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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晚身形不动,冷道:“阁下既醒,想说什么便说吧。”
屏风内静悄悄,良久,才传出沙哑苍老的声音。
“公子不愿意让老夫见吗?或者是害怕?”
“在本公子眼中,没有怕字。”
里面之人似乎动了动,呼吸声重了一些,“无论如何,老夫多谢公子救了老夫。”
凤君晚冷哼,“待事成了之后,你再谢本公子吧。”
一阵沉默,那沙哑的声音道:“你……愿意帮老夫?”
“若不想帮你,作甚救你?本公子没那么闲。”
又一阵沉默,“你有何能耐帮老夫?连面都不愿意让老夫见,老夫凭什么相信你。”
凤君晚周身散发的生冷之气,如这返了冬一样的春夜,极静极冷,“无能耐你如何有命在此处与本公子说话,你,此刻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再无选择。”
“呵,口气真大,先说说你的条件,若是老夫给不起的,老夫从此苟且偷生也罢。”
凤君晚交负身后的大手微握,“你自然给得起,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一个女人。”
屏风内之人似乎愣了愣,低声笑笑,“原来是为情而来,是何人?你说来听听。”
“年画。”凤君晚说得极轻,似乎又极重,“她现在太子府中,苏镜要娶她为妃,本公子要她毫发无损的回到本公子身边。”
“原来是要苏镜的女人。”
“她本是本公子的女人,一直都是,阁下可别想歪了,苏镜劫本公子的女人,这笔账,本公子迟早跟他算。”
“年轻人,带种,好,老夫应下你这个条件,说说第二个。”
凤君晚微仰头看窗外满天的星星,眸光遂远,“永不进犯月玄国。”
“你……你是?”里面之人惊诧,榻上发出一些动响,似乎想要坐起身。
三水听得声音皱眉大声喊,“哎,想活命便不要乱动,你别管我大师兄是谁,能帮你你就该喊阿弥陀佛了,还诸多挑剔。”
里面之人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三水拧了眉抬步走想要进去看,凤君晚淡声开口制止他,“三水,且让他考虑。”
“老夫应下你。”里面之人沉声道。
“如此甚好。”
“公子,十日后便是天留国祚五十八年庆典,公子可是想在那时动手?”
“正是。”
“凭老夫此玉佩,你可去见一个人,想来公子是需要人手的。”
“俗话说烂船三根钉,还真的是。”
“公子见笑了。”
……
*
外面呼呼刮了风沙,年画躲在房中无聊的画画儿。
“年画~”
苏镜在门外喊:“开门。”
年画极快的把那画了一半的画儿撕了,这才慢悠悠的去开门。
门一开,苏镜随着一阵风沙卷了入内,年画才刚要关门,任子宿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一步跨入门。
年画微拧眉,让他入了屋便用力把门关了。
“我说你大白天的扣着门作甚?还真怕本太子吃了你呀。”苏镜大手拍抖着身上衣裳,空气中即刻飘了浓重的沙泥气息,年画轻咳了几声,冷冷瞪他一眼,“你这是让人吃灰尘。”
那一厢,任子宿拎了个食盒,走到那铺垫着上好锦布的方案桌前,把一盘盘菜肴端了出来,屋中马上飘散了香喷喷的肉香味。
“知你吃不惯这里的食物,本太子今儿专门请了个会做你们那儿的菜的厨子,刚做出来的菜,来,咱们三人一起吃,喝酒。”
苏镜边说边拉年画落坐。
年画看着那熟悉的菜肴,她想起那一位长公主月玉珏,淡笑,“今儿才请的厨子?那你那长公主太子妃这些日子是怎过的?”
“她?”苏镜把筷子交到年画手中,笑道:“她不知有多适应,吃我们这儿的菜吃得比谁都欢。”
“是吗?”年画道:“看来她过得挺好的。”
“殿下不是说了吗?女人上了榻便老实了。”任子宿把酒倒上,坐落,自己喝了一口,冷声道。
苏镜瞪眼看任子宿,筷子敲敲他面前的碗,“吃饭,话那么多。”
任子宿轻翻一下白眼,一口干了盏中酒。
年画冷眼看,眸子一闪,道:“镜太子,这位任将军是那任大将军的大哥,你们是表兄弟关系?”
苏镜看一眼任子宿,笑,“不是,是兄弟。”
“什么兄弟?是兄弟便不会这般待我。”任子宿自斟自饮,闷声道。
“哦?”年画惊讶,“你的姑母不是长公主吗?他不是长公主的儿子吗?”
苏镜笑笑,“他是国师的义子,言姜才是国师与姑母的女儿。”
碧眸一闪,大手一拍任子宿肩膀,“好了,大男人像个小娘子似的,老爱生气,她是你妹妹,便让让她嘛。”
“她才多大?你便让她当大将军?就不怕有个闪失,她……她可是你亲表妹。”任子宿瓮声道。
“怕她有闪失的是你吧?喜欢人家又不敢说,胆小鬼。”苏镜戏谑的朝他挤挤眼道。
任子宿抬眸瞪眼,“休胡说。”
“胆小鬼。”苏镜碧眸一转,突然哈哈大笑,朝年画道:“年画,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儿。”
年画淡淡吃菜,静听他下文。
苏镜往她碗中夹了一箸鸡肉,直让任子宿瞪大了眼,随即又冷笑自己喝酒。
“今儿在父王那儿碰见言姜,她那会儿被气得脸发了绿,你知道是何事吗?”苏镜笑个不停。
年画侧目,扫一眼任子宿,淡声道:“我哪能知是何事?”
这两人原来是这般关系,难怪任子宿在战场上一再而再的救苏镜。
苏镜笑着道:“言姜想嫁那凤君晚,向人抛了橄揽枝,人家放了话,说娶个母猪亦不娶她,言姜那气得呀,差点儿在父王那儿掀桌。”
年画眉目清浅,不动声色,淡声道:“任大将军不是很有勇气的吗?不干脆直接闯入天都皇宫来个霸王硬上弓,男人都这样,上榻就老实了。”
“噗~”
苏镜与任子宿皆喷了一口酒。
“我说,年大元帅,你……能不能别一语惊死人?”苏镜寻了锦帕擦拭唇边、衣襟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