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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明白飞扬让我们赶过来救人到底有何用意!”走出楚府的一路上均是看到奴才们听到楚培清醒的消息而高兴的模样,让夏侯勤心情骤然一降,十分不开心的抱怨着!
而一旁的聂怀远却是淡然的听着他的抱怨,对于楚王家中的事情,他并不如夏侯勤知道的那般多,但若王爷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他自然会全力以赴,其余的时间则是全心全力的研制着各种疑难杂症,比之八卦别人的家事,在他眼中则是有意义的多!
只是夏侯勤却不满足自己的喃喃自语,见聂怀远只是浅笑着与他并肩步出楚府,夏侯勤袖中的暗号始终没有向黑幕之中发出,与聂怀远上了马车,这才皱眉瞪向聂怀远“你何必那般好心,当真研制出解药!他那般躺着反倒是好事,免得醒来又添乱!”
见夏侯勤一出楚府便变了个样子,聂怀远则是淡雅一笑,随即低声开口“那并非是解药!”
自来到幽州后,自己仅仅只见过楚培两面,又怎么可能凭空研制出解药?即便当时看过那大夫为楚培所开的药方,也绝对没有这样的把握,更不敢随意的拿着凭药方配制的解药给楚培服用!先不论楚培的身份,自己的医德也是不允许他做出这般不严谨的事情!
只是夏侯勤却在听到聂怀远的真言后瞬间凝神盯着对面的人,眼底的不耐顿时消散,转而换上一抹兴味与不解,既然不是解药,那楚培为何会清醒过来,且以自己对聂怀远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胡乱说楚培体内的毒素尽数被清除的话来!
一切的一切,让夏侯勤的脸上顿时蒙上一层迷茫,心头的好奇瞬间被勾了起来,半饷才重新开口“不是解药?那为何他会醒过来?”
若非自己亲眼所见,当真是不能相信聂怀远的话!
见夏侯勤这般着急,聂怀远却只是淡淡一笑,眼底划过一丝不明了的敬佩,缓缓解释道“方才我替楚大人把脉时,楚大人的脉象已经趋近平稳,且银针刺进他的肌肤中,亦没有呈现出黑色,这说明潜伏在他体内多日的毒素已经被清除了,如今的他已经开始慢慢康复!但是当初我也替楚大人诊断过,他体内的毒素十分的霸道,不可能仅凭一颗药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让人清醒!”
说到这里,聂怀远暂且停了下来,让夏侯勤能够消化掉他方才的话!
听这聂怀远的解释,夏侯勤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眉宇间的严肃让他看起来越发的尊贵,一丝不苟的处事态度更是显示出他夏侯族王子的身份,细细的消化着聂怀远方才的话,夏侯勤快速的理清所有的事情,继而开口“也就是说,在我们前去楚府之前,楚培身上的毒素便已清除干净,只是人还未清醒过来!而飞扬让我们过去的目的,便是看着他清醒过来!只是,我却还是不明白飞扬有何用意,为何非要我们看着他清醒?你那颗药丸又有何用处?难道只是单纯的补药?”
见夏侯勤这么短时间内便明白了过来,聂怀远唇角微微扬起,然后才重新开口“那不是补药!虽不是解毒的解药,却是另一种解药!”
绕口令般的说辞一时间又把夏侯勤绕糊涂了,什么叫做不是解毒的解药,却是另一种解药?
见夏侯勤面色一点一滴的变得郁闷不已,聂怀远也不再打哑谜,开诚布公的揭示谜底“那只不过是能令人清醒的药丸!王爷与王妃前去南寻前,我从楚大人的药渣中发现有人在里面添加了一味MI药,此种MI药无色无味,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大夫也难以察觉,更别说本就处于昏迷中的楚大人!因此便着手研制这MI药的解药,并制成了药丸以备不时之需!不想昨日王爷竟是发来暗号,让你我二人前去楚府让楚大人清醒,便想或许能够派上用场,便携带在身上!而据我方才的诊断,楚大人已有清醒的迹象,只是体内MI药过多,若非没有药丸只怕还要再等上几日!我想,王爷命我们前来救醒楚大人,定是有他的理由与原因!”
闻言,夏侯勤恍然大悟,楚飞扬不愧是楚飞扬,即便是逆境依旧有扭转趋势的能力,所有的小细节亦是没有放过!
而至于今日的事情,恐怕楚飞扬并非心血来潮,只怕他与云千梦在南寻定是遇到了问题,这才让楚培清醒过来,亦或者,楚培的清醒会带来麻烦,他便让自己与聂怀远先去楚府探知情况!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楚飞扬是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左手轻掀车帘,右手则是伸出车窗外,一道银灰色的烟花顿时朝着夜幕中冲去……
而此时的楚府中,管家则是领着院中的奴才齐齐的朝着床上醒过来的楚培磕着头!
“老爷,您总算是醒过来了!”管家老泪纵横,哭腔阵阵,面对清醒过来的楚培,脸上百感交集,磕完头便立即让两个婢女上前,把躺在床上的楚培轻轻的扶了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两条柔软的锦被,随即又见管家吩咐一旁的嬷嬷“让厨房尽快熬些米粥来,老爷刚醒,莫要再饿着老爷了!”
那嬷嬷听见管家的吩咐,立即福了福身便赶忙步出内室!
楚培方醒,一时间意识还有些迷糊,尤其这阵子始终被人灌着MI药,虽然吃了聂怀远配制的解药,但依旧感觉头脑昏昏沉沉,所有的思绪还停留在夏侯勤离开前的那两句话上!
正要开口,却只觉嗓子如冒烟般疼了起来“咳咳咳……”
不住的咳嗽声让管家亲自端来一杯温水,茶盏微微凑到楚培的唇边,让他喝些温水润喉,自己又吩咐内室的婢女前去请大夫进来为楚培把脉!
见内室暂时只剩管家和自己,楚培待头上的晕眩感消散一些后,这才无力的靠在锦被上,虚弱的开口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二十多年呆在封闭的幽州,楚培连自己的父亲儿子均也只在京都见过,自然是不可能见过夏侯勤!加上当年的政治联姻让他极度的反感,自然而然的也便更加的排斥接触道夏侯族的人!
管家听着楚培那沙哑低浅的问话,则是尽职的替他擦了擦嘴角,随后为他掖好被角,免得外面的冷气不小心灌入内室让此时身体羸弱的楚培再次病倒,做好这一切,这才想起来擦干自己眼角激动的泪水,缓缓开口解释道“那是夏侯族的王子,夏侯勤,是楚王…”
说到这里,管家稍稍停顿,有些担忧的看了楚培一眼,见他此时半眯着双目,神色依旧十分疲惫的斜靠在锦被上,便建议道“老爷,您刚刚醒来,大病初愈,还是莫要担心这些事情!为今之计便是好好的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情咱们来日方长!”
只是,他的话音还未落地,便只觉一道厉芒瞬间射向了他,只见楚培早已是睁开了双眼,眼中含着一丝严厉的紧盯着他,出口的话虽沙哑却带着无比的坚定“快说!”
既然管家已经说了一般,那就该把剩下的话说完,况且自己连昏迷了多久都不清楚,若不尽快的了解目前的状况,只怕真会落人之后!
而更让楚培担忧的是,他记得虎威将军当时是与自己一同前来幽州的,自己中毒箭昏迷,想必虎威将军也并未离开幽州,也不知此时的幽州有没有被那吕鑫搅和的乌烟瘴气!
加上方才管家提到‘楚王’二字时便住了口,这便越发让楚培心中升起了疑惑!
而管家被楚培这凌冽的目光一射,心头微颤,又见楚培脸色虽然还十分的难看,但精神似乎已经恢复了大半,便把将要出口的话在心中微微润色,以最温和的词句讲述着近日所发生的一切“老爷,那夏侯勤是楚王的表哥!在您中毒箭昏迷后,老楚王便从王位上退下,由皇上亲自下旨,封楚相为楚王!而您中箭后,西楚与南寻的关系便变得十分的微妙,楚王与楚王妃便奉皇命前来幽州与南寻和谈!此时楚王与王妃正在南寻!”
语毕,管家便不再开口,而是小心翼翼的盯着楚培的表情,却见楚培此时竟十分的平静,原本睁着的双目在听完他的话后缓缓的半眯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大病初愈的原因,虽然此时的他沉默的让人捉不准心中所想,但整个人依旧是有气无力的模样,显得十分的虚弱!
“大人!”此时那大夫则是悄声走了进来,看到楚培已是坐起身,眼底不由得划过一丝讶异,随即朝着楚培行礼!
“给大人把脉,看看大人的身子到底如何!”而楚培却是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微皱的眉头让他较之方才的平静多了一些凌厉,却因身上病气极重,倒是让人不觉得畏惧!
那大夫闻言,则是立即点了下头,随即坐到床边,轻轻的拿过楚培的手腕,细细的把脉,又见此时楚培已是有了些精神,这才开口“大人只需好好静养,定会恢复!”
“你先退下吧!”楚培眼皮微微掀起,扫了那大夫一眼,冷淡的命令道!
“是,草民告退!”虽然仅仅是一眼,却也让那大夫心中一紧,收拾好药箱便快速的退出了内室!
而楚培的注意力却在大夫退出后转向管家,缓缓的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我这样昏迷多久了?期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既然皇上下旨让楚王与王妃前来幽州,那此事又与夏侯族有何关系?我记得,夏侯族的族长在我离开京都之前,还呆在楚相府中,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夏侯勤?你一五一十的尽数说给我听!”
管家看着楚培不弄明白誓不罢休的样子,也不敢多加阻拦,只能老老实实的把近段时日发生的一切缓缓说了出来“老爷,您可是昏迷近两个月了!楚王与王妃在奉命前来幽州的路上,在江州竟被人袭击,而皇上派去保护楚王的禁卫军尽是死伤大半,这才让夏侯族出兵,由夏侯勤与兵部侍郎韩少勉领兵前去江州护送王爷王妃前来幽州!只是,王爷王妃倒是平安的来了幽州,但夏侯勤与韩少勉却也留了下来,如今楚王前去南寻,这幽州的大小事宜,可全是韩少勉在管理!”
“韩少勉?”听到这个名字,楚培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深思,随即才想起此人的来历!
韩少勉的姑姑是曾经的端王妃,有端王这个后盾,即便他是刚刚上任的武举状元,皇上依旧是给此人兵部侍郎这个极其重要的位置,可见在玉乾帝的心中,不但端王有着极其重要的分量,只怕亦是十分看中韩少勉能力!
只是,那韩少勉倒是好气魄,一个三品的侍郎也有胆量接手自己的幽州,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当真把这幽州当作是他韩家了?
“是啊,老爷!如今那韩少勉则是住在幽州驿馆中!在江州为了保护楚王与王妃而受伤的禁卫军副统领夏吉亦是住在驿馆!只是那夏吉倒也奇怪,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按道理理应醒来,却还是昏睡不醒,不知到底伤的有多重!”顺着楚培的疑惑往下说,管家在想起夏吉时也是多了一份疑惑!
“吕鑫呢?此人不会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后,把这个烂摊子丢在一边不管不问了吧!”想到当时与南寻士兵对峙时吕鑫嚣张跋扈的模样,即便此时楚培没有力气,心中却猛然的涌上一股怒意!
自从吕鑫跟随他来到幽州,便不断生事,屡屡与自己对着干不说,竟还挑衅的原本关系融洽的两国差点兵戎相见!
若非吕鑫的一意孤行,自己又岂会受罪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只是,南寻既然知道伤的是自己,为何不早早的送来解药?
“虎威将军带着三万人马护送楚王与王妃前去南寻了!如今还未回来!”说到那吕鑫,管家倒是松了一口气,幸而那人随着楚王去了南寻,若是留下,还指不定又会生出多少事情来,届时仅凭一个韩少勉,只怕是无法压制住此人的!
“这倒是奇怪了,吕鑫与楚王不合,怎么会让他陪着前去南寻?这不会是皇上的圣旨吧!”局势渐渐的变得负责,楚培甚至觉得自己此次昏迷不醒更是藏着什么玄机!
只是,转目一想如今朝中的政局,楚培便明了玉乾帝的用意,只怕是因为担心楚飞扬与南寻联手,因此便派了自己的心腹以保护的名义跟着前去南寻,以免楚飞扬通敌叛国吧!但是,以吕鑫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模样,当真能胜任这个任务吗?
管家见楚培刚刚苏醒便开始费神,便只能把之前谢家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老爷,吕鑫可不是省油的灯!楚王刚来幽州,他便在通商口拦住了谢家打算送往南寻的货物!而此事却是由韩少勉出面调解!最后把货物押在幽州的官衙内,竟不想夜晚竟发生了火灾,谢家那批货物尽数的被烧毁!谢英萍更是在第二日找上楚王理论,却被楚王给打发了!”
“竟有这样的事情?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与我以及谢家扛上了!”面色渐渐的变得凝重,让原本便暗黄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楚培想起自己醒来时看到夏侯勤与聂怀远,眼皮猛地抬起,口气凛冽的问着“我的解药是从何而来的?夏侯勤与聂怀远经常前来楚府?”
闻言,管家则是摇了摇头,慢慢替楚培解答“这是他们第二次来!第一次是随着楚王进入幽州后来的,今日是第二次,聂大夫在您的药中添加了一颗药丸,说是能够解开您身上的毒素,另您尽快的清醒过来!”
说到这里,管家原本坦诚看向楚培的眸子却是微微垂下,目光微闪的敛去眼底的一丝慌乱,口气尽量保持这原有的冷静!
只不过此时楚培的目光太过凌冽,倒是让原本平静的管家变得有些失常,表现的不尽人意!
“这么说,这解药是夏侯勤与聂怀远送来的?南寻那边竟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吗?”见管家第一次露出这样不自信的表情,楚培心底顿时起了疑心,只觉自己这次醒来,许多的事情已经是超出了他的掌握,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尤其这管家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是闪烁其词,更是让楚培对他所说的话只信了一半,另一半则是靠着自己的直觉去判断!
被这样问及,管家心头微乱,不知作何回答,此时又见婢女端着粥碗走了进来,便借势开口“老爷,您这么多天没有进食,还是先用些热粥吧,先养好身子,以后方能处理幽州的一切事宜!”
“你出去吧!”而楚培却是在那婢女放下手中的托盘后赶人出了内室,继而重新定睛盯着管家,复而开口“先回答我的问题!如今南寻的情况如何?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
冷汗渐渐的爬上额头,在楚培那双鹰隼的目光下,管家只能回道“楚王与王妃本是前去和谈,但前段日子南寻的公主竟为了想当上楚王妃而设计谋害云千梦,最终凤景帝下旨废了南蓝公主,把她贬为庶人,后被南寻的百姓用火刑烧死!而那万宰相也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情,竟又被南寻摄政王软禁了起来!如今凤景帝下旨,南寻的大小事宜均由摄政王全权处理!而楚王为了替王妃报仇,竟上书玉乾帝,要求让南寻成为西楚的附属国!”
“什么?”听到这里,楚培的神色终究还是发生了变化,一张脸涨的通红,无力的身子猛然直起,却因为虚弱至极而朝着床外侧跌去……
“老爷……”管家心头一急,立即上前扶住楚培的身子,重新让他躺会床上,一手轻轻的抚摸着楚培的胸口为他顺气,皱眉宽慰着“老爷,您还是听奴才的好生将养着,身子好了才能干大事!”
可楚培却是心烦意乱的拂开管家的手,随即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他出去,自己则是斜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管家见楚培此时神色不好,可见他眉宇间已有不耐之色,便只能暂且先退出了内室,并吩咐外间的婢女,一旦楚培喊饿,便进去伺候!
而楚培的脑中却是翻出方才与管家的对话,细细的分析着所有的事情!
看样子,楚飞扬在与南寻谈判中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
南蓝那个蠢货,竟是这般的碍事,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南寻沦为西楚的附属国,对她有何好处?难道她还痴心妄想的成为楚王妃?单凭她那点小伎俩,便不是云千梦的对手,更别论在楚飞扬的心中,只有云千梦一人!
只是,从方才管家支支吾吾的表情中,却让楚培不得不信,只怕南寻的人是不希望自己醒来,否则自己岂会昏迷这么久?而自己受伤一事更是促成楚飞扬登上了楚王一位!
烛火跳动的光线中,楚培的眼神渐渐的露出危险的光芒,看来自己差点成为弃子啊,而自己的身边,只怕也不干净……
“王爷,方才接到夏侯王子的回复,楚大人已经清醒!”夜幕降临,习凛在接到属下的禀报后,便立即前来告知楚飞扬!
夏日贪凉,用完晚膳,楚飞扬便与云千梦在驿馆的院落中散步消食,此时听到习凛的消息,便轻点下头,随即唤过习凛靠近,在他耳边又低低的吩咐了一串事情!
“是,卑职这就去办!”谨慎的朝楚飞扬点了下头,习凛便转身出了院落!
“看来咱们的分析没有错!父亲身上的毒的确与万宰相有关!而万宰相则是一早便命人开始给父亲喂食解药,这才使得父亲这般早的便清醒了过来!”同样听到习凛的禀报,云千梦踏着院中的鹅卵石路,低眉凝思清浅开口“幸而咱们提早防备,让聂怀远与表哥前去楚府,用MI药的解药让父亲最先清醒过来,否则届时谣言一起,只怕便棘手了!”
见云千梦已是分析出事情的始末,楚飞扬则是与她并肩走在小径上,两人的衣裙扫过院中的鲜花,划过梭梭之声,随后接着云千梦的话开口“方才我已吩咐习凛,让那谣言连掀起的机会也没有!”
云千梦轻点头,却知道即便把谣言扼杀在摇篮中,解除了可能在西楚引起的混乱,但楚培的清醒却也表示他们可能会面对新一轮的挑战,不知她那公公在得知楚王已经是楚飞扬,心中会做何感想!
翌日……
“老爷,您刚刚苏醒,岂能亲自前去驿馆?万一中途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是好?”楚培用完早膳便提出前去驿馆,却得到管家全力的阻止!
瞧着他眼露担忧的神色,楚培却是淡然的擦了下唇角,经过一晚的歇息恢复,楚培虽然不便立即下床走动,但精神却已是大好,只见他不顾管家的阻拦,径自对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去准备软轿和马车!”
那婢女却在听完楚培的吩咐后,有些犹豫的看了管家一眼,不知该作何回答!
“怎么,本官是无法命令你做事了?”把那婢女所有的神色看进眼中,楚培冷笑着反问道!
“还不快去准备?”见楚培面色不善,管家暗暗的朝着那婢女踢出一脚,自己则是腆着笑容替楚培拿出一件貂毛大氅,关心道“老爷,您身子虚,可不能受寒!尽管如今已是三月,可还是要小心些!”
正说着,便见小厮匆匆来到内室的门外,朝着管家打着眼色!
见那小厮满面焦急的模样,管家把手中的大氅交给婢女,让她们伺候楚培穿上,自己则是告了声罪暂时出了内室!
“又出了什么事?”眉头在转身时已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管家心头窝着一团火,却又不能随意的发泄出来,只能面色阴沉的低声问着面前的小厮!
那小厮见管家面色不好,应对的便更加的小心翼翼,又见内室的楚培似乎正张望着这边,便极其小声的开口“谢家族长来探望老爷,管家,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小厮的禀报,管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犹豫,不知那谢英萍此时前来有何要事,难道外边又发生了重要的事情,让他这般着急的在楚培刚醒来时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心中琢磨着谢英萍此次前来的目的,内室却响起楚培的声音“都进来回话!”
见楚培如今所有的事情均要过问,管家则是笑着回道“老爷,不是什么大事,奴才便可打发了!”
可楚培却也不是这般好糊弄的,让婢女扶着他下床,两个月没有走路,双腿在落地的一霎那找不到感觉,差点便跌倒在地,幸而有婢女架着他,这才险险的站稳,随即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外间,见管家与一名小厮立于外间,便出声“说吧,出了何事!”
见无法瞒过楚培,管家只能实话实说“老爷,谢英萍来了,说是想见您!可您病了这么久,谢家却是没有派人来过,奴才本想打发他回去,您看……”
听着管家的话,楚培目色中划过一丝戾气,却是和缓的开口“带他去前厅,我一会便过去!”
“是!”得到楚培的首肯,那小厮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而管家则是从一名婢女的手中接过楚培,扶着他一步步走出正屋,朝着前厅而去,心中却是有些担忧“老爷,谢英萍只怕是因为那批货物而来!只是,他这样便是有些迁怒,那批货物本就是在韩少勉收押后出的事情,如今他竟是找上咱们,实在是有些牵强!”
而楚培却并不这么认为,经过昨夜的分析,他倒是觉得谢英萍不过是用那批货物来试探楚飞扬的态度!
况且,当时自己中毒病倒,谢英萍在明知是吕鑫把持通商口的情况下,又岂会自投罗网的把货物运往南寻,万一吕鑫往谢家的头上按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谢家即便是在幽州根深蒂固,只怕也是难逃抄家灭族的命运!
只怕今日谢英萍前来是有其他的要事吧!
虚软的脚踩在青石路面上,甚至是听不到半点响声,楚培暂时收起思绪,半眯着眼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阳光,有些不习惯的眨了眨双眼,心中却是希望如今的幽州不要像自己的身子这般不习惯阳光,让他摸不着头绪!
“夫人与公子小姐最近可好?”见自己还要走上一段时间才能到达前厅,楚培顿时想起留在京都的谢氏与楚轻扬楚洁,心中的牵挂顿时被勾起,则出声询问着!
“夫人伤势已好!少爷则是拜文狄为师!小姐与两位表小姐则是待在楚王府中!老王爷近段时日则是居住在楚相府中!只是,少爷的来信中却是提到,近日原本接替楚王左相一职的都察院左都御史秦大人却是病了,许久没有上朝,百官已经就左相一职频频向皇上推荐人选!”挑着重点回复着楚培,管家则是放缓脚步,让楚培慢慢的适应用双腿走路,也让他能够多些锻炼!
“玉乾帝倒是有眼光,挑了秦霍这个帮理不帮人的人做左相!可惜……”不用想也知是何事,只是为何只是单纯的病了?
阴鸷的目光与灿烂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楚培没有再开口,管家亦是专心的扶着他一步步往前走去……
谢英萍坐在前厅中,端着茶盏透过窗子看着楚培一步步走进来,见他面色苍白,但眼神明亮,便知这楚培已是恢复了!
在楚培踏进前厅时放下茶盏站起身,淡然的开口“楚大人当真是好了,真是可喜可贺!”
瞧着谢英萍一如既往的冷傲,楚培却是不在乎的笑了笑,如今幽州局势渐渐复杂,他自然是没有必要再为自己树敌!
在管家的搀扶下缓缓落座,挥退了所有人,只留自己与谢英萍单独坐在前厅中,楚培执起手边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这才开口“谢族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想应该不是特意来祝贺本官的吧!”
见楚培开门见上的问起自己的来因,谢英萍亦是没有过多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寒暄以及打太极上,便也直截了当的开口“楚大人当真是病了许久,想必对如今幽州的情况也是有所疏忽和不解吧!”
闻言,楚培含笑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满,极快的速度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随即又见他笑道“这是自然!本官病了这么久,也不见族长前来探望,如今本官刚醒,族长便来了,想必定是出了让族长也难为的事情吧!只是,如今掌管幽州大小事宜的是兵部侍郎韩少勉,谢族长似乎不该来找本官!”
听出楚培对自己的不满,谢英萍眼中的寒气越发深重了些,却并未立即拂袖而去,反倒是静心开口“大人本就是这幽州的父母官!韩侍郎不过是在大人病中时代为管理幽州,如今大人身子好转,自然是要担起父母官的责任!”
听着谢英萍的话,楚培却是笑了笑,他还从未知晓,谢英萍竟是这般希望自己立即赴任!
只是楚培并非吕鑫,不可能不计后果的便应下谢英萍的提议,尤其在不清楚谢英萍到底有何目的的情况下!
“韩侍郎能够掌管幽州大小事宜,便说明这是皇上授命!如今本官虽然清醒,但没有皇上的旨意,又岂能随意从韩侍郎的手中夺权?莫非谢族长希望本官抗旨不尊?别忘了,谢楚两家可是姻亲,本官万一触怒了龙颜,谢家也是会跟着遭殃的!”语气极淡的分析着官场上的门道,楚培的目光却是紧盯着谢英萍的神色,细细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可谢英萍既然有胆量与楚飞扬对峙,自然亦是不会惧怕楚培,尤其他深知楚培与楚王之间的父子感情极其的浅薄,更是不必担心楚王会为楚培讨回公道!
冷峻的脸上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谢英萍清浅的开口“楚大人想必还不知道,如今幽州不但官场被韩侍郎所掌控,就连商场亦是出现了异动!我只是商人,自然不懂官场上的规矩,但商场上的变动却是逃不出我的眼睛!大人也说楚谢两家是姻亲,谢家若是落末了,相信对楚家也没有半点好处吧!更何况,如今南寻亦是快成为西楚的附属国,楚大人难道还要置身事外,继续充当好人吗?”
听着谢英萍越发凌厉的口吻,楚培眉宇间的神色渐渐的慎重了起来,昨夜时间有限,他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加上管家的态度让他起疑,即便是问了,他也并非会尽数相信!
但谢英萍却不同,若非当真是出了异状,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找上自己的,尤其听他的口气这般严肃,想来事情定是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神色间猛然凝重,楚培皱眉问着“到底出了何事!”
看着不再置身事外的楚培,谢英萍脸上并未露出欣喜之色,心中担忧的事情也并未尽数说出来,只是简单的复述着今日自己感受到的异状“近日幽州开了一家医馆,一开始并未引起我的注意,但这医馆却是以救人为宗旨,引得百姓十分的喜爱,就连许多的幽州官员的夫人小姐,亦是频频前去探病!而我让人调查过,却是打探不出这医馆的真正老板,这才觉得蹊跷!”
见谢英萍说的这般认真仔细,楚培亦是跟着严肃了起来!
而一间小小的医馆竟能够在短时间内凝聚这么多的人气,的确是让人生疑,若不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那便是有备而来,亦或者是冲着谢家而来!
“你有何怀疑?怀疑是谁做的?”最让楚培放心不下的,便是那医馆竟还吸引了幽州官员的夫人小姐,看来,那小小的医馆很得人心啊!
“这医馆是楚王离开幽州前去南寻后冒出来的!我想请问大人,楚王与容家关系如何?”谢英萍心中有些怀疑,但没有得到楚培的肯定前,却不愿冒险吐出心中的疑惑!
眼底划过一丝凌厉之色,楚培顿时明白了谢英萍的意思,回想着在京都时谢氏在聚会中听到的消息,缓缓开口“容家向来特立独行!但与楚王府楚相府倒是相安无事!”
“既如此,那这医馆的幕后主使者,便极有可能是容家的人!也唯有容家的经商手段会这般的厉害!更何况,自从楚王入住幽州驿馆后,据说那东南西北四苑便被保护了起来,就连虎威将军的人也不得入内,大人难道不觉得奇怪?”有了楚培这一句话,谢英萍心中的疑团便渐渐的解开,但眉头却同时紧紧的皱了起来!
容家吗?的确有这个实力与手段!
但同样不是好对付的对手!
只是不知此次出手的是容家的什么人,而幽州也尚未传出有白发之人进入幽州,只希望此次出面的,不是容云鹤!
见谢英萍脸露凝重之色,楚培的心头同样是沉重不已,枯瘦的双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只见楚培扶着桌沿缓缓站起身,浅笑着对谢英萍发出邀请“本官正要前去幽州驿馆,若谢族长没有其他的事情,不如一同前往!”
若幽州驿馆中当真藏着容家的人,还怕找不出来吗?或许看到谢英萍看到容家人,更能激发他的斗志!
谢英萍则是当仁不让的站起身,同样回以浅笑,微点头道“楚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