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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因为大观园抄检,心里气闷,和侍书一起男装出来,见到西直门内江边一场厮杀,自己不知帮谁,只是任由自己的马跟着马车狂跑,谁知却见到了自己一直思慕的人,几乎撞到北静王的队伍里去。如果不是被北静王爷身边的保宁侯拦住,几乎就要撞到北静王面前的盾牌上去。看到北静王爷看过来,那眼神里的忧郁和无奈立即被她读懂了,不觉呆在那里,北静王爷拦住要发威的士兵,让她跟在自己的队伍里,探春心如撞鹿。此时突然看瘌头和尚三个人扑向北静王,来不及多想,忙一箭射去,这一箭射到贾珠的手腕,幸亏贾珠内力深厚,才伤得不重,贾珠看到她,立即认出她是探春。想到自己离家之时这个妹妹只有几岁,这几年扮成瘌头和尚在贾府出入,多次见到这个偷偷舞刀弄枪的妹妹,不觉面露温柔之色。
探春原来看他看过来,到底没有实战过,到吓得缩了头,此时见他居然对自己面露笑意,不觉纳闷。但她一片心都在北静王爷身上,到想救他。北静王却认得瘌头和尚,知道三人企图,全然注意力都在马车上的黛玉身上,听得贾珠用传音入密在自己耳边说话,立即醒悟,北静王爷何许人,立即拉住探春的手,“这是我的故人,三姑娘不要胡闹。”探春只得放下武器,恨恨地瞪着贾珠。贾珠看到她却微笑了。此时他装扮成的瘌头和尚看起来有四五十岁,探春如何认得出来。
北静王爷拿眼看王子腾站在山上并没有注意自己,忠顺王爷人马堵在城门口,也没有管堵在马车后面的自己,和贾珠密语道:“这样四面八方的,我就是退一步,你们也不可能跑回城里去。”
贾珠笑笑:“你只要将他们逼到左边的渡口去,我们在渡口安排了船,怎么放走他们您再见机行事。”
北静王没有奈何。骂道:“每次拿林姑娘要挟我。”
贾珠笑:“每次都灵。”
北静王忙给左右吩咐下去。
黛玉见忠顺王府守住了城门,北静王爷的左翼乱了一阵,忽然有两个人在那里和士兵打了起来,忙让马车朝这边撤退,自己断后,那边忠顺王府的卫士立即蜂拥追赶过来,北静王爷正在着急自己不好出面,对贾珠道:你还不去救林姑娘。黛玉陷入重围,脸上的面具在月光下熠熠发光,北静王爷一时呆住。黛玉见瘌头和尚几个扑了进来,自己忙去救护聂青和晴雯,聂青抱着四儿,也弄得浑身是血,眼睛却不断去看晴雯。晴雯这边连刀也拿不起来,暗器出去,根本没有力道,哪里抵挡得住。这边曹云见到晴雯虚弱如此,只觉心都碎了,砍杀了两个追击的人,扑过去为晴雯挡住追兵。曹云被一阵乱箭射到,晴雯心急,顾不得自己的伤,一把扶住,曹云对她笑笑,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瞑目而死。晴雯叫了一声哥哥,但觉五脏六腑重来没有过的疼痛,当时晕倒在曹云身上。
此时一个灰衣人飞掠过来,砍翻两个清兵,一把抱起晴雯,黛玉看这人身形熟悉,一时没想起是谁,段传秀如何肯让曹云的尸体落入敌手,自己抢去背上,黛玉和贾珠一起朝渡口撤去,刚到渡口,只见一大船在装粮食,船上那灰衣人在对着她笑,看清这人,大喜:三少叔叔。苏门将晴雯抱上船去。
苏门三少大笑,让马车沿着踏板直接上了船,潘又安背着司棋,看司棋的血染红了自己的衣服,心下十分着急,黛玉看着晴雯,心里十分焦急。一旁的肩夫突然出手,将跟紧马车的清兵打入水中,将聂青潘又安几个一起也接了进来。苏门三少开心地:姽婳将军到我船上稍歇息几天。
黛玉勉强笑笑:“不好久留,我得回去宫中。”
苏门笑笑:“姑娘此时也无法就走,暂且上船,我从后面再用小船送姑娘回去。更加不会耽误。”黛玉笑笑,和贾琏一起上船。北静王爷那边的士兵只是鼓噪,没有人追他们的船,趁着夜色浓郁,大船驶出了码头。黛玉和贾琏上船,却见莺儿已经先一步在船上,原来段传秀和贾珠将莺儿送到了苏门这里。那大船发了几枚烟雾弹,顺流而下。岸上的人如何追得上。这一晚黛玉为各人疗伤,苏门三少的军医帮着手术,司棋和潘又安伤都不重,潘又安只是守着司棋,大家看他痴情的模样,聂青心情沉重,也不去说他的笑话。四儿好歹救了一条命。黛玉道四儿这伤,伤了左臂,以后用毒大约只好用单手,她有些花样就玩不出来了。
段传秀几个守着曹云伤心。大家也不好劝。
只有晴雯,黛玉忧心地守候到半夜,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原来晴雯这伤大约就是破伤风,在当时的医疗条件,已经是无法医治了,只能看拖几日是几日了。黛玉心中黯然,莺儿却哭了起来,说都是为了宝姑娘和自己,求黛玉一定要救救晴雯,黛玉细细问过晴雯受伤前后,心想宝钗那里各种西洋的医书不少,让聂青和入画去找邢蚰烟,看能找到什么药草。莺儿不顾自己的小伤,一定要去,说自己和邢蚰烟熟络,也可以借机再看看小姐,若不能救晴雯姑娘,自己这一辈子都会伤心。
黛玉见晴雯忽然叫了声宝玉,对聂青道:你夜里去趟贾府,让宝二爷这两日来船上看看晴雯。莺儿道:“宝玉中了邪,也不知能熬过几天。黛玉愣住,细细问过,莺儿只得将情况一一说了。晴雯却醒了,看到黛玉笑笑:“我正在为姑娘着急呢,刚才梦见姑娘和宝玉生气,宝玉拿姑娘的鹦歌出气,我想宝玉从来不这样的,看姑娘急得哭了。”黛玉红了眼眶,含泪笑道:“你这人,自己病成这样,可在梦里还为我这么劳心做什么,你好生养着身体要紧。”晴雯摇头道:“只怕不能见了,他也突然病了,我们先以为他和凤姐是为了贾二爷出来,哪里知道他是真病了。见到姑娘也是一样的。”黛玉落泪道:“别人只当我们主仆,谁知我们是大观园里最好的姐妹,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这是冤枉为我担了委屈。”晴雯道:“但凡做得姑娘的影子也是好的,可把姑娘那些病根给我带了去。”黛玉只觉目眩神移,握住晴雯的手道:“真觉得自己的心魂都被你吸去了。”晴雯道:“姑娘是不是为我运气治病了,我就这个身子了,姑娘不要再浪费自己的心力,且歇着。”黛玉在晴雯旁的贵妃椅躺下,道:“你若不嫌乏,我们好好说会话。”让众人退了出去,晴雯忽然问道:我哥哥伤得怎样了。黛玉不想她难过,只说在养伤。晴雯笑道:“我这个哥哥,出生入死,真是救了我太多次了,打小就像个老大哥的样子,其实有个哥哥疼也是蛮好的。”黛玉只觉心伤,眼泪直流了下来,晴雯笑道:你打小就爱哭,如今还是这样,又是什么招惹你伤心了。黛玉道:哪里哭了,我就这毛病,没地你也笑话我。怕她起疑,只是说些少年之事,晴雯安然睡着。黛玉又默默掉了半宿泪,方才朦胧睡去。
这边贾府里见宝玉和凤姐人事不省,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把个贾母王夫人哭得伤心,谁知这个时候家人来报,说送往北静王府的车子被人劫持了,北静王爷和忠顺王爷和王子腾一起到贾府来了,要三堂会审,看贾府送去的是什么人,可能是谁在解救马车上的人。
贾政贾赦几个看宝玉不好,此时也在怡红院内,大家看这二人的神态,已经是不做想法了,唯独贾珍还不死心,还在到处找人找偏方,看到这场打斗他不管不顾,却奔着北静王身边的贾珠而去,此时贾珠早用传音入密让北静王放走了马车,自己和段传秀化装成了跛脚道士与瘌头和尚,跟在北静王身边。
三堂会审的几人进来,本来在夜间,这府上气氛如此悲哀,到弄得无话可说,倒是忠顺王爷不死心,说了两句官面上的话,贾政这个人本来就老实,诺诺说“原来是怕丫头有些诡异,自己送去报官的,如今跑了,并不是自己存心包庇,实在是失察。”
忠顺王冷笑,“这失察倒是说得轻巧,若不交出贾琏来,只怕说不过去。贾琏现在是宁国府当家人,多有证据,他与叛军有染,如果不交出来,自然是要在皇帝面前参一本的。”
又命将病得半死的凤姐带走,贾母道:“今日谁也不许将凤丫头带走,凭你忠顺王府再如何公干,我们也是同朝为官,只凭你的臆断要带我的孙媳妇,我是不会同意的,况且她只是在府上管家,哪里就会通匪,如今病着,王爷带去,哪里有活路。”又命人将自己的箱奁抬了两盒出来,说这些珠宝愿意做一个中保,只当让凤丫头取保的。忠顺王爷让人去看过凤姐,确实气息奄奄,只有自己带人先走了。
贾政看到宝玉眼前情形,自己哭倒:“原来指望这两个孩子好,姻缘这个事,原来真是命里注定的。大家知道北静王已经说服吴三桂拿出京中大量钱财并刘良佐搜刮的重新安排军饷,贾府一时算是没有性命之忧,但宝玉眼前这个情形大家却也只有流泪。”
王夫人便也将保宁府让宝钗必须嫁给宝玉且定在端午节成婚的事情说了,贾政看府上原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得叹口气,自己知道厉害,北静王爷和他再提起,他也就没有违拗,进来和贾母商量。
贾母气得顿足,说“我统共这么两个玉儿,你们这样算计了去,黛玉若嫁给了北静王,宝玉怎么活得成,上一次只说要走,就丢了半条命,平日里两小无猜,一日要见几回的两个人,你们生生割断了他们。”自己哭了起来。王夫人不敢做声,
贾政,贾珍都落泪,尤氏道:“老太君也实在是太会**人,把个林妹妹**得水灵灵的,人见人爱,所以被人惦记,如今林妹妹在宫中皇帝也不放她回来,宝玉只怕想讨也讨不回来,如今宝玉病成这样,结婚或者可以冲喜,到不如让他们自己争去,况且那么多军饷,也不是两府能想出办法的。”贾母骂道:“你们都只是想着自己的心思,这宝姑娘嫁进来的事偷偷准备到了如今,只有两日光景了,才来和我说,可见是存心,莫非我贾府的家就只有王家的人才能当得了。这样不是害死了林姑娘。”
李纨道:“乱世如此,我们妇道人家,能为家里分担一点也还是可以的,林妹妹那边到好说通,我只是担心宝玉,从小就实心眼的孩子。如今又这样病着,说是冲喜,也不知”说着也哭了起来。
贾母看贾珍长途跋涉,一副萎靡的样子,此时站在那里,贾政大男人抹着眼泪,心里知道这也无可如何。叹息道:“可不痛死我了。宝玉啊,黛玉啊。”那边许了北静王爷,让北静王爷自己去和皇帝说通,即可下聘。北静王爷开心地走了,自己去宫中找太后和建宁帮忙。
贾母见王子腾还不走,气道:“你还不走,又不是今日娶亲,你只是做舅舅的,难道我们不会去薛家提亲去。”看着薛姨妈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来也是亲上加亲,宝钗这孩子我看着比别的孩子更喜欢,我家那个玉儿心细,恐怕我是没有福气留她在自己身边。只是宝玉病成这样,一切从简,姨妈还要让宝姑娘不要委屈。”
薛姨妈道:“我们哪里会委屈,今日没有外人,须知我们那个呆子惹祸,都是府上的恩典,又收留我们这些年,总是我们叨扰的多,如今两家和一家,姑娘粗陋,还要老祖宗教诲得过。”贾母不做声,默默流泪。
王子腾忙拉了薛姨妈出来,妹妹,忙抱拳出来,悄悄将今日宝钗之事说与薛姨妈,薛姨妈叹气:说这孩子也忒痴了一点,这人是宝钗的救命恩人,江阴剩下的那些个孩子,都是他的恩惠,舅老爷也不要生气,那人今日走了,倒是哥哥的恩典。我会慢慢劝着孩子,和宝玉好好过日子。
“这宝玉的情形古怪,我看是哪里在做法,这附近可有庙没有?”
“这府上就有一个栊翠庵。”
“你让人带了我去。”
这边瘌头和尚和跛脚道人却没有随北静王爷走,贾政道:你们两个师傅倒是奇怪,只在别人家里不走。癞头笑道:“我怕府上这疑难杂症用得上我们。”
贾母大喜,贾珍立即拜倒:“快救我弟弟,”癞头笑到:你几时与这兄弟上这么重的情分,到让人放心,贫僧到有一个办法,这二人或可性命无忧。
贾母大喜,拉住瘌头和尚,“和尚弄得玄虚,宝玉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砸了你的庙。”
癞头笑到:老太太放心,若宝玉有事,我自然将法号不要了,赔你一个孙子。
贾母抹泪道:也只你敢说这个话。
众人不解,唯有王夫人看着瘌头和尚,心里忽上忽下。李纨也怔怔的。
那癞头让将二人停在一间屋里,对着宝玉的玉念念有词,命将玉挂在房里,不许阴人冲撞,好生服侍。随后自己和跛脚道士出来。
他们老道庙里,却见王子腾正在庙里让人绑了马道婆出来,忙闪过一边。原来王子腾到了栊翠庵,却见马道婆被人捆住,塞了嘴,丢在堂上。心知有异,王子腾一审,立时水落石出,王子腾待要去贾府拿赵姨娘,却被瘌头和尚出来拦住,二人说明原来是来庙里找作祟的,看到他审案,就在一边听着。癞头道:“那赵姨娘也是个可怜的人,将军不如放过她。”
“你到为她求情。这马道婆也不是我抓的,我来的时候已经被捆住了,我对这僧道无意,是你门中的,交给你就是。”
癞头忙拜谢了。说“还望将军不要声张。自己一定会严惩马道婆的。”
马道婆看落在癞头手里,才算有了点人色,连忙求情。
王子腾点头欲走,赫然停住:“这个生擒马道婆之人轻功十分好,似乎是南边传说的凌波微步,会这个轻功的可有什么人,师傅可清楚。”
癞头笑到:“将军说的这个轻功和凌波微波有异曲同工之妙,是游丝系玉功,比凌波微步更加绵软轻捷”
王子腾眼里闪着光,:“你说这个人是个女子。”癞头笑笑:“这功夫我会走。”自己走了几步,王子腾看着癞头道:“你到会撩我,原来是你门中弟子。”癞头笑笑:“我当然要清理门户。”
王子腾带人走了。癞头对马道婆道:“我留你下来,是要代我师傅打听一个人,他的女儿妙玉到底到哪里去了。”
马道婆不说,癞头笑笑,将一锭银子给她,她立即把吴三桂逼娶之事忙说了,说妙玉原来带发修行,庙里不敢声张,只能说被强盗抢了,在官府报了案。这癞头笑笑:“原来正是贾珠,想起那日在船上偷军饷之时原来和妙玉失之交臂,没有为师傅救出妙玉,让她沦落红尘,不觉叹息。”
贾珠心情郁闷,和跛脚招呼一句,自己走出庙去:那跛脚道士是段传秀,此时踢了那道婆一脚,“记住,去吧妙玉居士找回来”那马道婆唯唯若若,又忙手上的银子递给他,段传秀如何会接:“滚你的,离开贾府远远的,再祸害人,决不轻饶。”段传秀追上贾珠,问道:“我到参详不出是何人抓了马道婆。你说是你门中人,是谁呢。”“我也想不通,林姑娘刚到船上,不可能有这么快到这庙里,这个轻功倒不是我编的,这个人是一个轻功非常好的人。而且看现场打斗的痕迹,确实像是女子的。即使是男子,也是一个身材娇小如女人的男子。”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笑了起来:是他。
这一晚宝玉和凤姐安静了,半夜居然起来要水喝了,贾母王夫人等知道方才放心了。
第二日贾珍和尤氏又来回婚礼的事,贾母没奈何,许久道:“军饷之事果然也闹太大了,皇帝认真追查起来,只怕牵连太广,若果然林姑娘能保两府安宁,天下太平一段,我也只有舍了,只是林姑娘原来说好今日回府的,宝玉现在病成这样,大家商量一个办法,或是哄,或是瞒,或是明白说了,总是要宽着他们的心才好,顺顺当当过了这一关才好。”
自己正痛心地抹眼泪。却见门外也传来哭声,却是紫鹃的小丫头雪雁,给老太太送黛玉从宫中带来的东西。贾母听说黛玉即将回来贾府,小宝太监和皇上的亲兵亲自送来,忙换了衣服要去迎接。又嘱咐雪雁,平日在府上听到的事一个字也不许和黛玉宝玉说起,若走漏半点风声,非打死不可。雪雁点头称是。说随林姑娘进宫的嬷嬷已经说过一会就来的,我先过来了,老太太也要做个准备。贾政王夫人尤氏李纨等早已候在门外,黛玉却已经进来拜过了,大家看她穿着紫貂的披风,粉面如玉,秀色如花,虽然寥落清秀,却十分气派,连王夫人一时都觉万分的可惜。
大家正说话,忽然又有太监报说北静王府已经求了圣旨,此时正过来宣读圣旨。大家一时慌了,不知对黛玉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