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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进了院子,才发现这里已经备齐了车马,大妃武云瑞已经穿戴整齐,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众人见国王突然驾临,忙跪地请安,本就慌乱的嘉隆殿内,更添了几分惊惶的味道。
海无际阴沉着脸,也不言语,径直走进屋里,正准备坐车出门的大妃,忙跟了进来,侍候着海无际坐下,又小心翼翼地奉上茶来。
海无际抿了口茶,稳了稳心绪,这才开口道:“大妃这是打算去往哪里呢?宫里什么时候出了新规矩,大妃可以不打招呼擅自出宫。”
大妃武云瑞一听此言不善,忙跪下回道:“请陛下恕罪,实在是事出紧急,臣妾本已派人前往德馨宫,却被阿信挡了,说是稍候再回,臣妾这才斗胆先行准备行装,待陛下批准之后,即刻出发!”
“究竟是什么事,能令大妃如此急切?”海无际没有再究竟细枝末节,他很清楚,能让沉稳细致的大妃如此慌乱的,一定不是小事。
大妃敏锐地捕捉到了海无际表现出的关切之情,心中涌起一丝慰藉,暗道:毕竟夫妻一场,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赶忙洒下几滴热泪,哽咽着说道:“听武国舅说,太子天傲受了重伤。国王事务众多,臣妾这才斗胆请求出宫,亲自探望太子。”
“天傲受伤,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些报上来!”海无际当即沉声责备道。
大妃武云瑞默默垂了眼睛,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是臣妾的错,请国王原谅。”
略带凉意的声音里,不自觉地透出些许的幽怨。海天际感觉到了,心底也不免有些惭愧。
自从卓尔进宫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亲近大妃了,大妃每次打发人来。也常常是见不到他的面。
这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海天际的心忽然闪过一丝警觉,他突然意识到,卓尔侧妃正慢慢地影响着他的生活与决策!
海天际瞬间惊出一头冷汗,他明白。自己正在走那些亡国之君宠溺美人的老路。
而他,并不想做亡国之君,他要做兴国安邦的一代明君。
于是,微微一笑道:“大妃不必自责,寡人也有不到之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过去看看太子吧。”
海天傲没想到父王和母后一同前来探望,当下心头也是一暖,强撑着整束衣冠出门迎接,可是海无际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他那煞白的脸色。
当即命太医查看海天傲的伤势。伤口露出之后。海无际亲眼见到那一片红肿糜烂,不由得怒火升腾,面色阴沉地说道:“什么人敢伤太子,这分明是在挑衅皇家的尊严!”
海天傲见父王发怒,心头暗喜,脸上却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一言不发。
海无际见太子并未答话,目光扫向众人,随即叫道:“武世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世荣一听,正中下怀,心头早已乐开了花。
却故意锁紧了眉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低声开口道:“太子,是被镇南王手下的人打伤的。不过,当时镇南王赶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一定不愿意发生这样的误会!”
海无际的脸愈发阴沉起来,当武世荣还在为镇南王开脱。立即喝道:“住口!说出经过就好,没人需要你的结论。”
这时,太医已经给太子诊治完毕,躬身回道:“陛下,太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幸好没有伤到筋骨,不过因为处理的不好,有些发炎,只怕要将养些日子,才会好转!”
海天际这才放下心来,立即吩咐道:“即刻带太子回什兰城养伤。”
海天傲忙说道:“父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现在巴林部正在闹春荒,不能离开人呢!”
“不要担心你的属地了,我这就让人开仓放粮,接济巴林部的子民。”海无际说道。
海天傲一听,当即跪倒,激动地说道:“谢陛下隆恩!巴林部的子民这下有救了!”
海天际微微一笑,叮嘱道:“不要光顾着你的子民,你也要多注意自身安全才是啊,这才多长时间,居然就两次遭人算计!我都不放心把你放在外面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什兰城的时候,海无际立即打发丞相窦和永前往大苍部,召镇南王入什兰城。
窦和永已听说太子受伤回城的事情,此时见国王面色阴沉,催得急促,已隐约感到要出大事,因此片刻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直奔大苍部而去。
刚一踏入大苍部地界,窦和永便感受到一股颓败散漫的氛围,与以往兵精马壮,岗哨密布的状况大不相同。
视野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连牛羊马匹也不见踪迹,明明是万物勃发的季节,这里却有一股气死沉沉的意味。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窦和永自言自语地说着,不由得催马直奔大苍部的大营。
大营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在地上蹦来蹦去的。
窦和永赶紧高声叫道:“有人吗!”
回答他的只有扑楞楞飞起的麻雀。窦和永的手下一见,忙走上前,来到一顶阔大的帐篷前,拍打起来。
半晌,大帐的帘子轻轻撩起,海天月面容憔悴,满面愁苦地出现在门口。
窦和永连忙躬身施礼,大声说道:“窦永和见过天月公主!”
海天月似乎有些不适应帐外刺眼的阳光,她举手遮了下眼睛,又细细打量了半天,才恍然醒悟似的,奔到了窦和永的面前,道:“窦丞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窦和永身负国王的嘱托,自然不敢松懈,立刻公事公办地说道:“公主客气了,下官是奉陛下之命,来请镇南王即刻前往什兰城的。”
海天月一听,脸上当即现出一丝为难的神色,瘪了瘪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窦和永不由得问了句:“公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镇南王不在大营之中吗?”
海天月一听此言,泪水瞬间溢满了眼眶,她忙掩饰着擦了下,又倔强地摇了摇头,轻轻说道:“没什么事,镇南王还好,丞相请进帐坐吧。”
说着,将一行人让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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