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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翎、高顺两人就在账外聊了很久,陈翎的底细高顺套不出来,反而是高顺构思的“陷阵营”,在陈翎的指点中,改变了很多,逐渐成熟、圆满起来,令高顺刮目相看。
“子仪满腹经纶,主公洪福齐天啊!”高顺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可以证明陈翎的能力那是相当不错,有令人佩服的地方。
原本高顺的陷阵营组成是这样的,部属仅有七百多人,平日的铠甲战具都修缮得精练整齐。每逢战事,舍身忘死,玩命死突,是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这里涉及到这个时代正处于战乱当中,招募到的士卒,能有一口吃的,便会有涌泉相报的想法。高顺每逢战事,皆饱足而食,加上各个士卒都配置到铠甲,每一个士卒,都可比其他军中的伍、什长。两厢比较,一方有高顺如此将军统领,另外一边则是闻名丧气,“陷阵营”打的仗多了,自然会声名远扬,别人一听自然会有如雷贯耳之感,首先就会迟疑,再而怀疑起来,自己这方是不是能抗的过去?打得赢吗?
而高顺这边,越战越勇,每一次战斗都会胜利,每一次战斗都是赶着敌人的屁股往死里撵,自然是气势如虹,不同凡响。
当然这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高顺之前或许有了“陷阵营”的雏形部属,再与陈翎一聊这个话题,心中越发觉得可以付于实施。
陈翎其实也没指点什么,只是把李靖的“六花阵”跟高顺显摆了一下。该阵通常中军居中,其余部属分为六队:一队前军、二队右军、三队中军、四队中军、五队左军和六队后军六军在外,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各阵营相连,形成像“六出花”的阵型,不同兵种之间相互配合,这样构建起来,此阵就具有了集中、机动、协调配合等特点。
两人聊起阵法兴趣相投,高顺由此知之,子仪看似荒诞不经,实则胸中有堑壑,有大才,不容小觑。
雨虽停了,此处却不是久留之地,吕布安慰住夫人之后,便下令拔营起军,向着洛阳而去。他的目标是河北袁绍处,陈翎听闻如此,苦笑不得,若是没有自己的出现,吕布会先去袁术处,不久之后才会有去河北的想法,现在么,陈翎只能一脸的木然,对着一旁的高顺道:“主公如此行事,怕是…”陈翎没有再说下去,又不想近前去进谏,心灰意懒之下,突发奇想,一丝灵光闪现,匆匆告别高顺,剩下高顺一人愣愣看着陈翎的背影,急赶狂奔,彷如猪突,向着披甲中的吕布而去。
陈翎疾走中,想起吕布现在仅余百数骑卒,按照原来路线走的话,投袁术、投袁绍,再投张扬才勉强重新拉起一支数千人马的队伍来,这样的进度实在太慢,陈翎可忍受不了这样的发展趋势。仔细思量一番,他才发现漏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或许可供吕布军现在休养生息,慢慢积蓄力量,以待天时。
陈翎来到吕布面前,就看见一只小丫头正帮着吕布穿带绑扎。
唐突无礼,陈翎整肃仪容,深深一鞠躬,施礼道:“见过小姐!”
吕布含笑看着,并没有陈翎没有首先向他施礼而找陈翎的麻烦,看来陈翎是压对宝了,吕布的确很疼爱自己的女儿。
那丫头精致的小脸,一身红妆,头插一朵粉花,闻言羞红了半边,“嘤咛”着闪身躲进内室,不敢再抛头露面。
陈翎暗忖,看来似乎这个丫头与印象中的不一样啊,难道是由于自己原因,改变了吗?
没有继续想下去,向着吕布微微一施礼,说道:“主公,下臣已听闻我军将开拔前往河北,主公能否听我一言?”
吕布跋扈独断惯了,以前自己有所决定之后,谁会再敢多语?闻言怒气上升,难道自己做不了主?要你一个小吏前来刮嘈,直接向着陈翎冷然喝道:“我心意已决,无须你多嘴!出去!”
在吕布自己看来,自己已经是相当客气了,自己怒气一上升,丁原死了;自己一上火,老贼董卓头颅掉了。
可陈翎并不这样想,心中抱怨着,吕布这个一根筋的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说话,换了个军师,除去陈宫这个死忠粉,估计能忍受的不多吧,陈翎并没有把自己归纳进去,此刻他倒是想砍了吕布的脑袋,可惜武力不行,处处受掣肘。
陈翎静下心来,对待吕布这样的狼顾之辈,只能以柔克钢,慢声细语道:“主公啊,下臣并非为阻止前往河北之行而来的!”
听着陈翎的话语,吕布放缓脸色,难得露出笑容来,很是僵硬,显得诡异。这只是他觉得,将来会有不少像陈翎这类的臣子出现,自己也得习惯,不然的话,自己的志向只是一句空话而已,能改一点就改变一点。吕布坐下来,双手觉得非常不习惯,一般都是抓画戟在手,那样说话比较有气势,说出来的话也值得别人细细考虑。
把两手扶在双膝之上,吕布挺起胸膛问道:“既然不是为此而来,那是为何?”
陈翎看着有趣,他相当的了解吕布,这是一个正在转变中的吕布。本来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来慢慢改变他,从庙堂之上,直接摔到江湖之间,各种碰壁,各种无奈,使得他慢慢能够接受陈宫的建议,采纳实施,要是再坚持住,挺上几年的话,以陈宫之智,吕布的命运说不定将会不同,可历史没有给他机会;曹操没给他机会。曹操看得非常准,吕布的确是他的心腹之患。而现在呢,自己会给他时间、机会的,就看他能不能抓住。
陈翎道:“下臣有个提议,那就是主公能否赋予我全权,下臣打算前往袁术之处,为主公进驻扬州提前做下铺垫?”
吕布大怒,踹翻坐凳,三叉束发紫金冠微微颤动着,叱眉横指陈翎道:“你!你这个竖子!…为何还是不信我河北之行能成功!?”
吕布大声说话惊动了内室的两位夫人,其中一人声音娇媚出言道:“夫君,陈大人也是为你考虑,何必动怒?”
另一女声则是柔和多,也威势多说着道:“夫君,息怒!”
前者应该是貂蝉,后面这女声,陈翎听过,就在不久前,马车上下来的严夫人。
一妻一妾的劝说话语,吕布慢慢褪下怒容,扶住凳子,含着恨恨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翎。
陈翎无所谓,不过看来,一直传闻吕布对待女子所谓的轻声和语看来是真的!这是一个怎么奇怪的人呐!相传中,吕布对待马,持有相同不错的态度,陈翎暗暗称奇,世界之大,果然无所不有!
吕布从嘴中憋出一句话来,说着道:“令门下督陈翎全权负责扬州事宜,下去吧!”
吕布凶狠的目光中透露出择人而噬渴望,陈翎没有胆怯,反而上前一步,伸出手掌来,口气平缓道:“主公,口谕是不行的,手书一令罢。”
吕布瞪了陈翎半天,陈翎丝毫没有动摇,同样回盯吕布,不过不同于吕布,吕布几乎没眨眼,陈翎可忍受不了,过一小会就眨一下,过一会就眨一下的,气得吕布从牙缝中嘣出两字来,说道:“磨墨!”
吕布的字还算不错,陈翎手奉书令,突发奇想,张三爷相传是一个能画美女的猛汉子,将来若是有机会,能不能请张三爷为貂蝉画上一副美女图,吕布题跋,自己印章的话,这幅画,…呵呵,小声轻笑几下,在吕布痛恨的目光中,陈翎施一礼,拂袖转身而去!
吕布望着陈翎的背影,说不出的萧瑟,说不出的凄凉。
陈翎是他作为主公以来,第一个自己找回来的文臣,当初见面之时,心中定然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出口就要此人拜自己为主公,现在后悔了,但是后悔莫及啊!
吕布方才不是没想过,把此人拖下去砍了!假如真能那样的话,不知要多痛快!可惜,不能,也不行啊!此人之才不论,他是自己的第一个谋士,关系到自己的颜面,就这样砍了的话,将来还会有谁来投靠自己?吓都吓跑了!
吕布还在悲呛中,不料影影绰绰中,门口闪进一人来,此人竟然还是陈翎!
陈翎竟然去而复还,他想干什么?他还想做什么?
吕布一个头两个大,此刻真心不想再见到他啊!
陈翎奇怪的发觉吕布现在气色不是很好,担忧着道:“主公,虽然刚刚下完雨,但天气太热的话,还是会中暑的,主公身体要紧,保重呀!”
吕布大笑一声,吐尽沧桑、悲愤,走向武器架,准备将画戟绰在手中,喝道:“你又来做什么?”
“哦”,陈翎又施一礼,开口说道:“下臣武艺低微,现在中原大乱,下臣一个人,不敢乱跑,主公能否配一位将军与我?”
“哈哈…”吕布画戟在手笑道:“是么,那就让曹性陪你走上一遭罢。”高顺是自己领兵大将,张辽年轻却在统领、武艺两方面都非常不错,余者碌碌,随便选择一个话,吕布还是下意识的选了曹性。侯成、魏续、宋宪三人,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做事出征协同一体,少了谁,都感觉怪怪的。
听到吕布的回答,陈翎一个劲的心中在说,曹性很差劲的说,虽然射箭能力不错,可万一遇上个猛人,以银河射手的浪荡样,岂不自找死路?想想,自忖能不能让吕布换个将领?抬头看看吕布表情越来越凝滞,气势越来越高涨,陈翎忙不失迭的告退,转身离开,去找曹性了!
刚刚提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一声暴喝:“啊…啊!”
画戟的半月弯勾一路毫无阻拦的向着陈翎头颈部斩去!
陈翎似若未觉,脚步陡然加速,仅差一线脱离画戟的死亡阴影地带。画戟轰击在地面上,破开新制木条地板,砸出一个大洞来!
营帐摇晃中,陈翎出来了。
身后吕布的目光惊异不定,刚才那一戟,虽然只是自己泄怒一击,却并无将陈翎就此灭杀的意念。若是陈翎躲避不及,画戟偏上一丝二分,陈翎自然无事,可狼狈就不免了。自己身为主公,自可嘲笑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可陈翎那反应,似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