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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槐眸子微顿,站起身,道:“皇上,可有年相国的下落?”他来见凤君晚就是想打听年画的下落。
“朕还没问你,你倒问起朕来了,看来你对年相国挺关心的。”凤君晚眸光犀利,冷声道。
秦江槐弯唇斜抿,淡淡嘲意,“请皇上见谅,微臣是直性子之人,若是说得不周到的地方,皇上可以治微臣的罪,微臣明人不说暗话,年相国是何身份,皇上知,微臣亦知,微臣坦然向皇上说一句,微臣很担心年相国。”
年画只是相国,没有被封为妃子,他亦不怕让凤君晚知道他对年画的心意,男未娶女未嫁,有何说不得?
凤君晚没有想到他会这般说,神情微动,拧眉看他,不言。
秦江槐抿抿唇,道:“心是她的,她的心意是如何只有她自己知,她自己选,任谁亦代替不了她,皇上,您说微臣说得对吗?”
凤君晚眸光沉凝,眸中光泽深深浅浅,意味万千。
真如二师弟所说,这个秦江槐当真是万分的迁就年画,若是此事平息了之后,她若真的选择秦江槐,他怎办?能由着她吗?
袖下大手微握。
不能,他肯定不能由着她,任何事都可以由着她,独此事不行。
当下唇角微扯,淡道:“你这一番话,朕不怪你,朕该感谢你,若无你,她兴许就活不成了。”
秦江槐浓眉微挑,哂然而笑,“皇上好肚量。”
眼前此人是人中龙,若说年画不被他吸引,那便是自欺欺人了。
“她的事……你可都知?”凤君晚微沉吟,道。
秦江槐细长的眸沉定的看凤君晚,眸光微动,撩袍跪落,道:“微臣代表秦家多谢皇上,谢皇上的宽宏大量,谢皇上饶过秦家。”
他明白,扰乱宗室,罪,若追究起来亦还是秦家,虽说是那金素容所为,但她毕竟是秦夫人,秦家脱不了干系的。
而且凤君晚竟还尊一个外人为太上皇,虽说亦是为着皇家颜面,但终是开恩了,这份胸怀,是极少人有的。
凤君晚凤眸微动,眼底淡然,道:“秦爱卿起来吧,事儿都过去了,眼下把年爱卿救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秦江槐谢恩起身。
“秦爱卿,你父可在京中?”
秦江槐眸一动,道:“家父已回沅西城。”
凤君晚眸光沉肃,“最近可有收到沅西城有何异样的消息?”
秦江槐眉宇间掠过震惊,“皇上莫非是认为……认为他会去沅西城?”
“极有可能。”凤君晚道。
秦江槐沉吟片刻,道:“皇上,微臣只去看望过他一次,是与年相国一起同去,微臣与他的关系亦还是旧状,无甚改变。”
有些事,他认为还是直说明白的好,为帝者皆多疑。
“朕知与你无干,若非相信你,朕何会让你接替你父为太尉?”凤君晚淡道。
“多谢皇上信任。”秦江槐眸光微闪,道:“皇上是担心家父心软是吧?”
“不无可能。”凤君晚踱步至书案,眸光落向案上舆图,道:“他要朕以江山换年相国,他心有反意,自会寻一个有利的落脚点,沅西城便是一个有利于他的城池。”
秦江槐心头一震,“他要皇上以江山换年相国?他怎可以这般?”
人心不足哇。
凤君晚抬眸清冷看他,道:“朕并不想大动干戈,却有人逼着朕。”
“微臣明白皇上。”秦江槐眸内掠过一抹涩然之意。
这一位帝者的胸襟,值得敬佩。
“秦爱卿可愿领兵前往?”凤君晚眸色沉定看他。
秦江槐亦料到会有此一问,心底苦笑,面色平静道:“微臣愿前往。”
凤君晚的心思他怎会不明白?
帝者皆这般,若换了他亦会这般想,在什么位置上便想什么样的事儿。
凤君晚唇角微动,“好,朕与你同往,他们离城有两日,但愿能追上他们。”
“是。”秦江槐未料到他会要离京,看来年画在他心中份量不轻。
*
凤君晚的判断没有错,月祐潾一众人是往沅西边城而去,月祐潾亦料到凤君晚会想到而追来,因此在一个山谷令人从山上滚了石头树木至峡谷中,拦阻了凤君晚的追赶,待凤君晚追到沅西城外,月祐潾早已入了沅西城,而冷百里在早之前借了秦家小儿的名义,入秦府要胁秦百祥,便轻而易举的拿下了沅西城。
雪已停,天阴阴沉沉,城外马蹄声轰轰,凤君晚带着五万人马而至,急风狂肆,吹得锦旗猎猎作响,空中弥漫着杀戮的气息。
城门紧闭,护城河上木桥已高高吊起。
不多时,月祐潾与被五花大绑着的年画出现在城墙上,月祐潾脸色阴恻,冷道:“你说这凤君晚是来换你呢?还是来攻城呢?”
年画见城外此般情形,细眉紧蹙,不言。
无论是换她或是攻城,她皆不希望。
城外,黑压压的队列中间,凤君晚骑在追风白马上,他的右侧是骑着黑马的三水,左侧是骑着枣红马的任子宿。
凤君晚冷望那城墙上之人,沉冷喊道:“月祐潾,放人!”
“哈哈哈~”月祐潾放声大笑,眸子一棱,指向凤君晚,“要人?很简单,帝位本就是吾的,把帝位还给吾便是了,吾亦不会杀你,封你当个亲王,世代承袭都行。”
“你~休想~”凤君晚浓眉紧拧,冷道。
月祐潾一阵怒意涌上,吼道:“凤君晚,那你便看着她成为吾的女人吧。”
说完长臂一伸,一把将年画紧紧的搂在怀中,大手在她脸上抚摸。
“住手!”
凤君晚眸内闪了森冷杀意,挥了马鞭指向他,怒吼。
“你放手!”年画心底一惊,用力挣扎。
“你若再乱动,吾便当众脱光你的衣袍。”月祐潾大手扣了她下颌,眸光阴森森的看她,冷肆道。
年画脸色一变,怒不可遏,低声道:“你敢!”
月祐潾脸颊上青筋暴跳,眸内闪了阴鸷笑意,邪气无边道:“不敢?他若舍不得江山,吾要他眼睁睁看着你成为吾的女人。”
年画呼吸一滞,心底瞬间燃了熊熊烈火,刹那间燎原而起,被绑着的纤手紧紧握起,唇角牵起锋锐,如刀刃,咬牙道:“无耻,你休想得逞。”
他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个地步,他就那么想当皇帝吗?不是他的东西他为何这般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