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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没等夏姣姣看过来,也跟着她跑走了。
“她们俩怎么了?薛先生是牲口?”红梅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夏姣姣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嗓音道:“你别跟他说。”
薛彦快步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欠抽的笑容,春风满面的,似乎府上并没有发生任何异状一般。
夏姣姣眯眼,她仔细地打量着薛彦,似乎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不妥来。无奈他整个人都精神饱满,甚至比前几次来还要雄姿英发的状态,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薛先生今儿来得倒是早。”她轻咳了一声,试探地说了一句。
“人逢喜事精神爽。”薛彦扭头冲着她温和一笑。
夏姣姣浑身抖了抖,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牲口竟然对着她笑得这么温柔,讲话声音低沉到充满了磁性,极具诱惑性。
“你生病了吗?怎么忽然变成这副德性。”
薛彦莞尔一笑,冲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对于她这样的冒犯丝毫不以为意,相反还像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兄长一般,目光宠溺地看着她。
“又调皮。”
听到这三个字,夏姣姣更是承受不住地抖了抖,她都怀疑地上能有一堆鸡皮疙瘩掉下来。
“薛彦,你别想耍花招啊,好好说话!不然我要跟别人说你被鬼上身了。”她抬起食指,就差戳到他脑门上了,恶声恶气的,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姣姣,你怎么了?我就在好好跟你说话啊。要不然你告诉我,什么是好好说话,我来学学。”他英气的眉头紧紧蹙起,眸光里充满了担忧。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诊完脉,然后你走人。”夏姣姣坚决不入套,把手腕朝桌子上一放,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薛彦没说话,只是把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次她的腕上没有放着锦帕阻隔,一下子就触碰到他的指尖,男人的手指有些凉。碰到她温热的手腕,有种异样的感觉,但却丝毫不排斥,相反在那个瞬间,她似乎感到他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纤细的血管,那种“噗通噗通”的声音,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要烧起来的感觉。
夏姣姣知道此刻自己的感受是不正常的,所以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看他的眉眼。
薛彦一只手在漫不经心地诊脉,另一只手在摩挲着椅子。他的视线倒是一直盯在她的身上,从不曾离开,眼睛轻轻眯起,脸上闪过几分恶意的笑容。
小姑娘最近调养得不错,嘴唇有了血色之后,就显得唇红齿白。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眸,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光洁的额头。此刻低眉顺眼的她,美好的像个刚下凡的小仙女。
可惜薛彦却知道她整个人有多恶劣。
“姣姣,我想把你用绳子绑住。”男人低沉而温和的声音传来,犹如天籁。
只是这句话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劈到了她的头上。夏姣姣触电一般地缩回了手,整个人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你,你不要叫我小名儿。”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还想手执长鞭,抽你。”薛彦继续笑,剑眉星目里都沁满了温柔的笑意,让人心醉。
“你闭嘴!薛彦,我要告官了,你调/戏良家妇女!”夏姣姣几乎崩溃。
她现在又羞又恼,羞得是那幅画是她亲手画的,从构图到意境,她都知道画里面想要表达的情/欲之意。恼的是薛彦当着两个丫头的面儿,说出这样恼人的话,她真的想一刀把他给活剐了。
“那鞭子最好是火红色的,你穿着火红的裙衫,绣鞋上绣着牡丹花开,什么都是红的,红色最好看了……”薛彦不为所动,依然慢条斯理地给她说自己的构想。
夏姣姣真的是要疯了,因为当时她只是仔细画了那个男人,衣裳细节到着色都一一描绘出来。至于那个坐在椅子上被绑住的女子,她没有参考的人选,所以只是几笔勾勒,能看出是个女人,但是其余都没画。
薛彦现在竟然把那个面容不清的女人带成她,还把衣服都想好了。甚至他在说“红色最好看”的时候,他的眼神停留在她的领口,她感觉那热烈的目光像是化成一把刀一般,割裂了她的外裳,露出里衣和肚兜……
她已经不能往下想了,他们明明是正常医患关系,为什么最后变成了春宫的走向……
“薛、薛先生,您不能再说了啊!不然我真的要打你了啊!”知夏和知冬纷纷冲了过来,两个人的脸上也是羞恼交加。
知夏举起茶壶,知冬手握茶盏,似乎他再多说一句,这两样东西就要往他的脸上砸去。
夏姣姣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她可以不用顾忌,抄起自己手边的茶盏就泼过去。
薛彦十分利索地往旁边一躲,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茶盏应声而碎。但是他却毫发未伤,一滴水都没有溅到身上来。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说清楚的好,免得我以后都觉得叫你牲口是便宜你了。”夏姣姣已经反应了过来。
她刚刚被薛彦突如其来的话语给惊到了,一时乱了手脚,才差点败露。说不定薛彦对她只是怀疑,现在她要表现得比谁都镇定。
一个正常的姑娘听到如此轻薄的话语之后,自然是要狂躁的反应了,拳打脚踢,最好打得他断子绝孙。
所以此刻给自己做好心理暗示的夏姣姣,已经是一脸极其愤怒的表情,恨不得冲上来揍他。
“你之前叫我牲口?”薛彦拧眉,显然他又发现了夏姣姣私底下编排他的事情。
夏姣姣轻咳,佯装镇定道:“你刚刚说那种话,你不是牲口是什么?”
薛彦冷笑,显然也被气到没脾气了,索性不跟她装什么温柔和善了。
“之前给我娘寄那些乱七八糟信的人就是你吧?还给我画春宫图。”
“不是我!你敢诬陷我,我们进宫去跟皇舅舅说道说道?”夏姣姣瞪他。
薛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种阴冷打量的眼神,像是一把冰刀一样,将她整个骨肉分离。只剩下骨架,感受着他冷飕飕的注视。
“现在去吗?知夏你们两个去备车,顺便把县主最厚实的披风带上,我怕她有去无回了。”他的语调还是慢悠悠的。
夏姣姣咬紧了齿关,她真的很想冲上去把他那张嘴给咬下来。
人常说男人嘴巴薄的都薄情,还没听说嘴巴薄的说话也毒。
“你敢咒我死?薛彦,你也太不是东西了吧,牲口!”她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骂。
她现在就仗着薛彦不敢动手打她,什么话都拿出来骂。
“你不是让我好好说话吗?我现在就是学你好好说话啊,你都骂我牲口了,我还不能说两句实话。”薛彦轻笑,伸手弹了弹自己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尘,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腰板也没有挺得那么直了,脸上是完全放松的神情。
“县主要与我进宫找今上评理,我完全没问题。就怕县主不敢,据薛某所知,县主写得那些缠绵悱恻的信,以及*初歇的描述,都是香书阁还没上市的新书内容。不知道县主如何去跟今上解释,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如何看到新书的,还都摘抄了一遍,让信鸽送到薛国公府。”
男人的语气变成了不紧不慢,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夏姣姣面色一怔,转而又妙目一瞪,手叉腰毫不客气地说道:“关你屁事!”
薛彦轻抿了一口茶,冷笑一声,“好,不关我的事儿,那走吧进宫!我还得跟今上说说,全大陵国信鸽□□最好的地方就是坊了,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与县主有关系?”
夏姣姣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骂这牲口真敏锐,光靠几只鸽子都要往坊上赖。
“薛彦,你这胡搅蛮缠的功夫可真厉害。人常说女人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着你找不到是我写信的证据,就开始一攀二咬三无赖了啊。以后没姑娘要嫁你!”她冷哼一声,佯装着生气地坐了回去。
她当然不敢进宫了,如果薛彦这么往今上面前一说,只要提到坊。那么原本今上不相信是她弄得,也难免要怀疑了,甚至还会推波助澜,说不定顺势把坊收入囊中。
薛彦看她气势弱了,脸上带出一抹笑容。从衣袖里抽出那幅画,将画卷打开,那幅男人拿鞭子的图就映入眼帘。画里慢慢的情/色气息扑面而来,即使身为作画者的夏姣姣,再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这幅画,依然忍不住面红耳赤。
“以后别画这种画了,也别写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都说了不是我!”夏姣姣的语气依然镇定,咬死不承认。
薛彦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头:“好,不是你写的也不是你画的。那我把这话说给你听,如果你以后知道了谁是这画的作者,就跟她复述一遍。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姑娘家画这种东西总是吃亏的,你再耍流氓,还能流氓得过我?面对流氓和无赖,身为一个还未出阁的小姑娘,你不能比他还流氓还无赖,那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啊。”
夏姣姣翻白眼,虽然他这话说得还算中肯,但是为什么称呼一定要是她,都说了不是她画的!
“以后遇见除了我以外的流氓欺负你,你就让人去揍他,打得他爹娘都认不出,砍手跺脚,甚至丢进宫里当太监都行。”薛彦抬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脑袋。
但是他的手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落到了她的肩膀上,一抚而过,动作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