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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若是爱你都爱的无法尽兴,那寡人做这个君王又有何用?你别急着说话,自个儿想想看,连战俘都掌控不了的寡人,该拿什么去平定七国,又何言能够去安定一统的天下呢?”
如此霸气的语气,千年轮回,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这位开天辟地的始皇帝有资格说吧;而听到这句话的我,纵有千言万语说不尽的理由,此刻也都不知当如何开口了!
驳言不得,我只好先从其他话题上找机会。
“代地事宜安置的差不多了,王上准备何时出兵齐国?”
不提我先前信誓旦旦保证过齐国将兵不血刃降顺的事情,嬴政握着我的手,一同覆在了我平坦的小腹上。
“你如今有了王儿,只管安心养胎,孕体为大,其余的,有寡人在。”
他并没有和我深谈齐国国态的意思。
我也知道,不能继续保证齐**权走向为何、我也没有立场和资格跟嬴政谈,于是我收起忧齐之心,又顾虑到了嬴政的权威上面。
“奴妾恳请王上先不要对外说奴妾孕事,奴妾想既是要保命,那待齐国有异变时,您碍于奴妾突然有孕才饶恕奴妾性命、对外更具说服力,可以吗?”
我不得已而为之的心虚情况下看不到嬴政点头,急道:“求您了!”
视线仍然停留在我的腹部,听我焦急撒娇。知我心切,嬴政这才将目光对视上我的眼睛,而他的目光坚定的让我觉着无转移可能的坚韧。
“既是抱着你。寡人就抱的起。”他见我又要张口,立马抬头对着殿外高喊道:“赵高,即刻对外宣称溪夫人为七子,孕事大定,仪式后行!”
如此果决,真真的叫我措手不及了。
“王上,若为七子。朝规更多,奴妾只想安心养胎。只怕费心去学守规例的话——”
我想要拖延着劝说嬴政的话听在嬴政耳中,倒是让我适得其反的得到了他的又一厚恩了。
“再加一条,言曰溪夫人身居七子之位,可不受七子规例之束。”
我被嬴政追加给赵高的口谕惊得目瞪口呆。虽对于如此厚爱给嬴政的名誉和我孩子的安危照成的影响心有百千个不安,却再不敢多发一言,生怕我的每一句无心之言都被嬴政实现为超脱世俗的诏令。
嬴政这是在赌气吗?是在跟我赌气,还是在跟他的天下赌气?
“可还有顾虑?”他大刺刺瞪目看我,一副内宫之事、尽管我开口的样子。
知他有心在耍性子,我一边谨言慎行避其锋矛,一边借以他避讳的事情去敲醒他的理智。
“国家大事,权势之争,奴妾处于两国之间、不敢妄加透析个中明细。然而奴妾私心里想着,若是王上一旦胜出,能否看在孩子的份上。保下田氏一族的性命?”
擒贼先擒王,齐国落败之时,老百姓统一归秦、必然是没有大碍的,最主要的便是田氏主要元首的性命,如果嬴政能够不计前嫌、网开一面,我也算是对得起田田溪的身子相容之恩了。
一旦开战。伤亡仇恨是少不得的,嬴政为稳秦军将士之心。必然要斩杀几个田氏战俘,这件事情我心里清楚,我这么说出来,也是想果真达不成保全族人命的时候,这些言词也能够让嬴政静下心来去思虑切实的事实。
嬴政闻言动身,双手托举着将我平稳的移送到床榻上,悉心为我盖上了棉被。
“谁的面份儿都没有寡人的田溪重要,你听寡人的话,安心歇息,寡人会叫魏嬷嬷为你打理一切,待寡人处理好政务便会来看你和孩子的。”
他不待我做出反应,在我额前点吻一下,宠溺望我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我以为嬴政离开之后首要急事是处理政务,可是他才去不一会儿我就接到了晋封七子的制命,合着晋封令一起颁发的还有我即将受到的各种优待,包括为安胎儿、不许任何人探视;可不受高低品级夫人困步;行路必须有内监前方探图;膳食饮品皆要驻宫御医先行查验等等。
显而易见,他是总结了姬绾等人保胎不成的反面经验,最大限度的给我稳胎做保障了。
怀孕,这个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却很是觉着遥远的事情,直到接受众人恭贺、送赵高离去之后我还感觉仿若是在梦中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这种除却担忧、愧疚之后的狂喜,也是将我淹没的暂时放纵了我对自个儿所欠的伤感囚困。
风渐暖了,虽然在嬴政的强力坚持下,我动不动就要被迫附带着一众内监、嬷嬷和侍女们出行,随行的人都小心翼翼的让我别扭,但是听从御医所言的对孩子有好处的建议,我还是不得已兴师动众的出了齐溪宫。
“夫人您行路慢点。”
“夫人您可有累感?”
“夫人您该歇息会儿了。”
“夫人…”
催促声不绝于耳,每动一步都会让他们紧张,每当静心去赏初春景色时都会被他们的声音拉回现实,我虽然不喜,却也只得体谅被嬴政下了严令的他们,故而亦步亦趋的、只当是出来呼吸宽敞的空气的了。
正被周边的从人不时提点的声音闹得兴致消褪时,我耳中偏又出现了凉飕飕的语色。
“呦,这不是正被供起来的溪夫人嘛,怎么你还亲自出来透风啊?瞧这金贵的架势哦,便是赵太后重生,也是不及你的排场的吧。”
围圈的外围嘲弄开口的是不是别人,正是明显看到我出现、才走到这偏僻小道上来的李夫人,她嘴角微微冷扬,可明显的、眼底没有一丝善意。
如此大的仪仗游走在宫中,莫说是本就在内宫中走动的人,就是在自个儿宫中待着的夫人们怕是也听说着出来看我了吧。
“李夫人康安!”我正要施仪,看见从另一处小径上走来的静夫人,一同仪了:“静夫人康安!”
满目鄙夷我的李夫人听我请安,这才将视线投向了同她小道对面的静夫人身上,微微欠身作揖一下,她便又开始不知疲倦的拉开了煽风点火的话匣子。
“静夫人您看呢,孕事而已,却完全闹的王宫没了枉法,您说说看,这祖宗法纪还当不当守着了?”
李夫人一语双关,明里是在谴责我的排场大,可是有意无意的还在嘲弄静夫人在嬴政面前的分量:
我的排场是嬴政安排的,若要论及是否违法,自然要同嬴政辩论,静夫人在嬴政面前一向不出非议,又如何能认同李夫人看似正统的质疑呢!
静夫人眼眸掠过几丝暗意,但她很快便温婉的化解了这番为难。
“前事一闹,王上许久之后才首得其子,自然是疼惜些的,李夫人便宽容些、与嬴政和溪夫人同喜乐吧。”
她和善的劝谏暗含讥讽李夫人心胸狭窄之意,故而说完这番话后静夫人面色好了不少,可是李夫人却是完全阴下了脸色。
“是吗,然则静夫人您孕扶苏公子时,王上膝下无一儿一女,那可是名副其实的长公子,也没见得获这般得势之仪啊。”
李夫人语音抑扬顿挫,将挑事儿的刺头渲染到了最大化、此刺儿完美的用在了正正的刀刃儿上。
恐李夫人计谋得逞、促使静夫人严责于我,或是李夫人言辞过损、和静夫人发生冲突,这两者哪方面发生,都会因我在场而将此景作为众人在嬴政跟前驳及我的印子,故而我看着静夫人阴沉下去的脸色,忙开了口圆场。
“王上得扶苏公子时,年轻气盛,正是精力和体魄都投注在阔江开土之志上的时候,他必是觉着豪情万丈最为有趣;
而今天下既定,王上见得扶苏、高这些大秦公子人人英勇孝顺,自然是疼惜盼子心更重一些,奴妾恰孕了此胎,王上垂怜呵护,如此才多了些随侍之人,李夫人莫要怨责了奴妾了。”
我说着,对着不找事不舒服的李夫人尽量做足了规礼节法。
无视我的笑面谦仪,李夫人一波接一波,借着她的好兴致接着说了下去。
“说到天下既定,那可得说溪夫人你大义灭亲的荣光了,为活命、献出自个儿整个的母国,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怎么,近来功事将近、却反听不到这肆底的播言渲染了,却是为何?呵,这可是不符合你溪夫人的作风的呐。”
揭人揭短、说话说狠,合着李夫人聪明的头脑和辱死人不偿命的口舌,真是无往不利的让人无处立身。
能够从这段时期不再提齐国归降的现象感受到我的诺言应是有变,李夫人的第六感也是够灵敏的了。
如此明显将言谈论点引到我身上的意图,我还真是心虚的一时无法搭话,本想着这个时候我怎么也是能够挺着肩膀交出性命换取尊严的了,然而此事现下关乎多条人命,我倒是只能沉默了。
“国事莫谈。”
大概是念我之前的帮衬,静夫人依仗位高权重,温和着结束了李夫人的此番刁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