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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你还会这个。”烂尾楼里,卓吾看着白蛇给自己包扎伤口,说道。“以前只是听但丁说你武功了得,今天虽然没亲眼见着,不过瞧那肥猪差点被你揍死,我算是信了。”卓吾把脸凑近她,轻声问:“刚才你怎么了?”“别问了。”白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等蒙混过了你爸妈那一关,有机会的话我和你解释的。”
有人朝他们走过来,是但丁。“这混账是菲律宾毒贩子。”到了他们跟前,他说道,“空地上那些塑料包里装的是毒品。”“毒贩子,不是拐孩子的?”但丁摇摇头。卓吾又问:“他说了什么吗?”“说得不少,叽里呱啦不知是哪国语言,反正不可能是汉语,也不是英语,我和愚公一句也听不懂。”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菲律宾的毒贩子?”听卓吾这一问,但丁得意地笑了笑,答道:“他的照片上过报纸。三年前菲律宾国内一个贩毒集团的几名成员进入我国后被抓获,他是条漏网之鱼,记得应该是叫库瓦斯。想不到落到你手里。”“是白蛇的功劳,”卓吾试着摆了摆包扎完毕的胳膊,道,“她一眼看出这家伙有问题……”“我那只是怀疑,人赃并获可多亏了你!”白蛇打断了他。
“人赃并获……”但丁露出了愁容,“毒贩和毒品都是意外收获,可能和‘摇篮’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至少我和愚公问不出什么,等刑天来了再说吧。”“对啊,你不是最先联系他的吗?后来怎么是愚公赶来帮我?”卓吾问白蛇。
正说着,楼梯口那边传来了连续的闷响,听得出并不是有意跺脚,却似乎是一种压抑着足以踩碎水泥台阶的威力的脚步。三个人惊异地看到,刑天头上缠着绷带,面色阴沉。但丁不禁心里打鼓:今天怎么了,小组里两个挂彩?“徐……刑天,你,你这是……”沉默片刻,还是白蛇开口问道。“倒霉啊!收到你短信的时候正在医院输液呢!”刑天的牙齿格格作响,“菜市场收摊时,一辆卡车轧了一个菜贩的脚,两边谁也不让谁,掐起来了。我带着个小保安过去,挡在俩人中间想劝架,冷不防被司机抡起的杠子打破了头。结果只能把你的短信转给愚公了。唉,倒霉,那杠子原本是照着菜贩的脑袋去的!”
这件事闹到很晚才算了结,所幸他只是受了点儿皮肉伤。快到夜里11点时,愚公发来短信,说已经“请贵客到老房子去坐坐”,由于伤口早已处理好,他便不顾医生和同事们“住几天院”的建议,执意离开医院“回家”。瞧见他急匆匆的样子,陪他来医院的同事们原本的嘲讽之意中又略加了几分同情:是啊,这个自命不凡的前刑警被货车司机开了瓢儿,住了院,传出去了今后他颜面往哪儿放啊?
“嗯,菲律宾的毒贩子?在哪儿呢?”听了但丁简单的叙述,刑天喘着粗气问。“喏,那边那间里,就是我猜是厕所的那间。”刑天疾走过去,这里所有的空室都没安门,他一眼瞅见那菲律宾人被黑胶布绑住手脚、封住眼睛,嘴里念经似的还在叽咕什么。愚公盯着蜷缩在自己脚边的这个肥鼓鼓的家伙,双臂抱在胸前一言不发,忽见刑天在招手。“这家伙什么都没交代?”走到“厕所”外稍远一点儿的地方,刑天问愚公。“没有。不过逮住他的时候只发现了毒品,没找到跟小孩有关的踪迹。看来这只是一起贩毒案。”“你是说这个毒贩子出现在打拐案现场附近只是巧合?我不这么看!”“哦?”
刑天忍不住掰了一下指头,说道:“你知道人体带毒吧?毒贩子为躲避检查,把包装好的毒品藏进人体内过关。有些良心给狗吃了的畜牲,居然用婴儿的身体藏毒,想想看,一般情况下检查人员怎么会认为婴儿体内有毒品呢?拿这招儿运毒,对毒贩子来说可安全多了。”“可对婴儿来说太危险了!弄不好……你是说你觉得……”“世界上很多国家都破获过类似的案子,而根据我们之前搜集的线索,我怀疑这头肥猪,或许还有他的同伙,用拐了的孩子藏毒、运毒。”
愚公越听脸色越凝重,吃力地吐出一大口气后,说:“如果真是这样,决不能放过他!可他说一堆乱七八糟的,没一句中国话,我们怎么问出实情呢?”“让我来!”刑天狠狠地朝那狭小的“厕所”瞪了一眼,“照抓他时的情况,他明显特别熟悉那一片儿,说明他在那地方混了有日子了。混了老长时间,能不会说中国话?我来教他说。”
菲律宾毒贩发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就不再出声,试着挣脱被束缚的双手,但半天也没有成功,此刻感到又有人逼近,连忙停止了挣扎。
“你听好了,”他听到一个低沉而粗鲁的中年男声,“我知道你会说中国话,所以下面的话只说一遍。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可我对你的粉和你的买卖统统不感兴趣,你只要告诉我,被你们拐走的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我不但饶了你的狗命,还能让你带着粉滚蛋。否则的话,我就把你和你的粉一起烧成灰,明白吗?”
刑天说这番话时,菲律宾人一动不动。等说完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刑天发现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接着,他张开嘴,又吐出一堆呜哩哇啦的奇言怪语来。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刑天照着他的嘴一拳挥去,“嘣”的一声将两牙门牙击落。“哇,哇!”毒贩子尝到了腥味,知道鲜血流到了嘴里,于是杀猪般嚎叫起来。刑天将他肥硕的身躯提起来,狠狠抛向墙壁。毒贩子撞墙后摔倒在地,疼得叫也叫不出来了,只觉口中又苦又咸。来不及琢磨这股味从哪儿泛起来的,刑天跨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领,他连忙使出有限的一点儿力气呻吟道:“大佬,大佬,饶命……饶命啊。”
和所有外语说得蹩脚的人一样,他也有很重的口音,蹦出的几个词还沾了粤语的味道,伴着喷出来的带血的唾沫。刑天听得一愣,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孩子在哪儿?”“我不知道……”刑天又是一拳,他左半边脸顷刻肿起来,说话声就更别扭了:“真的,真的……搞错,搞错了……我没有搞走孩子,真的没有搞!”“胡说八道!”“不,不……我说真话,我是来准备好那些货,到酒吧去散……散酒吧的人手里,真的没有搞走孩子,你的孩子一定不是我搞走的……”他看不见打自己的人,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刑天左手仍然揪着菲律宾毒贩子的领子,右手攥紧了拳头对准这肥家伙的鼻子,却没有打下去。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首看去,愚公冲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