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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晖的私人医院。
有推门进来的声音。
或许是秘书、或许是政府的人、或许是其他什么人，反正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顾寒晖一个眼神都懒得给那个进来的人，他盯着天花板。
他很快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颜泠没有选择，那个孩子颜泠必须打掉。
就算是她没有恨意，她的组织也不让她打掉。可当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心意......大概率也会让她打掉。
颜泠根本没有选择。
顾寒晖想明白这个，心脏像是撕裂了一样痛。
好痛啊，心脏又坏掉了吗？又要换一个心脏了？？
为什么死的是他的孩子，不是他啊......
颜泠站在顾寒晖病床不远处，看着顾寒晖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默默流泪。
像是魂都没了。
她看着顾寒晖就这样哭了好久，去接了一杯水。
顾寒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她。
颜泠拿着水走到顾寒晖身边：“顾总，喝点水吧。”
顾寒晖的眼球动了一下。
又出现幻觉了？
得知颜泠流产了，他精神不稳定也正常。
可就算是假的，顾寒晖也想和她说话：“泠泠......”
“嗯？”
“我对不起你。”
“嗯。”
顾寒晖絮絮叨叨的说：“如果不是我父亲害死你父母，你就小时候就不会过得那样苦。如果我给你更多的注意，你就不会被冷暴力这么多年。如果我早点认识到自己的心意——”
他哽咽起来：“我们的孩子就能活下来。”
颜泠没有说话，把水杯递给他。
顾寒晖本能的去接颜泠手上的水杯。
居然真的触碰到了，顾寒晖一愣。
又像以前那样，可以触碰到幻觉了。
自己的精神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啊。
顾寒晖苦笑一下，定定的看着颜泠：“老婆，心脏好痛啊。”
颜泠拿了根椅子坐到他身边：“过个半年一年，你的身体完全适应新的心脏，就和以前一样了。”
“到时候就不会痛了吗？”
“到时候就不会痛了。”
顾寒晖看着颜泠温柔的脸庞，眼中又蓄起眼泪：“要是还是痛怎么办？”
“不会痛的。”颜泠笑了，“时间会抹平一切。”
时间不会抹平一切。
没有痊愈的伤口只会更加腐烂，被藏起来，装成一副健康的样子粉饰太平。
可是碰一下还是钻心的疼。
顾寒晖希望幻觉中的颜泠能说点好听话哄哄他：“老婆，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对不对？”
颜泠叹口气：“顾总......”
顾寒晖反手强撑着自己起身：“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对不对？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多多，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他！”
“你现在情绪不对劲。”颜泠想扶着他躺下。
顾寒晖一下子握住颜泠的手，声嘶力竭的问：“老婆，我们的孩子，就叫多多好不好？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对不对？？”
他问完，又撕心裂肺的咳，像是要把肺咳出来。整个人苍白到失色，摇摇欲坠。
顾寒晖眼中满是失魂和疯癫，这个时候不能再刺激他了。
颜泠只能好声好气的哄他：“对对对，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温炳文追着颜泠过来，一进病房，就听到这句话。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颜泠扶着顾寒晖躺下，“你先好好养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