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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的猛地变了的脸色向我传递着一股强烈的讯息:我的莽撞撞到了他的忌讳上面,他一定开始在意我的所知,认为我知晓了他的秘密的了。
能够被我试探性的一句话激的动了真性情,可以推测,赵高真的和赵舞曾经是同一条战线上战斗过的了!
“赵常侍再开口,亦请三思。”
多说会露馅,我目的达成,华丽丽的离开了。
赵高和青衣同时对我传递赵舞不能活的讯息,若是粗略将赵高和田田鱼归为一类,那么可以断定,赵高和田田鱼是曾经和赵舞一条线上战斗过的同志了。
而今反目成仇(赵舞没有敌视赵高等人,故而准确的说,应该是杀人灭口),目的是为了守住什么秘密吧?
青衣说会有人对他们这一线一一报复,这个复仇者会是谁呢?复仇者和被复仇者之间,又是什么样的仇恨呢?
百思不得其解,又忍不住一想再想;嬴政归来后见我心不在焉,他自个儿也是满腹心事、有要事处理,便先容我回齐溪宫了。
能够让赵高紧张到听一句话而动真气,让田田鱼戒备到因为可能被泄露秘密而使得她留了十几年的婢女消失,这件事情是什么,我实在是好奇。
“夫人,青衣没了之后见过王上的内宫夫人们又打听到了几个,奴婢说给您听?”
洛葱初听青衣没了的消息时异常震惊。她恳请我放任她将自个儿关在房间里,直到有人去禀报她要紧的进展讯息才出来,我知道。她是在责怨她自个儿、觉着是她的靠近害了青衣。
因为此事奔波操劳着,决心搞清楚青衣死因的洛葱很是用心,这也使得她转移一些悲情注意力到了别个事物上面,情绪掌控在了平稳之中。
“有在王上跟前蒙宠的吗?”
事情发生之后我就让洛葱去打听青衣没了之后、嬴政和我谈事之前见过嬴政的人,洛葱陆续打听到了一些,这会儿才从别人口中被说道出来的,定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了。
“有些是王上移驾之时碰面的。还有被王上临幸了但再无召见的,想必都是泛泛之类。然此次奴婢听言,静夫人也似乎见到过王上的。”
我本无意深究的心情猛地一滞,惊异看向了洛葱。
“静夫人?”
静夫人是王宫内万众瞩目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所有人仰慕的行为标准。更是牵动着不少人的命运,照理来讲她若是见着了嬴政,该被洛葱第一个知道才是,怎么反而这会儿才被探听的到呢?
洛葱料到我会疑惑,她收到我求知的目光,当即便将理由说给了我听。
“并非是王上召见,也非静夫人求见,听闻乃扶苏公子有信件承奉于奏折之内,故而静夫人亲自去御书房外请家书了。”
她看我了然。分析道:“王上亲自出书房将扶苏公子的家书给了静夫人,以示对静夫人与扶苏公子的看重。事关穹阳宫和静姝贤宫的主子,故而颇难打听的到确切讯息。想必这也是他们汇报的晚的原因。”
静夫人和嬴政见着了面,短短的书信递送时间,她会向嬴政进言有关青衣或者洛葱的词汇吗?
没有得到过嬴政倾爱的恩典,这使得静夫人这么多年来过的谨小慎微、一向不搀和进不明嬴政心意的事件中;然而现下的她又是王宫的第一夫人,若是田田鱼和我之间有摩擦,她少不得也会说上几句体己的话——静夫人会选择哪种做法。倒是让我一时没了她是否会与此事有关的主意。
“这阵子李斯审讯舞夫人,静夫人也是回回都去吗?”
虽然无法证实静夫人和青衣的秘密有关。但是想着赵高以往看到静夫人时的态度,我就是直觉的想要将她们三方往一块扯。
“依着王上当时指派去查惊吓到索罗敷的根源的人选,李斯大人和蒙毅将军回回都在,审讯前亦是静姝贤宫遣人过来请夫人的,想必静夫人是在场的了。”
因为赵舞不让我掺合的缘故,我那次见到赵舞之后、便借着嬴政对我腿疾的看重为由再没去过,故而李斯、静夫人和蒙毅三人跟赵舞之间说过些什么,我无从所知,但是依着赵舞之案至今未能结案的进展来看,他们三人所获不大。
洛葱突然往殿外看了一眼,她随即便对着沉思的我欠仪一下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返身归来,带回了我最想知道的蔺继相的回信。
只是这信件内容,短短八个字,却让我不知所措起来。
“恣意妄为,其过当诛!”
蔺继相的搭救是我为赵舞争取时间的动机和动力,他突然传来放弃的决定,虽然我在我预料的结果之中,可是却不合我的本意,我一时倒是不禁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去接下去做事了。
我本以为蔺继相或许会因为要我作难而放弃对我的帮助,进而让赵舞对我置之不理,或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她离开我,可是我没有确信,他要将赵舞的性命直接丢掉。
他为了培训安置赵舞一定是付出了不少精力和心血的,因为不用再眷顾我而启用她,就这么弃如草芥,真的好吗?
直感不解蔺继相的做派后,我很快便因为蔺继相确认了赵舞的身份而自责起来:
君太后是一位心机很深、谋算精良的玩弄政治的高手,她调教田田鱼这么身份显赫的人来秦王宫,难免不会受到秦人格外的监视和戒备,就如同我一样、即便是什么不做都难免招人侧目,何况是君太后选定了主动献出来、带着任务来的?
我早该想到的。
当初蔺继相的书信落到赵高的手中,我因为慌张而将书信之事告知了田田鱼,可她并不惊慌,而且事后也并未对此告诫过我什么或是做过什么;
我入狱昏迷苏醒后,洛葱去求了田田鱼、请她帮助我,蔺继相很快便得到了此事的讯报,我一直以为是田田鱼依了洛葱的请求而通知蔺继相的,没想到却是赵舞主动帮助我的。
我该有所怀疑的,并因为疑心而去细心察觉一下田田鱼是否是田田溪的同盟人的,但我心中实在是不待见赵舞其人,故而从未往她身上联想过她会是蔺继相的人,便是她频繁出现也只是增加了我对她的反感…
我一直都以为田田鱼才是君太后的倚重后人,这个想法真是太自以为是了,而且用赵舞的性命去换取我的过错——说到田田鱼,我疑虑过的,但是因为田田鱼是田田溪阿姊的缘故也是马虎的过去了,可真是太粗心了!
“胡亥现在身在何处?”
我在对赵舞的愧疚和赵舞对我嘱咐之间徘徊,一时很想看看赵舞护着的胡亥。
“静姝贤宫。”洛葱看着我忽阴忽暗的面色,道:“王上才一容许外人接触胡亥公子,静夫人便将他接入宫邸照料了。”
静夫人此举,是做给嬴政看的,还是她另有所图?
“我——呃~~~”
一时心绪难平,我忍不住差点作恶出物来;洛葱见我假呕,忙上前拍抚我的背。
“夫人您怎么啦?奴婢这边去叫御医来。”
“不要。”
我一把拉住扭头欲叫人的洛葱,咽了口唾液平复心绪,阻止她说:“我只是闷了心了,叫御医来影响心情、耽搁咱们的事儿不说,外人也会妄引猜测,呼——喝点水就好了。”
洛葱听言,忙递了水给我喝下去,见我好转面色,也不再提御医的事情。
“我要见胡亥,将他离开静姝贤宫时引到咱们这儿来,难吗?”
胡亥是即将丧母之人,又是间接让嬴政失去了不少儿女的人,所以他此时对于王宫内外来说都是敏感人物,不知道嬴政这会儿对他的态度如何,可限制他的行动范围。
洛葱略一沉思,回禀话道:“王上加派了人手护在胡亥公子身侧,引他走动极为不便;胡亥公子何时从静姝贤宫出来,亦是不知到何时了。
奴婢想着,若是夫人同王上共膳之时提出要见胡亥公子,算来也是无繁杂恶果的,毕竟,幼子失母谁人不怜啊。”
嬴政果然不同往日一样待胡亥,那是不是说,他除了要护胡亥免受赵舞的影响的心思若是不真,还有可能是另一面——他在因为赵舞而与胡亥隔心?
若是换做以前,嬴政不喜欢胡亥是我乐得见到的事情了,不为赵舞,为的是嬴政亲手打下来的江山,可是这会儿,我倒是抑不住开始矛盾的怜悯胡亥了。
“穹阳宫没说要我熬粥吧?”
嬴政给我定的规矩是,若是陪他用晚膳,我什么都不用做;若是他有事我不能陪,那就需要我熬粥送到他的饭桌上。这会儿若是嬴政没有下令要我熬粥,那就是说,我就有陪他用膳的希望。
“穹阳宫没有人来传讯,听闻代境战事颇顺,王上近来并不长久在前宫伏案操劳。”
洛葱的话让我又是一阵被激到了的心酸:代国的战事顺利,嬴政大仇得报,他的情绪难免波动较大;而他的代国拿下之后,接下来,就是齐国了。(未完待续)