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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静夫人始终是嬴政的揭发王妃,是扶苏的生身母妃,是这大秦朝最德高望重的夫人,李夫人想要登上皇后的宝座,静夫人依然不可更改的是她的头号敌人,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拉静夫人入“困境”的机会。
明白李夫人和静夫人的恩恩怨怨,也明白我在一天、这两个人都不会对我有善念的事实,是故我自主回避掉了李夫人提供加重的讯报,直接问起了我关心的问题。
“终黎婳当初用蜂阵袭击本宫的事情,真的是你指使的?”
虽然蔺继相说过去了,可是我一直觉着是赵高主谋的心思在得知其实幕后主使是李夫人之后,看到李夫人还是心里觉着别扭。
生死之谋啊,李夫人曾经利用终黎婳差点害死我,可我却还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我是成长到成熟的境界了吧?
李夫人显然比我老成的多,遇事也沉稳的多,因为面对我赤果果的质问,她依然面色不惊、眼波不动。
“过去的事情了,溪夫人何必抓住不放呢?相较于计较此前的琐事,本宫觉着你更应该把心思放在眼下,你想、华庭若是不在你身边了,你还要靠什么去挽回皇上的心呢?”这番话李夫人说的时候,神情颇为慈善。
她倒是比我这个“超前”的人想法还要超前豁达的。
“果真是你!”我感慨一声,自我嘲讽着道:“呵。可是如今我却还要与你交易,真是可笑至极。”
我以往总是理解不了身负杀身之仇的人为何还能在一起结盟,而今我懂了。而且我也变成了那种曾经令我厌恶叹悲的人。
不在意我的态度,李夫人只看重结果,她见我愿意一试,当即便起身不多说了。
“既是你情我愿,此事就稳妥了,你且等着抱华庭吧。”
抱回华庭——这个诱惑对我来说实在太大,其实莫说是帮助李夫人参与嬴政巡游。就是让我帮她复宠、我想我都是能够应下的,只是,就是不知道李夫人猜测的我能够达成她的指望的可能性有多大了。
李夫人的动作进行的出人意料的快。在我还在寻思着我能不能成功见着嬴政、和他说起李夫人的事情的时候,她已经对华庭得手了。
洛葱禀报说李夫人带着她的幼子昊长去穹阳宫求见嬴政,期间昊长对嫶曼爱不释手的喜爱,这个兄妹友爱的景象让历经了人情沧桑的嬴政大为喜悦。故而李夫人临退之时“兴起”提议的“抱回华庭、让昊长他们兄妹多相处”的请求很顺利地便得到了嬴政的赞同。
嫶曼被转移到子绵宫的消息预示着李夫人的约定已经成功了大半。可她并没有遣人来说、也没有送回嫶曼的迹象,如此光景,我比嫶曼在穹阳宫的时候还要担心了。
在穹阳宫时嫶曼受她父皇的保护,那里也是她的家;而今在子绵宫中,人多手杂,李夫人掌控她又是为了胁迫我…
李夫人手握嫶曼是在催促我做什么我知道,她用此招,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冲动地去赶紧做事了。
“魏嬷嬷。本宫今日前来是因听闻华庭公主不在穹阳宫之事,这令本宫甚为不安。
华庭年幼。本就是应待在父皇母妃身侧的年纪,此前皇上念她、要她来宫中居住本宫并无异议,因为本宫知道你会好好照顾华庭的;
然而今时她不光没了母妃的怀抱,连父皇的面儿都见不着了,本宫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你去跟皇上禀报一声,就说本宫心急如焚,请皇上务必应允答应了见本宫的事。事关重大,本宫知晓魏嬷嬷忠心为主,必是不会让华庭公主受任何委屈与危险的,故而本宫想劳烦魏嬷嬷尽快帮本宫禀报。”
没有把握侍卫禀报一声我就能见着嬴政,我更怕蔺继相收到我要求见嬴政的消息后直接压下来不让我见到,所以我先让侍卫找了魏嬷嬷来,由她出面,嬴政见我的胜算大一些、蔺继相那关也可压下去。
本以为劝说魏嬷嬷做事要费一番功夫,可是没想到见面之后听完我长篇大论的魏嬷嬷很爽气地便直接引荐了我。
“溪夫人请,皇上在御书房候您多时了。”
这,让我说完前话之后又费心在打腹稿的语言差点噎在心口了。
我被魏嬷嬷请入的时候脚步走的很缓慢,不是我定要跟魏嬷嬷在宫门口费周章,而是直到马上就能见着嬴政的此刻,我也还是没想好要如何推举李夫人伴驾。
嫶曼此刻身处子绵宫,我前来直言要李夫人伴驾,而后李夫人再把嫶曼抱给我——这么明显的“糊弄”嬴政的行径实在太过拙劣了。
蔺继相身处御书房外,他见我和魏嬷嬷温吞吞地走近他,看了会儿直盯地面不望他的我,他直接轻推门让我进去了。
魏嬷嬷没有请示嬴政,蔺继相没有禀报嬴政,直接让我进去——嬴政知道我要来?那他知道我要求他什么吗?
坐身高台,不被我进入的动静有所惊扰,嬴政待我于房中站立了有一会儿之后才放下手中看完的奏折,抬眉对我开了口。
“何求?”他开门见山。
他突然开口的音质震了我的心神,但到底是平了我的狂跳的心神的,因为我还在费神去想着如何引话题到求情的事端上的这个环节可以省略了——他总是话在我思绪的前头。
嬴政开口问,我忙要开口说话了,只是出口之时我才发觉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言词居然是我听到别人肯定了n遍但我不希望看到的事实。
“皇上要巡游?”
我不知道自个儿为何不死心,一定要听到嬴政亲口说,大抵是我不希望听他亲口说出来吧,但事实就势事实,岂是随我的心愿就能改变的?
这番言词兴许跟嬴政心中想着我为嫶曼而来的目的不大相同,故而他有些惊异;但他兴许也料到我会知晓此事,故而他并不是很惊讶。
“你知晓巡游之事了?此事未曾宣扬,你如何得知的?”
不似责问,但嬴政问的意味也不是很善意,但相较于无法自圆其说的困境,我更难过的是从他这里得到了巡游的证实。
攥紧拳头,我失神回了他的问话。
“奴妾未卜先知。”
嬴政扬扬眉,一副“了然”的神情,但他不置可否的模样很显然是看出我在搪塞他的。
见我陷入沉思不说话,嬴政也不急于听我说,他又拿起一本奏折,聚精会神看了起来。
这个僵局,我若是不道破,他是不打算替我打破的了。
绞尽脑汁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引子,此刻与嬴政同处一房,我倒是灵光中闪出一个能说得出口的话题了。
“陛下,奴妾有一事记不大清楚了,特来向陛下求证。”
不待嬴政做出反应,我忙将“事因”一口气交代了出去。
“奴妾记得,好似此前陛下曾允诺过奴妾数次愿望之恩,陛下说,只要是奴妾想要的、陛下都会满足。过往的美好实在太多了,倒是奴妾记不清晰当时是否还有一个愿望没有向陛下求恩了,要不——陛下命人去查查看?”
我提议嬴政去“查查看”的声音很弱,因为我知道,王宫行事记录薄上一查,我在找借口求恩的事实必然是原形毕露的。
语毕,我慌待嬴政的回音,但嬴政没有立刻给我回应,这个寂悄的氛围要将我淹没似的的煎熬。
他那么英睿,一定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了吧,那他还会同意吗?还是他实在觉着我幼稚,正苦恼着不知道该如何贬斥我才能解心头之闷的?
不会他没有在听我说话吧?这话要是让我复述,我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脸皮再说一次的了。
拳头攥的紧了紧,我手心冒汗,却依然不敢晃动一下。
“求朕什么?”他突然在我以为他不会有回应的时候开了口,开口的语气不是很和善,但问出此言后他抬眉望向我的眼神中倒是有些许期待了:“莫不是,你玩心起了?那正好,婼儿近来照料华庭照料的颇有心得——”
“不是的陛下!”
我怕他定论了嫶曼的归属问题,忙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我只是想打断了他的言语而已,却不曾想把他的情绪似乎打的也甚为失意了,但是该说的话得说,于是我又硬着头皮开了口。
“奴妾是想要求愿于李夫人。奴妾听闻此举随行的人中有荣禄公子,奴妾与嫶曼分离数日思念不已,体谅一位母妃爱皇嗣的心体会的很是深刻…”
我打断了嬴政的话,嬴政也明显没有精力去听我的废话。
“你是说,你的愿请,是为佶籽而求?”他有些反应不畅似得的茫然。
我打断他的话是因为害怕,他打断了我的话后又是这般表情——却是为何?点头,我对于嬴政少有的困顿之情而心绪茫然。
“是啊,奴妾为她求一个名额。”我如实回答,一时想不透嬴政外显的失意之色从何而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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