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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连城听完父亲的话心头一惊:怎么父亲也这么说,连士也不过是碰巧罢了。不过他还是一五一十的把自红锦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容老爷和容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容夫人看了一眼容老爷并没有开口,不过她心底清楚她所猜想的都对了;种子的事情和容连士是脱不了干系的,虽然自容贵身上没有找到主谋,但是连士这里却极有可能。
“种子居然在山上。”容老爷如同自语一样的喃喃道。
容连城点头:“当时谁也没有想到,我想那暗中谋划的人不想被人看到运种子,所以才藏到山上的,此事我认为同陈、孙两家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容老爷直接问儿了,并没有说种子的事情同陈、孙有没有关系。
容连城想也不想的道:“他们两家多年一直和我们捣乱,这不过是他们想对付我们容家的新招罢了。”
容老爷看了一眼容连城,眼下闪过了一丝失望:“你没有想过,如果是他们两家,他们会把种子放到山上去,还会留下那些车印让你们找到吗?我想,这应该不是老奸巨滑的陈、孙两家所为,如果是他们所为,你和锦儿就是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寻回种子的。”
容连城还想再辩,他不想让父亲、母亲怀疑容连士: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身上流着容家的血,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容家和他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容老爷却摆手阻止了容连城开口,自己也低头沉思起来。
容夫人等到现在看看容老爷开口了:“我看,不如送连士出去读书的好,他日连士学业有成也能光宗耀宗。”她这话已经极为明显,听得容连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她做为嫡母实在是不应该在父亲面前如此说话,这也太不像母亲平日里的为人。
要知道连士不过就是好心来帮忙而已,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人一再的怀疑呢?他身上流着容家人的血,就绝不会如此害容家的。
“母亲,连士只是走过庄子听说有事儿才来帮忙的……”他认为自己不能不为连士说几句公道话,可是他刚开口就被容夫人打断了。
容夫看着容连城一双眼睛里全是嗔怪:“你的眼睛被什么蒙住了,居然视而不……”可是话还没有训斥完,容老爷便咳了两声。
“兄弟相亲相爱不是什么坏事儿,你做为母亲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他顿了顿:“不过,让士儿出去读书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免得他天天只知道鬼混;我倒不指望着他能读个什么功名出来,只要能让他明白圣人的道理,知道应该如何做人就好。”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虽然容连士不成器、不长进,但那也是容老爷的儿子;所以他和容夫人对连士是截然不同的:血浓于水啊。在这一点上,容连城很像他的父亲,却又少了他父亲的那一份事事了然的精明。
“连城,你待弟弟如此亲厚是对的,不过要记住一句‘爱之深就要责之切’,不能只是一味的为弟弟辩白,在看到弟弟有缺点时应该帮他改正才对。”容老爷看向容连城,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两句。
容连城将来是容家的家主,他不得不提点几句;不过,他当然不希望看到兄弟反目的戏码,所以他说得比较隐晦。
容夫人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在儿子面前并没有说什么,给足了容老爷面子。
容连城躬身答应了之后,又道:“三弟也只是年青贪玩而已……”
“这个我知道;对了,你和锦儿没有议过此事,锦儿也是认为种子之事也是陈、孙两家所为吗?”容老爷打断了容连城的话问起了红锦来。
他认为容连城对弟弟有这个关爱是难能可贵的,虽然在精明上差了一点,但是只要历练过就会明白过来的,倒是这个禀性让他很喜欢:这个长子太像自己了。
容连城没有想到父亲会问起红锦来,便把红锦开始认定是陈、孙两家所为,后来又推翻了的事情说出来,不过并没有提到红锦关于连士的话:他认为妻子的失言,不能让父亲知道为好。
他只是下意识的感觉,并没有想到是为什么,几乎就是一种直觉。
容老爷闻言眼中闪过了亮光:“那锦儿有没有说,此事可能是谁做的?”
看看父亲和母亲的目光,容连城想了想才道:“锦儿说此事有可能是我们自家人所为,不过也不能确定,要好好的查一查不然此话不好随意讲。”
“媳妇聪明,只是太过谨小慎微了,事情……”容老爷看看容连城:还好,有儿子在他们夫妻正好互补。
容夫人却深深的看了一眼容连城:“锦儿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原本我和你父亲就想打发人叫你们小夫妻一起过来议事的。”
容连城听得微微一愣:叫锦儿一起议事?自己家什么时候有这个规矩的?向来府中的事情都是由母亲做主,而府外的事情都是由父亲拿主意的。
想到红锦的织锦行,容连城又释然了,可能是因为红锦懂一些生意之道,所以才被父亲和母亲看重吧?不过女子还是要相夫教子的,让锦儿和他一起为了生意操心费力实在是不妥。
“锦儿两天一夜没有合眼,我看她实在是太累便让她先睡了;”容连城在父母面前还是很维护红锦的,把红锦的睡下说成是他的主意:“如果父亲和母亲有事儿,现在儿子便打发人叫她过来。”
媳妇忙碌这么久,容夫人自然是心疼的:“莫叫莫叫,她原本在娘家就吃得苦多身子不好,你也是的,怎么不知道让她中间歇一歇?不知道疼媳妇怎么能叫大男人。”又问红锦可用过补品,很担心红锦的身子。
容老爷闻言却会错了意笑道:“就是,你要好好的让媳妇调理身体,身体可是很重要的。”他以为容夫人急着抱孙子,他何尝不是呢。
容连城记挂着三弟:“连士并没有离开过家,让他独自一人远到他乡求学,实在是太过辛苦了一些;我看,晚两年再说吧。”
“晚两年,晚两年连士都做爹了!”容夫人没有好气的道:“连士的事情自有你爹做主,你也累坏了快回去歇着吧;明儿不用你和锦儿来请安,让锦儿好好的睡,不要叫她让她睡醒再用饭就是。”
容连城看看父亲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连士同样是父亲的儿子嘛,他躬身行礼后告退了。回去的路上他慢慢的走着,一点一点的想着父亲和母亲的话,心底对连士的怀疑也就一点一点的滋生。
母亲可能会错怪连士,可是父亲不会啊;他的心中有些难受:如果是连士,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到红锦说过的话,他心中生出了一丝丝的烦燥来,忽然间更不想回房了;没有原因,只是不想现在看到红锦。
他在园子里走了好久然后回到院子径直去了厢房,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想道:这个时辰回去只会把红锦惊醒,她太累了还是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吧。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红锦才醒来,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连城,你也不知道叫我,父亲和母亲都在庄子里呢。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没有人回应。
红锦睁开眼睛,咦?人呢?身边的被褥一看就没有被人动过——他不是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吧?想到这里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不会又出了什么大事吧。
“兰初,兰初!”她一面叫丫头一面下地穿衣,暗暗埋怨自己睡得太沉,昨天晚上翁姑二人和容连城议种子的事情,自然会议到连士身上:唉,想也知道不会平静的啊,自己怎么就睡得这么沉呢。
想到容夫人对自己的疼爱,红锦更是感觉自己太不像活了,对翁姑的身体一点儿也不上心,昨天晚上翁姑不会气伤了身体吧?
反正红锦脑子里就没有想好事儿,等兰初等人进来时,她已经开始穿外裳了;看到兰初她开口便问:“大少爷呢?大少爷没有事儿吧?老爷和夫人还好吧?”她并没有要梳洗的意思,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兰初闻言有些莫明其妙:“大少爷昨天晚上去了厢房睡,老爷和夫人吩咐我们不能吵醒姑娘和大少爷——每个人都挺好的,姑娘您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做了恶梦吧?”
红锦的手一下子停顿在胸前:“大少爷昨天晚上睡在厢房?”
“是啊,大少爷刚刚起来的时候还说,是为了不惊醒姑娘,让姑娘好好的歇一歇;为此夫人和老爷还和大少爷开了一句玩笑,说大少爷终于知道心疼姑娘了。”兰初一面说话一面给红锦系衣带。
红锦完全愣住了:原来,昨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原来他只是因为生气住到了厢房里。
她感觉身子有些软坐倒在床上,她在昨天晚上已经想明白不再生容连城的气了,不想容连城却还在生她的气,而且气还生得很大,都不回房睡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红锦虽然很聪慧,可是此事她却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他应该已经知道连士和种子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为什么还要生自己的气?她并没有胡说,也没有做让容连城失体面的事情,为什么他会不回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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