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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舅是村里头有名的老好人,从来不做偷鸡摸狗,坑人害人的事,而且经常做善事,邻里关系,处的相当好。李盈盈当然不相信老舅会做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一进屋她愣住了。
屋子里的床上,还有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少妇,少妇皮肤白净,相貌随和,还带着一个男孩,少妇看到李盈盈,冲她友好的一笑,可以看出她很胆怯。李盈盈心中不由一怔,这女人是谁?
老舅脸也红了,说:“盈盈,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她……她叫徐杏,是你的舅妈。”
李盈盈惊愣了,“老舅,你说的是真的?”这几年,李盈盈自从公司做大了之后,一直在催促老舅赶紧成个家,可是老舅光说不着急。今年春节,他去丽都市过年的时候,李盈盈还拖公司的李大姐,给老舅介绍了一个丽都市的下岗女工呢,人家摸样条件都不错,老舅却红着脸不肯去相亲,想不到他早就有了意中人,还跟自己玩金屋藏娇啊。
李盈盈故意板起脸来:“老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了舅妈,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这小孩是?”
老舅脸涨得通红,说:“我的。”
林枫在一旁都憋不住笑了,看来老舅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李盈盈这一次真的有点生气了,“老舅,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跟我说?”
老舅叹了口气说:“盈盈,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徐杏她们娘俩啊,跟我……是这么回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前年老舅在省城打工期间,认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名叫徐老蔫
徐老蔫这个货色,年过三十却不成器,不但长相不怎么样,小眼小脑袋,而且也没有文化,没有手艺。可人却特机灵,仗着嘴皮子好,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是他们那一代几个村子出名的美人,名叫徐杏。结婚之后,在外面打工混了几年,徐老蔫成天想找一个窍门发一笔横财。
偏巧有一次清明节回家上坟,他父母都过世得早,坟埋在后山的一个土坡上。上坟的时候,他在他爹坟头上遇见一片黑蘑菇,当时看着蘑菇长得挺好看,就采了一个尝尝,不一会儿只觉得头重脚轻,栽倒在地,死了。
徐杏在家里等了一下午,不见丈夫回来,就来坟上找,结果发现出现了意外情况,徐老蔫死了,她当时就吓傻了。把徐老蔫送进医院救治,也没有抢救过来,只得将尸体带回家,准备火化。没想到一天后,徐老蔫居然活过来了。
徐老蔫听媳妇说了事情的经过,他想:这是咋回事呢?一定是那个蘑菇有问题,就又吃了三个,又死了,三天后,他又活了过来。这次,徐老蔫明白了,这个蘑菇有神奇的妙用,徐老蔫大喜,他暗想:真是老天爷给我发财的机会,我得好好利用这来之不易的蘑菇,一定是爹在九泉之下显灵了。
吃一个蘑菇死一天,吃三个蘑菇死三天,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告诉妻子。徐老蔫悄悄采了很多黑蘑菇,秘密带到身边,回到家后,对徐杏说:“老婆,跟我出趟门,发笔横财回来。”
徐杏不解地问:“发财?你凭啥发财?”
徐老蔫嘿嘿一笑说:“老婆,你就不要多问了,总之你只管跟着我点钱就行了。”<a href="htTp:///19181/" target="_blank">htTp:///19181/</a>
徐杏一时搞不清徐老蔫想干什么,但是见他说得这样有把握,也就没多问。几天后,夫妻俩收拾行李,徐老蔫带着妻子上路了,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寻找发财的地方。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月,来到了金山县的黑土坝,这黑土坝是一个有百十户人家的山村,村前村后的山坡上有很多外地老板在这里开煤窑。
徐老蔫猛然想起,自己在省城打工的时候,一个工友就是这村子的。于是徐老蔫山前山后兜了一圈,对妻子说;“我们在这儿呆下,可以发一笔横财。”妻子迷惘得望着徐老蔫,不知他有何发财高招。徐老蔫和妻子徐杏就找到老舅的家里。老舅因为人诚实善良,是个人家问啥他答啥,人家叫他干啥他干啥,人家说啥他信啥的忠厚老实人。
见到老工友带着妻子来了,老舅十分热情地招待了徐老蔫,徐老蔫问老舅:“外地老板到黑土坝来开煤窑,都发财了吧?”老舅告诉徐老蔫:有的老板开煤窑发了财,有的亏了本。他还告诉徐老蔫:黑土坝的人这几年靠外地老板来这里开煤窑,家家户户都有钱,老舅现在也不在省城打工了,天天给矿上挖煤,家里也存了好几万。
老舅心眼实诚,哪里知道徐老蔫的鬼计划,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徐老蔫自然是喜在心里,他一本正经地对老舅说:“老哥,我也是到这里来开煤窑的,实不相瞒,回家之后,我买彩票发了。现在也想当老板干点买卖,我想聘你当助手,选煤窑,怎么样?”
老舅一听工友发财了,而且发财之后还想自己,心里很高兴,也很认真,他和徐老蔫在村前的山坡上忙了好几天,终于定好了窑口。接着,老舅带着十多个人往山坡里挖地洞,徐老蔫给每个做工的人按月发工资,第一个月他付了工资,到了第二个月,地洞掏了十多米深,出了黑土,但没煤,眼看到了月底,照例要发工资了。可是,徐老蔫心中有数,自己带的钱已经花没了。
老舅不知道,还带领着民工干的傻唤呢。李盈盈忍不住问:“老舅,这都是前年的事了吧?你怎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老舅说:“盈盈,你那公司忙得很,我怕你替我担心。”
李盈盈只是叹气摇头,林枫当然心里也清楚,老舅一定是上当了。
果然,坚持了一个礼拜,徐老蔫对老舅说:“老哥,兄弟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我出门时,没带多少钱,因为不知道这个行业水有多深,所以只带了一万块钱,你把家里的钱暂时借给我,等出了煤,我还给你,还付你高利息。你放心我家有钱,可惜都存了死期,一时拿不出来,不过我在成都还有一栋房子,值一百万呢,你放一百个心,兄弟我不会坑你的。”
老舅是个实诚人,他听了之后二话没说,就把他这些年挣的血汗钱一共四万多,全部掏给了徐老蔫。徐老蔫买了发电机组,安装在窑洞口,一天到晚咚咚响,洞里牵着灯泡一大串,亮堂堂的,挖洞的人干得热火朝天。靠老舅这些钱,煤窑又过了一个月,洞里仍只是出黑土没出煤。
徐老蔫仔细勘探了一番,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应该继续挖下去,于是徐老蔫又对老舅说:“老哥,你再帮兄弟一个忙,帮我在村里借上几十万,洞里一旦出煤,我马上连本带息一次付清。要是挖不出煤来,我就回成都将省城的房子卖了,咱哥俩再换个地方挖。”
老舅觉得徐老蔫说的在理,这个煤窑好歹都挖了两个来月了,再坚持一下吧,于是老舅二话没说带着徐老蔫挨家挨户借钱。黑土坝的人不相信外乡人徐老蔫,但相信本村的老舅,他们也不多贷,每家顶多给一万,少的给五千,一共借了八十万,徐老蔫都打了欠条,村里的人还要老舅作担保,老舅很认真地在每张欠条上签上大名。
林枫不由说道:“老舅,你的心眼真够实诚的。”
李盈盈叹口气说:“那叫傻。”
老舅不吭声,抽了一根烟,继续讲:把钱凑齐之后,徐老蔫连徐杏也没告诉,偷偷把八十万巨款中的七十五万寄回老家,让他的弟弟替自己保管,剩下的五万,继续开采煤窑。
可是剩下的钱,又坚持了一个来月,还是没有挖出煤,徐老蔫慌了神,这天晚上,徐老蔫立在窑洞口看民工挑黑土,看着看着,他突然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得呻吟起来,老舅慌忙问道:“徐老板,你叫唤什么,难道生病了?”徐老蔫说:“老哥,我肚子疼,哎哟,疼死我了。”老舅忙扶他回家上床,又请了本地的土医生请他治病,土医生摸不准徐老蔫到底为啥肚痛,就给他打了止痛针,给了一包中草药就走了。
老舅心肠好,提起要送徐老蔫去县城的医院看病,徐老蔫说自己没多大事,不要耽搁了挖煤。老舅只好作罢。半夜里,徐杏给徐老蔫喂汤药,徐老蔫装模作样地对妻子说:“徐杏啊,你老公我恐怕活不长了,我死后你用棺材把我装好,送我回老家再火化,一定要记住啊!”
徐杏急道:“徐老蔫你开什么玩笑呢,肚子痛就说死就死?你不许死,你死了我怎么办?还欠着人家这个村子百十万巨款呢?”徐老蔫知道妻子为人,不敢把这场骗局告诉她,他再三叮嘱徐杏,千万把他装进棺材送回老家再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