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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回 铜雀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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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符》阐述了天道演化规律,指出地道万事万物的形成,既有原理,也有习法,是一部不可多得的经典。

    书中描述的是规律,是在世界上会显现形相的一切事物的发生发展消亡的规律,所以它能用于一切社会生活中,也包括个人的修炼。

    譬如说到读书学习修炼,为什么有的人悟性很高,有的人往往冥顽不灵?

    阴,内在;符,契合;经,规律。

    阴符经,意思是内心符合天地运行的规律。当内在的修炼,符合天地运行的规律,那么一切就变得简单了。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心。阴符经其实就是描述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物质世界的造化宝典。

    言知之易,行之难。

    此经书虽然在其中有修行之法,但无人指导,依靠自身悟性来修习,沮授自承略窥门径,而陈翎还处深在此山中,不得闻全貌。

    原本这里是周泰的府邸,原本周泰是这里的主人,但现在的情况是,周泰这个周府的主人,有些痴痴呆呆的看着沮授与陈翎两人论道。

    沮授捋须间伸手请道:“如今我背后之手屈指几数?”沮授说着双目之中闪烁不定,似乎待确定陈翎是否为南华之弟子事关重大并非完全是儿戏。

    看着沮授负手而立,身形飘逸,陈翎双眼之中透着无奈,咳了一声,站起身来拢袖掐指演算,一一一推及。

    减损杂念以使心神专一,此是《阴符》所记载的灵蓍功法。

    圣人用顺应自然的无为之道来对待所获得的情况,观察言辞要与事功相结合。

    心神专一,是为了了解事物;减少杂念,是为了坚决行动。

    行动了,解说了,外界还是不赞同,此刻心里需虚静而不乱想,志向坚定而不被扰乱,意念正当而不偏邪。

    陈翎自习此功法以来,从未像今日这般深究其中,念着口诀“损兑者,机危之决也。事有适然,物有成败,机危之动,不可不察。…”陈翎的身心沉浸下来。

    默默念念有词中,陈翎不知道此刻的他像极了那种街头帮人占卜看相的妖道,只差竖立起一面“神机妙算”的幢幡。

    似是朦胧,又彷如是黑夜中显露在自己面前的蒙蒙白光,陈翎借此机睁开双目向着沮授拱手言道:“是否为二?”

    沮授听罢陈翎之言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不答陈翎所言,沉思半晌再言道:“或是巧合,陈翎你再猜枚一次。”沮授说完请旁边早已看呆的周泰送上数枚梅果,遮掩住不让陈翎看见,放置入一倒扣的碗中。

    沮授让开位置,显露在陈翎面前的案几就是这么一个景象,陈翎不知送过来几枚梅果,看觑着案几三枚朱红色的果子,陈翎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周泰于旁看着有趣,见陈翎陷入苦颜中,从中撺掇言道:“子仪,你再猜一次看看,方才不也是能够言中。”

    陈翎瞥了一眼周泰,再看了一下沮授叹声言道:“幼平,你是不知…”陈翎刚想开口说起这其中的难处,便想起周泰他一个什么道都不懂的人,跟他谈及这些无疑是对牛弹琴。

    哀怨着盯视了一阵沮授,见他毫无窘迫之意,陈翎只得回首过来,闭目继续猜枚。

    这一次自己就算是沉浸下来身心之后,陈翎亦不能得窥其中有几枚梅果,正待开眼放弃,就在此刻,或许是无心之得,偶尔一瞥视中,眼前那黑暗中坐落着六只小兽正捧梅果子啃。

    陈翎心中惊讶万分,不及细观那六只小兽的样貌便已经睁开双眼。

    狐疑中,陈翎向沮授拱手言道:“公与兄,这碗中是否有六枚果子?”

    听着陈翎的回答,沮授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来,暗中踌躇了一阵,念道陈翎此人难道真的是南华的弟子?

    就在沮授沉思中,于旁的周泰早已兴高采烈的畅快笑起来,对着陈翎指向沮授言道:“眼见为实,方才我就见军师将六枚果子放入碗底,现在子仪你所猜千真万确,没有丝毫差错。”

    陈翎笑笑言道:“或许公与兄又将说我再蒙准了一次。”

    听得陈翎之言,沮授抬起头来向着陈翎拱手施礼,正色言道:“过犹不及,既然子仪有此法门,授不会再强迫猜数。”沮授说道此处,感慨了一声向着周泰并陈翎两人言道:“非是强人所难,实则我所习之道法与南华颇有渊源,若不能确认子仪真为南华之弟子,我这些话也就不会说了。”

    沮授说着请周泰、陈翎两人分别落座,等下人送呈上茶水点心,蘸了一个捏在手中吃了起来。

    待吞咽下肚之后,见周泰、陈翎两人早已好奇之心满面,沮授乃缓缓言道:“初平年间,那时我在韩馥帐下为别驾、骑都尉,夜宿之中,突有金光由地而起,隔日掘之得铜雀一只,以及半部经书。”

    玄乎之事沮授说来,听得周泰、陈翎两人目瞪口呆。

    周泰还则罢了,而陈翎是知道有铜雀台之事的,现在知晓这个铜雀为沮授所得,遂怀疑开口问道:“铜雀暂且不提,那半部是何经书?名谓是甚?”

    沮授摇头苦笑,向着陈翎解说道:“并无名谓,我得后便习之,才有明晓天文地理之数之说。”

    陈翎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向沮授讨要观看。

    沮授继续摇头,向着此刻亦伸手置前的周泰说道:“说来奇怪,此书本来我一直携带在身,”看着陈翎不明所以的目光,沮授解说道:“这经书中所记载之文晦涩难懂,我虽然早记忆在心内,但为免有所参差,故而一直携带在身。”

    陈翎乃悟,沮授这是没有完全看懂此书啊。

    “自本初公自戕身亡之后,我归顺温侯吕布帐下,待到北海,居下不久,或是府中仆役中有些宵小之辈,天灾之年,我遗失了此半部经书。”沮授说道此处复而感慨接着说道:“一得一失间,所习之法门我到如今都不明为何人所撰写。”

    看着陈翎、周泰两人讪讪收回的手掌,沮授自负着言道:“久览此经书,若是不嫌其中有错漏,我可默写一文送予子仪,如何?”

    陈翎连连点头,言道:“公与兄如此大度,让我如何能够承受的起。”陈翎话虽然是如此说着,但他的双目之中的那渴望之色,就算是在旁的周泰都能窥见其中一、二。

    沮授捋须含笑以待,对陈翎的急切之情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子仪,在这之前我有一不情之请还望你能为我解答。”沮授说着的同时,怀着期待神色看向陈翎。

    既然要观沮授所写之书,陈翎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乃应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