才能保身边之人周全。
只是此时此刻,他并无任何战意,而身在天才云集的道门之中,能够参加观主考核的弟子莫不都是巅峰武圣乃至于武帝,云寂还是首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质疑。
他不了解道门,即便是在前世,所以此刻发现在这里的弟子,任何一人的天赋都不弱于自己的时候,道心难免会有动摇。
就在云寂怔怔出神的时候,突然之间,胸口一阵颤动,却见那令牌竟然如似有了生命般飞了出来,朝着不远处飞去。
云寂却是觉得有些惊奇,提步就追了上去,那令牌去势如电,却又不时暂缓速度,似乎在引导着自己一般,转眼之间就来到了一座大殿前。
“三清观?”
云寂见到那牌匾之上的字样,登时心下微沉,而那令牌也从半空中跌落至手掌之中。
就在这一刻,古老而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了,一道昏暗的烛光从里面渗透了出来。
在那烛光旁,云寂见到了一个身影。
“什么人?”云寂问道。
那身影幽暗,看不清脸容,只是淡淡说道:“进来说话。”
云寂也不惧,迈步就走了进去,而身后之门则缓缓关闭。
此时,幽暗烛光渐渐明亮起来,映照着这空旷的大殿,而在正前方则有着三清祖师的雕像,高达十丈,各自摆着法相,蕴藏无穷玄妙法理。
与此同时,云寂也看到了那人的脸容,有些清瘦,身穿黑白道袍,却并无道家发髻,只是将一头青丝披在身后,脸容平凡无奇,只是那双眼睛瞳孔奇大,有种深邃的漆黑,如似能够洞穿世间一切,却又仿佛可以吞噬天地万物。
云寂打量着这名道人,并未说话,想要从他身上所逸散出来的一丝气息或是灵压感知出对方的境界,可惜他却失败了,这道人站在那里,仿佛与人间天地相融,并非是那种深不可测,而是根本无迹可寻,仿佛他就是天地,他就是这一方世界。
“武祖?!”
云寂有些震惊的说道,他当年已经是半步武祖,虽然真实境界还是武神,却触摸到了一丝关于武祖的玄奥,那种感觉仿佛此刻就投射在了这貌不惊人的老道士身上。
那老道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只是说道:“果不其然。”
云寂目光一敛,“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将气息存入天地,无迹可寻,可却被你一眼就看出了境界,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你也是武祖,或者是触及过武祖玄妙的人。”
老道话音稳重,不紧不慢,徐徐道来。
云寂冷笑了一声,“我若是武祖的话,又岂能被太阴宗的人追杀至此?”
老道却摇头说道:“这一世不是,不代表上一世不是,四灵武魂都是其次,我想这才是你最大的秘密。”
云寂顿时脸色有些发青,站在这老道面前,他就如同被扒光了衣服般,暴露出了所有的秘密,他的脑中此刻一片混乱,心想这怎么可能,这秘密他隐藏了这么久,根本不会有人知晓,可这老道不仅知道了四灵武魂,居然还知道他穿越的事情。
老道笑了笑,摆出了一个掐算的动作,说道:“这没什么可惊奇的,世间种种,皆有定数,推演卜算,洞悉天命。”
云寂恍然,说道:“原来你就是道门的掌教。”
“不错,也就是给你令牌之人。”那老道士说道:“不过我却无名五号。”
“无名无号?”云寂疑惑道:“没有人给你起名号么?”
“无人能给我起的了名号。”这老道士摇头说道,却透着一股子应天命而生的霸气。
云寂心想这老道士境界超神,自然有着绝顶不凡的命格,看来寻常之辈根本不配给他起名定号。
老道士说道:“七百年前,我出生于农户人家,父母目不识丁,不知如何取名,就一直拖着,五岁之时,被前任道门掌教以卜算之法相中,带回道门,却不定道号,不定师尊,让我自己修炼,任何资源随意拿取。”
云寂倒是震惊,一个掌教对五岁孩童有这般允诺,且没有师父引导,那如何踏上武修之途?
老道士继续说道:“我也很纳闷,三十三观,我不入任何一观,并严令任何人不许教我只字片语,好在有藏经阁,我便看书修行,任何丹药资源和妖灵资源都可以随意获取,十岁之时,我就已经是武宗之境,之后势如破竹,任何武经我一看便会,修为快的不可思议,时至今日,我都没有遇到过哪怕一次瓶颈,五十岁之时就已经是武神了。”
五十岁的武神……云寂完全震惊了,当年的他可是用了足足两百年,而这老道士的天赋也过于妖孽了。
老道士笑着说道:“当年的你被世人认为是横空出世的天之骄子,然而天下之大,总会有更高的山岳,单就佛道门宗,就有不少天赋在你之上的弟子。”
这点却是无可否认,云寂早已感知到了。
“我并非弟子,也非观主,却在当时俨然成了道门之最,在我八十岁之时,掌教传位于我,并说我乃仙人命格,无人敢为师,无人敢赐名,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名字,如今天下统称,道门掌教,你也这么叫吧。”
“如今已经达到武祖,也就是能破碎虚空了么?”云寂询问道。
道门掌教陡然间脸色一沉,却说道:“破碎虚空岂是那么容易的。”
云寂蹙眉道:“没想到卜算之术竟然如此逆天,这么说来,佛宗精通《未来弥陀经》的和尚也早已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